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玄將這本古書合攏，眼神平靜。
    畢山恒卻沒有多大反應，甚至沒有任何失落神色，隻是點頭笑道：“多謝林前輩解惑。”
    林道玄將這本古書重新丟給畢山恒。
    畢山恒接過古書，隻是心裏有些嘀咕。
    看來馬成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差點以為自己是什麽絕世天才，要鹹魚翻身了呢。
    感情也不過是“虛驚一場”，自己還是那個修道毫無天賦的廢物。
    還真是無事發生哈。
    將這本古書丟給畢山恒之後，林道玄便與薑沚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畢山恒將這本古書重新舉起來，來回翻看，對於林道玄的評價並沒有多少意外。
    “畢竟是半本功法，我自己補上的後半部分，前後不通也正常。”
    畢山恒摩挲下巴。
    林道玄說這本書前後不通，想必是自己補的後半部搭不上前半部，畢竟自己修道資質太差，胡扯亂寫，使得這本古書虎頭蛇尾了吧。
    不過畢山恒並不在意，畢竟林道玄也說了，強身健體還湊合。
    那也很不錯了。
    姑且就按著自己的路子走著，不耽誤事。
    “山恒？”
    聽到葛瑤的喊聲，畢山恒將古書重新塞回懷裏，應了一聲，便轉身回到綠豆糕鋪子。
    隻是畢山恒不知道的是，林道玄評價的前後不通是真。
    可卻並不是虎頭蛇尾，恰恰相反，如果硬要說的話......姑且算是......蠅頭龍尾。
    從齊雲山離開之後，林道玄拉著薑沚離開泰州，徑直向南。
    薑沚看著身旁的林道玄，問道：“他是誰？”
    林道玄輕輕搖頭。
    “不重要。”
    薑沚眼眸平靜的看向林道玄。
    林道玄察覺到薑沚的視線，隻是握緊了薑沚的手，而後露出笑意。
    薑沚也輕輕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二人直到來到一處水岸。
    下方便是洶湧的通天河。
    河水激蕩在兩岸崖壁之間，水花四散。
    林道玄看著身下的這條通天河，如今水量已經恢複如初。
    當初自己被鎮壓在十萬大山，那座恢弘大陣連帶通天河源頭也鎮壓，使得通天河迎來了枯水期。
    後來自己從大陣脫身，如今通天河重新洶湧起來。
    “走吧。”
    林道玄輕輕拉住薑沚，輕聲開口。
    下一刻，二人直接越過通天河，徑直南下。
    ————
    稷下學宮。
    東湖。
    兩塊石碑立在一側，一塊刻有餘易，另一塊刻有朱焱。
    這是東湖書院的聖人伯虛親手刻下的碑文。
    石碑前。
    馬成站在原地，久久沉默。
    犬神與龍牙，兩把邪刀懸在腰間，寂靜無聲。
    馬成緩緩睜開眼眸，眼眸一黑一紅。
    抬手按在胸口，感受著自己心竅中那件震動的飛梭。
    不僅如此，除去磅礴刀意之外，仍身負一份水運。
    馬成緩緩攥拳，緊盯著這塊石碑上的名字。
    “餘易......”
    “你他媽憑什麽替我做決定？”
    可回應馬成的，隻剩風聲。
    獨孤南煙出現在馬成身後不遠處，神色複雜的看向馬成。
    馬成並未回頭，隻是平靜問道。
    “他最後說了什麽？”
    獨孤南煙美眸微動，輕聲說道。
    “餘易說能夠遇到林先生，是他一生的最大幸事。”
    “以及希望林前輩之後能夠......不再畫地為牢，真正得大自由。”
    馬成輕輕點頭，“他有什麽留給我的話？”
    獨孤南煙微微一頓，猶豫片刻，仍舊輕輕搖頭。
    “他沒有留給你什麽話。”
    馬成勾起嘴角，冷笑一聲。
    “搞什麽，在稷下學宮待了這麽多年，還以為會給我留下一堆絮絮叨叨的說教。”
    可笑過之後，馬成卻是眼神逐漸平靜下來。
    抬手輕輕按在那塊石碑上。
    “沒意思......”
    馬成輕輕閉上眼眸，握住腰間那塊暖玉，深吸一口氣。
    沉默許久之後。
    “呼......”
    馬成緩緩睜開眼眸，呼出一口濁氣。
    “在我醒來之前，無始又出手了嗎？”
    此話一出，獨孤南煙頓時神色嚴肅，眉頭皺起。
    “當時王振和朱焱出手攔住了無始，在我帶你離開之後，無始便沒有繼續出手。”
    “可在不久之後，無始在長安城現身。”
    “整座長安城皆在天地牢籠之中，真陽武聖在內的一十七位上三境宗師.....全部戰死。”
    “開元王朝國運被打斷，一千五百玄甲飛龍帶陳凡衝出長安城，至今下落不明。”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獨孤南煙也是心神巨震。
    武聖山的真陽武聖竟然戰死了......
    寒潭劍仙、逍遙散人、真陽武聖、玄幽老魔。
    隨著真陽武聖的身死道消，上一代江湖中的四大宗師，至此全部落下帷幕。
    馬成眼神平靜，喃喃道：“真陽武聖戰死了......”
    “果然，無始忍不住了，終於要親自出手了。”
    那位三千年前的第一位真氣修士，證道本源氣仙的無始，終於親自下場，要為整座天下順氣歸元。
    哪怕會影響整座天下運轉，也仍舊要親手掃清天下。
    隨著無始的現身，整座天下都將被拖向另一個方向。
    “走吧。”
    獨孤南煙微微蹙眉，問道：“去哪？”
    馬成輕輕按住腰間的邪刀。
    “去請幾個人。”
    “誰？”
    馬成沒有回答，隻是轉過身，眼神平靜卻語出驚人。
    “幫我昭告天下，接下來召集世間所有的天人境大宗師。”
    “十日之後，共聚踏冥山。”
    “山巔議事。”
    獨孤南煙瞳孔一縮，“你要......”
    可下一刻，馬成身形便已經消失在了稷下學宮。
    獨孤南煙輕輕咬牙，美眸一凜。
    這時候，獨孤南煙知道了要“請”的幾個人是誰。
    獨孤南煙的身形也化虹遠去，離開了稷下學宮。
    很快，一個驚世駭俗的消息迅速傳遍天下......
    十日之後，世間所有天人境大宗師，踏冥山巔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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