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冰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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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部落的煙火氣息中,醫館裏的人們早已知曉,那兩對年輕人正沉浸在甜蜜之中。無論是送醫送藥給孤寡老人,還是押送與其他醫館交換的藥材,部落裏都特意安排他們一同前往。這樣的安排,既方便他們培養感情,又讓他們在忙碌中多些相處的機會。當然,這兩對年輕人的感情本就深厚,即便沒有這些安排,他們也早已心意相通。
    朗傑和桑傑的阿爸阿媽早已知曉,自家的兩個兒子都已有了意中人。於是,他們開始在日常的勞作中攢些錢,盼望著早日為兒子們娶上媳婦。日子在這樣的期盼中緩緩流淌,充滿了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格桑的阿爸是部落的讚普,哥哥多吉是既定的未來讚普。他與桑傑等人一同去過京城,彼此之間早已熟悉。讚普對桑傑很是滿意,他知根知底,又通醫術,與格桑興趣相投,兩人更是有著說不完的話題。家人對這段姻緣皆表讚同,唯有對多吉的婚事有些發愁。妹妹格桑已有了心上人,而當哥哥的多吉卻仍是孤身一人,也不見他對哪個女孩子動過心。
    一日,讚普將多吉叫到身邊,輕聲問道:“多吉,咱們部落裏這麽多姑娘,難道就沒有一個能入你的眼?或者醫館裏的姑娘,也沒有合適的嗎?”多吉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阿爸,不著急的。緣分還沒到。等我遇到了心動的姑娘,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和阿媽,好嗎?”讚普聽了,這才放下心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多吉的心裏,其實早已住進了一位令他無比崇拜的女子,那便是他的師父小桂神醫。小桂師父的醫術高明,她的一雙手似乎能拂去世間所有的病痛,她的醫術不僅救人性命,更溫暖了無數人的心。她的性格溫柔如水,待人和善,卻在練武時展現出幹練與活潑,身姿矯健,英姿颯爽。她不僅精通醫術,還懂得許多醫術之外的本領,多才多藝,仿佛世間的一切知識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而師公莫珺,更是多吉心中最崇拜的男子。他高大、儒雅、俊朗,舉手投足間盡顯風度翩翩。他能把醫館管理得井井有條,雖醫術不及小桂師父,卻也自有一番造詣,不容小覷。他特別有擔當,是醫館的中流砥柱,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都能從容應對。他有大智慧,總能在複雜的情境中找到最佳的解決之道。有了孩子之後,師公莫珺身上更多了一份柔情,少了許多冷冰冰的嚴肅。他不僅是一位出色的醫者,更是一位顧家的榜樣,將家庭和醫館都打理得妥妥帖帖。
    師父小桂神醫,在有了孩子之後,身上多了慈母之愛。她的眼中滿是溫柔,對孩子的嗬護無微不至,那份母愛如同春日的暖陽,溫暖而明媚。她依然忙碌於醫館,為患者解除病痛,但她的笑容中多了幾分滿足與安寧。
    多吉常常回想起師父和師公的身影,心中默默許下心願。他希望自己能遇到像小桂師父那樣的女子,溫柔而堅韌,多才又多藝,能與他並肩走過人生的風雨。他也要像莫珺師公一樣,有擔當,博學多才,管理好醫館,成為一位優秀的讚普。他相信,隻要心懷希望,緣分總會如期而至。
    這天,又到了送醫送藥的日子。朗傑、小武、桑傑和格桑四人一同騎馬,前往一處草甸,為那裏的幾戶牧民送去急需的藥物,同時查看他們上次服藥後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轉。一路上,陽光明媚,草原上的野花隨風搖曳,馬蹄聲聲,四人談笑風生,心情格外舒暢。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上午還是晴空萬裏,到了下午他們返程時,天空忽然陰雲密布,烏雲翻滾著壓了下來。不多時,冰雹如雨點般傾瀉而下,雞蛋大小的雹子砸在身上,生疼生疼的。這廣袤無垠的草原上,連一棵可供躲避的大樹都沒有,四人隻能任憑冰雹肆虐。
    朗傑眼疾手快,高聲喊道:“快下馬!”四人迅速翻身下馬,朗傑和桑傑合力撐起一塊羊皮,讓兩匹馬臥在兩邊,護住小武和格桑,讓他們躲到羊皮下麵最中間的位置。冰雹劈裏啪啦地砸在羊皮上,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朗傑和桑傑的肩膀被砸得生疼,但他們咬緊牙關,死死地撐住羊皮,不讓冰雹砸到小武和格桑身上。
    “你們也一起躲進來吧!”小武和格桑心疼地喊道。
    “不行!你們快躲好,別動!”朗傑和桑傑異口同聲地回答,聲音堅定而有力。
    冰雹終於停了,但緊接著,大雨傾盆而下,雨水順著朗傑和桑傑的身體滑落,很快他們的衣服和靴子都被淋得濕透,臉和嘴唇被凍得發青。大雨下了快半個時辰,才漸漸變小,烏雲也逐漸散去。小武和格桑從羊皮下鑽出來,看到朗傑和桑傑已經凍得渾身發抖,他們趕忙摸著兄弟倆冰涼的手,使勁兒地搓著,試圖給他們帶來一絲溫暖。
    然而,朗傑和桑傑卻因為長時間的寒冷和體力透支,漸漸暈倒了。小武和格桑驚慌失措,費勁地將兩人抬到馬背上,然後捆在自己後背上,喊著馬兒起身。兩匹馬也被冰雹砸得搖搖晃晃,勉強站了起來,卻跑不動,隻能緩緩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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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武和格桑摸著朗傑和桑傑身上開始發燙的肌膚,心中越來越著急。“馬兒,你快點走啊!你的主人都病倒了,求你快走啊!”小武幾乎是哭著拍著身下的馬脖子,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模糊了她的雙眼。
    幸好老馬識途,馬兒馱著他們走了快一個時辰,遠處終於出現了一輛馬車。小武和格桑趕忙大聲呼救:“救命!”
    馬車快速駛過來,原來是多吉和朗傑、桑傑的阿爸駕車來接他們了。他們看到天氣突變,擔心四人被困在路上,便在冰雹過後急忙趕了馬車前來。幸好每次出門之前,四人都會告知路線和預計返回時間,這才讓他們及時相遇。
    幾人趕忙將昏迷的朗傑和桑傑抬到馬車上,多吉迅速給他們施針,又喂了退熱藥丸。這才幫他們換上幹衣裳,然後馬不停蹄地往醫館趕去。一路上,馬蹄聲急促,車輪滾滾,隻盼著能盡快回到醫館,讓兄弟二人得到更好的治療。
    一回到醫館,眾人便急忙將昏迷的朗傑和桑傑抬到燒得暖烘烘的炕上。醫館裏彌漫著一種緊張而關切的氣氛。小武和格桑趕忙重新為二人診脈,仔細查看他們的身體狀況,隨後又精心配好了藥。小武和格桑親自守在灶台邊,小心翼翼地煎著藥,火候的把握恰到好處,藥香在房間裏彌漫開來。待藥煎好後,他們輕輕喚醒兄弟二人,將藥一口口喂下,然後守在他們身邊,寸步不離。
    小武和格桑心中滿是內疚。如果不是為了保護他們,朗傑和桑傑又怎會昏迷不醒?她們低著頭,對朗傑和桑傑的阿爸說道:“對不起,阿達。都是為了保護我們兩個,他們才會受寒被冰雹砸傷昏迷的。我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彌補……”
    朗傑和桑傑的阿爸微微歎了口氣,語氣沉穩而堅定:“好孩子,不怪你們!這都是天意,怪這天氣無常。你們要知道,他們兩個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還算男人嗎?都不配作我的兒子!”他的話語中透著一種深沉的父愛和對兒子們的期望,讓小武和格桑的眼中不禁泛起了淚花。
    小武和格桑小心翼翼地調好了藥膏,一點點地塗抹在兄弟二人頭上、臉上、肩膀、胳膊上被冰雹砸出的包和淤青上。她們動作輕柔,生怕弄疼了兄弟二人。每敷上一處,她們的心中就多了一份心疼。隨後,她們又小心地為他們包紮好傷口,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關切與嗬護。
    她們知道,隻有把兄弟二人照顧好,讓他們盡快醒過來,才能真正心安。小武和格桑坐在炕邊,緊緊握住兄弟二人的手,默默地祈禱著,希望他們能快些醒來。窗外的風雨已經停歇,但醫館內的溫暖卻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珍貴。
    一個時辰後,朗傑和桑傑的額頭上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像是春日裏初綻的露珠,預示著生命的複蘇。隨著汗水的出現,他們的體溫也開始逐漸下降,燒勢漸退。快兩個時辰的時候,兩人終於先後醒了過來,眼睛緩緩睜開,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
    朗傑和桑傑看到自己的手被心愛的女孩緊緊抓著,心中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甜蜜。小武和格桑看到他們醒來,眼中閃過驚喜,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輕聲問道:“好些了嗎?”
    朗傑和桑傑微微點了點頭,雖然身體還略感虛弱,但看到女孩們安然無恙,他們的心中充滿了踏實與滿足。他們知道,自己雖然受傷暈倒,但成功保護了心愛的女孩,讓她們免受冰雹的傷害,這便是對他們最大的安慰。在他們心中,自己受這點罪又算得了什麽呢?隻要女孩們平安無事,一切都值得了。
    朗傑輕聲說道:“你們沒事就好,我們這點傷不算什麽。”桑傑也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溫柔。小武和格桑聽到這話,心中既感動又愧疚,眼眶微微泛紅,卻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們知道,眼前的這兩個男子,不僅有著勇敢的心,更有著溫柔的情。
    朗傑和桑傑的身體本就強健,畢竟他們自幼習武,練就了一身紮實的底子。經過一夜的休養,第二天又服下了一劑湯藥,他們的氣色便好了許多。到了午後,兩人便執意起身,開始忙碌起來。他們仿佛從未經曆過那場驚心動魄的冰雹,仿佛那不過是草原上一場尋常的風雨,而他們不過是稍作歇息,便又回到了日常的生活之中。
    他們穿梭在醫館的各個角落,為患者把脈、配藥,忙碌的身影與往常並無二致。然而,他們的心裏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那場冰雹,仿佛是一場命運的考驗,讓他們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彼此之間的情感。在生死一線之間,他們用自己的身體為心愛的女孩遮風擋雨,而女孩們的擔憂與關切,也如暖流般湧入他們的心田。
    朗傑和桑傑的心裏,對小武和格桑的感情更加深厚了。他們不再隻是單純的情愫,而是融入了生死相依的堅定。他們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溫柔,多了一份牽掛,多了一份不離不棄的承諾。
    小武和格桑也感受到了這份變化。她們看到朗傑和桑傑忙碌的身影,心中既心疼又欣慰。心疼他們為了自己受傷,欣慰他們安然無恙。她們的目光也變得更加柔和,更加深情。在日常的相處中,她們會更加主動地為他們端茶送水,為他們整理衣衫,為他們分擔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醫館裏,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溫馨。朗傑和桑傑的笑聲,小武和格桑的輕語,交織在一起,如同草原上的風,輕柔而溫暖。他們的心,仿佛被那場冰雹緊緊地連在了一起,再也分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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