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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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他灰土抹麵,渾身上下傷痕累累,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整個人看上去一點也不幹淨。
那時,他的身子蜷縮在風雪中。
路過的行人以為他是個乞丐,見了他索性繞著道走。
沒有人願意靠近他。
“嘿!小孩,躺在那幹什麽呢?”
路邊的小混混往他身上投了幾粒石子,見他沒有反應,隨即爆發出一陣賤兮兮的笑聲,“怎麽一動不動的,怕別是死了吧?”
此時的他全身上下已經被凍得沒有知覺,至於石子落在他身上時,他也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痛意。
小混混出於好奇,於是走上前,想要看看他死沒死。
“你幹什麽?”
這時,一個聲音阻攔了小混混的腳步。
說話的女子穿著華麗,手中提著精致的皮包,興許是哪家貴族的小姐。
小混混瞧著眼前的人不好惹,於是慌忙收起手中的石頭,快步跑出了女子的視線。
女子走到傅賀臣的身旁,輕輕地蹲下來,溫柔地看著他,“小兄弟,你看上去很不好,是不是很難受?”
她的聲音很溫暖,仿若冬日的一縷暖陽,穿破雲層,照暖了大地,融化了周圍的積雪。
傅賀臣此時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他的嘴巴張了又合,隻能發出微弱的氣音。
風聲呼嘯著,他的聲音消散在獵獵作響的風雪中。
女子見狀,隨後從皮包中掏出了一塊麵包,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他的身旁,“我這裏有一塊麵包,你要是餓了,就拿去吃吧。”
傅賀臣聞言,他微微抬起頭,對上了一雙好看的眼。
他看清了女子的眉目,一時瞪大雙眸。
這張臉他似曾相識……如果單看五官的話,不正是年幼時的安西嗎?!
安西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為什麽會穿成這樣出現在這裏?!
傅賀臣從夢中驚醒。
“指揮官!你醒了!”
守在他身旁的穆傑見狀,喜上眉梢,“指揮官,你昏迷了三日,可算是醒了!我這就去叫醫療官進來!”
傅賀臣望向四周慘白的病房,他這才回想起自己原先在戰場上受敵方突擊,身受重傷,隨後被後勤人員緊急帶離,接受手術治療。
醫療官在得知傅賀臣蘇醒後,第一時間趕到了病房。
想到這裏,他叫住了穆傑,“這些時日,戰場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穆傑想了想,回答傅賀臣:“指揮官,由於戰場上死傷慘重,你受傷後我方主動撤離戰場,戰爭暫時平息,這三天內敵方暫時沒有發動戰爭的跡象。”
傅賀臣微微皺了皺眉,隨後道:“你去把醫療官叫進來吧。”
穆傑行至門外。
醫療官提著手中的醫療工具,為傅賀臣做了一遍全身檢查,並詢問傅賀臣如今的情況。
“指揮官,您現在可還覺得自己的身體有哪裏不舒服?”
傅賀臣搖了搖頭,“沒有。”
醫療官笑著收起手中的醫療工具,“那就好,指揮官這幾天隻需要靜養,病情方可以完全恢複。”
“你不是說指揮官醒了嗎?放我進去!我要去見指揮官!”
“可是夏爾小姐,指揮官如今才醒不久,需靜養,您如今衝進去,會打擾她休息的!”
穆傑擋在病房的門前,攔下麵前的夏爾。
傅賀臣聽見了門外的動靜,隨後命令醫療官將穆傑叫到身旁。
豈料夏爾趁著穆傑離開的空隙,跟隨穆傑進入病房,走到了傅賀臣的床邊。
“夏爾小姐,你……”
穆傑見狀,他深吸了一口氣。
傅賀臣也懶得多管了,索性同穆傑道:“算了。”
夏爾坐到傅賀臣床邊的倚子上,將手輕輕搭上了傅賀臣的手背,道:“指揮官,你不在的這些時日,可真是擔心死我了。”
傅賀臣點了點頭,他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夏爾,隻是簡單地“嗯”了一聲。
夏爾見傅賀臣態度冷漠,心中不由地想到了白珠,於是道:“指揮官,這我們基地的所有人幾乎都在擔心戰場的戰況,除了那安西。”
“她怎麽了?”傅賀臣聽見安西的名字,想到夢裏的安西一副貴族小姐的模樣,心神一顫。
夏爾佯裝可憐,道:“安西小姐最近的架勢都要擺到我頭上去了,這些時日我們顧及戰場,手頭上忙不過來,於是公爵讓她幫後勤人員幹個活,結果她一臉不耐煩,還朝公爵大人使眼色。”
傅賀臣聞言,心想如果這句話是真的,那麽白珠的所作所為的確有些過分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麵色一瞬間陰沉了下來,道:“你是想讓我懲罰安西小姐嗎?”
夏爾見狀,想來傅賀臣是相信了她口中說的話,於是道:“如果指揮官能讓安西小姐罪有應得,那麽自然是最好的。”
傅賀臣點頭,然而此刻,他的確想要見到白珠。
自從他做了剛才那個夢之後,白珠夢裏的麵容始終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
他記得他兒時有一次因為拒絕注射藥物,被上一任指揮官趕出研究所,在外流浪了一月。
可是後來由於受藥物的影響,那段流浪的記憶他漸漸淡忘。
所以,在夢裏他分不清那段記憶究竟是現實還是幻想。
夏爾腦海中突然靈光一動,隨後想起一件事,道:“指揮官,我突然想起來,公爵大人昨日同我說,安西小姐最近和費格上將舉止親密,你說我們要是懲罰的安西小姐,費格上將心裏會不會難受得緊?”
傅賀臣聽到這話,他的眉宇皺得更深了,“費格上將?”
夏爾補充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依照公爵大人的描述是,他們兩個人挨在一個角落裏,挨得非常近。”
傅賀臣聞言,他的手突然止不住地顫抖。
他之前聽白珠在他麵前說的那番話,以為白珠是真的恨透了費格。
“指揮官,你不要太生氣,或許……”
“不用再說了!”
過了一會兒,傅賀臣將穆傑叫到床前,道:“你先把夏爾小姐帶出去,然後把安西叫進來。”
“是。”
穆傑說罷,於是走到夏爾身邊。
夏爾心想白珠接下來想必要遭殃了,於是麵中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隨同穆傑去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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