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相信義父。”
    既然殷離火已經將話說到了此處，閆順也無法再堅持。況且他知道殷離火的脾性，自不會做出食言而肥的事情出來。
    不過，閆順還是猶豫了片刻，在得到梁辰肯定的示意之後方才離開，留下了兩人在此。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心境波動如此之大。”
    看著閆順遠去的背影，殷離火調侃一句，而後朝對麵的梁辰走了一步。見梁辰麵上毫無緊張之色，他忽然一笑，指向前方，對梁辰問道：“陪我走走？”
    雖說是在征詢意見，但是殷離火並沒有給梁辰拒絕的機會，說完就朝著前方走去，遠離了那些圍著妖獸屍體不斷呼和的軍士。
    梁辰沒有猶豫，走上前去，與殷離火並行。
    “我聽殷仲西說起過你。”
    殷離火首先開口，卻是不看梁辰，依舊向前走去：“他讓我無論如何也要將你招攬進州牧府，說這樣對靈州極為有利。自那時我就對你有了興趣，要知道，殷仲西的眼光極高，能讓他如此看重的人，到現在也不過一掌之數。”
    殷離火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梁辰心中了然，問道：“是因為我踏入了壁前一丈嗎？”
    自清晏祝天圖誕生之日起，縱使有無數天驕嚐試，也從未有人踏入過壁前一丈。梁辰造成的震撼直到現在仍然還在被廣為討論。所以因為此而被那殷仲西特別看重，梁辰自然能預料到。
    “是。”
    殷離火先是肯定，而後又搖搖頭補充道：“也不僅僅是因為此事。踏入壁前一丈的確讓人驚豔，不過你後來為朝氏師徒複仇，也是一條重要的原因。畢竟換作一般的神遊境，遇到這等事斷不會是你這般處理之法。”
    “借我靈州之兵覆滅明山堡。而後又趁著天靈城所有的目光聚焦在九皇子被殺一案上時，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殺了息鎮山父子。”
    說著，殷離火忍不住點點頭：“我很欣賞你這些做法。”
    梁辰靜靜地聽殷離火說著，他直到現在都沒有準確摸清楚殷離火的意圖究竟為何。想要親自出麵，借著自己與閆順的這層關係招攬自己？
    從剛開始他表露出來的意思來看，這種可能性很大。但梁辰卻不這麽認為，若是想招攬自己，他斷不會在閆順不情願的情況下將自己邀到此地，城主府明顯更為合適。而且也不會特意支走閆順。
    “天資卓絕、審時度勢、心懷悲憫、殺伐果斷……”
    殷離火一連列舉出了許多他從梁辰身上看到的特質，而後仰天吐出一口濁氣道：“不愧是能讓皇朝的所有皇子都吃虧的落仙宗主，想必九皇子也是你殺的吧。”
    說完這句話，殷離火停下腳步，轉身直視梁辰。
    方才他話中的那一句讓皇朝的所有皇子都吃虧，指向很明確。既然殷離火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麽他說的就是摧毀了大皇子的鍛寶閣、收編了四皇子的拍賣行以及覆滅了八皇子的萬城盟這三件事。
    梁辰聳聳肩，同樣迎上殷離火的目光：“州牧大人實在是謬讚了。九皇子身份尊貴，而且這又是在出雲皇朝境內，我勢單力薄，可沒有這個膽子敢殺皇子。”
    “哈哈哈哈！”
    殷離火萬萬沒想到梁辰會有如此滾刀肉的一麵，不過他反而心情大好，轉身繼續向前走去：“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麽知道你身份的嗎？”
    “我自始至終都沒想瞞著我是落仙宗主的身份，畢竟我還是皇朝的歸寧侯。不向他們透露是不想把麻煩帶給他們。”
    “也對”，殷離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是怕你誤會了順兒。其實在認他做義子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來自罪域。昨日你與他相認，我便猜到了你的身份。”
    “不過我很好奇，你來出雲皇朝究竟是要做什麽。你已經得罪了那三位皇子，不怕就此折損，落仙宗也會隨之分崩離析嗎？”
    “州牧大人說笑了”，梁辰再次重複道：“我是皇朝的歸寧侯，既然接了聖旨，就該進京去謝謝老皇的好意。而且，我也相信，諸位皇子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殷離火嘴角一扯，知道自己縱然是閆順的義父，也不能輕易取信梁辰。況且他連去傳旨的使者都殺了，還能在乎區區一個華而不實的歸寧侯爵位？
    自己縱然沒去過罪域，但罪域的情況他還是了解的。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甘心就這樣被梁辰糊弄過去，於是又換了一個話題，問道：“既然你能無視那道屏障的約束，以神遊之境入我皇朝。想必前不久亂墟那場動亂也與你有些關係吧，畢竟那刃厄榮雖然不思進取，好歹也是神遊之身，沒有神遊境強者，單憑成三刀的那些聯軍，是不會將聖碑衛連根拔起的。”
    “州牧大人說笑了，我是皇朝的歸寧侯……”
    “停！”
    聽梁辰連搪塞的借口都懶得換了，殷離火出聲打斷了梁辰。冷哼一聲，繼續向前走去，可是走到半道，或許是因為前方出現了一道陡坡，也或許是周邊的飛鳥吵的自己心情煩躁。殷離火再次停下腳步，不再向前。
    “既然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那麽我隻有自己求證了！”
    “想要動手？”
    殷離火一笑，否認道：“非也，我隻是怕皇朝的歸寧侯覺得如此談話未免無趣，所以想切磋一番助助興。”
    “想必，歸寧侯跟我是一樣的想法。到時候世子問起來，可千萬別說漏了嘴！”
    殷離火說完，右手攥拳，對著梁辰的麵門砸去。
    梁辰雙手負於身後，看似隨意，實則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都已調整至最佳狀態。麵對這位神遊境，他心中的戰意早已升騰到了極致。
    微微眯眼，略一歪頭，躲過了殷離火這看似必中的一擊。而後趁著殷離火去勢未近的時機，梁辰果斷轉身側踢，對準殷離火的後背重重砸下。
    殷離火緊急轉身，幾乎是在梁辰右腿砸下的瞬間，雙手交叉格擋，接下了梁辰這極為順滑的一擊。
    趁著這股力道，梁辰與殷離火一齊向後退去。
    “久聞州牧大人坐鎮皇朝第一大州，威壓一方，無人敢在靈州生事。如今得見，梁辰早就想領教領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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