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雁歸穀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影子小隊的九個人再次回到了宿舍，沐窈依洗漱過後，倒在床上：“難以想象，有一天我會覺得這裏最讓我安心。”
    “是啊！訓練的日子雖然累些，但至少安全。”蔣婕舒舒服服地坐在床邊泡腳，這才注意到屋裏少了一個人，“這才剛回來，不好好休息，知素又跑哪去了？”
    “去找黎少校了吧！”姚漫漫下意識望向窗外，“咦？燈沒開啊......”
    同時，柳知素推門走了進來。
    “知素，黎少校睡了？”
    “沒有，黎少校沒有回來。”柳知素走到自己床邊坐下，“我想，也許，她就不回來了。”
    “啊？為什麽啊？”沐窈依從床上坐了起來，正看見柳知素搖了搖頭。
    展瀅這時忽然問道：“知素，你好像從行動結束之後就一直想問什麽，現在問吧！和我們沒什麽是要隱瞞的。”
    柳知素微微抬眸，有些無精打采：“你們都比我入伍要早，在你們眼裏，黎少校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
    “黎笙少校是共和國第一軍醫大的優秀畢業生，一畢業就進入到三棲部隊做隨隊軍醫，在前幾年，也就是江隊的父親還沒有退役的那幾年，她還參與過那時的維和戰役。”展瀅入伍的時候恰好是黎笙成名的時候，知道的信息還算全麵，“總之，就是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醫生。”
    “嗯，我本來也以為黎少校就是這樣而已的。”柳知素終於還是決定將在樊煜和沈斯謹談話時聽到的東西說了出來，“我之前被帶走的時候聽他們說，黎少校是整個共和國最難琢磨的人，而且我也看得出來，樊煜對黎少校近乎達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僅憑一個軍醫的身份，絕對不可能讓他忌憚成這樣，而且，陸亓風好像也和黎少校很熟的樣子。”
    “這麽說起來，好像確實不太對勁，連一直狙擊樊煜那夥人的夏拾茵都和陸亓風沒有聯係，但黎少校卻很輕易就聯係到他了，這確實很不正常。”楚瀟湘微眯起眼，“看來黎少校的身份也不簡單呐......”
    聽著幾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柳如芷心中忽的生出一種猜想，假如黎笙來自於那個地方，那麽這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第二天一早，柳如芷早早地起了床，走出了宿舍，遠遠地看見江淮站在澄柒之前住的木屋前，她眸中劃過一絲冷意，隨即恢複如初，走了過去：“江隊。”
    江淮回頭，打了個招呼：“柳指導員，早。”
    “黎少校是不打算回來了？”
    “也許吧......”江淮默默地在心裏歎了口氣，他應該想到的。
    “如今，影子小隊正式成立，黎少校也算是功成身退了，江隊......”柳如芷話鋒一轉，“你的舍不得，有點太明顯了呢！”她說話的語調讓江淮覺得有些不舒服，陰陽怪氣的，見江淮眉宇間有些許不悅，柳如芷才又輕笑道，“我開玩笑的，江隊不用放在心上。”
    “對了，有件事想請教江隊的。”柳如芷緊接著正色道，“黎少校不會是那裏的人吧？”
    江淮的目光銳利了幾分，腦海裏似乎有些記憶湧現了出來，前世，大概也是在這個時候，柳知素和他也是站在這裏，柳知素也是這樣問的：“江隊，黎少校不會是來自那裏的人吧？”
    當時沒有注意，現在想想，一個軍校二年級的學生怎麽會知道那個幾乎是軍方最高機密的存在的，這件事就算是放眼整個軍部，知道的人也是屈指可數的。
    而柳如芷卻知道......
    “阿淮，我最近做夢總能夢到一個女人，她說把我的身體交給她，她可以實現一切我未完成的願望......”
    “怎麽辦？阿淮，那個女人想要取代我！”
    “阿淮，我好怕......她死了和我有什麽關係？為什麽偏偏是我呢？”
    江淮回憶著，思路漸漸清晰了起來，如果前世的柳知素所說確有其事的話，那麽隻有一種可能，那時的柳知素就是柳如芷。
    是柳如芷害死了黎笙。
    而此時的柳如芷並沒有注意到江淮眼底早有風暴肆虐開。
    “柳指導員，這不是你該打聽的事。”江淮說完，轉身離開。
    柳如芷微怔，為什麽她覺得好像就過了一瞬間，江淮的態度就完全不一樣了呢？
    她看著木屋的門，眼底湧動著什麽：“黎笙，你最好再也不要出現......”
    一棟高聳的建築中，一行四個人在一條玻璃走廊上隨意走著。
    “黎笙，黎大小姐，姑奶奶啊！您老人家玩得有點過了吧？樊煜那種神經病，你也往上湊？你是沒看見聽說這個消息，那位的臉黑成什麽樣哦！我都覺得我小命不保！”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看起來大概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路喋喋不休。
    “齊晟陽，你還是別念叨了，一會兒別又多得罪一個。”陸亓風雖是這麽說著，但還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姿態，“這兩位吵吵就算了，你可千萬別牽連進去。”
    齊晟陽暗暗觀察了一會兒澄柒的神色，麵無表情即是一級預警，立刻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然後安靜地走在最前麵。
    “唉！真是現實版‘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夏拾茵感慨一句，“但話說回來，黎笙，你們兩位互相較勁就算了，能不能放過我們這群吃瓜群眾啊？”
    “怎麽？我讓你們難做了？”澄柒的語調不見任何波瀾起伏，嚇得夏拾茵一身冷汗：“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完全沒有這種意思！你不要亂想哦！”
    人家未婚夫妻倆神仙打架，他們這群小鬼遭殃！
    走廊盡頭，齊晟陽推開了一扇緊閉著的厚重大門，一間極其寬敞的辦公室出現在他們麵前。
    “好晚呐！等得我都快睡著了！”沙發上，一個抱著貓的女人吐槽道，“你們是有電梯不坐，從樓梯爬上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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