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你做我的妾身。”
    廣度神情微愣，器身一詞他之前從未聽說過。不確定之下，廣度隻得再次出聲，問道：“替身？如何做替身？”
    梁辰搖頭，直接開門見山道：“是器之身，以身作器，供吾驅使。”
    見廣度還有些茫然，梁辰隨手抓起一絲神識，將器身之事刻錄其上，隨後將其交給廣度。廣度接過，並未有半刻猶疑便直接張口，將那一絲神識吞入口中。
    神魂交流，最直接的便是神魂吞噬。
    識海中，梁辰的神魂雙手抱臂，等著廣度的答複，並不著急催促。
    對廣度來說，不管他願不願意，這都將是他最好的選擇：無法奪舍梁辰，而且被剝，若是離開識海他的神魂就會徹底煙消雲散。
    經過如此長時間的消耗，並且沒有新的軀體供其神魂恢複，廣度的神魂早已虛弱不堪，若不是太一一直在為其續命，廣度恐怕早已徹底消散在這世間。
    並未讓梁辰等太久，廣度在消化完神識中記載的內容之後便睜開了眼，再次與梁辰對視。
    這一次，廣度的神色頗為平靜。
    “有什麽要說的嗎？”
    梁辰相問，廣度開口：“我的星辰之光可還在？”
    梁辰點頭，取出當初從廣度身上剝離出的星辰之光。不過現在隻餘半縷，另外半縷現在在餘瘋子體內。
    半縷星光離手，飄向前方盤坐的廣度。
    再次見到陪伴自己數千年時光的星光，廣度麵露動容之色。雙掌並攏，小心翼翼地接住這半縷毫無重量的星光，一幕幕的回憶湧上心頭。
    梁辰平靜的注視著這一切，又見廣度在猶豫片刻後將這半縷星光送回，而後頗有些輕鬆地朝自己說道：“若是我方才將那半縷星光重新吸入神魂，你也會將其重新剝出來吧。”
    “不”，梁辰神色依舊平靜，淡淡的出聲：“我會將你徹底滅殺，讓這半縷星光陪你一起消失。”
    廣度沒想到梁辰竟然如此決絕，言語中透露出一絲不甘，出聲質問道：“你就絲毫不為擁有那另外半縷的人考慮？”
    廣度畢竟曾是一代雄主，僅從這剩下的半縷星辰之光中就能推測出許多事情。
    在廣度的推測中，能讓梁辰不惜用半縷星辰之光控製的人，定然是對梁辰所做事情十分重要的人，而剩下的這半縷星辰之光定是事成之後對那人的報酬。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廣度有些惱了，直接開口對著梁辰諷刺道：“像你這種無情狠辣之人，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梁辰自是不知廣度心中所想，更不知廣度以為自己會在事成之後殺掉另外半縷星光的主人——也就是餘瘋子。
    畢竟在廣度看來，梁辰可絲毫不在乎這半縷星光的消亡。
    眉頭微皺，梁辰的耐心被徹底耗光，更沒心思探究廣度為何會如此作態，召來藍蓮，直接開口對著廣度逼問道：“選擇當器身還是選擇去死？”
    “哈哈哈哈！”
    廣度大笑之後態度急轉，突然坐起身，臉上露出決然之色：“我廣度真仙為了重現世間耗費如此大的心血，怎能就這樣死去！”
    說完，目光重新看上梁辰，決然之色更重：“我倒是很想看看你這摘取星辰玄光的小子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以及你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你會看到的。”
    見廣度答應，梁辰退出識海，拉著梅景重新回到小鷹的屍體旁。
    檢查了一番小鷹屍體的狀況，確認小鷹體內留存的氣機尚可煉製器身後，梁辰抬頭對尚處在悲傷狀態的母鷹喊道：“我還有一法能讓小鷹複生，不過……”
    “唳~~”
    母鷹轉悲為喜，望向梁辰，示意梁辰趕緊救活小鷹。
    跳上烏鱗澤蟒，讓自己的身體與蒼血灰鷹的雙目齊平。
    梁辰先是安撫下蒼血灰鷹那躁動的情緒，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方才開口說道：“小鷹的靈魂已經消散，我已無力回天，不過我可用另一神魂聚攏小鷹的氣機，讓小鷹的身體重新複活。不過小鷹也不再是以前的小鷹了。”
    蒼血灰鷹那一身剛升起的氣勢再次回落，低鳴幾聲之後，鷹喙再次抵向小鷹。
    烏鱗澤蟒彎下身子，梁辰再次進入蒼血灰鷹的視線。
    “不過你放心。我在此保證，新的小鷹會帶著這具身體翱翔於九天之上，嘯日月而遮蒼穹，將屬於蒼鷹的血脈和驕傲傳承下去！”
    梁辰不確定蒼血灰鷹是否會被自己說服，不過他能理解蒼血灰鷹作為母親接連兩次失去孩子的悲痛。
    誠如太一師兄所言，若無廣度這道神魂，梁辰自是束手無策。但現在廣度既已配合，那麽梁辰也希望新的器身能多少給母鷹一些寬慰。
    梁辰還是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兩刻鍾之後，母鷹終於收起了悲傷的情緒，抬頭慢慢對梁辰低鳴了一聲。
    見母鷹同意，梁辰會心一笑，便開始著手準備煉製器身之事。
    以《契靈卷》煉製器身，雖比《附靈卷》更為精妙，第一步卻與之相同，皆是“封身”。即封住原主的氣機，為神魂進入提供足夠多的“滋養”。
    封身這一步，陰差陽錯之下在梁辰剛入洞口時已經施展，小鷹的氣機也早已被封住。
    第二步名為“敕靈”。即為入主器身的靈魂種下契約敕文，有了這道契約敕文，靈魂才能與原身快速融合，最大程度的減少原身對客魂的排斥程度。
    此法極像奪舍之術，但與奪舍之術又有著根本的不同。
    奪舍之術，是生靈之魂主動奪取另一生靈之軀殼，奪舍成功後會保留原生靈的記憶與情感，且不同種族之間無法奪舍。奪舍後就是正常生靈。
    器身之法，說到底終究是煉器之術。是在煉器師的操縱下，神魂與一早已身死的屍體融合，成為生靈之器。
    雖然當初在創造出《附靈卷》之後，那位天資絕豔的前輩借鑒了奪舍之術的眾多想法，以《契靈卷》煉製出的器身已與奪舍之身並無太大差別，但其終究還是沒有跳出煉製之道的窠臼。
    正如田虎那方古卷上所言：“萬靈之器，器道巔峰！”
    是器，當為主操控，當隨主人之意而動，當如主人之臂而使指！
    這就是第二卷器身之術雖像奪舍之術卻終究不是奪舍之術的最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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