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歡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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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遙遠的藏地,朗傑將小寶的畫像仔細地卷起,那畫中的小寶眉眼靈動,仿佛隨時會從紙上躍出。他將畫像與寫給師父小桂的信,以及師兄師姐們、師弟師妹們寫來的信,一同小心翼翼地放入一個防水的牛皮袋中。這牛皮袋厚實而堅韌,仿佛能抵禦世間一切風雨。他將牛皮袋與自己的物資一同裝進包袱,再將包袱牢牢綁在海東青的爪子上。那海東青一聲長鳴,振翅高飛,瞬間便消失在天際,隻留下一陣風聲,仿佛帶著無盡的思念與牽掛,飛越千山萬水,直奔京城莫府。
莫珺站在府中,望著天空,心中微微一動。不多時,那海東青便已歸來,爪子上掛著的包袱在陽光下微微晃動。莫珺輕巧地取下包袱,解開繩索,將裏麵的信件一一取出。他將信件分開,按照收信人的名字,一一遞給府中眾人。
小桂接過信件,展開來看。那信紙上的字跡或工整或潦草,卻都透著一股子熱切與真摯。她看到朗傑畫的小寶的畫像,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溫暖而明媚。她看著徒弟們在藏地醫館認真踏實地工作,日複一日地為百姓們治病療傷,心中滿是欣慰。更令她欣喜的是,這些徒弟們不僅在醫術上有所成就,還各自成家立業,有了自己的歸宿。她與莫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滿滿的欣慰與驕傲。
這些徒弟們,就如同他們親手種下的樹苗,如今已長成參天大樹。他們雖身在遠方,卻如同近在咫尺,時刻牽動著小桂與莫珺的心。小桂輕輕撫摸著畫像,心中默默念叨:“孩子們,你們在外好生照顧自己,師父在這裏,一切都好。”
小桂望著窗外的月色,微微蹙眉,輕聲說道:“現在還差格桑和桑傑,這一對歡喜冤家了。”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卻又透著幾分寵溺。莫珺站在她身旁,輕輕握住她的手,溫言道:“緣分到了,自然會水到渠成的,夫人不必為他們過於操心。”小桂微微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終究還是隨了他的話,不再多言。
格桑是來學醫的徒弟中年齡最小的,也是多吉的妹妹。她生得嬌小玲瓏,眉眼間透著幾分靈動與俏皮,仿佛是上天特意雕琢出的一顆明珠。因為年紀小,又是個女孩子,這些徒弟們對她格外照顧,仿佛她是他們共同的妹妹。每當她采藥時完不成任務,師兄們總是會主動幫她分擔,從不讓她為難。然而,她的哥哥多吉卻對她要求甚嚴,仿佛是怕她被寵壞了。多吉常說:“力所不能及的,師兄們可以幫忙,但記藥品藥性這些,必須自己獨立完成,不能依賴他人。”因此,格桑雖然有時會撒嬌耍賴,但在學業上卻從未懈怠,她的學識和醫術在眾徒弟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隻是偶爾會流露出一絲驕縱之氣。
桑傑則是格桑的師兄,兩人年紀相近,性格卻截然不同。桑傑沉穩內斂,行事謹慎,是眾徒弟中的佼佼者。他與格桑自幼一同長大,雖是師兄妹,卻更像是青梅竹馬。兩人常常因為一些小事爭吵不休,可每次爭吵過後,又會和好如初,仿佛從未有過嫌隙。他們的感情,就像那藏地的山川,雖有起伏,卻始終連綿不斷。
小桂曾多次勸解他們,讓他們收斂些性子,可兩人卻總是嘴上答應,轉眼又鬧了起來。莫珺見狀,隻是微微一笑,說道:“這兩人啊,就像那山間的野馬,自由自在慣了,一時半會兒是收不住的。不過,夫人放心,他們的心,早已緊緊相連,隻是嘴上不肯承認罷了。”
小桂聽了,心中雖有些無奈,但也明白莫珺所言不無道理。她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願這對歡喜冤家早日明白彼此的心意,莫要讓這大好年華在爭吵中蹉跎。
千裏之外的藏地,廣袤無垠的草原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一片綠色的海洋。在這片寧靜的草甸上,格桑、桑傑以及另外兩位醫生正騎著馬,緩緩行進在返回醫館的路上。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的身上,為他們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馬蹄踏在柔軟的草地上,發出輕柔的聲響,與遠處傳來的牧歌相互呼應。
格桑坐在馬上,微風拂過她的發梢,她微微皺眉,突然打了個噴嚏,清脆的聲音在寧靜的草原上顯得格外突兀。桑傑正好騎馬在她身旁,忍不住輕笑出聲,調侃道:“誰想你了,格桑?”
格桑的臉微微一紅,隨即瞪了他一眼,反駁道:“要你管?誰想我跟你有啥關係?”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嬌嗔,卻又透著一股子倔強。眾人聽到她的回應,皆是忍俊不禁,笑聲在草原上回蕩,仿佛驅散了旅途的疲憊。
桑傑也不生氣,隻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言。他深知格桑的性子,嘴上雖硬,心底卻柔軟得很。旁邊的兩位醫生也紛紛打趣,一位說道:“格桑,莫非是莫府的師父在想你?”另一位則接道:“說不定是小寶在念叨你呢,不然怎麽會打噴嚏?”
格桑聽了,臉上的紅暈更甚,卻也不再反駁,隻是輕輕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他們的調侃。眾人見她不再說話,便也不再逗她,紛紛從馬背上取下酒囊,斟上一杯青稞酒,舉杯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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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為了我們一路平安,幹了這一杯!”一位醫生提議道。眾人紛紛響應,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格桑也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那酒入口辛辣,卻帶著一絲甘甜,仿佛是這草原的味道。她微微一笑,心中雖有些羞澀,但更多的是對這旅途的滿足與歡喜。
草原的風依舊輕柔,夕陽的餘暉漸漸暗淡,眾人在馬背上談笑風生,仿佛這世間的一切煩惱都已隨風而去。他們在這片土地上,用醫術救死扶傷,用真心彼此相待,雖身處遠方,卻也心有所依。而格桑與桑傑之間的那份微妙情愫,也在這草原的見證下,悄然生長。
格桑正準備再喝幾口酒,卻被桑傑眼疾手快地將酒囊搶了過去。她氣呼呼地站起來,嗔道:“你還給我,我還想喝呢!”說著便追著桑傑而去。桑傑身形靈活,左躲右閃,總能在格桑即將抓住他的瞬間,像泥鰍一樣滑開。格桑氣得直跺腳,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桑傑把酒囊遞給了其他人。
“桑傑,你等著,回去後,有你好看的!”格桑氣呼呼地說道,賭氣般地走到一邊坐下。桑傑見她生氣,也不再逗她,隻是將酒囊遞給旁邊的師兄,然後另拿了一隻水囊,輕輕遞到格桑麵前。
格桑扭過頭去,賭氣不理他。桑傑卻不氣餒,再次將水囊遞過去,湊近了,小聲說道:“這裏麵是紅糖益母草,你喝了就不容易肚子疼了。這幾天你就快到肚子疼的時候了,你忘了?我不讓你喝酒是怕你不舒服。”
格桑一聽,頓時愣住了。她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性子直爽,做事也常常風風火火。記得第一次來癸水的時候,肚子痛得厲害,還不小心把裙子都弄髒了。當時身邊隻有桑傑,是他幫她按摩穴位止痛,也是他悄悄給她買來換洗的衣裙和月事帶,讓她換上。這些事,她一直藏在心底,從未對人提起,沒想到桑傑卻一直默默記著。
格桑的臉瞬間變得通紅,羞得無地自容。她雖然是藏族女孩,平日裏粗獷慣了,但這種事終究是羞於啟齒的。她自己最近確實忙得忘了月事的日子,倒是桑傑一直替她記著,還這般細心地提醒她。想到這裏,她心中的氣早已煙消雲散,隻是依舊有些不好意思,滿臉窘迫。
她低著頭,小聲說道:“謝謝!”聲音細若蚊蠅,卻透著一絲溫柔。然後她接過那隻水囊,打開來,猛地灌了幾口。喝到嘴裏,才發現水是溫熱的,還帶著一絲甜味。她自己學醫,自然知道益母草的性味,這是怕她嫌苦,特意加了紅糖,溫補身體的。
格桑心中一暖,望著桑傑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柔情。她知道,桑傑的關心從來不是掛在嘴邊,而是藏在這些細微之處。她輕輕抿了抿唇,將水囊收好,心中默默想著:等回去後,一定要好好謝謝他,這次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了。
草原的風依舊輕柔,夕陽的餘暉漸漸隱沒在山巒之後,天邊隻剩下一片淡淡的緋紅。格桑坐在草地上,望著遠處的桑傑,心中滿是溫暖與感激。在這片廣袤的藏地,他們雖是師兄妹,卻早已在彼此心中種下了深深的情愫,隻是誰也不曾輕易言明。
回到醫館,格桑坐在自己簡陋的房間裏,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中滿是糾結。她想送給桑傑一份禮物,卻又不知該送什麽才好。送藥材?醫館裏藥材堆積如山,她天天守著,實在沒有什麽新意。送筆墨紙硯?這似乎是長輩對晚輩的饋贈,顯得過於正式,也不適合他們之間的關係。送點心?雖然心意滿滿,但似乎又太普通,不足以表達她此刻的心情。
格桑越想越煩躁,甚至有些懊惱自己平日裏沒有留意這些事情。她起身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像是在尋找靈感,可腦海中卻一片空白。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讓微涼的晚風拂過臉頰,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月光灑在她的發梢,銀色的光輝映照出她臉上的愁容。
“香囊!”格桑突然眼前一亮,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盞明燈。她猛地轉身,回到桌前,興奮地拍了一下桌子,仿佛找到了最好的答案。香囊,小巧精致,既能裝上一些香料,又能隨身佩戴,寓意美好。而且,她還可以親手在上麵繡花,這樣一來,這份禮物就充滿了她的心意,獨一無二。
格桑立刻行動起來,她從櫃子裏翻出一塊上好的綢緞,柔軟而光滑,散發著淡淡的光澤。她又找出針線和剪刀,將綢緞裁剪成合適的大小。她坐在燈下,借著微弱的燈光,開始一針一線地繡起來。她的手指雖不似繡娘那般靈巧,但每一針都飽含著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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