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互生殺意,皇朝山河鎮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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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山河光幕愈發脆弱,在這股巨大濁流的衝擊下,僅僅堅持了一瞬,便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一道道裂痕開始出現。緊跟著,便是整個束州大地在哀鳴。
“哢嚓!”
一聲清晰的碎裂聲響徹整個戰場。山河光幕上出現了一道裂紋,山河之影再次黯淡。
束州官員們如遭重擊,齊齊慘哼一聲,口噴鮮血,跪伏在地,眼神中有絕望開始蔓延。斛律蒼一身體劇震,官印飛回手中,光芒不再,他拄著長槍,身形搖搖欲墜。
“難道這無生川水,要再次漫卷我整個束州,讓我軍民不得安息嗎!”斛律蒼一心有不甘,對著麵前的無生川水,悲憤出聲。
“州牧大人,快退吧!”
就在那浪峰即將拍碎城垛,拍碎光幕,將此地的所有生靈卷入無生川死亡旋渦的刹那。
“嗡——!”
一道難以言喻、更加純粹、更加磅礴、帶著煌煌山河之威的龐大氣運,撕裂此方昏暗的天穹,驟然從防禦牆後方的天空降臨。
這道氣運湧入束州的山河虛影中,將山河虛影上的裂縫彌合,將那無生川水拒住。
氣運之內,山川河流光影不再隻局限於區區一個束州,而是呈現出整個皇朝的山河的影子,甚至在皇朝山河之影外,還有一大片他們沒有見過,卻遠遠大於皇朝的疆域,那裏,被稱為罪域。
虛影之上,隱隱有龍形氣運在遊走、咆哮!一種遠超束州官員合力所引動的、屬於更浩瀚疆域、更尊貴權柄的皇朝山河偉力,轟然爆發!
這道氣運甫一出現,便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鎮壓意誌,悍然撞入那即將拍落的巨浪之中!
“轟隆——!!!”
這一次的撞擊,不再是勢均力敵的對抗,而是一邊倒的碾壓!是整個出雲皇朝外加罪域對這無生川水的碾壓!
光芒所至,那裹挾著無盡陰煞怨念的渾濁巨浪開始變得安靜,浪峰中翻騰的妖獸屍骸、沉積的汙穢黑氣,在光芒的照耀下,開始被淨化。
龐大如山嶽的濁流巨浪,被硬生生從中劈開。狂暴的水流被強行鎮壓、馴服,最終轟然分流、潰散。
做完這些,氣運並未停歇,順著束州的山河光幕,匯入那些萎頓在地的官員體內。他們隻覺被一股溫暖的力量撫平了身上的傷勢,甚至滋養著他們體內殘存的氣運官力,讓這些氣運重新活躍了起來。
“皇朝歸寧侯,以皇朝山河之勢,鎮無生川水!”
一個平靜、淡漠,卻仿佛蘊含著整座皇朝意誌的聲音,清晰地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識海深處。
轟!
刹那間,巨浪無力地回落河床。奔騰的無生川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平複下去,水位急劇下降。水麵上漂浮的妖獸屍體,也隨著水流的平靜,緩緩向下遊漂去。
“歸寧侯!”
斛律蒼轉身抬頭,看著後方位於鷹背上的年輕身影,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老夫,束州州牧斛律蒼一,代束州軍民,感謝歸寧侯相救之恩!”
在眾目睽睽之下,斛律蒼一對著梁辰遙跪而下。斛律蒼一身後,束州的大小官員,以及軍士和修士,也對梁辰行禮。
“謝歸寧侯相救之恩。”
“起身。”
梁辰身上的氣運之力還未完全收回,他的話落入這些人耳中,讓他們忍不住升起一股順從之感。
落下城牆,來到斛律蒼一麵前,不作客套,梁辰直接問道:“五皇子應該跟你說了,我此行來的目的。”
斛律蒼一點頭應道:“侯爺請放心。您救了束州,手上又有五皇子的令牌,我束州上下皆聽調遣,一定助您奪得滄溟血蓮。”
梁辰微不可察的點頭,有了獸墟三州的支持,自己做起事情來也能更順暢一些。
他看向恢複平靜的無生川,問道:“這無生川水往常都是如此嗎?”
斛律蒼一搖頭:“無生川水之前雖然也有過泛濫,不過憑我束州的山河之力也能壓下。此次是無生川水最凶的一次,此前從未有過,老夫現在回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梁辰看向獸墟,道:“應當是這滄溟血蓮即將成熟,往後無生川水會更加凶猛,你們沿岸三州還需早做打算。”
斛律蒼一點點頭:“侯爺所言極是,我這就給另外兩州傳信,讓他們早做防備。”
就在梁辰站立不遠處的修士人群之中,三皇子雲執合上手中的山河扇,臉上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
“梁辰,看來這傳國玉璽果然就在你手上。”
其實,自多淵郡開始,雲執便一路追擊梁辰,終於與他一前一後抵達了這束州邊境。雲執到時,正是無生川水肆虐,束州的山河之力屏障出現裂痕的時候。
他本可以出手相救,以他皇子的身份,會比梁辰身上的氣運更加龐大,也更能平定這洶湧的無生川水。但他沒有這樣做,他在賭,賭梁辰會出手。
他賭對了,梁辰出手了,將自己身上承載的皇朝氣運全部暴露在了三皇子麵前。這股氣運,是正統的侯爵氣運,絕非是老皇那隻蓋了私章封賞的侯爵能比的。
那麽,真相就隻有一個。
梁辰殺了先太子雲陽之後,同時拿到了他身上的傳國玉璽。所以才有了這一身正統的氣運。
想到這些,三皇子眼中有殺意湧現。若是你仍然不知好歹,那麽,區區一個神遊前期的侯爺,縱使你身後還有一個罪域,也不是殺不得的。況且,你還知道了淵州的秘密,就更不能留你了!
心中如此想著,雲執臉上浮現出笑意,看向梁辰,腳步邁出,朝著他走去。
“歸寧侯!”
來到梁辰身前,雲執甩開折扇,對他讚道:“歸寧侯不愧是我皇朝的侯爺,救束州軍民於水火,回京之後,我一定要稟明父皇,對侯爺再加恩賞。”
梁辰沒有回頭看三皇子,目光一直盯著南岸的獸墟。
“三皇子怕是早就來了吧,為了試一試本侯的深淺,竟然能忍心看一州傾覆。這份氣度,不愧是與雲時走的最近的皇室子弟。”
梁辰知道雲執在一路尾隨他,也知道他早已來到了此處。雲執的性格,喜歡躲在暗處,這一點,在靈州拍賣會時,梁辰就已經注意到了。
不過,他不怕將自己的一些東西暴露出來,在得知了淵州之事後,他也沒想著讓雲執能活著回去。將這些東西暴露出來,能省下自己不少心思,還能讓雲執主動送上門來。
雲執臉上表情一滯,自然知道梁辰話中的意思。不過,他還是打算再最後試一次。
“歸寧侯,大哥十分看重你。隻要你點頭,今日之事我就當沒看見,他日大哥當了皇子,與你裂土共治,如何?”
梁辰依舊沒有回頭,甚至沒有說話。
半晌後,雲執一拍手中的折扇,臉上再度換上了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就祝侯爺此行順利。”
說完,轉身離開了此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