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亡陰影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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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笛聲劃破夜空時,雨下得更大了。
    周雨桐站在書房門口,看著警察將陳誌明的屍體裝入黑色屍袋。他的眼睛仍然圓睜著,仿佛在質問命運為何如此不公。當地警長——一個滿臉胡茬的中年男人——正不耐煩地記錄著每個人的證詞。
    "你們都說沒聽到任何異常聲響?"警長銳利的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
    "城堡的牆壁太厚了,"李夢琪咬著指甲,眼睛紅腫,"而且我們各自在房間裏..."
    "死亡時間大約在下午4點到5點之間,"法醫摘下手套,"初步判斷是某種神經毒素,具體要等屍檢報告。"
    周雨桐下意識地看向牆上的掛鍾——現在是晚上8點17分。也就是說,在他們發現屍體前,陳誌明已經死了至少三個小時。可就在兩小時前,她分明在走廊上遇見過他...
    "各位可以回房休息了,"警長合上筆記本,"在屍檢結果出來前,請不要離開城堡。"
    "什麽?還要我們留在這個死了人的鬼地方?"王德海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誰知道下一個死的會是誰!"
    "王先生,"蘇醫生突然開口,聲音異常冷靜,"現在離開隻會讓你顯得更可疑。"
    王德海臉色一變,惡狠狠地瞪了蘇醫生一眼,轉身大步離開。其他人也陸續散去,隻有周雨桐留在原地,目光無法從牆上那幅家族肖像上移開。
    "周小姐?"林修遠輕聲喚她,"你還好嗎?"
    "那幅畫..."周雨桐指向肖像,"你看到了嗎?他的眼睛...剛才不是這個角度..."
    林修遠順著她的手指望去,眉頭緊鎖:"畫有什麽問題嗎?"
    畫中老者的眼睛現在又恢複了直視前方的狀態,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周雨桐的錯覺。她搖搖頭,突然感到一陣疲憊襲來。
    "可能是太緊張了。我想我需要休息。"
    回到房間,周雨桐鎖上門,靠在門板上深呼吸。壁爐裏的火已經熄滅,房間裏冷得像冰窖。她摸索著打開床頭燈,昏黃的燈光下,那本陳婉容的日記靜靜躺在床頭櫃上。
    她拿起日記,小心翼翼地翻開泛黃的紙頁。第一頁的日期是1902年3月15日:
    "今日耀祖兄長從南洋歸來,帶回一件奇物,說是能保家族百年興旺。父親大喜,命將其藏於密室..."
    周雨桐快速翻閱著,日記中的字跡越來越潦草,仿佛書寫者在極度恐懼中記錄:
    "5月20日。二叔開始懷疑耀祖兄長私藏寶物。昨夜聽聞他們在書房激烈爭吵..."
    "6月3日。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廚娘發現三叔死在花園裏,胸口有奇怪的黑色印記。父親說是心髒病發作,但我分明看見他嘴角有黑色泡沫..."
    "6月15日。耀祖兄長今晨暴斃。死前他抓住我的手,說"記住符號...三角形...藏寶圖在..."話未說完便斷了氣。二叔說是瘟疫,命人立即下葬..."
    最後一篇日記的日期是1902年7月1日,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他們來了。我知道我也會像其他人一樣死去。詛咒已經開始,隻有血親..."
    日記在這裏戛然而止。周雨桐的手指顫抖著,翻到最後一頁,發現那裏夾著一張發黃的紙片,上麵用褪色的墨水畫著那個詭異的符號——圓圈內的倒三角形,與陳誌明胸前的血痕一模一樣。
    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在那一閃而逝的白光中,周雨桐清晰地看到,對麵的穿衣鏡裏,一個穿著舊式長裙的女人正站在她身後。
    她猛地轉身,房間裏空無一人。但鏡中——那個蒼白的女人依然站在那裏,嘴唇蠕動著,似乎在說什麽。周雨桐死死盯著鏡子,辨認著那個口型:
    "離...開..."
    "啊!"她驚叫一聲,日記本從手中滑落。再抬頭時,鏡中已恢複正常,隻有她自己慘白的臉。
    敲門聲突然響起,嚇得她幾乎跳起來。
    "周小姐?你沒事吧?"是林修遠的聲音。
    周雨桐踉蹌著打開門,林修遠站在門外,手裏端著一杯熱茶。看到她驚恐的表情,他立刻皺起眉頭:"發生什麽事了?"
    "鏡子裏...有個女人..."周雨桐語無倫次地說,"她在警告我離開..."
    林修遠快步走進房間,仔細檢查了穿衣鏡,然後搖搖頭:"什麽也沒有。"他的目光落在掉落的日記本上,"你發現了什麽?"
    周雨桐平複了一下呼吸,將日記內容簡要告訴了他,包括那個神秘的符號和最後未完成的句子。
    "隻有血親..."林修遠沉思著,"後麵應該還有內容。或許日記還有其他部分?"
    "我不知道..."周雨桐突然想起什麽,"等等,陳誌明死在書房,那裏會不會有線索?"
    "現在去太危險了,警察可能還在那裏。"林修遠看了看手表,"明天一早我們再找機會。現在你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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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離開後,周雨桐再次鎖好門,將椅子抵在門後。她不敢再看鏡子,也不敢關燈,隻能蜷縮在床上,緊握著那本日記,直到疲憊終於戰勝恐懼,陷入不安的睡眠。
    她夢見自己走在一條無盡的走廊上,兩側的肖像畫中的人全都轉過頭來盯著她。走廊盡頭站著一個穿長裙的女人,背對著她。當周雨桐走近時,女人緩緩轉身——那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周雨桐猛然驚醒,發現天已微亮。她渾身冷汗,喉嚨幹澀得像著了火。就在這時,她注意到門縫下塞進來一張紙條。
    她下床撿起紙條,上麵用潦草的字跡寫著:"藏書室地板下。午時。勿告訴他人。"
    沒有署名。周雨桐皺起眉頭,這字跡她似乎在哪裏見過...對了!和日記中最後幾頁的筆跡很像!
    她迅速洗漱更衣,決定先不告訴林修遠這張紙條的事。走出房門時,城堡裏靜得出奇。她輕手輕腳地下樓,發現餐廳裏隻有蘇醫生一個人,正在喝咖啡。
    "早上好,"蘇醫生抬頭看她,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睡得如何?"
    "不太好。"周雨桐如實回答,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其他人呢?"
    "李夢琪說頭疼,在房間休息。王德海一早就出門了,說要去鎮上買些東西。"蘇醫生放下杯子,"至於林先生...我沒見到他。"
    周雨桐點點頭,突然注意到蘇醫生的右手腕上有一個淡淡的紋身——一個圓圈內套著三角形,和陳家的家族符號一模一樣。
    "你的紋身..."她忍不住問道。
    蘇醫生迅速拉下袖子遮住手腕:"年輕時不懂事亂紋的。"她站起身,"我去看看李小姐是否需要幫助。"
    周雨桐若有所思地看著蘇醫生離開。太巧合了...這個符號接連出現,一定有什麽含義。
    她決定趁沒人時去書房看看。書房門虛掩著,裏麵空無一人。陳誌明的屍體已經被移走,但地板上用粉筆畫著屍體輪廓,提醒著這裏發生的慘劇。
    周雨桐小心地關上門,開始檢查書架。大部分是些古籍和法律書籍,看不出什麽特別。她想起紙條上提到的"藏書室",城堡裏應該有個專門的藏書室才對。
    正思索間,她的目光被書桌上一個精致的黃銅地球儀吸引。地球儀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但保養得很好。她下意識地轉動它,突然聽到"哢嗒"一聲輕響。
    書架的一部分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入口。
    "秘密通道..."周雨桐倒吸一口冷氣。她回頭看了看門,確認沒人進來,然後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小心翼翼地走進暗道。
    暗道很窄,牆壁上長滿了黴斑,空氣中有種陳年的腐朽味。她沿著螺旋向下的石階走了約莫兩分鍾,來到一個小房間。房間中央擺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個木盒。
    周雨桐走近桌子,發現木盒上刻著那個熟悉的符號。她顫抖著手指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把古老的鑰匙和一張殘缺的地圖。地圖上標注著城堡的某些部分,但關鍵位置已經被撕掉。
    "原來你在這裏。"
    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周雨桐嚇得幾乎跳起來。她轉身,看到林修遠站在暗道的入口處,臉色在手機光線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蒼白。
    "我...我發現了這個秘密通道..."她結結巴巴地說。
    林修遠走近,目光落在木盒上:"看來你找到了家族秘密的一部分。"他拿起那把鑰匙,"這是開啟寶藏的鑰匙之一。"
    "之一?"
    "根據我父親告訴我的,要找到寶藏需要三把鑰匙和完整的地圖。"林修遠檢查著殘缺的地圖,"這隻是一部分。"
    "你怎麽知道這些?"周雨桐突然警覺起來。
    林修遠沉默片刻,然後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我父親不是陳老爺子的普通朋友...他是陳耀祖曾孫女的兒子。也就是說,我身上也流著溫莎家族的血。"
    周雨桐瞪大眼睛:"那你也是繼承人之一?為什麽之前不說?"
    "因為我不想要什麽遺產。"林修遠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我來這裏是為了查明真相。一百年前,我的曾祖母陳婉容是那場內鬥中唯一的幸存者,但她後來也離奇死亡。家族對外宣稱是自殺,但..."
    "但什麽?"
    "她的日記最後被撕掉的那頁上寫著"凶手是...",後麵就沒了。"林修遠盯著周雨桐的眼睛,"而現在,曆史正在重演。陳誌明的死法和我曾祖母日記中描述的一模一樣。"
    周雨桐感到一陣寒意:"你是說...凶手是...家族中的某個人?"
    "或者,"林修遠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是某種超越常理的力量。"
    就在這時,暗道上方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接著是重物倒地的悶響。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衝向台階。
    當他們氣喘籲籲地跑回書房時,看到李夢琪倒在走廊上,額頭鮮血直流。她顫抖的手指指向走廊盡頭:"那裏...有人...穿著舊式衣服..."
    周雨桐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消失在拐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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