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我這裏有份資料，看在溫家與柯家有幾分交情的份上，就送給您好了。”
    肖苒頓了頓，又道，“不用謝。”
    陳姝從包裏拿出幾頁紙，遞給張總。
    張總不敢看，轉身遞給柯老。
    柯建明倒是想看，但他脖子不夠長。
    他篤定肖苒突然來探病，絕對沒安好心，但柯老有意避著他，文件隻展開一半。
    柯老看完，冷嗤了一聲把紙張遞給張總，“就按我說的辦！”
    “是。”
    “父親！”柯建明急了，“思源還在警局，您現在身體抱恙，我不在公司坐鎮，公司怕是要有動蕩啊！”
    “你在公司，才會動蕩！”
    柯老一眼也不想看柯建明，轉頭看向警察，“我是柯洪才，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掉包精\子是怎麽回事，但我願意配合調查！”
    “父親……”柯建明眼神發狠：“您安排我做的事，我沒有不從！您突然免我的職，讓我以後如何立足！？”
    他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柯建明可是幫柯老做過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如果把他逼上絕路，他也要拉柯老下水！
    “在哪立足？”肖苒慢悠悠的問了一句。
    她看著陳姝，話卻是說給柯老聽的。
    “在柯氏立足嗎？這麽多年也沒立起來啊！難怪柯老重傷沒人照顧，原來是忙著立足！血脈親情到了關鍵時刻，也是爭名奪利，更何況沒有血緣關係的，那句話這麽說？皆為利來，皆為利往！”
    “溫夫人！”柯建明眼神凶狠的想殺人，“我們柯家的家務事，還請你不要幹涉！”
    肖苒一臉無辜，“這年頭，真話也不讓人說了！我來探望柯老，病房裏沒一個人照顧，是不是事實？”
    “柯夫人跟你結發三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卻想讓她淨身出戶，給你外麵的女人騰位置，是不是事實？”
    “柯思源是你的兒子，他被羈押之後，你一次也沒有去看望，也沒請律師為他辯護，是不是事實？”
    “柯老重傷昏迷，你不顧父親，不管兒子，不理妻子，隻想著盡快在公司立足！你這樣的人，不配為人子，為人父，為人夫！”
    雖然肖苒說話不好聽，但戳中了在場幾個人的內心深處。
    李聘眼淚跟開閘了水庫一樣，嘩嘩的流。
    她抽噎著，眼神委屈又怨恨的瞪著柯建明。
    收到陌生人發來的錄音時，她感覺自己根本就不認識跟同床共枕三十年的丈夫！
    他口口聲聲的承諾，離婚後不會再婚，離婚也是做給老爺子看的！
    可實際上呢，老爺子一昏迷，柯建明就忙著跟外麵的女人生兒子了！
    如果沒有‘好心人’提醒她，她會以為柯建明是迫於老爺子的威壓，不得不瞞著自己，調換了試管手術所用的精、子。
    柯建明骨子裏就是個自私自利，陰暗虛偽的小人！
    柯老握著張總的手，猛地加重力度……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了眼啊！
    自以為把柯建明拿捏的妥妥的，殊不知柯建明就是條陰冷的毒蛇盤踞在柯家！
    自己此次受傷，倒是讓他看清了柯建明的真麵目，自己還沒咽氣呢，他就要放棄柯思源，想獨占柯氏以及他名下的資產！
    “肖苒！”柯建明清晰的察覺到柯老的殺意，自己要是真被放棄了，就一無所有了。
    他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大步朝肖苒走過去，揚手就是一巴掌。
    陳姝快步擋在肖苒的前麵，揚起手裏的文件抵擋。
    啪！
    文件被打在地上，警察迅速製住了柯建明。
    “別動手！”
    柯建明眼睛猩紅，被警察阻攔還想繼續，“那段錄音是不是你給李聘的！你想吞掉柯氏，想讓我們內訌，你手段未免太卑劣了！”
    “錄音？什麽錄音？”肖苒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李聘，“柯夫人手裏有柯先生出\軌的證據？那還等什麽，起訴他啊！”
    李聘……
    她剛才也懷疑加自己的陌生人是肖苒，可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好像不是她！
    讓他們內訌，趁機吞掉柯家？
    肖苒不可能想出這樣的辦法，她隻是依附溫宴禮而生的菟絲花。
    溫宴禮倒是有這個能力，但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屑做挑撥別人夫妻感情的事情。
    柯建明這是要轉移自己的關注，把矛頭指向肖苒，她才不上當！
    柯家內訌更好，是她們李家下手的好時機！
    “陳女士。”李聘看向陳姝，“您是興合律所的律師，是嗎？”
    陳姝急忙擺手，“抱歉，我不能做柯思源的代理律師。”
    “不是。我想委托你幫我打離婚官司！”
    陳姝看向肖苒，肖苒點點頭，陳姝拿出一張名片，雙手奉上，“約個時間，詳談。”
    “李聘！”柯建明真的要瘋了，難不成她還真要起訴自己，還用肖苒的專用律師？
    她怎麽想的！
    兩個警察，費力的按住狂躁的柯建明。
    “關於試管嬰兒調包案，請你們到警局配合調查！”警察按著柯建明就要走。
    李聘忙又看向陳姝，“麻煩你也幫我代理這個案子！我要為我和兒子討個公道！”
    陳姝……還真讓肖苒說中了，李聘真的會請自己代理。
    她又看向肖苒，見她首肯，點頭答應，跟著李聘一起去警局。
    病房裏的人紛紛往外走，陸嘉寧忽然抓住肖苒，“二嬸！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什麽都聽你的，你一定要幫我！”
    肖苒掰開她的手，“叫我溫太太，或者肖總。”
    “肖總！”陸嘉寧立刻改口，“你剛才看到那兩個老東西要搞我，你不幫我的話，出了這個病房，我就是死路一條了！”
    “這個你放心，剛才有那麽多人都看到了，還有人發到了網上！柯家現在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壓不下輿論！”肖苒語氣平靜，“隻要你實話實說，配合調查……”
    肖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陸嘉寧瞬間就懂了。
    她的年齡，就是她的免死金牌！
    陸嘉寧走到病房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肖苒。
    現在的肖苒，不是之前討好陸家每一個人的肖苒，她在柯家主事人的跟前，都能做到淡定隨意。
    這份坦然的底氣，是她現在的地位，以及她的丈夫給予的！
    要是，要是她也能複製肖苒的路，那就好了……
    肖苒站起來，也準備走了，忽然被柯老叫住。
    “溫太太，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