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血海犁田·修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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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翻湧的浪濤聲化作犁鏵破土的悶響,冥河老祖赤腳踏在龜裂的海床上,掌心元屠劍嗡鳴著褪去血煞。申公豹“恰好”路過,袖中跌落的半截犁頭“意外”撞上劍鋒——那犁刃殘留的弑神槍煞氣,竟將元屠劍染成暗金。當劍身觸及第一株血穗時,鋒刃突然蜷曲如新月,化作收割麥浪的鐮刀。
“修羅兒郎們,快快拾穗!”冥河老祖站在血海之畔,振臂高呼,聲音如同洪鍾一般在這片血腥之地回蕩。他的身後,阿修羅眾們個個麵目猙獰,獠牙上還沾著未拭淨的血跡,然而他們的掌心卻已經緊緊攥住了麥種。
申公豹此時正站在不遠處,他“慌忙”地避開犁溝,仿佛那裏麵隱藏著什麽可怕的東西。然而,就在他側身的瞬間,懷中的孕魂塔碎片卻“不慎”散落一地。這些碎片原本是用來封印那十萬嬰靈的,此刻卻被阿修羅們用血海的淤泥砌成了一座糧倉。
每壘上一塊倉壁,那碎片上的怨氣便會淡去一分,而申公豹三百年前用指甲刻下的《眾生道經》殘篇也漸漸顯露出來。這些殘篇原本被怨氣掩蓋,難以辨認,如今卻在阿修羅們的勞作下重見天日。
通天教主的殘魂自青萍劍中逸出,他的劍氣如同閃電一般掠過糧倉。然而,就在這一刹那,劍氣“恰好”削平了糧倉的簷角,仿佛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申公豹見狀,“驚恐”地掐動避塵訣,想要避開這道劍氣。然而,他指尖溢出的混沌靈氣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徑直將劍氣引入了倉壁之中。
那劍氣在倉壁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劍痕,如同一頭蜿蜒的巨龍,將那些支離破碎的經文巧妙地串聯在一起,形成了一篇完整的經文。
當月光灑在倉頂時,奇跡發生了。瓦縫間突然傳出一陣悠揚的梵唱,那聲音清脆悅耳,宛如天籟。這竟然是當年接引道人渡化阿修羅族時種下的《往生咒》,此刻卻裹挾著炊煙的氣息,在這片血腥的世界中回蕩。
女媧娘娘的山河社稷圖卷來九天息壤,卻見申公豹“失手”打翻盛放麥種的陶罐。罐底暗藏的混沌珠粉末混入息壤,落地即生出血色麥苗——穗粒上天然浮現的紋路,正是元屠劍褪去的煞氣所化。當阿修羅少女采下第一捧麥穗時,她們眉心天生的修羅紋竟淡如遠山黛痕。
接引道人的十二品金蓮突然自西方飛來,蓮台卻沾滿麥麩。申公豹“慌忙”擲出掃霞衣拂拭,衣擺截教陣圖將佛光折射向糧倉。沾染五穀氣息的金蓮落地生根,蓮心湧出的不再是功德金液,而是混著麥香的米酒。當冥河捧酒痛飲時,酒液中映出的不再是血海狂濤,而是阿修羅孩童在麥垛間嬉戲的剪影。
紫霄宮廢墟上突然長出野麥,穗芒如劍刺破殘垣。申公豹“踉蹌”跌坐在麥叢中,後背撞碎的琉璃盞裏飛出三光神水——這些得自慈航道人的靈液,將野麥染成暗金。多寶道人途經此地,頭頂三花突然凋零,蓮台處結出的麥穗上,赫然刻著當年碧遊宮講道時,申公豹“無意”灑落的半粒靈茶渣。
元始天尊的琉璃盞自玉虛宮墜入血海,盞中囚禁的妖族精魄化作流螢,縈繞糧倉飛舞。申公豹“咳血”掐動法訣,掌心血珠滲入倉壁經卷——那正是他百年前在八景宮丹房,用丹灰混著心頭血寫下的渡靈咒。當流螢停駐在《眾生道經》的“耕”字上時,整個血海突然翻湧麥香,浪濤聲化作阿修羅族古老的插秧號子。
冥河老祖凝視著鐮刀上的麥芒倒影,元屠劍身的血槽裏流淌的不再是戾氣,而是混著晨露的麥漿。他忽然仰天長嘯,嘯聲中十萬阿修羅同時拋卻兵刃——那些浸泡過血海的刀槍劍戟落地生根,長成掛滿麥穗的灌木叢。申公豹“慌亂”躲避飛濺的泥土,足尖卻精準踏在三百年前埋下的截教陣眼,陣紋亮起的刹那,孕魂糧倉頂端的避雷針突然迸發青光,竟是通天的青萍劍尖所化!
三十三天外的混沌海降下粟米雨,羅睺殘魂接住一粒,見麥殼上細如蚊足地刻著:“修羅非惡,血海生善。”他碾碎麥粒輕笑,碎屑中飛出的半片黑鱗,正與糧倉瓦當上的弑神槍紋嚴絲合扣。當最後一縷血煞消散在麥浪中時,冥河足下的血海已化作千裏沃土,阿修羅少女的梵唱歌聲裏,混著當年誅仙陣中截教弟子的劍鳴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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