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去找張蝰蛇！”
    詹連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傻小子了，他知道說什麽話能讓龐鳳凰更願意開口。
    “腳行是回不去了，先找個落腳點吧。”
    龐鳳凰的眼神慘淡。
    “去我那吧。”
    詹連船直接將龐鳳凰背在了自己的後背上，兩個人一起回了詹家村。
    自從詹家村的上一任村長離開之後，詹連船就成為了詹家村真正意義上的新村長。
    他的年紀雖輕，但是極有威望。
    這是詹連船自己一點點掙出來的，自從他當上王鑫的司機之後，他親自帶領詹家村的村民去北邊的林場撿拾木材，從此詹家村從未有過一戶人家無柴過冬。
    回到家中，詹連船將龐鳳凰放在床上，極為精心地給他身上的傷口塗抹了一些跌打損傷藥。
    龐鳳凰一聲不吭，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把鑰匙，遞向詹連船。
    “人民大眾浴室，三百二十七號，是我租用的長期衣帽間，這些年來我的積蓄還有一些收集的東西，全在那裏，衣帽間的三層有一個正方形的盒子，我就是因為偷了這個盒子，才被打成這樣的。”
    “盒子？方盒子？偷？”
    詹連船緊鎖著眉頭，雙眼之中全是問號。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龐鳳凰隻是微微地歎了一口氣。
    “當然是迫不得已了，還記得前一陣子我跟你講的，我遇上了一筆大買賣嘛，跑一趟，給一千塊錢。”
    詹連船點點頭。
    “和那件事有關？”
    龐鳳凰點點頭。
    “那天我去送這個東西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價格給的太高了，正常情況下，就算是給那些大老板送些加急的文件密函，跑一趟下來也不過是幾百塊錢，所以我當時拿到東西的時候就隱隱感覺到，這東西不對勁。”
    詹連船聽得很認真，一雙眼睛注視著龐鳳凰。
    “我就拿著那個被密封得非常牢固的正方形盒子，去了交易的地點，在南城那邊一座低矮的筒子樓裏。”
    “南城那片的筒子樓低矮又潮濕，而且那邊的空氣質量也非常不好，住在那邊的基本上都是一些低收入的人群，我很納悶，花一千塊錢送一件東西到南城的筒子樓，越來越讓人猜不出頭腦，所以我在一路上都是非常謹慎且認真的。”
    詹連船頓了頓。
    “我到那家客戶所在的房間門口時，還順便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幾家住戶，門把上全是厚厚的灰塵，應該都很久沒人居住過了，我輕輕地靠近送物品那家房間的房門，隻是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詹連船的眉頭越皺越深。
    龐鳳凰則是輕輕一笑。
    “當時我可緊張了，按理說我應該敲敲門然後直接等在外麵的，但是鬼使神差的，我就慢慢朝著房間裏走進去了，房間裏昏暗無比，借著隱隱約約的光線，我看見了一個沙發以及兩張床，全部擺在客廳裏，看著有點詭異，沙發上有個女人，看不清楚長相，但是身材修長，看著很美，女人有意無意地一直說著什麽，聲音很小，但是我聽得很清楚，她說她想要藥，要氣球，要藥。”
    詹連船終於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你這盒子裏裝的，應該是違禁品，怪不得運費這麽貴，這要是被誰給發現了，你這半輩子可就交代在裏麵了。”
    龐鳳凰點點頭。
    “我當時也想到了，但是一回頭，一個男人已經站在我身後了，那男人應該是個練家子，我有些身手傍身但也隻是走了幾招就落了下風了，我把盒子交給他，他也看出了我隻不過是個腳夫，那男人讓我趕緊走，但是錢一分都沒少給我。”
    龐鳳凰說完，跟詹連船要了一杯水。
    詹連船坐在龐鳳凰的旁邊。
    “雖說你進人家的房間是不對的，但是也不至於這樣吧？後麵有發生了什麽嗎？”
    龐鳳凰點點頭。
    “過了幾天，這個客戶又讓我幫他送東西，依舊是一個方盒子，依舊是南城的筒子樓，就連給的費用也同樣是1000塊。我內心是不願意鋌而走險的，我知道，這東西隻要是被抓住，那就一定是完蛋了，但是人又總會有些僥幸心理……萬一沒被發現呢？我就跑腿送個東西哪來的那麽多條子？再說了，這裏麵也不一定是什麽東西吧……然後我就……再次接受了這筆送貨的生意。”
    龐鳳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然後我再送貨的時候，還真就遇見警察巡警了，當時的情況很特殊，警察好像就是在查酒駕之類的吧，我做賊心虛啊，轉頭就跑了腳下抹油就直接溜到了人民大眾浴室，將那個盒子藏了起來，就因為這個，我並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內將貨物送到他們的手上，所以就以為東西是我偷偷藏起來了，礙於這個物品的特殊性，他們也沒敢報警，隻敢私下找我麻煩，腳行也認為是我偷了客戶的東西，就把我掃地出門了……”
    龐鳳凰臉上的苦笑表現得非常生動。
    “這一切不就是一場烏龍嗎！為什麽不解釋？龐鳳凰，我帶你去找張蝰蛇解釋解釋，不能就這樣算了。”
    “沒必要！”
    龐鳳凰輕歎一聲。
    “這世人都一樣，隻看結果，不看過程，隻要能交出一份滿分的答卷，即使中間的步驟紕漏再多，也不會影響什麽……我也一樣，現在名聲已經臭了，腳行說我不講信用，張蝰蛇那幫人說我是賊，我現在啊，就是個人人喊打的……”
    詹連船總感覺這句話自己似乎在哪聽過。
    隱隱約約之間似乎跟唐宏偉所說的那一句“成王敗寇，曆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所隱隱重合在一起。
    “如果變得絕對強大，應該就什麽都不用怕了吧？”
    詹連船的眼神很炙熱，他看向龐鳳凰的時候，龐鳳凰第一次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像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龐鳳凰知道那團烈火的名字叫什麽。
    那團烈火叫做野心！
    “龐鳳凰，你不是一個人！來幫助我吧，我帶你去最高的地方！”
    詹連船第一次用一種帝王般的姿態看向龐鳳凰。
    龐鳳凰點了點頭。
    “那就讓我來見證一下你的王權霸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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