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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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爾達?!
直到菲林回到家重新換上一套幹燥的衣服,他腦海裏還是那個年輕的護衛隊成員,對方臉上那突然露出來的微笑,菲林越想越是覺得詭異。
終於出現了,那個存在於他的任務描述中的對象,現實中卻從來都沒有聽聞過的人。
此前菲林一直苦於無處尋找他的蹤跡,但現在,對方卻主動找上門來了。
他沒有再嚐試冒著雨去追尋佩爾達,對方既然敢當著他的麵暴露身份,自然是不怕被菲林抓住,而且下城區的人口失蹤案件與佩爾達的謀劃有關,這其中又涉及到純淨教派用未知的手段扭曲了受害者的認知。
菲林都不用開啟能量視野去確認就能猜到,那個護衛隊成員定是被扭曲了認知,成為了佩爾達的傳聲筒,他要是貿然對其出手,恐怕等不到天亮,就要被馬格努斯區的王國護衛署請去喝茶了。
換好衣服,菲林重新回到了客廳,那個中年男人依舊抱著那個嬰兒,正半眯著眼睛休息。
“王國護衛隊的,不知道什麽原因,今夜冒著這麽大的雨在挨家挨戶的進行盤查。”
菲林回過頭往壁爐裏添了幾根柴火,這是在客人上門後他才點燃的壁爐,如果他一個人在家,隻需要凝聚聖光之力就能維持室內溫度,但現在外人在場,他也不方便暴露自己的能力。
“是嘛,王都最近可不太平,聽說下城區那邊還有邪教徒搞出了邪神獻祭,皇後區今天晚上也出了亂子,那些貴族老爺們今晚的好睡眠怕是沒有了。”
不知道為何,菲林感覺這位中年法師對王國的貴族階層充滿了敵意,不論是上次兩人在冒險者公會的發覺現場,還是現在提到皇後區的那些貴族,對方的語氣中有一股輕蔑的意思,雖然隱藏地很好,但是菲林還是很敏銳地察覺到了。
“您看我這……”菲林一拍腦門:“上次遇見您也就算了,這次到現在我都忘了問您怎麽稱呼,我叫安迪·威爾伯特,如您所見,我是一個半精靈。”
菲林笑著輕聲做了自我介紹,這是為了避免吵醒那個熟睡的小家夥。
“不必拘謹,我們的交談聲不會影響到他。”
那個中年男人抬起自己的右手給菲林看,菲林注意到對方的右手正維持著一個小型的法陣,菲林沒有感知到元素的存在,想來應該是具有隔音效果的功能性法術。
“您可以叫我……嗯……叫我安東尼就好。”那個中年法師猶豫了一下,最終給出了這樣一個名字,這個反應讓菲林有些意外,但是他並不打算深究。
“接下來您打算怎麽辦?我是說這個孩子。”菲林忍不住想上手去捏一下那個嬰兒的小臉,但是礙於孩子已經熟睡,而且有安東尼在保護,隻好作罷。
“如果您允許的話,我希望在這裏待到雨勢較小的時候,如果今天的大雨不會停息,我最晚明天一早也必須離開了,我原本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從皇後區的混亂中救出這個孩子隻是順勢而為……”安東尼猶豫了一下,還是幹脆的道出了自己的請求:“威爾伯特先生,我希望您能在我離開後,將這個孩子送還到王國護衛署,屆時他們會將他送回皇後區,找到那對可憐的父母。”
菲林思考了一下自己明天的行程安排,想到伊維爾·科頓今夜很有可能在皇後區搞出了大亂子,明天一早指不定能不能從這些事情裏脫身,在去晨曦之塔參與龍騎兵實驗前,應該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去王國護衛署跑一趟。
於是他就答應了下來。
將孩子的去向安排好後,時間已然到了深夜,但是被客人上門加上王國護衛隊的上門盤問這麽一搞,菲林一時半會也沒了睡意,索性就和安東尼聊了許多。
菲林發現安東尼似乎是有在格拉西亞帝國留學的經曆,在近乎一個小時的談話過程中,安東尼向他講述了帝國的魔導工業是如何在吃穿住行各方麵提高了帝國居民的生活水平,提到了帝國內部正在施行的教育改革,還提到了帝國正在沿海地區修建防禦工事來抵禦源自大海中的獸潮。
與安東尼的交談極大地擴展了菲林對帝國的認知,兩人對王國迫切需要改革這個結論達成了一致的認識,二人交談甚歡。
再往後,大雨一直沒有停歇,於是菲林為安東尼先生安排了一床被褥讓他在客廳休息,而安東尼作為帶著孩子上門的客人,自然也不好意思讓菲林來照顧這個孩子,於是整個晚上,安東尼就承擔了照顧孩子的職責,好在這個嬰兒也不哭不鬧,菲林家中自是一夜無話。
————
“科頓閣下,您把我們都召集過來到底有什麽事情需要商量?如果有什麽要緊事,您大可以派您的學徒上門給我們送請帖,沒必要在這裏大鬧一場吧,這裏和王國第一騎士團的駐地可不遠。”
說話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王國大臣,除此以外在場的還有幾個城區的護衛隊獵鷹隊長,以及秘法協會新拉圖爾分會的名譽副會長艾德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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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宮廷第二法師團的軍團長隻身擋在一眾貴族大小官員和伊維爾·科頓中間,顯得很是為難。
“會長閣下,你要的人我全都給你找來了,有什麽事現在可以說了。”艾德裏安的表情很是難看,他是王國的法師軍團長,其次才是秘法協會分會的名譽副會長,這個年輕的頂頭上司今天來了這麽一出,也沒有提前通知他,要不是他的實力比伊維爾·科頓還高出兩級,對方還不一定要鬧成什麽樣。
“別這麽敏感嘛,諸位,我今天來可是幫助你們的。”伊維爾·科頓罕見地提振自己的精氣神,隻不過言語中的無力感依舊能引得幾人額頭上青筋直跳。
聽聽這話,別那麽敏感,這是人話嗎?
在你夜闖塞爾·費雷拉伯爵的府邸,把對方從床上赤條條地抓到大街上,冒著傾盆大雨一頓胖揍,要不是伯爵大人還有一些戰士等級傍身,此時怕不是早就被你打死了。
就這樣,你還要讓趕來勸架的艾德裏安閣下把大夥一個一個的都叫過來圍觀,你說是我們太敏感了?
秘法協會的勢力再怎麽大,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吧。
“我這個人脾氣很好的,往日裏對諸位也沒有什麽冒犯之處,王國上下搞什麽幺蛾子我也不在乎,但是我很討厭被人算計,尤其是某些手段被用出來,已經過線了。”伊維爾·科頓往常那保持半眯的眼睛忽然就睜開了,瞥了一眼手邊躺在地上如同一隻死狗的塞爾·費雷拉伯爵。
塞爾·費雷拉伯爵早就被打的昏死了過去,現在身上被裹了一塊床單,隻是那床單也早已被瓢潑的大雨浸濕,要是不趕快救助,伯爵大人指定要生上一場重病了。
在場的人都保持沉默,現在不是爭執這個的時候,搞清楚這個分會長到底要幹什麽才是重點。
“艾德裏安閣下,麻煩對在場的所有人使用精神力法術,兩輪清神醒腦,再加上一輪核心刺激,用第十一種魔法構型。”
伊維爾·科頓不打算多做解釋,他沒工夫在這些人的認知扭曲被清除之前向他們反複證明“你有病”這件事,不如直接開始治療,等到他們擺脫了認知扭曲的影響,一切緣由自然是不言而喻。
這些人聽到伊維爾·科頓這麽說,其中一些法師們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都不用艾德裏安出手,他們自己就對自己釋放了這幾個精神力法術。
然後,現場的氣氛頓時就不安了起來。
他們紛紛想起了自己的手下們在白天時候好像有匯報過,在下城區出現了十幾處純淨教派搞出來的邪神祭祀活動。
他們做了什麽安排來著?
好像完全被忘在腦後了。
那冷汗頓時就冒出來了,這都一天了,他們所在的部門不會什麽措施都沒做吧,那純淨教派的人在下城區不是和到家了一樣自由嗎?!
這都一天了,沒人會認為純淨教派就隻是腦抽了搞這麽一出,天知道他們新一輪的的邪神祭祀到哪一步了。
沒有多想,幾個區的護衛隊獵鷹隊長馬上就告辭要回到署裏安排工作,那王國大臣也擦著汗要回宮去稟報陛下,不一會,現場就隻留下了艾德裏安和伊維爾·科頓兩人,哦,還有躺在一邊的塞爾·費雷拉伯爵。
“怎麽回事?這些人的思維裏好像有迷霧,他們受到了什麽影響?”作為施法者的艾德裏安,很容易就從那些騎士戰士的記憶中發現了問題,他一臉疑惑地看向自家的協會會長。
“這段時間你去哪了?沒收到純淨教派出沒的報告?”
伊維爾·科頓轉身拖著塞爾·費雷拉伯爵返回了他的府邸,艾德裏安聞言也跟了上去,此時府上的下人們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深淵邊境出了點情況,第二法師團被調過去暫時駐防一段時間,我今天也是有事情才回來麵見國王陛下,剛到城裏就看見你搞了這麽一出不是?”
艾德裏安沒有詳細說明第二法師團到底被調到深淵邊境幹什麽去了,這涉及到王國的軍事機密,如果伊維爾·科頓想知道,大可以從秘法協會的渠道獲知這些情報。
伊維爾·科頓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並沒有深究這個問題,隻是拖著伯爵到了會客廳,用魔法點燃了壁爐,清理身上的汙跡。
“幾天前我們的東部伯爵大人,以邊境要務為由要求我們來他的府上做客,但是晨曦之塔的塔靈記錄裏說,我那天來參加的是小費雷拉的10歲生日宴,真是個笑話,除非查理四世有意舉辦生日宴會,否則哪裏輪得到我一個分會長出麵。”
“可笑的是,在我清除掉自己扭曲的認知之前,我竟然對這件事毫不懷疑,要不是今天有人提醒我,我甚至都並不會注意到這個小插曲,看來在王都的這幾年還是懈怠了,精神力方麵的防禦手段還是要做的。”
伊維爾·科頓一邊苦笑著解釋,一邊嚐試用精神力去刺激塞爾·費雷拉伯爵,企圖將後者喚醒。
“當晚所有的人都中招了,純淨教派已經在下城區攪風攪雨,我有不好的預感,要是耽擱久了,他們可能會通過獻祭儀式招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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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你應該要比我更上心才是,這可是你們的伯爵大人,如果他真的和純淨教派搞到了一塊……”
伊維爾·科頓話隻說了一半,但是艾德裏安馬上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如果塞爾·費雷拉伯爵真的與純淨教派有關係,那王國的東部邊郡,抵禦帝國的第一線……
可千萬別出事啊……
說話間,被湊成豬頭的塞爾·費雷拉伯爵終於是悠悠轉醒,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到他察覺到自己渾身的傷痛,再看到眼前的秘法協會分會長,頓時心中就憋了一口氣:“科頓!我會以王國的名義向最高議會提起上訴!秘法協會必須——”
話沒說完,就被伊維爾·科頓一拳打在了臉上,打的費雷拉伯爵向後打了個滾,差點滾到壁爐的火堆裏去。
塞爾·費雷拉伯爵翻身坐起,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化成實質,他忽然看見分會長的身邊還站了一個人,那是王國的第二法師團團長,從立場來說和他是一邊的。
“艾德裏安!艾德裏安閣下!你要為我做主啊!科頓他欺人太甚!如此這般侮辱我這個王國的伯爵!秘法協會必須要給王國一個說法!”塞爾·費雷拉幾乎是跪著爬到了艾德裏安的身邊,抓著後者的袍子就開始訴苦。
艾德裏安蹲下身子,直視著塞爾·費雷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和純淨教派,是什麽關係?”
塞爾·費雷拉明顯一愣?純淨教派?那個活躍在格拉西亞帝國、圖瓦索王國和精靈王庭三國交界地區的邪教團體?我和他們有關係嗎?
伯爵的眼中流露出困惑的神色,那眼神不似作假。
他結結巴巴地說道:“艾、艾德裏安閣下,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啊,我一個戍邊伯爵,怎麽會和那些陰溝裏的老鼠有瓜葛啊!”
說話的時候,艾德裏安的火氣也是上來了,他領著第二法師團在深淵邊境出生入死,你一個邊境伯爵不在東部邊郡駐守要塞,這時候跑來王都做什麽?還參與到了純淨教派的邪神獻祭中。
隻見他用血紅帶有尖刺的魔法鎖鏈將塞爾·費雷拉捆成一條,控製著後者從地上提溜了起來。
“你再想想,我隻再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你為什麽要回到王都?你和純淨教派之間是什麽關係?!”
塞爾·費雷拉伯爵看到這個架勢,心中一苦,他真的不知道啊,他壓根就沒在東部邊郡聽到過有那些邪教徒出沒的消息。
“艾德裏安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麽啊,我來王都是為了……是為了……是為了什麽來著?”塞爾·費雷拉伯爵的表情陷入了呆滯,他的思維似乎是卡了殼一般,眼睛不受控製地亂轉。
伊維爾·科頓和艾德裏安對視一眼,前者延伸出自己的精神力去接觸塞爾·費雷拉伯爵的腦海,很快就有了結論。
“他也受到了認知扭曲,而且看上去受影響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我能力不足,無法解除他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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