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孤僻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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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墨是一位智商超群但性格孤僻的私家偵探,擁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和超凡的觀察力,卻因童年創傷而患有輕度自閉症,與外界格格不入。
    程墨坐在昏暗的辦公室裏,麵前攤開的是一份三天前的報紙,頭版赫然印著《黑幫大佬周世雄離奇死亡,警方調查陷入僵局》的標題。照片上的男人五十出頭,麵容剛毅,眼神銳利,即使是在黑白印刷的報紙上,也能感受到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程墨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報紙上的照片,他的指甲修剪得異常整齊,指尖微微泛白。辦公室裏隻有一盞台燈亮著,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他三十歲上下,身材瘦削,穿著熨燙得一絲不苟的深灰色襯衫,領口處的扣子嚴謹地係到最上麵一顆。
    "周世雄..."他低聲念出這個名字,聲音低沉而清晰,像是要把這個名字嚼碎了咽下去。他的眼睛——那雙異常明亮的眼睛——緊盯著報紙上的每一個細節,瞳孔微微擴張,仿佛要將整篇報道一字不差地刻進腦海。
    程墨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這是天賦,也是詛咒。他能記住十年前某天下午三點二十四分經過他窗前的汽車車牌號,也能記住七歲時母親離家那晚餐桌上每一道菜的味道。這些記憶像無數把鋒利的小刀,時刻在他腦海中翻攪。
    辦公室門被敲響,節奏精準的三下,停頓,再兩下。
    "進來。"程墨頭也不抬地說道,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門開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同樣裝束的保鏢。男人約莫二十五六歲,眉眼間與報紙上的周世雄有七分相似,但少了那種歲月磨礪出的淩厲,多了幾分養尊處優的圓滑。
    "程偵探,久仰大名。"年輕人伸出手,"我是周天佑,周世雄的兒子。"
    程墨這才抬起頭,卻沒有伸手相握的意思。他的目光在周天佑身上停留了三秒,然後移向他身後的兩個保鏢,又回到周天佑臉上。
    "你的右手無名指有一圈白痕,最近摘掉了婚戒。左臉頰肌肉緊繃,說明你在強忍悲痛或者憤怒。你身後的保鏢a右手虎口有繭,慣用槍械;保鏢b走路時右腿微跛,三個月內受過傷。"程墨的聲音平靜得像在陳述天氣,"坐吧,周先生。你父親死了,你需要真相。"
    周天佑的手尷尬地懸在半空,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但很快被驚訝取代。他收回手,在程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兩個保鏢退到門外。
    "果然如傳聞所說,程偵探觀察力驚人。"周天佑勉強笑了笑,"我父親三天前在他的私人會所被殺,警方調查毫無進展。我需要你找出凶手。"
    程墨從抽屜裏取出一個黑色筆記本,翻開空白的一頁:"細節。"
    "當晚會所有十二個保鏢值班,監控顯示沒有任何外人進入。父親在書房看書,十一點半保鏢送茶進去時他還活著,十二點例行檢查時發現他已經..."周天佑的聲音哽了一下,"喉嚨被割開,凶器是他自己收藏的一把古董匕首,就放在書桌上。門窗全部從內部反鎖,是個密室。"
    程墨的筆在紙上快速移動,畫出會所的簡易平麵圖:"死亡時間確定了嗎?"
    "法醫說是十一點四十到十二點之間。奇怪的是..."周天佑猶豫了一下,"書房裏的監控在那二十分鍾裏出現了故障,隻拍到雪花。"
    程墨的筆尖停頓了一瞬:"屍體姿勢?"
    "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雙手放在扶手上,像是...像是在等待什麽。"周天佑的眉頭緊鎖,"警方認為是自殺,但不可能!父親絕不會自殺,更不會用那種方式!"
    程墨合上筆記本:"我需要現場勘查和屍檢報告。"
    "已經安排好了。"周天佑從內袋取出一張支票推過來,"這是預付款。找到凶手,報酬翻倍。"
    程墨看都沒看支票一眼:"我不為錢工作。"
    "那為什麽?"周天佑好奇地問。
    "謎題需要解答。"程墨站起身,這是他第一次完整的動作,修長的身形像一把出鞘的劍,"明天九點,會所見。"
    送走周天佑後,程墨站在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下,模糊了外麵的世界。他閉上眼睛,開始在腦海中構建會所的場景:走廊、書房、監控死角、可能的進出路線...
    這是他的方法,他稱之為"場景重現"。通過收集足夠多的細節,他能在腦海中完整重現犯罪現場,然後將自己代入凶手的角色,一步步還原犯罪過程。這種方法屢試不爽,但代價是他必須一次次與內心最黑暗的部分對話,喚醒那些他努力壓抑的本能。
    程墨睜開眼,窗玻璃上倒映出他蒼白的臉和那雙過於明亮的眼睛。有時候他分不清,究竟是他在追蹤凶手,還是凶手在召喚他。
    第二天早晨八點四十五分,程墨準時出現在"清心雅集"會所門口。這是一座仿古建築,隱藏在城郊一片竹林中,遠離喧囂。暴雨後的清晨,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植物的氣息,陽光穿過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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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天佑已經在門口等候,身邊站著一位穿著製服的警官。
    "程偵探,這位是負責此案的林隊長。"周天佑介紹道。
    林隊長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臉上寫滿了不情願:"周先生堅持要你參與調查,但我必須警告你,不要幹擾警方工作。"
    程墨對林隊長的警告置若罔聞,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會所的建築結構吸引。他繞著主樓走了一圈,不時停下腳步觀察窗戶的位置和牆麵的細節。
    "監控覆蓋範圍?"他突然問道。
    林隊長愣了一下,還是回答:"外圍全覆蓋,內部除了私人區域如臥室、浴室,也基本沒有死角。除了..."
    "案發時的那二十分鍾。"程墨接話,"帶我去看書房。"
    書房位於會所二層盡頭,門前站著兩個警察。推開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著木質家具的氣息撲麵而來。房間寬敞明亮,一麵牆是落地窗,正對著竹林景觀;另一麵牆是滿架的古籍和收藏品。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紅木書桌,桌後的椅子已經被移開,地上用白線標出了屍體輪廓。
    程墨站在門口,目光緩緩掃過整個房間。他的瞳孔微微擴張,像是相機鏡頭在調整焦距,捕捉每一個細節:書桌上的細微劃痕、地毯上的壓痕、書架第三層那本微微突出的《莊子》...
    "法醫確定死亡時間是23400000之間?"程墨問道,走向書桌。
    "是的,根據胃內容物和屍溫判斷。"林隊長回答,"匕首上有周世雄的指紋,但沒有其他人的。門窗都是從內部鎖上的,沒有破壞痕跡。"
    程墨蹲下身,查看地毯:"這裏有過重物拖動痕跡。"
    "那是我們移動屍體時造成的。"林隊長不耐煩地說。
    程墨不置可否,站起身走向書架,抽出那本《莊子》。書頁間夾著一張對折的紙條。他展開一看,上麵是一串數字:2419。
    "這是什麽?"周天佑湊過來,"我從沒見過。"
    程墨將紙條遞給林隊長:"需要檢驗指紋。"
    林隊長接過紙條,臉色變得嚴肅:"我們會查清楚。"
    程墨繼續在書房內走動,突然在落地窗前停下。他蹲下身,用鑷子從窗框縫隙中夾出一小片深色纖維。
    "這看起來不像地毯的材質。"他輕聲說,將纖維放入證物袋。
    三個小時後,程墨結束了現場勘查,站在會所後院的竹林邊。周天佑走過來,遞給他一杯茶。
    "發現什麽了嗎?"周天佑問,聲音裏壓抑著焦慮。
    程墨接過茶杯但沒有喝:"你父親最近有什麽異常舉動嗎?"
    周天佑思考了一下:"他這兩個月確實有些...不同。更安靜,經常一個人待在書房。上周他突然說要重組公司架構,把一些業務分拆出去。我以為隻是商業決策..."
    "什麽業務?"
    "主要是幾家夜總會和物流公司。"周天佑壓低聲音,"這些其實都是幫派的產業,表麵合法而已。"
    程墨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在準備退出。"
    "什麽?不可能!父親一手建立了這個...這個商業帝國。"周天佑差點失聲,"他不會放棄的。"
    程墨沒有爭辯,轉而問道:"會所的員工名單和當天值班表,我需要看。"
    回到辦公室,程墨將現場照片貼在牆上,開始構建案件的時間線。他的辦公桌上一片整潔,每樣東西都有固定位置——鋼筆與筆記本呈直角,茶杯永遠放在右手邊20厘米處,鍵盤與顯示器保持嚴格平行。這種秩序感是他對抗混亂世界的方式。
    夜幕降臨,程墨沒有開燈,隻有電腦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他正在查看會所的監控錄像,特別是案發前後幾小時的畫麵。錄像中,保鏢們例行巡邏,服務人員安靜地穿梭,一切井然有序。
    突然,程墨按下了暫停鍵。畫麵定格在一個女服務生推著餐車經過走廊的瞬間。他將畫麵放大,仔細觀察餐車下方的陰影部分。那裏似乎有什麽東西,但像素太低無法確認。
    程墨閉上眼睛,開始在腦海中重現那個場景:女服務生身高約165,右手腕上戴著一隻銀色手鏈,推車時左肩微微下沉,可能長期單側負重...
    他猛地睜開眼,迅速翻看員工資料。找到了——林小雨,會所服務生,入職八個月,工作記錄良好。但照片上的臉與監控中的有細微差別:鼻梁的弧度、眉間距...
    程墨拿起電話,撥通了林隊長的號碼:"我需要林小雨的詳細資料和住址。"
    掛斷電話後,程墨走到辦公室的小冰箱前,取出一支預充式胰島素筆。他卷起左袖,露出上臂內側幾處細小的針眼。注射完畢後,他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感受藥物進入血液的微妙變化。糖尿病是他身體背叛他的另一種方式,就像他的大腦時常背叛他的理智一樣。
    第二天清晨,程墨站在城東一棟破舊公寓樓前。根據警方提供的資料,林小雨住在這裏的304室。樓道裏彌漫著黴味和廉價烹飪油的氣味,牆上的塗鴉和破損的牆皮訴說著這棟建築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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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4室的門鎖看起來很新,與老舊的房門形成鮮明對比。程墨戴上手套,從口袋裏取出一個小工具,幾秒鍾後,鎖舌無聲地滑開。
    房間內整潔得出乎意料,小客廳裏隻有簡單的家具,但每樣東西都擺放得井井有條。程墨的目光掃過茶幾上的雜誌——全是商業和金融類,不像一個服務生會閱讀的內容。廚房裏,冰箱上貼著幾張外賣單和一張便利貼,上麵寫著"周三下午3點,湖心亭"。
    臥室門虛掩著,程墨輕輕推開,眼前的景象讓他停住了腳步:牆上貼滿了周世雄及其商業帝國的新聞剪報和照片,用紅線錯綜複雜地連接著,旁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筆記。這不像是一個粉絲的崇拜牆,而更像是一個偵探——或者殺手——的案件分析板。
    程墨走近查看,發現其中一張照片特別引人注目:周世雄與幾位商界人士的合影,其中一個人的臉被紅筆重重圈出,旁邊寫著"償債的時候到了"。
    "不許動。"一個女聲從身後傳來。
    程墨緩緩轉身,看見一個年輕女子站在門口,手中握著一把槍。她與員工檔案上的林小雨有七分相似,但眼神冷硬得多,持槍的姿勢也顯示出專業訓練。
    "你不是林小雨。"程墨平靜地說。
    "你也不是普通的小偷。"女子冷笑,"程墨,私家偵探,iq超過160,有輕度自閉症傾向,擅長行為分析和犯罪心理側寫。周天佑雇你來調查他父親的死。"
    程墨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對我的了解和我對你的一樣多,這很公平。那麽,我該怎麽稱呼你?真正的林小雨在哪裏?"
    女子猶豫了一下:"你可以叫我秦悅。林小雨在鄉下老家,我買下了她的身份。"她的槍口紋絲不動,"周世雄該死,但這不代表我會讓你破壞我的計劃。"
    "什麽計劃?複仇?"程墨的目光掃過牆上的資料,"你父親是誰?"
    秦悅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秦鴻,十年前被周世雄設計陷害的企業家。跳樓自殺,留下巨額債務和一封遺書。"她的聲音變得尖銳,"而周世雄用那些錢擴大了他的"商業帝國"!"
    程墨注意到她持槍的手微微顫抖:"所以你在會所潛伏八個月,等待機會。但周世雄的死不是你的手筆,否則你不會還在這裏。"
    "我當然想親手殺了他!"秦悅激動地說,"但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我...我隻拿走了他保險箱裏的一些文件,那本來就是我父親的東西!"
    程墨向前走了一步,槍口立刻對準了他的胸口:"那些文件能證明周世雄的非法勾當,包括陷害你父親。但殺人凶手另有其人,而且..."他突然停頓,側耳傾聽,"有人來了,不止一個。"
    幾乎同時,公寓的門被踹開,沉重的腳步聲迅速逼近。秦悅臉色大變:"是周天佑的人!他們跟蹤你了!"
    程墨迅速掃視房間,目光落在防火梯窗口:"走!"
    兩人剛爬上防火梯,臥室門就被撞開。一聲槍響,子彈擦過程墨的肩膀,在牆上留下一個冒煙的彈孔。他們迅速下到二樓,跳進一條小巷。身後傳來憤怒的吼叫聲和更多的腳步聲。
    "分開走!"秦悅塞給程墨一張名片,"明天中午,這個地址見!"
    她轉身鑽進一條岔路,程墨則朝相反方向跑去。他的肩膀火辣辣地疼,但思維卻異常清晰:周天佑派人跟蹤他,說明周天佑不想讓他發現某些東西。而秦悅的出現,讓這個案子更加撲朔迷離。
    轉過幾個街角後,程墨確認甩掉了追兵。他靠在一條昏暗小巷的牆上,喘息著檢查肩上的傷——隻是皮肉擦傷,但襯衫已經被血浸透了一小片。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振動起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停止調查,除非你想像周世雄一樣躺在血泊中。」
    程墨盯著這條信息,嘴角竟浮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微笑。謎題變得越來越有趣了。他回複道:「恐懼是思維最大的敵人。而我一無所懼。」
    發完這條信息,他抬頭看向巷口,發現一個黑影迅速閃過。有人還在跟蹤他。程墨深吸一口氣,融入傍晚擁擠的人流中。他知道,自己已經踏入了一個危險的漩渦,而漩渦的中心,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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