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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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道玄掂量那根雷擊木,隨意說道。
    “積壓三年的天罰,比起當初的踏冥山雷劫仍舊要重的多,僅憑這根雷擊木,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王振扯了扯嘴角,說道:“聊勝於無。”
    “總好過你就這麽直麵雷劫。”
    林道玄嘖嘖說道:“還真用不到。”
    隨手將那根千年雷擊木丟回王振手中。
    王振皺了皺眉頭,問道:“你究竟是怎麽想的?”
    “斷了太和王朝的國運,又一次覆滅後梁,以及陰陽兩儀鍾的天機反噬,當初為何不盡快渡劫?”
    “以你的修為,接下這場天罰,哪怕代價不小,可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可你硬是要強拖三年,如今雷劫已經積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哪怕是如今的你,也不敢說能接下。”
    王振皺眉不解,緊盯著林道玄。
    林道玄卻是打了個哈欠,隨意道:“早晚都一樣,無所謂。”
    王振卻是神色凝重,沉聲道:“這三年來,你打碎洞天福地無數,又要引來天怒,如今的雷劫已經積壓到了極限,隻要你露頭,立馬就會有天劫落下。”
    從十萬大山脫身之後,打斷太和王朝國運,斬殺燭薪、楊赫,又去西漠滅了後梁,三年裏行走人間,以那幅千裏江山圖,接連打碎福地洞天數十座。
    做的全是逆天而行的事,又強行驅散雷劫數次,使得原本天罰積壓到了超乎想象的地步。
    就如同今日在荷花洞天一樣,林道玄隻是催動真氣不到五成,便立馬引來天地異象,劫雲瞬間便遮天蔽日。
    王振凝神看向林道玄,沉聲問道:“林道玄,難不成你真的要一心求死?”
    林道玄卻是神色隨意,擺手道:“我還不至於那麽想死。”
    王振擰起眉頭,質問道:“你到底怎麽想的?”
    林道玄嗬嗬一笑,說道:“與其擔心我,倒不如擔心你自己。”
    王振沉默下來,站在原地。
    一身白袍纖塵不染,身後那把玉碎不斷有絲絲縷縷的劍氣逸散。
    僅僅是站在原地,便有劍意不斷生發。
    此時此刻,王振已經是玄神境巔峰修為。
    林道玄直言不諱,說道:“寒潭空出了天人境大劍仙的位置,如今你與蕭流的第三次劍道之爭,也快到了吧?”
    王振沉默片刻,說道:“很快。”
    正如林道玄所說,王振與蕭流已經坐穩玄神境巔峰劍修,這對南北劍修,即將迎來宿命對決,亦是最後一場劍道之爭。
    林道玄摩挲下巴,問道:“你有多少把握?”
    王振實誠道:“不好說,總得真正出劍才知曉大概。”
    “我會再去往悟劍窟一次,下一次出關,就會與蕭流問劍。”
    林道玄擺了擺手,說道:“知道了。”
    王振看著已經四處漏風的荷花洞天,以及站在不遠處,悄悄打量著這邊的唐昕如。
    察覺到王振目光,唐昕如心虛的避開視線。
    “如今湊齊需要的本源靈氣了嗎?”
    林道玄點了點頭,說道:“已經湊齊了,隻是還差最後一件後天至寶。”
    王振問道:“需要我做什麽?”
    林道玄嗤笑一聲,說道:“等你踏入天人境再說。”
    說罷,林道玄收起那粒金色蓮子,隨後便要轉身離去。
    王振站在原地,看著林道玄離去背影。
    可也就在此時。
    “林錯。”
    王振聲音在身後突兀響起。
    “嗯?”
    林道玄下意識轉過身子,看向王振。
    也就是如此細微的動作,卻讓兩個人同時愣在原地。
    王振扯了扯嘴角,說道:“果然。”
    “圍城欺天總有盡頭,你早就想起來了。”
    林道玄並未否認。
    三年時間中,走過地方越多,原本被封存的記憶便浮出越多。
    王振看著不遠處的白發男子,問道:“你到底是林道玄還是林錯?”
    林道玄沉默片刻,平靜道:“這沒什麽區別。”
    王振卻是皮笑肉不笑,緊盯著林道玄,緩緩開口。
    “兩年前,有個不太討喜的家夥,千裏迢迢的跑來錯齋找我。”
    “那家夥除了多了一把龍牙之外,貌似還多了個身份。”
    “你知道是什麽嗎?”
    林道玄聞言,也是沉默下來,最終扯了扯嘴角。
    “我不是很想知道。”
    ————
    稷下學宮。
    東湖。
    風吹湖麵,掀起層層漣漪。
    餘易坐在湖邊,身旁是散落的一本古籍。
    每日都要來東湖坐上一坐的餘易,年年如此,從不例外。
    哪怕是大雪紛飛,暴雨落下,也從不缺席。
    隻是兩年前,東湖旁卻多出一人。
    那是一位時常發呆,眼神茫然的女子。
    從兩年前,這位女子便喜歡蹲在東湖旁,就這麽安安靜靜的看著湖水。
    餘易和她距離不遠不近。
    二人極少說話。
    在一年之後,餘易才知曉了她的名字。
    朱焱。
    一個本不應該出現的名字。
    朱焱喜歡蹲在東湖前,就這麽托著腮,靜靜的看著湖麵,有時候一看就是一整天。
    兩年的時間裏,朱焱就這麽安安靜靜的待在稷下學宮,幾位院長對此也視而不見。
    朱焱從不惹事,隻是默默看水。
    唯一一次例外,是一年之前,餘易在東湖旁試圖壓製那件飛梭,可吞火寶珠再也無法抑製這件先天至寶,使得餘易整個人昏倒在東湖旁。
    隻是呆呆看水的朱焱,第一次主動起身,走到了餘易麵前。
    最終朱焱抬手輕輕按住餘易心竅,以一道純白鎖鏈,將那件飛梭重新壓製。
    做完之後,朱焱又默默挪動回原來位置,繼續安安靜靜的看著東湖。
    兩年安穩歲月彈指一揮。
    今時今日,東湖前,又有一位刀客現身。
    餘易心竅中的飛梭突然顫動,甚至心竅中的那道天縛鎖都因此抖動。
    餘易轉頭一看,隻見一位黑衣男子出現在身後,腰間懸掛兩把長刀。
    “你怎麽來了?”
    馬成臉色平靜,緩緩走到餘易身旁。
    馬成瞬間察覺到餘易心口處的異樣,而後微微皺眉。
    “天縛鎖......”
    說罷,馬成側目看向不遠處的那位安靜女子。
    “果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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