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陸子恒幾乎是咬著牙，從喉嚨裏發出怒吼。
    他那個善解人意，溫柔賢淑的‘蘇蘇’怎麽變成了一個沒有底線的惡魔！
    他又往外走了幾步，怕大哥大嫂聽到電話內容。
    “嘉寧還是個孩子，你別傷害她。”陸子恒語氣軟了下來，帶著一絲哀求。
    蘇靜涵淡淡道：“給我打十萬塊，我就送她回去。”
    “我現在沒錢！”
    “你沒有，你哥有。我隻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
    陸子恒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眼底閃過一絲陰鬱。
    “怎麽樣！”陸子賦追了過來，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仇人似得，“她把嘉寧帶哪去了？”
    “嘉寧沒事，蘇……”
    陸子賦一拳砸在陸子恒的臉上，他一個沒站穩，摔進了旁邊的綠化帶。
    陸母跑過去，朝大兒子的後背拍了兩巴掌，抱怨著去把小兒子扶起來。
    陸子恒頭上頂著一片枯葉，剛安的假牙有點活，他吐了一口血水，仰頭看向站在綠化帶外麵的人。
    “明天上課前，嘉寧肯定回來。我保證！”
    陸子賦抬手，狠狠點了陸子恒幾下，滿腔的怒火，卻沒有說出一個字，轉身就走。
    鄒慧看他的眼神很冷，臨走又瞥了陸母一眼。
    陸母渾身一冷，感覺等待自己的不僅僅是夾槍帶棒，很有可能是冷菜剩飯跟無休止的家務。
    想到自己未來在兒子家的處境，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想當初大院裏都羨慕咱們家！羨慕我生了兩個好兒子，羨慕你爸升職快外麵還沒有野花野菜！這怎麽就……怎麽就成這樣了！”
    陸子恒揉著腮幫子，悶聲問：“媽，大哥的錢是自己管還是大嫂管？”
    “當然是你大嫂管！要是你大哥管，我就不用繳生活費！我的養老金一多半都給你嫂子了，就這樣還要看她的臉色過活！”
    陸子恒自嘲的笑笑，“那我爸當初的工資是他自己管還是你管。”
    “當然是我管！不僅工資，他的年終獎還有那些個……都得交給我，要不然我能跟他鬧翻天！”
    “那我跟盛肖苒結婚，為什麽你要我把錢給你，不給她？”
    “那能一樣嗎？”陸母仰起頭，腦子裏浮現出第一次見到肖苒的情形，“她一個外地來的，既沒家人又沒背景，萬一卷了你的錢跑路，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所以，根本不是你說的成家後，家裏的錢應該男人管，女人就應該相夫教子做後勤！”陸子恒撐著膝蓋站起來，無視陸母驚訝的表情，邁步往外走，“你就是看不起盛肖苒，想要拿捏她！”
    陸母聽兒子質問了半天，最後繞到了盛肖苒的身上，心裏咯噔了一下，“你怎麽又提起她？”
    她急忙追上去，一把抓住陸子恒的手臂。
    “你還想著她？她已經結婚了，孩子都有了！”
    對上兒子沒有絲毫溫度的眼睛，陸母咽了咽。
    妥協道，“我之前就看不上她，現在更不會讓她進陸家！不過……聽說她從那邊撈了不少錢，要是她願意把大院的房子買回來，願意扶持你的律師所，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她！”
    陸子恒仰頭望天。
    陸母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過分，見兒子半天不說話，她自己又降低了要求，“如果她還像之前一樣對你，房子不買就不買吧！你現在也有工作，律所也可以不開。不過我要跟你們一起生活，她得贍養我！”
    “媽。”
    “嗯？”
    “時間不早了。”
    “什麽？”陸母聽不懂。
    陸子恒掙脫她的手，往車上走，“回家洗洗睡，夢裏啥都有。”
    聽出兒子在譏諷自己，陸母氣的臉色發青。
    嘟嘟囔囔的跟上車，“但凡你有個鄒慧那樣的嶽家，咱們家也不至於成現在這個樣子！你爸下台後，你哥就是有嶽家幫襯，雖然調了個部門，但好歹是吃財政的！”
    “你那個律所本來就不是旱澇保收，你又找個沒錢沒權沒娘家的媳婦！我能不費心你為周旋嗎？我拿捏她，還不是為了讓你沒有後顧之憂？再說了，我又沒全要，你還留了一半呢，是你自己把錢用在蘇賤人的身上……”
    “夠了！”陸子恒忽然提高聲音。
    給陸母嚇一激靈。
    陸子恒一邊拍著方向盤，一邊說：“是不是你說我們欠蘇家的恩情！是不是你說我爸的職務被人盯著，不能濫用私權！是不是你說大哥的嶽家不好惹， 他要避嫌！所以隻有我是最合的那個，幫你們還人情的那個！是不是！”
    他說一句，陸母哆嗦一下。
    最後一句，陸母直接靠在車門上。
    她想下車，可大兒子夫妻早就走了，學校又是在郊外，她沒辦法回去。
    陸子恒眼睛都紅了，握著方向盤的手上凸起青筋。
    “為什麽，受益的是他們，遭罪的是我！爸爸不能被政敵舉報，大哥不能得罪嶽家，我就不是你的兒子嗎？為什麽你們要犧牲我，破壞我的婚姻！”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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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母看著兒子趴在那哭的肩膀一聳一聳的，被他吼的恐懼散了一半。
    “你跟蘇靜涵之前不是有過一段嗎？我以為你也想照顧她的……再，再說，我讓你照顧，也沒讓你因為她欺負盛肖……”
    陸子恒的哭聲戛然而止，陸母後麵的話也沒敢說出來。
    “你還有多少錢。”
    “？？”
    兒子忽然換了話題，讓陸母腦子轉不過來了。
    陸子恒胡亂抹了一把臉，調整好情緒，“肖苒弄了個麵膜品牌，我同事弄了個代理，生意很好。我也想弄一個，早點還了外債，也能跟她緩和關係。”
    “……”陸母悄悄捂緊了口袋。
    陸子恒見母親一股子防備的勁，多解釋一句，“她的人脈很廣，不能做夫妻，也可以做朋友。隻要她肯拉我一把，很快就可以扭轉局麵！”
    陸母：你看我信嗎？
    陸子恒又把父親升職快跟大哥被重用都是肖苒的朋友在背後推波助瀾的事說了一遍。
    所以他跟肖苒離婚後，爸爸跟大哥才會接連被清算。
    陸母半信半疑：“那你要多少？”
    “錢多的話做市級代理，錢少就做縣級代理，反正投的多賺的多。”
    陸母猶豫了好半天，裝手機的口袋都快被她搓破了，終於下定決心，“我隻有二十萬，十萬是你爸的公積金，十萬是我之前借出去的，人家剛還給我。”
    錢剛到陸子恒的手機上，他就給蘇靜涵轉了五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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