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
    陸南柯之所以產生了這個猜測，主要是因為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飼鴉人”的名號。
    根據緹娜的說法，“飼鴉人”這個外號是他自己取的，來源可能是出自克福德公司早年間一款與烏鴉有關的香水。
    “飼鴉人”自己平時噴的麝香味香水，也出自該公司的產品。
    但是……這個來源似乎跟“飼”這個動詞搭不上邊。
    如果跟烏鴉有關，為什麽不直接叫“烏鴉”呢？
    第二件事，是他第一次見到露貝爾·泰勒時的場景。
    當時他正站在旅館樓下，抬起頭時剛好聽見了幾聲鳥鳴，然後就看見幾隻不知名的鳥類飛到了旅館三樓，啄食起窗台上灑落的麵包屑。
    露貝爾就站在窗後，波瀾不驚地注視著這幾隻鳥。
    然後……或許是靈光一現，陸南柯很快回憶起了自己曾多次聽見的鳥鳴，並懷疑起了這些鳥就是監視自己的媒介。
    總之，試試看就知道了。
    ……
    “我讓你停車的時候，你就迅速踩下刹車。”陸南柯說完拿出手槍，打開保險。
    愛德華餘光瞥到了陸南柯的動作，不由咽了下口水，頗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
    車輛疾馳，在朦朧的月光下掠過了一個彎道，緊接著陸南柯開口了：
    “停車。”
    吱——
    輪胎在柏油路麵摩擦出了刺耳的聲響，慣性帶動著身軀猛然前撲，又被做好準備的二人穩定地撐住身子，迅速化解著力道。
    數秒後，車輛停止，陸南柯第一時間打開車門，翻身下車站定。
    此時刹車的餘音還未停歇，他就已經雙手握槍上抬，瞄準了數十米外的一處枝椏。
    提前開啟的“群星灼爍之眼”視野中，一隻剛剛落在枝椏上的鴉類飛禽被他的目光鎖定。
    然後就是——
    砰！砰！砰！
    三槍連發！
    第一聲槍響還未傳出時，那隻鴉類似乎就感知到了危險，想要再度飛起。
    然而它的速度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子彈，雖然有兩槍打偏，但還是有一槍命中了它的腹部，將其打得血肉模糊。
    陸南柯默默收起手槍，對這種局麵並不意外。
    對於一般人而言，數十米的距離已經超過了手槍的基礎射程範圍，需要增加一枚或多枚懲罰骰，甚至需要更高的檢定成功等級。
    但“群星灼爍之眼”能起到規則書中類似瞄準鏡的功效，讓陸南柯能免去懲罰骰和更高的難度等級，進行正常的射擊檢定。
    同理，“群星灼爍之眼”還能免去因光線不足產生的懲罰骰。
    這樣一來，射擊這隻鴉類飛禽時，陸南柯隻需要承受因目標過小體格為2及以下）產生的一個懲罰骰。
    陸南柯的手槍技能成功率是50，算上特質“狂徒”是65。
    在隻有一個懲罰骰的情況下，單次檢定命中的概率約為42。
    而如果三連射……在三連射額外增加了一個懲罰骰的情況下，單次檢定成功的概率約為27。
    總共三次射擊之中，至少有一次命中的概率約為62。
    這也是為什麽陸南柯選擇進行三連射的原因。
    簡單的概率學。
    陸南柯關閉能力，走向那隻墜落的鴉鳥屍體。
    “警長、您、您剛剛朝誰開槍了？”愛德華這時才慌忙下車，一邊掏出手槍一邊趕來。
    “沒事了。”陸南柯擺擺手示意對方不要多問，接著走到了鳥屍旁邊。
    kp聲音響起：
    【這隻鳥體型頗大，體長大約有三四十厘米左右，通體漆黑，無論是喙、虹膜還是雙足均是飽滿的黑色，僅有頭頂、後頸等少數部位有著少量深藍色的羽毛。】
    【你對生物學和博物學均沒有任何研究，並不清楚這隻鳥類的種屬，但你知道這是新城周邊乃至更遠範圍內的一種常見鳥類，你經常能在城市附近見到。】
    【在你觀察的過程中，這隻大鳥的鮮血逐漸流淌幹淨。】
    【而沒過多久，它的屍體居然散發出了一些腐臭味，身軀以很快的速度變得冰冷僵硬，仿佛已經死去了很久。】
    【這種現象你似乎並不陌生。】
    沒有理智檢定。
    陸南柯思索數秒，在旁邊找了根樹枝，扒拉了一下鳥屍。
    沒一會兒，一道亮光閃過，他在鳥屍血肉模糊的腹腔內找到了一塊紅色寶石。
    居然是永恒奴仆？
    而且似乎還是永恒奴仆的一些變體或深化版？
    陸南柯有些驚訝，他之前一直以為是“動物溝通術”之類的民俗法術變體。
    雖然在永恒奴仆和永恒閟秘之仆的法術效果中，似乎沒有對屍體的種類有太多限製，但對於陸南柯這種仔細研讀並學會了該法術的人來說，還是明白這個法術的作用對象是人類的。
    這也是為什麽陸南柯從沒想過搞個食屍鬼屍體或深潛者屍體，再煉化成奴仆。
    法術信息裏不會把所有限製都寫出來，但隻要學會了法術，基本也就掌握了這個法術的大體內容。
    “警長……這是……”愛德華來到陸南柯身邊，盯著鳥屍，臉上有些茫然。
    “不用多問。”陸南柯沒有解釋。“我們回去吧。”
    愛德華欲言又止，似乎很想問清楚，但還是默默克製住了自己。
    哈維平時的習慣還是挺有用的嘛……省去好多解釋的功夫……
    陸南柯心中笑了笑，將那枚紅寶石擦幹淨收起來，然後回到了車上。
    一路無事。
    晚十一點半左右，二人來到了紅樹林旅館。
    今晚的旅館前台正好是安德魯，他靠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翻著一本通俗小說。
    陸南柯走過去敲了敲桌麵：
    “跟你打聽兩件事。”
    “警官，您居然這麽晚過來……”安德魯放下小說，疑惑道。“什麽事？”
    “泰勒小姐在樓上嗎？”陸南柯平靜問道。“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問她。”
    安德魯搖搖頭：
    “不巧，泰勒小姐她剛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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