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十二樓春,不羨皇京向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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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被梁辰踩在腳下,許占虎的氣息極其紊亂且微弱,顯然是受傷極重。
連續咳嗽幾聲,臉上有潮紅之色浮現。
沒有對梁辰的問題回聲,許占虎緩緩閉上雙目,嚐試為自己運氣,企圖以此來緩解傷痛。
梁辰麵色一冷,腳下再次用力。
“噗~~~~~!”
抹去嘴邊的血跡,許占虎反而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咳咳咳~~~”
可是沒笑幾聲,就因傷勢發作再次大咳不止。
從須彌骨中取出幾粒可以修複傷勢的丹藥,梁辰強行撬開許占虎的嘴,將丹藥喂下。
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傷勢開始好轉,也確定梁辰給自己吃的丹藥沒有問題之後,許占虎這才深吸一口氣,咧嘴輕聲說道:“原來神遊境就是你隻身入城的最大底氣,我許占虎承認自己技不如人,況且敗給神遊境也不丟人。”
梁辰自是不想跟許占虎閑扯,冷聲道:“回答我的問題。”
“你問這些做什麽?”
“你隻管回答我的問題。”
許占虎嚐試著掙紮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想從梁辰的腳下抽出身來。
見梁辰投來不善的目光,許占虎滿是自嘲般地出聲道:“如今我重傷,已經無法對你構成任何威脅。隻是想讓自己盡量舒服一些罷了。”
說完,許占虎不顧梁辰的目光,再次嚐試從梁辰腳下挪出身子來。
梁辰抬起腳,看著許占虎慢慢移動,最終找了一處殿中凸起的亂石倚靠著,調整了一番自己的身體,將腦袋對準梁辰。
“確如你所料,此前罪域的形勢變化太大,紅楓台與首陽山的聯合嚴重幹擾了主上的計劃。為保住萬城盟,主上的確派了不少人進來。而我在此時加入萬城盟,便是這群人的安排。”
許占虎的說法倒是正好印證了梁辰的推斷。
自己讓餘瘋子與何首結盟,兩大勢力共同夾擊萬城盟,這一舉動讓萬城盟孤掌難鳴,定然會威脅到了那位主上的打算。
既然陽赦頂不住,那麽就隻有不斷派人進入罪域,幫陽赦頂住。嬴夏在紅楓台遇到的反擊便也是這群人所為。
“他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許占虎搖頭,表示道:“具體多少我並不知道,但數量肯定不會少。若不是神遊境無法進入罪域,以主上的勢力,首陽山和紅楓台斷不可能活到今日。”
罪域之地,神遊不可入,入之毀道基。
這件事情梁辰早已知曉,這道一直籠罩在罪域眾生頭上的無形枷鎖,雖不知是何人、何方勢力所為,卻一直在最大程度上保護著罪域之人。
就是不知道罪域的神遊境能否進入那神秘的出雲皇朝。
思索片刻,梁辰又問道:“那你可知他們此行除了保住萬城盟之外,可還有其他的目的?”
見梁辰如此相問,許占虎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恐懼之色:“主上的心思莫測,此番是動了真怒。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有何打算,但我可以肯定,首陽山離覆滅已經不遠了,那餘瘋子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說到最後,許占虎幾乎是在用一種近乎聲嘶力竭的嗓音喊著。
見許占虎這副模樣,梁辰斷定他一定還知道一些其他的秘密。
隻是任梁辰如何相問,許占虎就是不肯再多言半句。
“我隻能告訴你這些,我若再多說下去,有朝一日讓主上知道,我定然會生不如死。”
見許占虎這副模樣,梁辰對那位主上的印象又清晰了一些——無情、殘忍且禦下極嚴。
“你可知道,你那主上現在到底是何種境界?”
許占虎回憶道:“當初正是因為主上破入神遊境,何首才不得已帶著我們遁入罪域以求生機。過了這些年,主上已是無限接近於仙的存在。”
說到此處,許占虎再次出聲對梁辰勸降:“主上正缺俊傑之士。梁辰,此前種種我可以當沒發生過,隻要你點頭,跟我一起追隨主上,我可以向你保證,將來這片罪域,乃至整個出雲皇朝都將是我們的天下!”
許占虎越說越興奮,竟掙紮著坐起身子,主動靠近梁辰,抓著梁辰的衣角,道:“到那時,你我便可以享盡皇朝的榮華,比起在這困苦之地當藩主要好上數倍!”
梁辰問道:“按你所言,出雲皇朝當真是勝過罪域許多?”
許占虎不假思索的肯定道:“這是自然,隻有你去了皇朝才能真正體會到兩者之間的天差地別。”
似乎是想起了以往的時光,許占虎繼續饒有興致的說道:“曾有一首詩是這樣描寫皇朝帝京的:萬獸千樓繞仙宮,玉樹垂珠照夜穹;銀漢浮舟銜月渡,金鱗銜詔破雲蹤;九霄鸞駕搖環佩,五色煙霞釀玉濃;十二樓台春不落,飛光猶係萬年鬆。”
看許占虎這副流連的模樣,梁辰卻是搖了搖頭:“彼之毒藥,吾之甘飴。吾生於罪域,長於罪域。對我來說,罪域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若是有任何人想要奴役罪域,吾必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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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辰繼續說道:“而且,罪域也不會一直是罪域。”
“哈哈哈哈~!”
聽梁辰說完,片刻,許占虎大笑出聲,笑聲中夾雜了一絲快意。
“何故發笑?”
“我笑你梁辰,今日終於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我笑他何首,七藩之地本可瓜分以自肥,他卻自大封給了你;我笑那陽赦,竟然還一直在想著招攬你入他麾下。”
許占虎說著,言語中莫名多了一絲自嘲:“現在我才明白,我們這些人都看錯了你。之前一直防著二藩,卻不知你與那二藩一樣,臣服隻是假象。”
“似你與閔真這種人,是永遠不會真心臣服萬城盟和首陽山中任何一方的,因為我們天生就是敵人。你與當年閔王麾下的那些人一樣,想要將我們這些入侵者趕盡殺絕,甚至你比他們要更狠!”
梁辰一直在聽著許占虎的話,等他說完,對許占虎說道:“沒錯,你說對了。自從當上七藩主開始,甚至在剛走出七藩的時候,我的目的便隻有一個,那就是覆滅首陽山和萬城盟,再還罪域一片安寧。”
“至於說做萬城盟的內應,隻不過是為了更好的削弱首陽山而已。你們欠罪域的,終將都要全部還回來。”
梁辰的父母之仇,閔真的仇恨,還有欽無三城的血案……
這些都不是可以隨意被抹去的。
盡管洞察了梁辰的意圖,許占虎也隻是不屑的冷笑一聲,說道:“我說過,縱然你現在已經晉級了神遊境,罪域的這片安寧你還是還不了。”
梁辰不想與許占虎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抽出蒼天尺,看向他,然後半開玩笑地說道:“行了,既然你和我都已經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那麽再裝下去也就沒有什麽意義了。”
梁辰說完,蒼天尺甩出,直奔許占虎而去。
反觀許占虎,則是以極快的速度避開了梁辰的攻擊,然後出現在了匪虎衛圍成的包圍圈之外。
“合圍!”
近處的匪虎衛應聲而動,遠處不斷有三藩的軍隊趕來,將梁辰的四周徹底封鎖住。
包圍圈外,許占虎高聲喊道:“梁辰,我說過,縱然你現在已經晉級了神遊境,罪域的這片安寧你依舊還是還不了。”
許占虎說完,千餘名匪虎衛開始對梁辰發起攻擊,企圖以人數優勢將梁辰生生耗死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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