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棋逢知己,廠有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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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賽賽場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神秘棋手” 四個字像一塊巨石投入湖麵,在何雨柱心頭漾開層層漣漪。
    錢老都頗為忌憚?
    他不由得想起錢老講過的那些棋壇軼事,能讓這位泰鬥級人物如此評價,對方的實力可想而知。
    何雨水也愣住了。
    她拉了拉哥哥的衣袖,小聲問:
    “哥,會不會是組委會搞的噱頭啊?”
    沈硯之搖了搖頭:
    “不太可能,這次省賽規格很高,組委會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這位棋手…… 據說當年在國際賽場曾連勝數位頂尖高手,後來不知為何突然隱退,沒想到會在這次省賽複出。”
    正說著,賽場入口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位身著深色中山裝的老者在幾位組委會成員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老者頭發花白,梳理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眼神卻深邃如古井,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步伐穩健,不疾不徐。
    走到賽場中央時,目光在棋盤上掃過,最終落在何雨柱身上。
    “這位就是何雨柱師傅吧?”
    老者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賽場,帶著一種溫潤的穿透力。
    何雨柱心中一動,走上前:
    “晚輩何雨柱,見過老先生。”
    老者微微一笑,伸出手:
    “老夫楚河,久仰大名。”
    “楚河?”
    何雨柱瞳孔微縮,這個名字他在錢老的《棋理淺釋》裏見過,錢老在書中稱他為 “百年一遇的棋才”,隻是語焉不詳,沒料到竟是眼前這位老者。
    楚河握著他的手,輕輕拍了拍:
    “早就想會會你了,尤其是在聽說你拒絕了專業隊邀請,執意留在軋鋼廠之後。”
    何雨柱有些疑惑:
    “老先生認識我?”
    “不僅認識你,”
    楚河的目光變得悠遠,
    “還認識你父親,何大清。”
    “您認識我爸?”
    何雨柱又驚又喜。
    楚河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抹懷念的笑容:
    “幾十年前,我在你父親開的小飯館裏吃過飯。”
    “那時候我剛從國外比賽回來,心情煩悶,是你父親的一手‘蔥燒海參’和幾句寬心話,讓我解了心結。”
    “後來我還在他那裏住了幾日,閑來無事,就教了他幾手棋。”
    何雨柱這才明白過來,難怪父親偶爾能說出幾句精妙的棋理,原來是得了楚河指點。
    他心中百感交集,沒想到這位神秘棋手,竟與自己的父親有這般淵源。
    “那盤棋,開始吧。”
    楚河走到棋盤前,神色變得專注起來。
    裁判宣布比賽開始,楚河執黑先行。
    他的第一手棋落在了右下角落的星位,平平無奇,卻透著一股返璞歸真的大氣。
    何雨柱深吸一口氣,在左下角落下白子。
    他知道,眼前的對手是真正的棋壇巨擘,自己必須拿出全部實力。
    楚河的棋風與林舟截然不同,也與沈硯之迥異。
    他的落子不快,甚至可以說很慢,每一步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落子聲輕得像羽毛落地,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的棋形看似鬆散,卻處處暗藏玄機,仿佛一張無形的大網,緩緩向何雨柱鋪開。
    何雨柱打起十二分精神,每一步都反複推敲。
    他試圖用錢老教的 “舍小就大” 的思路突破,卻發現楚河的棋就像流水,總能在不經意間化解他的攻勢,還能順勢反將一軍。
    看台上的何雨水看得心驚膽戰,她發現哥哥的眉頭越皺越緊,落子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而楚河始終神色平靜,仿佛隻是在悠閑地散步。
    沈硯之站在一旁,眼神裏充滿了驚歎。
    他能看出,楚河的棋已經達到了 “道” 的境界,看似平淡,卻蘊含著無窮變化,每一步都恰到好處,讓對手無隙可乘。
    中盤階段,何雨柱試圖在中腹發起反擊。
    楚河不慌不忙,幾招下來,不僅化解了他的攻勢,反而將他的一隊白子圍困起來。
    何雨柱絞盡腦汁,嚐試了多種突圍方法,都被楚河輕描淡寫地化解。
    他額頭上滲出了汗珠,手指微微顫抖。
    這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仿佛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逃不出對方的掌控。
    楚河的棋就像一麵鏡子,照出了他棋藝上的諸多不足。
    最終,當楚河在棋盤上落下最後一手棋時,何雨柱看著那已成定局的棋形,輕輕歎了口氣,推枰認輸。
    “我輸了。”
    他語氣平靜,心裏卻沒有多少沮喪,更多的是一種豁然開朗。
    能與這樣的高手對弈,本身就是一種收獲。
    楚河看著他,眼中露出讚許的目光:
    “你的棋很有韌性,也很有靈氣,隻是火候還稍欠。”
    “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多謝老先生指點。”
    何雨柱真誠地說。
    楚河笑了笑:
    “你父親是個好人,廚藝好,人品更好。”
    “你繼承了他的韌勁,也繼承了他的實在,很好。”
    他頓了頓,又道:
    “這次省賽,我本不想參加,隻是聽說你來了,才想過來看看。”
    “現在看來,果然沒白來。”
    何雨柱心中一暖,沒想到這位棋壇巨擘竟然是因為自己才參賽。
    就在這時,賽場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李懷德廠長帶著兩個工人匆匆跑了進來,臉上滿是焦急。
    “雨柱!可算找到你了!”
    李懷德跑到何雨柱麵前,氣喘籲籲地說。
    “廠長,怎麽了?”
    何雨柱連忙問道。
    “廠裏出事了!”
    李懷德擦了擦汗,急聲道:
    “你這幾天不在,食堂的幾個師傅手藝不行,炒出來的菜要麽太鹹要麽太淡,員工們意見很大,都說吃不好飯沒力氣幹活,今天上午已經有兩個車間的生產進度掉下來了!”
    何雨柱愣住了:
    “這麽嚴重?”
    “可不是嘛!”
    旁邊的一個工人補充道:
    “好多人都說,還是何師傅炒的菜香,吃著有幹勁。”
    “現在大家都盼著你回去呢!”
    李懷德看著何雨柱,語氣懇切:
    “雨柱,省賽這邊…… 能不能先緩一緩?”
    “你回去幾天,給大家炒幾頓飯,把士氣提一提。”
    “廠裏的生產不能耽誤啊!”
    何雨柱心裏犯了難。
    一邊是難得的省賽機會,剛剛還得到了楚河的認可;另一邊是廠裏的緊急情況,幾千名工人等著吃飯,生產進度還受了影響。
    他看了看李懷德焦急的眼神,又想起了食堂裏熟悉的灶台,想起了同事們吃飯時滿足的笑臉。
    楚河看出了他的猶豫,開口說道:
    “去吧,何師傅。”
    “棋可以慢慢下,但廠裏的事耽誤不得。”
    “你父親當年常說,做飯和下棋一樣,都得用心,都得為別人著想。”
    何雨柱心中一震,點了點頭:
    “好,廠長,我跟你回去。”
    “太好了!”
    李懷德喜出望外:
    “那省賽這邊……”
    “我先退賽吧。”
    何雨柱看向楚河和沈硯之:
    “等廠裏的事情解決了,以後還有機會。”
    楚河讚許地點了點頭:
    “有擔當。”
    沈硯之也道:
    “何師傅做得對,廠裏的事更重要。”
    何雨水也說:
    “哥,我支持你,等你把廠裏的事處理好,咱們再回來下棋!”
    何雨柱不再猶豫,跟著李懷德快步向賽場外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將會給軋鋼廠帶來意想不到的變化,也會讓他的人生,迎來新的轉機。
    而那盤未完的省賽棋局,仿佛成了一個懸念,等待著他日後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