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苦笑。
    是他不去上朝嗎？
    分明是皇上不希望他再出現在朝堂上。
    胤禵避而不答：“柔則，你現在開心嗎？”
    柔則困惑：“你怎麽總是問我這些啊？要是我快樂會怎樣？不快樂又會怎樣？”
    “……如果你快樂，那我不會打擾你。”胤禵貪婪的凝視女子的側臉，“如果你不快樂，我拚了命也會帶你走。”
    此時的胤禵眼中充滿柔情、癡愛和瘋狂，仿佛隻要柔則一聲令下，他就會像最忠誠的野犬，托著心中的女神掙脫枷鎖、奔向新生。
    “胤禵，我覺得你好像不是那麽快樂，你都不像我認識的那個你了。”
    曾經的胤禵朝氣蓬勃、陽光自信，現在的他雖然衣著幹淨精美，整個人卻散發著頹靡的氣息，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悲哀。
    胤禵沉默片刻：“……皇上已經把我和九哥等人的官職都撤了，讓我們閑賦在家。”
    “什麽？”柔則震驚，“胤禟的官位還是我從皇伯父那裏求來的呢，胤禛怎麽能說撤就撤，我要去找他。”
    言罷，柔則氣衝衝的趕往養心殿，被胤禵一下子抓住。
    “別去，柔則，別去……成王敗寇，如果今時今日是我站在他的位置上，也不會留著曾經和我相鬥的兄弟的職位，我們現在的一切都是自己應得的。”胤禵聲音沉悶，“隻要你和胤禛好好的就行。”
    其實自從得知柔則被強搶進宮中成為皇後後，胤禵就絕了二人相見的想法，隻不過這次聽說胤禛大興選秀，他害怕柔則難過，才會現身詢問柔則。
    因此，他絕不希望自己成為傷害柔則的源頭。
    胤禵緩緩放開柔則的手腕：“柔則，好好跟胤禛過下去吧，如果有一天，你想出來了，就告訴我一聲，我會幫你。”
    留下這麽一句話，胤禵轉身離開。
    柔則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內心悶悶的不舒服。
    即便回了養心殿，若曦提出要給她講故事，柔則也沒提起精神，若曦隻好哄著她塗了太醫院特製的霜膏、喝了補藥，上床休息。
    正當柔則起身時，外麵傳來動靜，胤禛來了。
    “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她不是給胤禛安排了侍寢的綠頭牌嗎？胤禛沒翻？
    胤禛大馬金刀的坐在床榻邊，伸手一撈，將人抱在懷裏，歎喟道：“不來你這，還能去哪？讓我摸摸，晚膳有沒有好好吃。”
    胤禛的大手粗糙，上麵帶著常年拉弓射箭的薄繭，鑽進來的時候摸的柔則直打哆嗦，她伸手按住亂動的手，麵色羞紅。
    “你幹什麽！疼死了！”
    聽著懷中人的嬌嗔，胤禛挑眉：“真的嗎？有這麽不舒服？”
    柔則喃喃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出來，臉蛋越發紅潤。
    其實也不是疼，隻是她這些天被折騰慣了，一碰就渾身難耐，但又不好說出口，隻能拿胤禛大手粗礪做文章。
    “反正就是疼，不許你摸了！”
    胤禛也不爭辯，抽出手，將人抱緊在懷裏，臉和臉蹭在一起，哄小孩一樣搖晃著身體：“宛宛今日見了那些秀女是什麽感覺了？”
    柔則歪著頭，思索了一會：“感覺很有趣，原來這就是額娘教的給夫婿納妾啊，我覺得也沒什麽難度嘛。”
    “以前覺得有難度？”胤禛好奇的問。
    “是啊，額娘每次說到納妾的事時，總是滿臉苦澀，難掩傷痛，還告誡我，一定要納自己能拿捏住的丫鬟，不能等著丈夫從外麵領人什麽的，反正絮絮叨叨說了好多呢。”柔則撅起嘴，明顯是對從前額娘的嘮叨感覺不滿，“我還以為納妾是個多麽煩惱的事，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說到最後，柔則的尾音歡快，臉上帶著一點得意。
    似乎是對自己出色完成了額娘囑托感覺滿意。
    胤禛悶笑著埋進柔則肩膀，震動的感受傳達到柔則身上，她不滿的聳肩：“你笑什麽？”
    “……沒什麽。”
    他隻是在笑自己。
    笑自己奢望妻子的真心。
    卻忘了他的妻子從未生長過真心。
    胤禛捂著柔則的胸口，略帶茫然的問：“宛宛，我的乖寶，這裏何時能生出一顆真心給我啊？”
    柔則滿臉迷茫，她覺得怎麽今天一個二個都這麽奇怪。
    “我這裏本來就長著真心啊，你在問什麽奇怪的話？”
    沒有心髒的人早就死了好嗎？
    “……對，這裏的確有一顆真心。”胤禛笑容猙獰。
    隻是這顆心不屬於他。
    那他就想盡一切辦法搶過來！
    回想起下午暗衛送來的，柔則和胤禵的談話，胤禛藏於陰影的笑容越來越大，撫摸柔則的手也輕柔的讓人毛骨悚然。
    柔則打了個寒顫，怕冷的縮進胤禵的懷抱。
    雖然大多數時間，她都不喜歡和胤禛貼在一起，但天冷的時候除外。
    誰能拒絕一個人形暖爐呢。
    ……
    連著一個月，新入宮的秀女們別說侍寢，連皇上都麵都沒見過，皇上皇後恩愛如從前，甚至比之過往更甚。
    這讓後宮中人恨得牙癢癢，無奈請出上頭的兩座大山——賢妃和華妃去規勸皇上。
    二人卻被攔在養心殿外，緊接著胤禛頒布了讓沈貴人跟隨華妃學習宮務的口諭，炸得後宮人仰馬翻。
    碎玉軒裏，甄嬛麵上單純好奇的發問：“眉姐姐，皇上怎會突然讓你跟著華妃學習宮務？可是，你的好事將近了？”
    安陵容同樣新奇的看過去。
    沈眉莊麵容羞澀的低下頭：“不過是在賞菊的時候，被皇上撞見，皇上就誇讚了兩句，不是什麽大事。”
    甄嬛心中酸澀，臉上卻洋溢的笑容：“花前月下美人相伴，這可是頂頂的好事，說明皇上心裏是有姐姐的。”
    沈眉莊想到皇上身姿挺拔、麵容清俊，舉止之間頗有一股君子之風，不由得心生愛慕。
    甄嬛見她低頭不語，拽過她的手打趣道：“那我可要等著姐姐侍寢的好消息了。”
    聽甄嬛提起侍寢之事，沈眉莊臉上的羞紅下去了些：“如今後宮中，能得皇上一兩句誇讚已是極限，誰敢說自己能夠侍寢得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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