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年代文的沉默農婦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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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瓊花來說,君安這一覺睡的很舒服。
    並不隻是因為後背就是土靠,很暖和,還因為他躺著的地方帶著淡淡的香氣。
    很淡很淡的那種,很好聞。
    是一種完全不膩人的清冷香氣,跟雨夜低垂的茉莉一樣,帶著一股冰冷的甜。
    這是她身上的味道。
    以前她身上是沒有這種味道的。
    難怪承承跟佑佑喜歡往她被窩裏鑽了。
    君安枕著絲絲縷縷的香氣,很突然的做了一個跟冬日毫不相幹的夢。
    晚上,雨很大。
    他還住在小紅樓中,琺琅彩鑲嵌工藝拚接出的玻璃把燈光折射成了彩色。
    他從柔軟的床上站起來來到了飄窗那裏,雨水裹著青白的,被澆的半透明,可憐可愛的花落進來。
    窗外原本差點兒伸進窗戶,豔麗又霸道的三角梅不知道時候變成了紛紛白白的冷香茉莉。
    他站在床邊,心跳鼓動的莫名,仿佛窺到了一點兒女兒香,不屬於他的存在,那是另一種柔軟神秘又讓人向往渴望的存在。
    他看到腳下的紅色波斯毯子被打濕成暗紅色,落上花瓣。
    身體裏仿佛也鼓起了什麽不該出現的存在。
    他恍然想起不知道從哪裏看到的一句話,一句直白露骨的對於花的形容。
    花是植物的生殖器,隻有在春天,植物繁衍的時候,花才會盛開。
    他想到這個,抬頭就看到鋪天蓋地的茉莉花朝自己落下來。
    紛紛揚揚滿世界都是花香,以及隱晦又直白的意欲。
    不等他想明白,他就激動到睜開了眼睛。
    直愣愣的看著房頂。
    視野裏亮堂堂的,天已經亮了。
    他是側躺著的,脊背靠著牆,身體有些弓著,身上蓋著被子,炕上已經沒其他人了,就他一個睡過頭了。
    他剛想起來,動作的時候感覺到什麽,身體僵硬了一下。
    然後緩緩的,緩緩的躺回去,抬手捂住紅有些過分的臉。
    廚房裏熱騰騰的。
    瓊花一口氣把剩下的雜糧饅頭都熱了。
    今天天氣好,趕大集肯定是行的。趕集以後就是蒸新的饅頭之類的,這些舊得吃完。
    昨天給君家父母拿了幾個,剩下的也就六七個,夠吃兩天,能續上新的吃食。
    她把饅頭蒸好,打了一個雞蛋湯,把雞蛋攪的特別散,放了一點兒炒好的蔥花,噴香噴香的,倆小孩兒貼在灶台上,雖然沒有灶台高,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深深呼吸,把香氣吸進去。
    瓊花把饅頭先端進去,進去的時候君安剛起床,在穿褲子,看她進來了,整個人一下都僵硬了。
    其實有土靠擋著,瓊花什麽都沒看到。
    她道:“起來了就快點兒洗臉起來吃東西,走早點兒趕大集。”
    君安應了一聲,麵色沒有變化,隻耳朵通紅的厲害。
    他穿好褲子,把一團布料揉了塞進褲兜裏,去洗手洗臉,然後進去吃東西。
    吃完之後君安快速收拾,跟瓊花商量著趕大集要買什麽,“如果有肉最好買點兒,沒有的話就多打點兒豆腐,得吃到過完年,家裏不缺物件,物件什麽就不用買了,主要是吃的,你看看有什麽好的就買點兒。”
    今年村子裏已經把集體的收入分發了,再加上夏天的時候君安去縣城裏的工地幹過一段時間。攢了也有一些錢,夠用的。
    君安點點頭,看著她,“你不去嗎?”
    以前都是瓊花去趕大集,看看有什麽想買的東西買回來的。
    瓊花搖搖頭,“我把柴收拾一下。”
    院子裏的柴確實有點兒淩亂。
    外麵的太陽很燦爛,已經有人互相說著話,搭伴兒一塊兒走了。
    承承跟佑佑都快趴到門口往外麵看了。
    瓊花隨手拍了拍君安的胳膊外側,沒注意到他隨之緊繃的身體,低聲叮囑,“集上說不準有賊,你把東西跟孩子看好。”
    君安點點頭,“我知道。”
    他現在站在她身邊,渾身都覺得不對勁。隻想趕緊離開,把讓自己心虛的東西找個河搓幹淨,這樣他就不會這麽…不受控製了。
    “行了,你們去吧,再不去就遲了。”
    鎮上距離謝家村也是很有一些距離的。
    君安帶著孩子走了。
    今天村裏人去鎮上趕大集,知青則有的跟村裏人去鎮上,有的直接去縣城的供銷社買好的。
    等村裏人越來越少,村子裏也沒有什麽小孩兒的聲音之後,瓊花拿著自己做的刷子,拿著勺子跟小刀,背著背簍往山上走。
    路上非常偶爾的會遇到幾個在自家門口曬太陽的老人。
    她背著背簍微微低著頭,上山之後就一路往上。
    今天太陽大,前幾天的雨雪積霜都消了一些,踩上去濕答答的滑膩,很不好走,一不小心就會臉朝下摔個嘴開牙裂。
    她盡量挑沒有那麽多爛泥的地方走,這又費了點兒功夫。
    終於到了山頂,她走到那個斜坡那裏,小心翼翼的下到長著大樹的平台上,這裏是背陰麵兒,平台上的雪沒消,踩進去涼涼的,感覺自己本來就很單薄的鞋子都被濕意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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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蹲下,用手把堆積的雪扒拉開。
    扒拉開之後才發現,這裏不止有一棵,而是有好幾棵,不過之前她沒扒雪,所以隻看到了冒出頭,最大的那棵。
    瓊花猶豫了一下,決定先挖三棵,如果是人參就拿下去,如果不是就給人家種回去。
    這裏的土被冰雪覆蓋這麽久,是濕潤的,但又很冷硬,並不算好挖。
    好在她有耐心,一點點兒的用力挖,在中午,太陽升到高空,陽光終於吝嗇的在背陰的這裏落下幾縷之後,她終於挖出了一個。用刷子掃了掃,她也不講究,用指尖掐下來一點兒放在嘴裏。
    有一股參味兒。
    跟她以前吃過的黨參味道有點兒像,但這個參味兒明顯更濃。
    她看著手裏開叉的人參,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又看看刨開雪之後,露出來的,最起碼也有七八個的人參頭。
    她蹲下,用有些僵冷的手指繼續挖,挖了一會兒,感覺身體莫名有些暖和了。
    她頓了一下,拿出那根開叉,參須又很長的人參,又掐了一點兒下來吃進嘴裏,把自己帶過來的木桶裏的水灌進嘴裏。
    水已經涼了,喝進去感覺從喉嚨一直冰到腸胃了。
    她打了個哆嗦。
    等了一會兒,全身都有種慢慢暖和起來的感覺。這種感覺太好了。
    人參可真是個好東西啊。
    等手暖和起來之後她才繼續挖,最終她挖出來一半兒,也就是四根的時候停手了,沒動剩下的,把雪又輕輕掃回去,盡量做出這裏沒人來過的痕跡。
    她撿了一些雪上的落葉,用葉子包裹住四根人參放進口袋裏,然後爬上坡,心情很好的順著路折返,走到向西那麵兒的路的時候,她隱約聽到了敲擊聲。
    很小,像是啄木鳥咚咚咚的動靜。
    不過這個時間,啄木鳥會跑出來嗎?
    瓊花停下腳步,往聲音發出的地方走了幾步,手裏握緊巴掌長的小刀,防止遇到野豬,或者狼之類的——山上有這種傳聞。
    敲擊聲是斷斷續續的。
    她遲疑的走到坡邊兒往下看,什麽都沒看到,但聲音確實是清晰了一些。
    猶豫了一下,瓊花把背簍裏用來捆柴做掩飾的繩子拿出來,在手邊兒選了個跟她腰差不多粗的樹綁住,然後把繩子纏繞在手臂上——綁在身上的話,要是真碰到猛獸,可就不好跑了。
    用手抓緊,她拉著繩子往下寸。
    這裏的雪比剛才她采人參的地方要厚的多,一腳下去,雪直接沒過了她的腳踝,貼近她小腿中間了。
    她往下走了兩步,左腳忽然踩空,整個人晃了晃,也就是這個時候,她看清了發出聲音的是什麽。
    那是一個人,落在缺口位置的半山腰,周圍都是沒清理過的灌木幹枝,很陡峭,那個人被一棵小臂粗的樹攔著,否則應該已經順著坡跟雪又掉下去了,到時候能不能活都不知道。
    那人還在敲擊,肢體似乎已經凍僵了,從對方的肢體動作看,每一次敲擊都是費盡全力才做到的。
    對方很想活下去。
    瓊花拉著繩子,把自己一點點兒拉上去,然後解開捆在樹上的繩子,重新綁了一下,接著把繩子另一端綁在自己腰上。
    把背簍放在樹旁邊兒,她拉著繩子一點點兒的往下放。
    過了那個石壁再往下就很難走了,她腳滑了好幾次,才終於到了那個還在敲擊的人身邊。
    短頭發,是個男人。
    身高不矮,哪怕蜷縮著都很有個頭,往上帶的話可能有些困難。
    要不然回村去叫留守的民兵過來幫忙救人?
    她這麽想著的時候,躺著的人動了一下,露出了一張兼具了外國人跟國人特色的臉。
    他的鼻梁上有一顆紅色的,朱砂一樣的痣。
    “……”
    瓊花知道他是誰了,也確定就算叫了民兵,也不會有人救人的,大家都更願意維護自己的名聲。
    這人是混血,是外麵情況最嚴峻,70年年初的時候被送回謝家村的。
    一開始大家都沒在意,還覺得有個混血很新鮮好玩兒。
    後來這裏也隱約被影響到之後,這人就被重新安排了。
    他家原本幾座青磚大瓦房成了知青跟村民的房子。
    不過謝家村是個團結的村子,他到底也有謝家的血脈,所以村裏人默認沒有趕盡殺絕,沒人去舉報,隻把他家的財產充公之後,給他在深山裏蓋了個土房子,讓他在那裏當守山人。
    那個時候他看上去比“瓊花”也大不了兩歲,但他活下來了,跟村裏人保持著互不打擾的狀態。
    這麽幾年過來,村裏人都快忘記有這麽一個人了。
    瓊花歎了口氣,看著他有些發青的臉色,伸手試了試他的鼻息。
    鼻息很微弱,好像就要死掉了。
    瓊花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一邊兒心疼,一邊兒掐了口袋裏人參的一根比較粗的須須下來,用小刀切成一段一段的,然後把他的上半身放在自己腿上,讓他保持一個傾斜的狀態,先掰開他的嘴把人參塞進去,然後給裏麵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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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灌進去之後就捂著他的嘴防止把人參給吐出來,然後順他脖子讓他把人參咽下去。
    聽到咕咚一聲輕響的時候,她就鬆開了捂著他嘴的手。
    咽下去就行,咽下去了就能吊住一口氣。
    免得她救人救到一半兒,人死了。
    她這也算是做好事了,對得起她發現人參的好運氣了。
    她坐在地上抬頭看著坡上,看著這些樹枝的分布,選擇了一個看上去雖然有些繞,但帶著人更方便的路。
    她把繩子解開,然後用繩子把兩人綁在一塊兒,她試了一下,發現背不起來人,就隻能把他綁在前麵拖著走了,好在有積雪作為潤滑,拖著走也算不費力。
    她一隻手偶爾護住懷裏人的頭,另一隻手不停的抓著前方的樹枝。
    男人的腿在後麵拖著,姿態很狼狽,不過瓊花沒管這些,能活著就行。
    她歇了一會兒,繼續帶著這個極其重的拖油瓶往上走。
    路過綁著繩子的那棵樹也沒停,一直把人帶到上麵的路上,才精疲力盡的坐下,然後開始解身上已經有些鬆的繩子。
    解開之後她餘光不經意一掃,發現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睜著一雙澄澈蔚藍的眼睛看著她。
    第一次這麽近距離觀看活的,不是黑色跟棕色的眼睛,瓊花情不自禁多看了兩眼才有些不自在的收回視線,“能動嗎?”
    躺在地上的謝含鳴微微搖頭,張了張嘴,發出嘶啞的聲音,“…謝謝你,救我。”
    正午的陽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正在跟身體裏的熱一點點兒的驅散四肢的寒冷。
    瓊花搖搖頭沒說什麽,她起身下去把自己的繩子跟背簍都拿上來,本來是想直接走的,但看到這人躺在路上一動不能動的樣子,莫名覺得他有些可憐。
    想到他十幾歲就一個人回到謝家村,緊接著就麵對變故,她輕輕歎了口氣。從坡上捧了好一些沒有化掉的雪,脫了他的上衣,用雪在他身上用勁兒搓,搓的他本來白的過分的皮膚泛紅發熱之後,才把衣服重新給他穿上,又用雪給他搓了搓兩隻手,確定他症狀緩解了之後,就起身背上背簍,“剩下的你自己弄,我走了。”
    走的毫不拖泥帶水。
    謝含鳴躺在地上,感覺著身體回暖,他的手指動了動,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能撐著身體坐起來了。
    謝含鳴盯著山路的方向。
    他知道瓊花。
    不是因為她本身而關注的,是因為她的丈夫,那個全家住進牛棚裏的存在,跟他有那麽微妙的相似。
    所以他短暫的幻想過,如果有個貧農的女人跟自己結婚,他是不是能過的更好一些。
    但那也隻是很短暫的,愚蠢的想法。
    因為他很快就意識到,是不一樣的。
    他的藍色眼睛就是最大的證明,哪怕再根正苗紅的存在跟他結婚,都不會把他的境況帶好,隻會被他拖進深淵。
    他是淩晨的時候摔下去的。
    今天趕大集,他想趁著天不亮,大家看的不是很清楚的時候,換一些東西儲備。
    但他走到一半兒的時候走錯了,腳沒踩穩,整個人就滾下去了。
    他失去意識了一段時間。
    等到太陽掛起來之後才醒過來,這個時候他的四肢都已經僵了,動一下都很困難。
    他隻能不停的敲擊著樹幹,祈求有人能聽到,救起他。
    很幸運,真的有人來了,然後對方看了一眼,就走了。
    就在他絕望的時候,那個人又回來了,下來,給他喂了東西,帶著他艱難的爬上去了。
    他聽到她累的呼哧呼哧的喘氣聲,聞到她身上代表著安全的溫暖香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上麵仿佛還殘留著對方的觸感。
    並不是很柔軟嬌嫩的手,有一點兒粗糙,但很溫暖有力氣。
    隱隱聽到有說話聲傳來,有幾個人上山了。
    他挪了挪,靠在路邊的樹背後,安靜的曬著太陽,等自己恢複行動能力。
    “今天鎮上有人把家裏的排骨跟豬肝拿出來換東西,聽說她家是殺豬廠的,排骨太貴了,我就隻換了一些豬肝。還打了豆腐,給他們倆買了一點兒糖……”
    君安一邊兒把東西拿出來,一邊兒說。
    他弄的豬肝多,夠吃好長時間了,而且這個東西雖然味道腥,但補血很好。家裏人都需要。
    “挺好的。”
    瓊花跟他一起收拾東西,有些猶豫要不要把人參拿出來。
    想了想,她說:“明天我去縣城一趟。”
    君安看過來。
    明天是最後一趟大集了,她不去大集去縣城,有點兒奇怪。
    “去找你姐?”
    他記得謝琳是在縣城裏的供銷社做售貨員。
    其實按照正常邏輯,當初嫁給他的應該是謝琳,不過謝村長心疼自己的女兒,舍不得,就讓養女代替了。
    這樣也挺好,他以前覺得這樣的安排,瓊花的貧農身份對他很好,她比謝琳更有用。
    現在,他慶幸,當初村長看不上他們,也舍不得親生女兒,所以才讓他撿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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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瓊花說:“去醫院。”
    君安手上動作一下就停了,他溫熱的手握住她的,“你哪兒不舒服?”
    “不是……”
    瓊花本來想甩開他的手,不過一對上他關心的表情,就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第一反應有些太傷人了,所以克製住了甩開他的衝動。
    她看了眼周圍,即使周圍沒人,倆小孩兒在院子裏跑來跑去的吵鬧,她還是下意識把聲音放的很低很低,“…我找到人參了,我想給家裏留點兒,然後賣一些,家裏過個好年。”
    君安在意識到她說了什麽之後,輕聲說:“…你可以都……”
    獨享的。
    後麵的話他沒說出來。
    他隻是看著她信任的眼神,點點頭,“…醫院不好弄,人多眼雜說不準還會有人故意壓價。”
    他問瓊花人參多大,有沒有分叉。
    瓊花用手指在地麵劃拉出大小跟大概形狀。
    君安抿了抿唇,悄聲說:“…可以去黑市,最低要價六百,高了可以過千。”
    人參確實不算大,但人參又不是蘿卜,還看體積。
    主要看的是紋路跟分叉長勢以及根須長度。
    瓊花一陣沉默。
    她的理想狀態,是去醫院賣個一二百,最低八九十塊,都很好了。
    這個時代的六百多,上千,那是什麽概念?
    不過……
    她看著君安,“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君安:“…去縣城給人蓋房的時候,偶然碰到,進去過。”
    他沒說什麽你把人參交給我我去賣之類的,隻說:“你如果願意,我帶你過去找人。”
    瓊花點點頭。
    這會兒已經下午了,要出發去縣城肯定得等明天。
    瓊花晚上用人參做了一鍋白菜豆腐湯,讓君安趁著夜色送去牛棚,順便跟他爸媽商量明天把倆小孩兒放在那裏。
    畢竟去縣城幹正事,帶孩子不方便。
    吃了人參湯,一家人美滋滋的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君安給兩個孩子洗漱之後就把人送去牛棚。
    瓊花則是穿了自己的衣服,外麵還套了一件君安的衣服,等換完出來就把外麵的衣服脫了。
    頭發這次沒有盤,而是全部都塞進帽子裏,戴的是君安的灰色帽子,不像她的有花紋。
    很普通的黑色褲子,用圍巾把臉擋住,隻露出一雙眼睛。
    弄完這些,君安回來了。
    兩人沒有多說,鎖上門就走。從村子裏走到鎮上用了將近半個小時,然後兩人坐車去縣城。
    從縣城去市裏,省裏需要介紹信,他們是從鎮上去縣裏,不用這個。
    車上沒什麽人,有些年頭的車走起來咣咣當當的,路不平,瓊花被晃的頭暈,很不舒服的閉著眼睛。
    她感覺君安湊到她耳邊說了什麽,聲音很小,聽不太清,她沒說話,下一秒君安就伸手,抱著她的肩膀固定住她,讓她靠在他身上。
    有人肉靠墊,難受的感覺沒有那麽嚴重了。
    瓊花麵色逐漸恢複了一些。
    等到了縣城之後,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下灰頭土臉的休息了一下,君安才領著瓊花往一個地方走。
    是巷子裏,七扭八拐,終於看到了有老頭坐在門前打盹的門。
    君安拉著瓊花的手,低聲叮囑,“記住,一定要找到吳老板之後再說自己賣什麽,其他人不可信。”
    瓊花點點頭,君安這才鬆開手,看著她從拐角裏走出去,走向門口。
    瓊花抬手敲了敲門。
    打盹的老頭看了她一眼,對她這種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打扮見怪不怪,“找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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