難怪沒有省裏的同誌陪同。
    不是坐民航，那就是軍機了，這麽大的陣勢，避開了這麽多人的耳目，那麽就是要把省裏最大的那幾位全都避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季偉航接下來要辦的，應該是迄今為止最大的人物。
    季偉航把那幾位在腦海當中通通都過了一遍，一直在分析，哪一位才是他們此次的目標。
    有專人替他們二人泡了茶。
    雷振雲控手邀季偉航坐下，“我特地翻看了過去二十年的履曆，中規中矩。”
    “但是我們的工作，要的就是中規中矩。”
    季偉航說，“慚愧！”
    雷振雲擺擺手，“沒什麽好慚愧的。”
    “我和楊大致聊了兒，他提到了你的嶽父。”
    “彭老我們是了解的，參加了土改。”
    “多次置個人安危於不顧。”
    “後來的援非，他也是第一批幹部。”
    “相信在過去這些年當中，彭老對你的工作影響很大，也很關鍵。”
    “我相信偉航同誌。”
    “時間有限，我隻能大致跟你透露一些工作的內容。”
    “你可以選擇參與，也可以拒絕。”
    季偉航聽完雷振雲的一些內容之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突然問，“我想知道，為什麽是葉伯常給我電話。”
    雷振雲說，“今天的談話到這裏就結束了，你可以去看看他。”
    “如果你加入小組，明早九點之前到這裏來就行了。”
    “不過，今天的談話內容，偉航同誌應當保密。”
    季偉航起身同雷振雲握手，“雷組長人請相信我。”
    從這邊離開之後，有一位名叫李洋的酒店工作人員在外等候季偉航，“領導請隨我來，我們老板在花園等你。”
    季偉航心說當老板的架子就是大，還讓他過去見他……嗬……
    季偉航沒那麽官僚，隻是在心中玩笑了一句。
    等他到了花園的時候，才看到葉伯常和一個小家夥在玩耍。
    那小家夥偏偏倒倒的，走起路來的幼童姿態很招人喜歡。
    季偉航的目光在這個小丫頭的身上停頓了很長的時間，這才看了看旁邊穿著背心和大褲衩的葉伯常，當然，還有他包得嚴嚴實實的手。
    季偉航嚇了大跳，“你這是……”
    葉伯常說，“對不起，季書記，受了傷，衣衫不整，不敢去領導麵前晃。”
    “隻能在這邊等你。”
    季偉航的臉色都變了，“怎麽弄的？”
    葉伯常說，“槍傷！”
    到這個地方，季偉航也就不再往下問了，剩下的事情肯定跟他們這次辦的事有莫大的關聯。
    季偉航看了看旁邊的小丫頭，“你女兒？”
    葉伯常點頭，“是的。”
    “彤彤，叫季爺爺！”
    “季爺爺……”小丫頭叫了一聲之後，便抱著葉伯常的腿，“爸爸抱！”
    不遠處，景姍跟葉景彤招手，“爸爸抱不動，來媽媽這邊，快過來哦，不要影響爸爸和季爺爺說話，來，我們去踩水……”
    季偉航咬了咬牙，“我突然在想，當初把我安排到南島來工作，是不是就為了這一天？”
    葉伯常說，“領導的安排，我哪知道？”
    季偉航沒有逗留太長的時間，盯著葉伯常受傷的手臂看了很久，“你……跟小柔聯係過嗎？”
    葉伯常說，“實不相瞞，我還又去過一趟日本，不過，她不想見我。”
    季偉航猜測他們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但是無論季偉誘怎麽問，女兒也不願意說！
    季偉航說，“我先走了。”
    他沒有當即答應加入工作組，季偉航看到葉伯常的槍傷，就知道這次的工作帶著一定的危險性。
    葉伯常和他背後那些大佬們如果真要瞞他的話，那麽就不會讓他看到葉伯常的槍傷。
    季偉航回到家在沙發上像入了定。
    彭紅玲觀察了很長時間，坐他身邊問，“工作有什麽難處了吧？”
    “啊？沒有……”季偉航否認。
    彭紅玲說，“還說沒有，電視都換了十幾輪了……”
    季偉航才發現手裏捏著遙控器，不自覺地就在換頻道。
    這麽多年來，隻要是有心事的時候，季偉航差不多都是這個狀態。
    季偉航歎了一口氣，瞞不住妻子，“給小柔打個電話吧。”
    “我想跟她說說話……”
    彭紅玲起身去給女兒打電話，有一部電話可以隨時找到她。
    但葉伯常並不知道。
    電話接通的時候，彭紅玲聽到那邊有小孩在哭的聲音。
    “小柔啊，怎麽有奶娃在哭啊？”
    季柔說，“朋友的孩子。”
    “媽，有什麽事嗎？”
    彭紅玲說，“你爸想你了。”
    把電話遞給季偉航，季偉航也不說話，就看著妻子，妻子不走，他就像不好意思開口一樣。
    彭紅玲笑著白了丈夫一眼，“還不好意思，哼……”
    彭紅玲去廚房把做好的飯菜往桌上端。
    季偉航聽見對麵的孩子哭，便說，“我今天看到葉伯常的女兒了。”
    季柔沒有聲音，過了好一陣才問，“怎麽樣，長得可愛嗎？”
    季偉航說，“可愛，但不像他，像他……愛人。”
    季柔說，“那也不錯，應該很漂亮了。”
    “小柔，他來日本找你，你為什麽不見他？”
    季柔說，“我有工作要忙，日本的工作環境和國內區別還是挺大的。”
    “哪是說見就能見的。”
    季偉航思考片刻之後說道：“葉伯常受傷了，很嚴重。”
    “生命安全不受影響，但是我感覺出了大事。”
    “今天接到了一項任務……”
    “爸！”季柔打斷老爸密集的話，“他沒事吧！”
    季偉航歎了一口氣，“所以，你為什麽要躲著他呢？”
    季柔看看正在大哭的小寶貝，柔聲說，“爸……”
    季偉航說，“他人沒事，但是感覺被拖進了某個泥潭，我接到的工作可能與他有關。”
    “我不確定要不要接手。”
    季柔說，“如果對葉伯常有利，爸，你一定要接手的，一定……”
    季偉航說，“可是你連見都不想見他，我有必要拉著全家一起冒險？”
    季柔這一次沉默的時間有點長，突然聽她說，“乖乖不哭，外公在跟媽媽講電話呢……要不要聽外公的聲音啊……”
    季偉航雙瞳猛地一縮……好像隻能親自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