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什麽？”聶孤鴻問道。
    “好消息是，就目前來說，我們的敵人應該隻有一隻羊崽。”顧思由語氣輕鬆。
    沒等二人詢問這個結論是如何得出的，薑雪衣就接著她的話補充道：
    “我們大概弄清楚了那個村民的見聞。
    “在來到阿卜杜勒的住所後，那個村民看見了一片倒塌的廢墟。
    “廢墟中央，一隻黑山羊幼崽正圍著一個寶石不斷轉圈。
    “那塊寶石在周圍的殘垣斷壁上投射出了大量光影變幻的畫麵。
    “據其描述，畫麵裏有各式各樣的景象，其中包括諸多看起來非常恐怖的怪物。
    “那個村民認為那塊寶石是開啟‘地獄’的鑰匙，而那隻黑山羊幼崽就是從‘地獄’來到人間的怪物。
    “他覺得其他怪物也遲早會從那些畫麵中跑出來，因此才有之前那些‘怪物好多’之類的話。”
    “順帶一提……”薑雪衣說完之後，顧思由接著說道，“根據我的判斷，他的感覺可能是真的。”
    “為什麽？”聶孤鴻好奇問道，“雖然他明顯是用來給我們提供信息的npc，但他的感覺也未必準吧？半真半假倒是有可能。”
    “我才不會用你這種超遊的方法來判斷……”顧思由翻了個白眼，“我問你們，談到阿卜杜勒·阿爾哈茲萊德這個名字，你們第一個想到的是什麽？”
    “《死靈之書》？”聶孤鴻想了想。
    他想到這個實屬正常，《死靈之書》的名氣比阿卜杜勒·阿爾哈茲萊德大得多。
    可能有調查員不認識阿卜杜勒，但極少有調查員沒聽說過《死靈之書》。
    顧思由點了點頭，說道：
    “據說——隻是據說，阿卜杜勒之所以能寫出《死靈之書》，有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有一盞油燈。”
    陸南柯忽然想起了什麽：
    “《阿爾哈茲萊德的油燈》？”
    這是一篇克蘇魯神話相關的小說，是洛夫克拉夫特逝世二十年後，德雷斯基於洛夫克拉夫特在書信中用過的段落和點子寫出來的。
    小說中的主角獲得了其祖父失蹤前留下的油燈，而這個油燈曾是阿卜杜勒·阿爾哈茲萊德的所有物。
    在點燃了這個油燈後，從油燈的光芒中，小說主角看見了許許多多的幻影和畫麵，腦海中也湧出了這些畫麵中景物的名字。
    其中包括“瘋狂山脈”、“拉萊耶”、“阿卡姆”、“密斯卡托尼克河”等等。
    在故事中，小說主角將這些景物寫成了小說，發表出來。
    就這樣日複一日，十六年後，小說主角已經年邁，他再次點燃油燈，但這次油燈中不再是他沒見過的世界，而是他記憶中的幼年時光。
    他邁向了油燈中的場景。
    然後他就在世間失蹤了，正如他的祖父。
    這是一篇很短的文章，但寫的確實不錯，文章本身也寄托著德雷斯對洛夫克拉夫特的一些感情。
    比如小說主角的名字是瓦德·菲利普斯ard pips）。
    這實際上就是從霍華德·菲利普斯·洛夫克拉夫特ips ovecraft）的名字中截取的。
    “你也看過那篇小說？”顧思由露出笑容，“那你應該清楚，阿卜杜勒的那盞油燈，可以聯通許多地點，甚至是不同的世界與時空。他之所以能寫出《死靈之書》，或許就是從那盞油燈裏獲得的知識。”
    聶孤鴻摸了摸下巴，感覺有點懂了但還沒完全懂，幹脆問道：
    “所以這跟我們目前的情況有什麽關係？”
    “關係很大。”顧思由回答道，“我在之前的經曆中曾見過這盞油燈，它基本上是一個金製阿拉伯油燈的造型，但有一點特殊——它頂部有一顆寶石。”
    陸南柯心中一動，頓時想起了“永恒之心”。
    ……
    陸南柯拿起寶石，仔細端詳……在寶石下端，有少量的金製結構殘留，似乎這枚寶石曾經被鑲嵌在什麽物品之上。
    ……
    就算沒有見過“永恒之心”，但情況明朗到了如此地步，聶孤鴻也很快明白過來：
    “你的意思是，那個村民見到的寶石，就是阿卜杜勒油燈上的那顆寶石？
    “哦……這倒解釋了為什麽這裏會忽然出現一隻黑山羊幼崽……
    “阿卜杜勒的油燈可以聯通不同世界和時空，或許油燈上的這顆寶石也可以。
    “那隻黑山羊幼崽，可能就是偶然間通過寶石來到了這裏……”
    目前而言，眾人都沒有發現任何關於莎布·尼古拉絲的跡象，這隻黑山羊幼崽的來曆實在有些奇怪。
    聶孤鴻的推測確實能夠做一定解釋。
    “我也這麽認為。”顧思由接著說道，“所以，另外一個壞消息就是：如果我們拖的時間太長，或許會有其他怪物，也和這隻羊崽一樣來到這裏。”
    這樣一來，他們要麵對的怪物可能就不止一隻黑山羊幼崽了。
    “所以我們還不能拖，必須盡快解決……”聶孤鴻有些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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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跑團的角度來講，這是一種時間上的軟性限製，逼迫調查員們盡快付諸行動。
    不過反過來講，既然時間拖久了才可能有其他怪物出現，那現在他們需要麵對的應該就是有一隻黑山羊幼崽。
    不然也不用打了，副本沒有額外提供幫助的情況下，他們是很難麵對多隻強力神話生物的。
    “你們有什麽想法嗎？”聶孤鴻想了半天，無奈道，“我自己是完全沒有應對黑山羊幼崽的能力，隻能靠你們了。”
    說完，他就看向了顧思由，顯然是覺得相比於一個醫生，還是這個神秘學家更有可能有辦法。
    “……”顧思由眨了眨眼睛，“看我幹什麽？你不會是覺得我有那種能讓天上掉下隕石的魔法吧？”
    “沒有嗎？”聶孤鴻看起來有點不死心。
    “沒有。”顧思由吐槽道，“這在dnd都是高環法術了，你怎麽能指望一個c的學者能辦到這點……我拿羊崽也沒辦法。”
    “好吧。”聶孤鴻隻得將目光看向最後一人。
    “我也一樣。”陸南柯很平靜，“無論對任何一個資深調查員來說，黑山羊幼崽都是難以戰勝的存在。”
    “那我們隻能放棄了？”聶孤鴻微微皺眉。
    “那倒也不一定。我們每個人都無法單獨應對黑山羊幼崽，但加起來或許有些可能。”陸南柯沉吟片刻，說道，“我有一個粗糙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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