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走向門口，腳步沉重得像灌了鉛。手搭上門把時，他停頓了幾秒，似乎還想說什麽，卻最終隻是輕輕帶上了門。
    接下來的幾天，陸謹年沒有出現在病房裏，但沈煙知道他一直沒離開醫院。
    清晨醒來時，床頭櫃上總會多一束新鮮的白色洋桔梗——那是她最喜歡的花。護士說，有位先生每天淩晨都會悄悄送來，然後在走廊的長椅上坐到天亮。
    餐點永遠是按她的口味準備的，溫度剛好。夜裏她翻身時，會聽到門外有腳步聲輕輕徘徊，又很快消失。
    第四天清晨，沈煙拉開窗簾，看到樓下花園裏一個熟悉的身影。陸謹年站在銀杏樹下，手裏拿著手機正在處理公務，眼下是濃重的青黑。似乎是感應到她的目光，他突然抬頭，隔著五層樓的距離與她四目相對。
    沈煙迅速拉上了窗簾。
    出院那天，沈煙起得很早。
    她換好衣服，將病床整理得一絲不苟。洋桔梗還插在花瓶裏，花瓣上沾著晨露。她輕輕碰了碰柔軟的花瓣，最終還是轉身離開。
    走廊的長椅上放著一個牛皮紙袋，裏麵是她的外套和圍巾，疊得整整齊齊。沈煙穿上外套，聞到上麵淡淡的雪鬆香氣——是陸謹年常用的古龍水味道。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她看到安全通道的門被猛地推開。陸謹年氣喘籲籲地衝出來，手裏還拿著車鑰匙，卻在看到空蕩蕩的走廊時僵在原地。
    他們的視線在電梯縫隙中短暫相接，然後被冰冷的金屬徹底隔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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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煙，你還好吧？”回到沈煙最初住的公寓後，係統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沈煙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有氣無力的說道：“這下可以確定季臨淵就是男主了吧？”
    係統聞言，連忙點頭給出肯定的答案：“煙煙，這次肯定沒錯了！”
    沈煙沒有回答，如今季臨淵的好感度停下80，再加上之前的那些事情，攻略對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沈煙歎了口氣，決定將事情做的直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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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高檔會所的霓虹燈在雨後的路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季
    臨淵被助理攙扶著從大門走出來，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肩上，領帶鬆散地掛在脖子上。
    他喝得太多，腳步虛浮，整個人幾乎半靠在助理身上，冷峻的麵容因醉意而染上一絲罕見的頹廢。
    "季總，您小心台階。"助理小心翼翼地扶著他，生怕這位平日裏一絲不苟的上司摔著。
    季臨淵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卻在抬頭時猛地僵住——
    "季臨淵。"
    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輕飄飄的，卻像一記重錘砸在他心口。
    季臨淵怔了怔，以為自己醉得出現了幻覺。
    他眯起眼，試圖在模糊的視線中聚焦，直到那個身影一步步走近，站在路燈下。
    沈煙。
    她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長發鬆鬆地挽在腦後，看起來比上次見麵時清瘦了許多。
    夜風吹起她的衣角，整個人單薄得像是一縷隨時會消散的煙。
    "季臨淵。"她又叫了一聲，聲音很輕，卻無比清晰。
    季臨淵的醉意瞬間醒了大半。他站直身體，眼底的恍惚迅速被冰冷取代，仿佛剛才的頹然從未存在過。
    "什麽事？"他開口，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沈煙抿了抿唇，目光落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聽說那天是你救了我？"
    夜風拂過，帶起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是季臨淵曾經最熟悉的味道。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讓他保持清醒。
    "你是來道謝的？"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那我收到了。"
    他轉身要走，卻被沈煙攔住。
    "季臨淵，"她輕聲說，"我......"
    "沈煙。"他打斷她，眼神冷得刺骨，"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
    說完，他推開助理的攙扶，頭也不回地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他的背影挺拔而決絕，仿佛剛才的醉意和踉蹌都是錯覺。
    沈煙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車消失在夜色中。
    【係統提示：季臨淵好感度2，當前好感度79】
    她苦笑一聲。
    ——他還是恨她。
    深夜，沈煙坐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
    她盯著與季臨淵的聊天界麵，指尖在鍵盤上懸停了許久，最終打下一行字：
    「季臨淵，我欠你一個對不起，是否能讓我當麵說清楚？」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她像是卸下了一塊壓在心頭許久的石頭，卻又立刻被另一種空落感取代。
    季氏集團頂樓辦公室，季臨淵的手機屏幕亮起。
    他正在審閱文件，餘光瞥見那個熟悉的名字，手指微微一頓。
    放下鋼筆，他拿起手機，盯著那條簡短的消息看了許久。
    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最終，他將手機反扣在桌麵上，繼續處理文件。
    但鋼筆尖在紙上停留太久，洇開一片墨跡，像他此刻無法平靜的心緒。
    淩晨三點，季臨淵仍無法入睡。
    他起身走到書房，打開電腦，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欄輸入"陸謹年 沈煙"的關鍵詞。
    最新的財經新聞跳出來：《陸氏集團太子爺情變？訂婚取消後首次露麵》。
    配圖是陸謹年獨自出席商業活動的照片，向來意氣風發的男人眼下帶著明顯的青黑，無名指上的訂婚戒指已然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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