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轉頭看看滿麵委屈的張無忌，又轉回去看向一臉震驚的宋青書。
    她拉住宋青書的衣袖，低聲道“你怎麽回事？不會是還在為兒時宋師伯說的話耿耿於懷吧？”
    她還記得宋遠橋誇讚張無忌，貶損宋青書時，對方眼裏的憤恨和不滿。
    這點小事，值得他記這麽多年？
    麵對心上人質疑的目光，和情敵輕蔑囂張的視線，宋青書簡直百口莫辯。
    “我沒有，明明是他在裝模作樣，我什麽都沒說。”
    張無忌跟著接話“沒關係，畢竟我是外來者，宋大俠討厭我也是應該的，隻是，芷若，在中原，我唯一熟悉的人隻有你了，你能不能不要拋下我，多陪陪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眼眸也變得黯淡無光。
    似乎是想起了遭受壓迫和算計的過往，張無忌低垂著頭，扯著衣擺，輕輕吸了吸鼻子，跟哭了似的。
    美人垂淚最是惹人憐愛。
    帥哥也是擁有同樣效果。
    更何況，他往下扯動衣擺，導致領口撐大，露出流暢的鎖骨和一點堅實的胸肌。
    若有似無的，很難讓人移開視線。
    周芷若的目光也不由自主滑落。
    “你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不管你，今後有什麽困難盡管跟我說。”
    既然對方不計較偷刀的事，隻想安穩生活，周·大女人·芷若自然要滿足。
    張無忌抬起頭，揚起一個帶淚的笑臉“嗯，謝謝芷若。”
    宋青書的臉綠了。
    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麽不要臉的玩意，他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芷若，給出承諾前，你可得看清楚對麵是人是狼，萬一是個不講理的畜生，你就要吃虧了。”
    他這話指向性太明顯，周芷若略帶責備的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胳膊。
    “好啦，別胡說，我師父要贏了。”她刻意轉移話題道。
    雖然沒得到確切的回答，但也沒偏向張無忌，宋青書自認算是贏了，挑釁地望過去。
    卻見對方凝望著周芷若，眼神一黯，薄唇抿成危險弧度。
    宋青書的警惕心達到最高。
    他就知道這貨不是個柔善玩意，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他遲早要揭穿他的真麵目。
    張無忌淡淡掃過他，心中嗤笑。
    這人果然不是他的對手。
    原本以為他是芷若的心上人才升起的忌憚之情，轉瞬間降到最低。
    和情敵鬥是下下策，抓住愛人的心才是上策。
    張無忌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周芷若的喜好。
    身材好，賢惠會做飯，懂得示弱，簡單純粹……
    原本暴起的囚禁小黑屋路線被他畫了個叉。
    若是走到這一步，他們離死生不複相見也不遠了。
    還是柔弱可憐的形象更得她心。
    張無忌製定好自己接下來的計劃，便藏起了所有陰暗的情緒，專心裝起小可憐。
    在幾人交談時，滅絕和楊逍的對決也逐漸分出勝負。
    她推出一劍，一個最普通、所有峨眉弟子都會的劍招，直擊楊逍胸口，致使對方重傷倒地。
    利落的收回手，滅絕心中那股毀天滅地的仇怨在聽見劍刃插進人體的噗嗤聲後，消退得一幹二淨。
    滅絕閉上眼，深吸了口氣。
    她終於、終於為孤鴻子報仇，為峨眉正名了。
    楊逍捂著傷口，單膝跪地，臉上遍布複雜之色。
    人終要為年少的輕狂付出代價。
    “是楊某輸了，楊某在此，為峨眉、為峨眉劍法致歉。”
    驕傲如他，從前以為死也不會說出口的話，如今倒是輕而易舉道出來了。
    滅絕沒再看他一眼，仿佛這個人已經不在她的視線、她的腦海中。
    “如今我峨眉與明教的恩怨兩清，芷若，剩下的事便由你來說吧。”
    “是。”周芷若站出來，看著六大派，朗聲道，“這些年來，武林爭鬥不休，不論是為了至寶倚天劍和屠龍刀，還是為了滅絕明教，都付出了慘痛代價。”
    “而這些，都脫不開朝廷搗鬼。”
    她說出汝陽王利用屠龍刀引起武林紛爭，消耗漢人實力一事。
    “汝陽王和朝廷心機叵測，此次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也是成昆和韃子在背後操控的結果。”
    “現在山腳下，已經被元兵包圍了，他們意圖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將六大門派和明教一網打盡。”
    此番話落，幾大門派負責人的臉上都是一片狐疑。
    何太衝質疑道“你個小丫頭別胡說，我們怎麽沒看見元兵的影子，你小小峨眉難道還比我們幾個門派加起來還厲害嗎？”
    “就是，別在這危言聳聽了。”
    “該不會是峨眉想占據眾門派之首的位置，特意在這自導自演一出大戲吧？”
    懷疑的聲音如滔天巨浪般席卷而來。
    周芷若臨危不亂，從懷裏掏出一個信號彈向半空發射。
    眾人漸漸停了質問的話，靜靜等待。
    但是過去將近一刻鍾，也沒什麽動靜。
    崆峒五老之一的宗維俠冷笑“女人就是女人，碰見一點事就在這大驚小怪了，滅絕，你這徒弟還需好好管教啊。”
    “如果你管不來，不如來我們崆峒，讓我幫忙教育教育……啊！”
    唐文亮猥瑣下流的話還沒說完，隻見寒光一閃。
    一個沾著血的物件就從他胯下飛了出去。
    “文亮！”關能驚呼一聲，抱住即將倒地的唐文亮，對周芷若怒目而視，“小輩，你未免太狂妄了！是欺負我崆峒無人嗎？”
    周芷若收回劍，溫溫柔柔地笑著“怎麽會，我明明是在欺負這個有爹蛇沒爹養的家夥，既然他父親教不會他基本的教養，我隻好代為出手了。”
    宗維俠氣得渾身發抖“欺人太甚，我要你為我師弟償命！”
    他急步衝向周芷若，雙手呈現七殺拳的姿勢。
    周芷若淡定的站在原地，甚至把擋在她身前的張無忌和宋青書按了回去，就那麽笑看著宗維俠揮舞的拳頭。
    還等到他靠近，地麵忽然產生一陣酷烈的搖晃。
    山下轟隆作響，火光衝天，慘叫聲此起彼伏。
    眾人麵麵相覷，錯愕震驚不已，完全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麽。
    隻有周芷若抱拳對著滅絕道“師父，紀晏她們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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