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傻公主可以被愛嗎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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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
    尖銳的聲響從天空炸開。
    過了幾秒,一道哨響從遠處傳來,聽聲音距離他們不遠。
    看來人是來了,不過是被什麽絆住了。
    瓊花的手指在圍欄上輕輕敲擊,目光看著遠處。
    過去了許久,渾身浴血的近衛們才策馬而來,他們胯下騎著的馬上也有不少傷口。
    “屬下參見殿下!”
    領頭人翻身下馬後躬身行禮,沒有一句廢話直接道:“屬下在聽到您的信號時第一時間趕過來,在梅林旁邊兒碰到了潛伏已久的歹徒,那些人有百人,隨身攜帶弓弩,且是分散的,為了不留後患,屬下跟其他人分開把所有歹徒擊殺後才過來,留了三個活口,我們有三人死亡,十五人負傷。”
    “嗯,撫恤金跟獎勵去找蘇沐拿,負傷的人休假養傷。”
    瓊花抬腳走下去,踩著馬鐙抬腿上馬,裙擺在半空滑出花一樣的弧度,沉重的貂皮披風從一側落下。
    她拉住韁繩,看了一眼其他人,“蘇沐跟上,留幾個人守著他們,其他沒有負傷的人跟我走。”
    蘇沐立刻翻身上馬,其他近衛訓練有素,一個眼神交流就決定了哪個留下哪幾個跟著走。
    瓊花沒有廢話,騎著馬朝梅園外麵疾馳!
    她帶著人先去看了之前血戰的位置,在觀察片刻之後她帶人出了梅園,騎著馬直衝別苑靠近河流的位置,順著河流往上,果然看到了一部分生活的痕跡。
    那些歹人,已經在梅園裏待了不止一天了。
    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皇家別苑裏多了上百個歹徒埋伏不止一天,巡邏的人,每天清理的人,為什麽一個人都沒有上報過?
    瓊花他們這一行人的動靜很快就被別苑其他地方的人察覺了,有人策馬過來,近前之後翻身下馬,“參見公主,不知公主來這野地是為何事?”
    “野地?”
    瓊花看向跪在地上的人,那是一個中年士兵,身上穿著灰白色的戰袍,外麵是鐵甲。
    鐵甲有些年份了,能清楚的看到上麵的砍痕。
    他低著頭,“是,因這處不知為何多有毒蛇出沒,驅走之後毒蛇沒多久又會回來,公公就吩咐這塊兒地方要封起來做野地,不許人靠近。”
    他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
    瓊花點點頭,“把他綁起來,帶著。”
    跪在地上的士兵驟然抬頭露出一張平凡的臉,他顯然沒想到瓊花會莫名其妙就讓人綁他,臉上還帶著詫異。
    不過下一秒詫異就變成了狠毒,腳下一蹬,身形快如閃電的直衝前方騎在馬上的瓊花而來!
    他太快了,其他人連馬都來不及下,更別提這時候去救瓊花了。
    蘇沐毫不猶豫的朝瓊花撲過去,“殿下小心!!”
    “唰”
    一陣白霧伴隨著慘叫聲響起。
    撲過來的蘇沐被瓊花抓著肩膀上的衣服隨手放到一旁的地上,她拔出長劍刺穿男人的肩膀,把他死死釘在地上。
    “誰派你來的?”
    男人還在慘叫,他捂住眼睛的手上都是血。
    過了好一會兒,他怨恨的發出怒吼,“你竟然玩兒陰的!”
    瓊花正在思考到底是她得罪過的哪個人對她動的手,聽到這話,她臉上慢慢露出一個近乎於費解的表情。
    “不然,等著讓你殺我?”
    她拔出穿透他肩膀的劍,長劍停留在他脖子上,往下壓出一條血線,“說,還是不說?”
    男人的眼睛緊閉,鮮血直流,他神色變換,咬牙說:“不說!我忠——嗚!”
    他那所謂的忠心言語還沒說完,喉嚨上就被割開一道口子,他“嗬嗬”的發出氣音,卻是一兩個字都說不出了。
    鮮血噴灑而出,瓊花提著長劍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的看了眼倒在地上逐漸涼透的屍體,“通知下去,暫時封鎖別苑,搜山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蘇沐在旁邊兒提醒,“那些公子小姐該如何處置?”
    “……”
    瓊花拿出帕子擦幹淨長劍上的鮮血,“…好好招待,跟他們講清楚利害,一個都別放出去。”
    蘇沐顯然不覺得她的話有多驚世駭俗會得罪人,聽她一說,就毫無異議的點頭去吩咐了。
    瓊花坐在馬上,眉頭微皺的想了會兒,說:“我先回宮,你處理好了就跟過來。”
    蘇沐嘴角微抿,斂眉稱是。
    瓊花帶著一部分護衛進城後換乘了馬車,直接回宮。
    這個時候,皇帝正在批奏折。
    瓊花無視宮殿外的禁衛軍跟一個又一個太監,抬腳就踏進了處理公事專用的勤政殿。
    周圍守著的眾人沒一個上前阻攔的。
    無他,隻因為以前長公主來過勤政殿已經不知道多少回了,隻有她不樂意來的,還真沒有勤政殿把人往外推的。
    殿內
    瓊花熟練的繞過屏風,轉向右邊,對周圍路過的各個內室毫不放在心上,走到裏麵看到一個足有三人合抱的朱紅色柱子,柱子旁邊兒不遠處擺著屏風以及桌椅,兩排麵對麵的桌椅上坐著幾個穿官服的中老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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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瓊花掃了眼,六個人裏三個工部,剩下三個裏有一個禮部其餘兩個是戶部的,六人一看到瓊花,下意識站起來躬身抬手道:“參見長公主。”
    “免禮。”
    瓊花對他們點了下頭,繼續朝裏麵走過去,這時候已經有人進去通稟了,她剛跨過門檻,裏麵就有人快步走出來。
    是大伴。
    十多年了,大伴在五官上並沒有蒼老多少,隻有幾縷白發能證明他老了。
    “參見長公主。”
    他笑眯眯的躬身,身體還沒躬下去,果不其然就被一隻手穩穩扶住了。
    “不必。”
    瓊花有些無奈,“父皇現在可有空?”
    “有空有空!”大伴略微走在前麵一點,看見珠簾了就伸手給瓊花拉開,親昵的抱怨:“您今年一出去就去那麽久,現在回來沒兩天就又去別苑裏,聖上嘴上不說,可飯都用的少了許多,您過來聖上隻有高興的,怎麽可能沒空?”
    他這話說的簪越,不過瓊花骨子裏就是那個人人平等的社會裏長大的,除非極其厭惡某個人,否則不會用簪越來問罪。
    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大伴對她的性子很清楚,這才有這種對貴人來說是僭越的抱怨跟親昵。
    越往裏麵越暖和,瓊花抬手解開身上的皮毛大氅放在門口宮女手中,在盤腿坐在炕上,穿著單衣的皇帝旁邊站定,“父皇。”
    皇帝手裏拿著刻刀正在雕東西,聽到她的聲音也沒有去看,隻問:“選好坐騎了?”
    “沒有。”
    皇帝動作一頓,偏頭看過來,“我還以為你要在那待到選好馴服了才有心思回來……是碰到什麽事了?”
    他語氣有幾分漫不經心,顯然並不覺得在皇都能有什麽讓她覺得麻煩的事。
    大伴接過門口來奉茶的宮女手中的茶,端進來。
    瓊花接過茶端在手裏,語氣平靜:“我在皇家別苑被行刺了。”
    本來要刻在玉上的刻刀一錯,落在手上,頃刻間鮮紅的血液湧出。
    本來還閑適的站著的瓊花臉色微微一變,上前用帕子緊緊捂住傷口防止更多的血溢出來,“大伴,止血藥在哪兒?”
    “老奴這就去拿!”事情發生太快了,大伴都沒來得及驚呼傷口就被遮住了,他轉身往出跑了兩步後猛的回神,叫了四個腳程快的宮女太監,兩個去請禦醫過來,兩個去宮殿裏的另一處拿止血藥——在皇帝開始雕東西的時候他就往各處都放了傷藥。
    不太巧的是這個屋子裏恰好沒有。
    回過神,他轉身想進去,走到門邊,看到室內的兩道身影。
    公主背對門站在炕邊兒,微微弓著身體,低聲抱怨著整個大黎最尊貴的主人不小心。
    向來討厭麻煩跟旁人靠近的帝王出乎意料的安靜,老老實實的被說,眼神餘光都落在公主身上,那是公主看不到的角度,那目光……
    大伴手哆嗦了一下,斂眉垂目,後退一步守在門外。
    室內
    皇帝在瓊花抬眸看過來之前垂下眼皮,語氣十分無所謂,“一道口子而已,以前我在戰場上受的傷比這嚴重多了。”
    “不是傷重不重,是沒必要。”
    瓊花看著帕子上逐漸暈開的紅色,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煩躁,“大伴,藥快來了嗎?”
    她聽力好,剛才把外麵的說話聲聽的很清楚。
    “就快了,就快了。”守在外麵的大伴回。
    一隻手戳了戳她的手背,瓊花朝皇帝看過去,對上一雙深邃黑沉的眼睛,“說說,怎麽回事?查出是誰行刺了嗎?”
    “怎麽可能那麽快。”
    瓊花蹙眉,單手拂開他湊過來的手,“隻是抓住了,我封了別苑,估計會有不少人來煩你。”
    “不會。”皇帝態度平靜到理所當然的地步,“他們都要命,不會這時候湊過來找死。”
    瓊花看了他一眼,他無疑是好看的,帶著陰鷙的那種好看,隨著這些年穩坐皇位,嬉笑怒罵的情緒越來越不如年輕時候外露,這會兒乍一看,她分辨不出他是什麽情緒。
    藥送過來了,是大伴捧著藥進來的,與此同時還有跑進來的禦醫。
    瓊花往旁邊兒給禦醫讓開位置,退開兩步後感覺衣擺被扯了一下,她一頓,看了一眼,是看到了皇帝抓著她衣擺的修長手指。
    她疑惑的看向皇帝。
    皇帝順著她的目光察覺到自己無知無覺的時候幹了什麽蠢事,手仿佛一點兒不在意的鬆開,“這事你打算怎麽辦?”
    “抓人,然後扔給刑部,該怎麽判怎麽判。”
    瓊花在拿到一個富庶的州府作為封地之後,她就開始頻頻遇到這種類似的危險了。
    有的人是想借機救她拉近關係,有的是覺得被她侵犯利益了,想殺她。後來她在這裏的封地裏推行女子為官之後,這種襲擊就更恐怖了。
    是她直接殺幹淨了封地內的那些世家,這種喘息不過來的感覺才好了一點兒。
    都城這裏有皇帝坐鎮,近幾年其實沒出什麽大事兒,這還是第一次在都城裏出現想直接置她於死地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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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是誰呢?
    皇帝揉了揉太陽穴,“就扔刑部,然後就沒了?”
    瓊花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歸你管了。”
    她微微歪頭,很微不可察的弧度,臉上帶著一點兒細微的,似笑非笑的笑意,深灰色的眼睛在並不明亮的室內有種奇異深刻的黑亮,“你不會幫別人對付我的對吧?”
    “……對。”
    太醫顫顫巍巍的包紮,滿臉虔誠,仿佛耳聾一樣。
    包紮好之後太醫叮囑了幾句之後就退出去了。
    皇帝這才說:“先查,查出來之後我處理。”
    隨著瓊花在洛水推行女子從政的事兒,這幾年朝裏那些想要收回洛水州所屬的男人就沒少過。
    要是真抓到人了,到時候皇帝親手處理肯定比瓊花處理更方便。
    畢竟朝堂那些東西,敢仗著瓊花心軟對她嗶嗶賴賴,可不敢對皇帝多說兩句。
    “嗯。”
    瓊花說:“別苑那裏的人?”
    皇帝給她一個準話,“放心,他們家裏人不會來吵你。”
    瓊花就放心了。
    對皇帝的手段她還是很放心的,畢竟從小看到大。
    瓊花忍不住又看了眼他被包起來的虎口位置,“那我就不打擾了。”
    她抬手一拱就打算走,皇帝把炕桌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挪開,“走什麽,陪朕下棋。”
    他近兩年來,越來越頻繁的開始在瓊花麵前用起朕了。
    那種微妙的,命令一樣的改口,讓瓊花很清楚的意識到有些東西不一樣了,可具體她又說不清楚。
    於是她行事也是放肆中掐著度,她會跟以前一樣無通傳就入殿,因為她走進去的這個過程,肯定會有人先她一步報給皇帝。
    她進來了,卻不會隨意坐下,從剛開始到現在,哪怕中間關心皇帝,她都是站著的,因為皇帝沒有開口讓她坐。
    她說會把人交給皇帝而不是自己處置,這其中又何嚐沒有那種微妙的投誠意味。
    仿佛在說——看,我多信任你,多相信你會給我主持公道?
    在本能說出那些話之後,這會兒瓊花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代表了什麽。
    這倒不是她刻意思考後得出的答案,隻是她身體的拖累,導致了她這會兒才意識到她說的那些話的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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