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黎漾正伏案翻閱著宋煜放在桌上的資料。
    橘紅色的夕陽透過窗，軟軟的照在了宋煜的辦公桌上，同時也將黎漾緊緊的包裹起來。
    黎漾眉頭微皺，被落日將整個人照的過分溫柔。
    恍惚間宋煜就想起剛剛出會議室之前陸遠和他的那段對話。
    “哎，兄弟，你是真行啊，剛剛那個女的，你辦公室門口遇見的，黎漾吧，那個女明星。”
    宋煜眼神頓時一暗，嘴角都也有些繃緊的看了看陸遠。
    “你可別這麽看著我，就她給自己捂的那麽嚴實，大口罩，大墨鏡的。”
    說著陸遠還在自己的臉上和眼睛上比劃了一下。
    “要不是你昨晚讓我給那輛車去消違章，我也不能知道你和黎漾認識，可是你還真是，從來都沒見你假公濟私過，我還以為你真就不食人間煙火，敢情是因為人不對啊……”
    “顧問。”
    “哈？你說什麽？”
    “沒有假公濟私，她是我們局的特聘顧問。”
    這句話將陸遠定在了原地。
    “不是，我就不配你想個好一點的理由來敷衍我麽？”
    “如果你昨天工作足夠嚴謹的話，就會發現，她車子違章的方向，是城郊。”
    這下輪到陸遠傻眼了。
    其實陸遠工作也不是不嚴謹，而是宋煜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說的是為了報案，所以這幾個違章讓陸遠撤掉。
    可是當陸遠調出車輛信息的時候，卻發現車主竟然是個女明星。
    後麵陸遠哪還能想著，看看黎漾到底的行車路線，還有途經的路段了。
    滿腦子都是這個老班長，究竟是怎麽和一個女明星好上的。
    可現在聽宋煜這麽一說，陸遠的腦子裏過了幾個黎漾違章的地點，竟然……還真和宋煜說的一樣，黎漾奔向的是案發現場……
    “現在……都這麽卷了麽？”
    “女明星都要來破案？”
    “還能不能讓人活了，白天片場狂拍戲，晚上破案在警局？”
    宋煜掀開眼皮瞄了一眼陸遠。
    “這麽有空在這聊天，你又不著急回家了？”
    “誒，你可真是，總是在人家情緒最激動的潑一盆涼水。”
    “你要是願意待，可以在會議室坐一會，走的時候記得把燈關上。”
    “兄弟，你讓我有一股卸磨殺驢的錯覺。”
    “你也說了是錯覺。”
    “果然還是好兄……”
    “畢竟現在還沒用完你。”
    “從這一秒開始，你就要失去我了。”
    陸遠跟在宋煜一邊氣鼓鼓的說道。
    不過下一秒看見宋煜辦公室的門，還是一下用胳膊勾住了宋煜的脖子。
    “不是，兄弟我真的有點好奇，你到底什麽身份，竟然能請到這種顧問？”
    “想知道？”
    宋煜的聲音透著滴水結冰的寒，聽得陸遠渾身打了個激靈。
    “不，你千萬不要說，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說完腳底抹油一般，陸遠像是一股風消失在了宋煜麵前。
    等宋煜打開門看到黎漾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些理解陸遠為什麽那麽問。
    黎漾聽見門響以後，卻遲遲不見人進來，抬起了頭。
    “你站在哪……”
    “我向局裏申請的補貼還沒批下來。”
    “？？？”
    “所以，多少錢？你給警局當顧問，要多少錢。”
    黎漾看著有些奇奇怪怪的宋煜，也真是無語到家了。
    “宋隊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跟我談錢？”
    “說實話，這個我不太擅長，不然我讓你跟我經紀人聊聊？”
    “就算你不知道我的片酬具體是要多少錢，但是看到網上的消息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些吧？”
    “所以宋隊，你和我談錢這就有點過分了，我難道就不應該有一點作為一個普通公民的覺悟麽？”
    宋煜就站在門口，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但是眼神仿佛能夠將人看穿。
    “咳咳，那個……”
    黎漾倒是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假裝幹咳兩聲。
    “好叭，我饞那點陰德。”
    “陰德？你不是攢的差不多了？”
    誰知道聽到宋煜這麽說，黎漾更是一臉苦哈哈的。
    “說來話長，哪裏是差不多，本來應該是夠了的，但是……我做了點功德，捐了。”
    “所以啊，我現在又要繼續苦兮兮的打工，拜托宋隊千萬不要給我申請什麽補貼，回頭再抵扣了我這點陰德，得不償失啊。”
    點了點頭，宋煜沒有在追問下去，他知道這點陰德黎漾攢的有多難，看的有多重要。
    雖然隻是說出一句做功德捐了，但是這背後一定還有些什麽，既然黎漾不願意說，宋煜也沒問下去。
    手裏拎著剛剛陸遠拿過來的資料朝黎漾走了過去。
    “桌上的資料看完了？”
    “嗯，和我之前想的差不多。”
    資料上顯示，這三個死者年紀都不是一般大，最小的年齡差都在八歲。
    但是外貌展現出的模樣卻年歲相當。
    那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一同時間，甚至可能不是一個人把他們做成笑麵屍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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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黎漾一籌莫展的時候，宋煜將手中的資料遞了過來。
    “你看看這個，是那晚出現在城郊和我們擦肩而過的那輛越野車的資料。”
    “這麽快就查到了？”
    黎漾忙接過資料仔細翻看，卻在最後看到那句，車主，王東陽，死亡。
    “死亡？”
    “這不是在鬧吧，總不會告訴我說開車的是個死人吧。”
    黎漾現在覺得，禿頭的不隻是蘇茉，很有可能她們兩個會成為地中海姐妹花。
    “死人應該不會，我已經讓人去找那輛越野了，快的話明天會有消息，到時候就看車內能不能留下一些什麽線索。”
    “就是這個王東陽，有些特別。”
    “特別？”
    “嗯，他是一名邪教徒，十分虔誠的那種，兩年前曾經因為一場謀殺案，我親自抓過他。”
    “謀殺案？他是被槍斃的？”
    “不，那個案子證據鏈不夠完善，最後被王東陽脫罪了。”
    “不過就在脫罪後沒多久，王東陽就自殺了。”
    “哈？謀殺沒定罪，最後自殺了，這可真是現世報的天道好輪回。”
    黎漾又翻了翻手中的兩頁資料，沒有什麽關於王東陽的信息。
    “我已經讓梁皓去檔案庫調取當年的資料了，再等等。”
    話音剛落，咚咚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進來。”
    “宋隊，這是你要的資料，梁副讓我給你送過來。”
    “梁皓人呢？”
    “那個，梁隊鬧肚子，跑廁所呢，怕你等著急。”
    接過手中的資料，宋煜隻是看了一眼名字就遞給了黎漾，當年卷宗是他整理的，說不上細節一個字不落，但是記得也都差不多。
    就在秦躍準備退出宋煜辦公室的時，宋煜突然在後麵叫住了他。
    “秦躍，我記得沒錯的話，王東陽那個案子，你是不是有參與過？”
    秦躍一聽這名字，趕緊轉身過來。
    “對對，那個案子發生的時候，我們學校剛好輪班來局裏幫忙，別人都隻是打打文件，跑跑腿，誰知道到我這，目睹了這麽一場慘案。”
    “都兩年了，我現在有的時候做惡夢都能夢見那件事。”
    秦躍能當著宋煜的麵還能如此吐槽，一時之間讓黎漾有一點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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