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
    梁辰出了美器樓，翻身上馬之後，之前派出的那名侍衛上前來稟報。
    “如何。”
    “大皇子雲時在聽到消息之後，就立即趕去了裳雲樓。”
    梁辰聽後，點點頭。
    若此次煉器師集會是雲時暗中推動，那麽，雲裳被禁足煉器，雲時定會找個借口推辭，而不是在聽到消息後就立即趕去裳雲樓。這足以說明雲時並不知情。
    既然雲時不知情，那三器口中所說，方才美器樓中有鍛寶閣煉器師的說法，就與雲時無關。推之此次煉器師集會，就並不是身為鍛寶閣實際掌控人的雲時所為。
    那些煉器師找自己前來，除了刻意刁難嘲諷之外，還特意強調鍛寶閣之人也在，其用意無非就是想讓自己對雲時產生厭惡，進而斷絕與雲時聯手的可能。再聯想到武城侯裴禦疆一事，大皇子雲時與八皇子雲業想讓自己與四皇子雲正遠離，所以才逼自己親手殺了裴禦疆。
    自己一直未表態依附於某位皇子，那麽這些皇子就會不斷的使出手段，逼梁辰去做選擇。罪域之地，雖在皇朝之外，那些皇子卻未曾放下染指之心。
    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梁辰策馬，回到了歸寧侯府。
    一日後，帝京中關於梁辰的謠言開始消散，而美器樓中發生的一切也沒有被人泄露出來，這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隻不過，此事過後，有不少帝京三垣的煉器師開始趕往靈州，開始在煉器學宮任教，將煉器學宮的聲望徹底推到了高峰。
    “梁辰。”
    雲裳重新出現在梁辰的書房之中，不過這一次來，臉上明顯沒有多少笑容。
    “公主不是說去阻止你師父嗎，怎麽這麽多日杳無音訊。”梁辰故作不知雲裳被禁足，出聲調侃。
    “我被師父禁足了。”
    “堂堂公主，怎麽會被一個在野的煉器師禁足。即便他是你的師父，你也不該如此被他拿捏。”
    “師父以前待我很好，隻是不知這一次是怎麽了。”雲裳聲音越來越小，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不敢直視梁辰。
    這一次，她沒有幫上忙，覺得十分沮喪。
    “要不是大皇兄趕來，我到今天還出不來。梁辰，謝謝你。”
    “你是大皇子救的，謝我做什麽？”
    “大皇兄都告訴我了，是你通知的他。而且，我還聽說了你在美器樓的事情，當真是太厲害了。”雲裳說著，臉上的沮喪之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梁辰的所做之事的遐想。
    梁辰還想趁機，勸雲裳遠離帝京紛爭。但在聽到雲裳接下來的話後，忍不住升起一陣為難之色。
    “我已經請示過父皇了，三器師父請辭，以後就由你歸寧侯來教本公主煉器，當本公主的師父。”
    “雲裳！”
    “怎麽了，師父？”雲裳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看向梁辰，卻發現梁辰的表情十分嚴肅。
    “你我終究不同，拜師之事我是不會答應的。”
    雲裳還想再爭取一下：“可是，此事父皇已經應允。”
    “那是你父皇的命令，與我無關。我最後再跟你說一句，你最好盡快離開帝京，以後也不要再來我這歸寧侯府。”
    說完，梁辰將韓肅叫進書房。
    “侯爺，有何吩咐。”
    “將公主請出侯府，緊閉府門，以後不準公主再進來。”
    韓肅略一猶豫，先是看向梁辰，而後又看了雲裳一眼，見雲裳眼中依然含淚，又將探詢的目光投向梁辰。
    “你還想讓本侯親自來辦？”梁辰語氣冰冷，讓韓肅忍不住心頭一緊，急忙應是。
    “公主……”
    雲裳甩開韓肅的手，來到梁辰麵前，哭著問道：“梁辰，本公主究竟是哪裏不好，竟能讓你如此決絕，要再次趕我走？！”
    梁辰轉身，背向雲裳：“非是公主不好。你早就應該知道，我作為罪域之人，來皇朝帝京自有目的。你隻會打亂我的計劃。與其讓你越陷越深，還不如現在就做個了斷。”
    “雲裳，你該醒過來了。”
    梁辰說完，再次示意韓肅動手。
    雲裳用手抹掉臉上的眼淚，看著梁辰的背影，點點頭。盡管眼淚仍然不止，卻並沒有再出聲質問梁辰：“好，我走。也祝歸寧侯早日達成所願。”
    說完，雲裳跑出書房。
    就在雲裳回到裳雲樓之後不久，有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潛入皇城，跪在老皇閉關的竹林之外。
    “烽燧戍斥影部丙號求見聖上。”丙號說完，便對著竹林跪伏而下，不再出聲。
    過了沒多久，竹林顯出一條小道。
    烽燧戍斥影部是老皇秘密組建，專門用來刺探情報的機構。雖然隸屬於烽燧戍，卻不受烽燧戍的管轄，隻聽命於老皇一人。
    斥影部中，有頭目十人，他們沒有名字，分別以十大天幹命名。每名頭目之下，又管轄著數十人不等。此人在斥影部頭目中排行第三，因此以丙為名。
    進入竹林，丙號身子一直弓著，看著腳下，目不斜視的來到竹屋之前。
    “坐。”
    與梁辰那日相同的位置，相同的蒲團出現。不同的是，丙號並沒有像梁辰一樣直接坐下，而是先對簾幕對麵的老皇全身跪拜，口稱萬歲之後，才緩緩起身，跪坐在蒲團的一角，神色依舊恭敬。
    “陛下，斥影部接到命令之後，即刻命我趕赴靈州，秘密調查九皇子雲棠遇害一事，目前已經初步有了結果，特來回稟陛下。”
    當初九皇子身亡，老皇除卻命令殷離火自查與五皇子帶兵明查之外，還派遣了烽燧戍暗查。
    “說。”
    “卑職先是到天靈城外，九皇子遇害之地勘察，卻發現現場已經被破壞殆盡。後來，卑職又打入了萬方拍賣行，將那日拍賣會的參與人員，尤其是爭奪聚氣冠之人的信息收集比對，發現雲裳公主、五皇子、三皇子、九皇子和十三皇子均有參與。”
    “繼續說。”老皇聲音平淡。
    “除了這四位皇子的勢力之外，卑職還發現，歸寧侯也有參與對聚氣冠的爭奪。”
    “梁辰？”老皇睜眼，而後再次閉上：“他要聚氣冠做什麽？”
    丙號再次伏跪：“陛下恕罪，歸寧侯爭奪聚氣冠的原因，卑職並未查明。”
    “說下去。”
    “是”，丙號擦了擦額頭的汗，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出聲道：“九皇子在拍得聚氣冠後，曾布局了兩道疑陣。在黎明之際出了天靈城，先是在城外與三皇子、十三皇子和一個神秘人大戰，戰果未知，不過，好像是三皇子最後奪得了聚氣冠，卻又被一神秘人搶走。”
    “九皇子離開原來的戰場之後，又被一神秘人所殺。”
    “神秘人是誰？”老皇問道。
    “卑職無能，戰場被破壞的很嚴重，無法從招式中判斷出那神秘人是誰。”
    “你是無能。”
    丙號大駭，再次跪下請罪：“卑職該死。”
    “如果你僅僅隻是查到了這些，那麽就沒必要活著出去了。斥影部不養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