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家屬答謝！”
    黃悅見李聘沒反應，急忙扯了她袖子一下。
    李聘死死盯著肖苒，恨不得在她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肖苒跟溫宴禮站在吊唁賓客的第二排，都穿著莊嚴肅穆的黑色衣服，絲毫沒有察覺得李聘的敵意似得。
    “柯夫人節哀。”李局上前跟李聘握手。
    李聘這才艱難的把視線從肖苒的身上移開，哽咽著哭出聲來，“謝謝領導來送我公公最後一程！我……我……嗚嗚嗚！”
    “柯老被瘋馬撞傷，能醒過來已經是奇跡了，你們不要太難過。最近柯氏風波不小，還是要想辦法控製一下。”
    “謝謝李局關心，我們一定會盡最大能力平息輿論。”李聘哭著跟著李局聊了幾句，又有賓客來吊唁，李局轉身出了靈堂。
    李局的秘書靠過來，“李局，禮金，按之前說好的給？”
    李局沉默半晌，“翻一倍吧。”
    柯老能主動赴死，不僅僅是讓線索斷在他這裏，保護上麵的人。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人死了，就終止了法律追責。
    今天來吊唁的人不少，好似柯老活著的時候多有受尊敬。
    媒體也報道了此次的吊唁過程，有人質疑柯老的死是不是因為柯氏的產業被掠奪，心生不忿。
    好巧不巧，肖苒跟溫宴禮的身影出現在媒體的鏡頭裏。
    記者當即采訪了兩位。
    關於‘百達實業’肖苒說了自己接手後發現的一係列問題，也算是間接的揭露了柯氏管理有嚴重漏洞。
    關於‘劉總’，肖苒的回答是：“劉總是柯老一手提拔的，他現在負責的也是他之前的業務板塊，我覺得應該算是業務對口吧！”
    溫宴禮接了個電話，要先離開。
    他走後，記者繼續問。
    “那劉總的女兒佩戴天價粉鑽吊墜的事情，您知道嗎？您對這件事怎麽看？”
    “我看到網上有人質疑，也聽說有調查組跟進。”肖苒淡淡道，“如果是劉總憑本事賺的錢，給女兒買多貴的首飾，我覺得都合理。如果粉鑽吊墜的來路有問題，我想調查組會給出答案的。”
    “肖苒！”李聘的聲音傳入鏡頭。
    肖苒往前走了幾步，身後的石碑剛好擋住了記者的攝像機。
    “柯夫人，還請節哀。”
    “你少在我跟前裝好人！”李聘眼睛又紅又腫，身上的孝衣鬆鬆散散，“是你買的水軍，在網上討伐老劉的女兒，你搶了柯氏還不罷休，非要搞死我們嗎？”
    肖苒表情平靜。
    她沒說話，但她的眼神分明在說：是我，你能把我怎麽樣？
    李聘氣的抓狂，“你別得意的太早！我公公雖然不在了，但我公公的人脈還在！他死之前，已經安排好了思源的退路！等思源出來，會讓你把吞下柯家的給我雙倍吐出來！”
    柯思源？
    坐牢是進修嗎？
    沒進去之前就是個紙醉金迷的紈絝，坐牢出來就能讓柯家東山再起？
    肖苒心裏想想，嘴上卻道：“怎麽沒見柯建明先生來送柯老最後一程，他不會還在記恨柯老吧！”
    李聘一下噎住。
    肖苒繼續說：“都說生恩不如養恩，我覺得柯建明先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是不是有人不想讓他來？”
    這人是誰，大家自己猜！
    柯家的關係亂成麻，李聘嘴裏叫著公公，但實際上是柯老兒子的親媽！
    按理說，她可以分到柯老的一部分遺產。
    柯建明雖然跟柯老沒血緣，但撫養關係成立，法律上也是父子，這爭家產，不知道誰更勝一籌。
    李聘氣的眼皮直跳，她抱著手，不屑道。
    “沒人不讓他來，是他自己來不了！他啊，不知道腦子裏哪根筋搭錯了，開車去撞陸嘉寧！撞人之後逃逸，又撞上了一輛大貨車！”
    “現在他躺在醫院裏，不僅要麵對雙腿截肢的痛苦，還要麵對陸嘉寧的父親的控訴！”
    “陸嘉寧死了，你怎麽一點不難過呢，她畢竟是你前夫的侄女，你之前不是還幫著她……”
    李聘逼近肖苒，看到了石碑旁邊的攝像機。
    攝像師跟她視線對上，就沒隱藏的必要了，直接出來懟在李聘的臉上拍。
    記者也把隨身話筒遞到李聘的麵前。
    “你說柯建明先生驅車撞了陸嘉寧是嗎？什麽時候發生的？”
    “之前張冉被車撞傷致死，就有人質疑是柯家所為，現在陸嘉寧被柯建明報複致死，那麽之前的車禍是不是也是柯家所為？”
    “據悉，您跟柯建明先生的離婚官司還在起訴階段，您就還是柯建明先生的合法妻子，您對陸嘉寧的家人有什麽想說的，想要補償的嗎？”
    “柯建明雙腿殘疾，您是否還會堅持離婚？財產分割方麵有退讓嗎？”
    “柯老自殺，是不是跟柯建明行凶有關？”
    一瞬間，湧過來好幾個記者，把李聘圍在裏麵追問。
    李聘抬手回避攝像機，在找肖苒，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賤人！
    她又給自己挖坑！
    靈堂的另外一邊，肖苒見到了等在那裏的黃悅。
    她給了黃悅一張名片：“能不能談成交易，看你們自己了。”
    “謝謝。”黃悅接過，塞在孝衣裏麵，自己的衣服口袋裏，“溫太太，李家也想分割柯氏的，因為你的介入，他們轉向了劉總那邊。需要我做什麽嗎？”
    “不用，劉總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那一堆垃圾，誰接，砸誰手裏。
    黃悅點頭應下，又道，“柯夫人心裏記恨你，雖然她沒什麽手段，但還是小心一點好。”
    “我會的。”肖苒看向黃悅，“你怎麽打算？還要留在柯家嗎？”
    黃悅笑了，“柯家現在一盤散沙，估計要爭奪財產，不管他們怎麽搶，我是柯思源的合法妻子，總能分一筆！柯思源要坐牢，我有錢花，還不用伺候男人，日子不知道有多爽！”
    說完，發覺自己在肖苒的麵前太嘚瑟了，黃悅急忙收斂了笑容。
    “我就在柯家做攪屎棍，您需要我做什麽，隨時吩咐！”
    肖苒也笑了，“你抽空去看看柯思源，別讓他消息閉塞。”
    “好！”
    肖苒看到晏東朝自己招手，跟黃悅告別後走過去。
    “你來幹嘛，多隨一份禮。”
    晏東一臉緊張，“先生被李局的人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