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血祭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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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景天收斂周身氣息,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悄然掠過厚重的雲層。腳下,連綿群山如墨色畫卷般鋪展,偶爾有幾點血色標記一閃而過——那正是玉牌上標注的第二處血祭地點。他伸出指尖,輕輕撫過儲物袋,那枚血色玉牌正散發著微弱的溫熱,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其中湧動。
    “果然有古怪。”他微微眯起眼睛,金烏真火在經脈中緩緩流轉,仿佛一條熾熱的火蛇。自從融合涅盤之力後,他對邪祟氣息的感應越發敏銳。此刻,即便隔著十裏之之遙,他也能聞到風中隱隱飄來的血腥味,那味道刺鼻而濃烈,透著股邪異的氣息。
    山坳深處,一座由黑曜石精心砌成的祭壇,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著幽光,宛如一頭蟄伏的巨獸。與上一處血祭地點不同,這裏守衛森嚴,十二名黑袍修士按照特定方位肅立,每人腳下都踩著用鮮血繪製的詭異符文,符文閃爍著妖異的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
    厲景天悄然落在百丈外的古樹上,樹枝微微顫動。他指尖迅速掐訣,瞳孔泛起淡淡青芒。青蓮淨世世瞳穿透夜幕的籠罩,將祭壇的細節盡收眼底——祭壇中央懸浮著三塊形狀不規則的金屬碎片,正以一種神秘的韻律緩緩旋轉。每旋轉一圈,就有血絲從地麵滲出,如一條條細小的血蛇,被碎片貪婪地吸收。
    “又一件魔器碎片……”他心頭微微一凜。這三塊碎片散發的氣息雖不及噬魂魔刃那般凶煞,但卻透著股陰寒刺骨的邪異。更令人在意的是,祭壇四角各跪著一名被鐵鏈貫穿琵琶骨的修士,他們臉色蒼白如紙,胸口都嵌著血色玉片,玉片閃爍著著詭異的光芒,正不斷湧出精血,如同泉湧一般,供養著那三塊金屬碎片。
    突然,厲景天耳廓微動,敏銳地捕捉到三丈外的灌木叢中傳來極輕的“沙沙”聲。他左手虛按腰間,金烏真火在掌心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出擊。卻見一個灰頭土臉的少年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
    “道、道友也是來參加血煉大會的?”少年壓低聲音,臉上抹著泥灰,卻掩不住眼中的靈動與狡黠。他腰間掛著個破舊藥囊,藥囊散發著淡淡清香,,在這充滿血腥與邪異的氛圍中顯得格格不入。
    厲景天目光一凝,這少年看似狼狽不堪,步伐卻暗合九宮方位,顯然是故意偽裝。他不動聲色地說道:“散修厲七,聽聞此地有異寶現世,特來一探究竟。”
    “巧了!在下藥王穀棄徒白小乙。”少年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這些魔修抓了我師弟,我是來……”話未說完,祭壇方向突然傳來沉悶的鼓聲,如同一記記重錘,敲擊在眾人的心頭。
    十二名黑袍修士修士同時割破手腕,鮮血如噴泉般噴濺在符文上。地麵開始劇烈震顫,那些血線驟然明亮起來,竟在空中交織成八角星圖,散發出強大的魔力波動。三塊金屬碎片發出刺耳的嗡鳴,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哀嚎,邊緣處開始生長出細如發絲的血色脈絡,如同血管一般蔓延開來。
    “開始了!”白小乙臉色驟變,下意識地要衝出去解救師弟。厲景天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傳音入密道:“別動!此時衝動,隻會白白送死。”
    幾乎同時,祭壇上空烏雲翻湧,如同洶湧洶湧的黑色海浪。一道血色光柱從天而降,照亮了整個山坳。光柱中緩緩降下個佝僂身影——是個戴著青銅鬼麵的枯瘦老者,手中白骨杖上串著九個嬰兒頭骨,頭骨在幽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恭迎陰骨長老!”黑袍修士們齊聲跪拜,聲音整齊而響亮。鬼麵老者落地瞬間,那三塊金屬碎片突然劇烈震顫,發出類似野獸嗚咽的聲響,仿佛在向老者致敬。
    老者獰笑著揮動白骨杖,四名被鎖的修士頓時發出淒厲慘叫,聲音響徹山穀。他們胸口的玉片炸裂,精血化作化作血箭射向碎片,場麵血腥而恐怖。
    “以血為引,喚汝真名……”老者聲音沙啞如磨砂,每個字都帶著詭異的回響,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九幽……鎖魂……鉤!”最後三字喝出時,三塊碎片突然迸發刺目血光,如同一輪血色的太陽,竟在半空拚接成半截彎鉤形狀。鉤尖處空間扭曲,隱約浮現無數掙紮的魂魄虛影,仿佛被困在無盡的痛苦之中。
    厲景天瞳孔驟縮,心中暗驚。這分明是上古時期九幽魔尊的貼身魔器,傳說能勾出修士元神元神生啖,威力無比恐怖。他忽然察覺白小乙呼吸變得急促,轉頭看見少年死死盯著祭壇角落——那裏有個被鐵鏈鎖住的清秀少年,胸前玉片已開始泛黑,情況十分危急。
    “我師弟……”白小乙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指甲幾乎嵌入肉中,眼中滿是焦急與擔憂。厲景天按住他顫抖的手腕,傳音道:“現在出去就是送死,莫要衝動。”
    陰骨長老突然轉頭望向他們所在方向,鬼麵眼眶處亮起兩點猩紅,如同兩團燃燒的火焰。“有老鼠。”他冷冷說道,,聲音中透著一絲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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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景天暗道不好,袖中金線剛要射出,遠處山巔卻突然炸開一團紫雷,雷光耀眼奪目。雷光中躍出七道身影,清一色銀白勁裝,胸前繡著北鬥圖案,宛如七顆璀璨的星辰。
    “玄陰宗的雜碎!”為首女子劍指祭壇,聲音清冷如冰,充滿了憤怒與威嚴,“竟敢用我天樞門弟子血祭!”
    陰骨長老怪笑出聲,笑聲尖銳而刺耳:“老夫還缺個主祭品,天樞門的小丫頭正合適。”白骨杖杖重重頓地,那半截鎖魂鉤突然調轉方向,鉤尖直指女子眉心,速度極快,仿佛一道血色閃電。
    厲景天趁機拽著白小乙後撤十丈,低聲道:“你師弟在第幾個位置?”
    “東南角!”白小乙急道,眼中滿是期待,“道友若能相助……”話未說完,戰場中央已爆出驚天波動,強大的能量衝擊使得周圍的空氣都扭曲起來。
    天樞門七人結陣喚出北鬥虛影,與鎖魂鉤撞出漫天血雷,血雷如雨點般落下,炸得地麵坑坑坑窪窪。陰骨長老趁機掐訣,祭壇下的土地突然裂開,伸出數十隻腐爛手臂抓向眾人,手臂散發著刺鼻的腐臭味,令人作嘔。
    厲景天眼中金青二色交替閃爍,瞬間看破關鍵——那三塊碎片看似凶悍,實則全靠四名祭品的精血維係。他並指如劍,三道金線悄無聲息地穿透夜幕,如同三條金色的絲線,精準擊中東南角之外的三個祭品胸口。
    “噗!”三人同時噴血倒地,鮮血濺落在地上,染紅了一片土地。鎖魂鉤頓時失衡,在空中扭曲變形,發出一陣尖銳的的鳴叫,仿佛在抗議。
    陰骨長老驚怒交加:“誰?!”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疑惑。
    混亂中,厲景天化作殘影掠向東南角,速度快如閃電。金烏真火順著鐵鏈燒熔禁製,正要解救那少年,背後突然汗毛倒豎,一股強烈的危險感襲來。
    他本能側身,一柄漆黑骨劍擦著咽喉劃過,劍風凜冽,割破了他的皮膚。竟是個不知何時潛到近處的侏儒修士!
    “等你多時了!”侏儒咧嘴露出滿口尖牙,如同野獸一般,骨劍突然爆出腥臭腥臭黑霧,黑霧彌漫開來,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厲景天避之不及,袖口被腐蝕出破洞,皮膚傳來灼痛感,如被烈火灼燒一般。白小乙突然從側麵撲來,藥囊中灑出漫天金粉,金粉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黑霧觸之即散,侏儒慘叫捂眼:“誅邪砂?!”
    厲景天抓住機會,指尖金芒洞穿侏儒眉心,侏儒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周圍的土地。他轉身斬斷少年身上鎖鏈,卻發現其胸口玉片已與心脈相連,情況十分棘手。
    “救……師兄……”少年氣若遊絲地抓住白小乙衣角,聲音微弱而顫抖。
    “忍著點!”白小乙咬牙拍出三根銀針,刺入少年心口要穴。玉片頓時泛起不正常的紅光,竟開始反向抽取施術者生機,白小乙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厲景天見狀,左眼青光大盛。青蓮淨世瞳照出玉片內部結構——核心處蜷縮著條細如發絲的血蟲,血蟲蠕動著,散發著邪惡的氣息。他並指按在玉片邊緣,金烏真火以微妙溫度滲入,瞬間將將血蟲焚滅。玉片“哢”地碎裂,少年嘔出大口黑血,氣息反而平穩下來,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
    白小乙剛要道道謝,整座祭壇突然劇烈震動,仿佛要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撕裂。那半截鎖魂鉤失去控製,竟調頭刺向陰骨長老!
    “反噬?不對……”厲景天猛然抬頭。隻見夜空不知何時變成暗紅色,如同被鮮血染紅的綢緞,雲層中浮現巨大旋渦,旋渦飛速旋轉,散發著強大的吸力。鎖魂鉤仿佛受到召喚,掙紮著要飛向旋渦中心。
    陰骨長老瘋狂揮舞揮舞白骨杖:“不可能!聖器怎麽會……”話音戛然而止,他胸口突然透出半截鉤尖——鎖魂鉤不知何時已貫穿其心髒!更駭人的是,老者精血正被魔器瘋狂吞噬,幹癟的屍體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符文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
    天樞門眾人見狀急退:“是上古禁術·血符傀儡!”聲音中充滿了恐懼與震驚。
    厲景天抓起兩個少年暴退數十丈,速度極快。陰骨長老的屍體已扭曲成非人形態,白骨杖與鎖魂鉤融為一體,,化作畸形骨鉤。它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聲音尖銳而恐怖,撲向最近的黑袍修士。
    “走!”厲景天甩出三張遁地符,符紙閃爍著光芒。四人剛沉入土中,就聽地麵傳來連綿爆炸,爆炸的氣浪使得地下都微微震動。神識掃過,隻見那怪物正無差別屠殺所有人,每殺一個,鎖魂鉤就恢複一分,威力越來越強大。
    地下穿行百丈後,他們從山澗裂縫鑽出。白小乙背著昏迷的師弟,臉色慘白,身體微微顫抖:“那到底是什麽……”
    “有人在在遠程操控魔器。”厲景天望向旋渦中心,隱約看到個模糊的王座虛影,王座散發著神秘的氣息。他忽然想起什麽,從懷中掏出血色玉牌——此刻牌麵發燙,如同被火烤一般,背麵地圖上第二個標記點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個緩緩成型的骷髏圖案,骷髏圖案陰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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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樞門女子突然出現在不遠處,劍尖滴血,眼神警惕而銳利。“你們是誰?”她冷冷問道,身後六人已結陣封鎖退路。
    厲景天正要開口,遠處祭壇方向突然衝起血色光柱,光柱衝天而起,照亮了了整個夜空。女子臉色大變:“快走!那怪物在引動地脈陰氣!”
    眾人剛禦劍升空,整座山體轟然崩塌,碎石飛濺,煙塵彌漫。漫天煙塵中,畸形骨鉤拖著鎖魂鉤衝天而起,徑直沒入雲層旋渦,速度極快。最後刹那,厲景天分明看到鉤尖上掛著塊青銅殘片——與他之前在古墓見過的魔紋同源!
    “九件聖器……”他喃喃自語,突然轉向天樞門女子,“你們可知玄陰宗背後是何勢力?”
    女子警惕地打量他:“三日前我門中中長輩推演出大凶之兆,說是……”她突然住口,驚疑不定地看向厲景天左眼,“青蓮淨世瞳?你是金蓮……”話未說完,眾人腳下飛劍突然失控,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製。
    雲層中伸出無數血色觸須,朝他們纏繞而來,觸須如同毒蛇一般,速度極快。厲景天暴喝一聲,金烏真火化作火環撐開屏障,火環熊熊燃燒,散發出熾熱的溫度。觸須碰之即燃,卻前赴後繼,源源不斷。
    “進山洞!”白小乙指向崖壁裂縫,聲音急切。。眾人剛衝進去,厲景天反手甩出九道符籙封住洞口,符籙閃爍著光芒,形成一道堅固的屏障。外麵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仿佛有巨物在岩壁上爬行,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黑暗中,天樞門女子擦亮熒光石,照亮了山洞內部:“那些血須是……”
    “有人在收集魔器碎片。”厲景天凝視著發燙的玉牌,第三個標記點開始閃爍,如同閃爍的星星,“而且快要集齊了。”
    白小乙正在給師弟喂藥,聞言抬頭:“道友似乎知道很多??”
    厲景天沒有回答。他神識內視,發現丹田金蓮上不知何時多了道細小黑痕——正是方才鎖魂鉤反噬時沾染的魔氣。更詭異的是,這縷魔氣竟在與金蓮緩慢融合……
    洞外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隨後歸於死寂。眾人屏息等待許久,確認危險暫時解除後,天樞門女子抱拳道:“在下天樞門搖光峰首座蘇璿,多謝道友相助。”
    “厲景天。”他簡短回應,突然神色微動。儲物袋中某物正在發熱——是得自古墓老者的那枚青銅鑰匙!!
    蘇璿似有所覺,目光落在他腰間:“道友可願同往天樞門?掌門師伯或許能解答關於魔器的疑惑。”
    厲景天正要拒絕,白小乙突然驚呼:“師弟你醒了!”
    那清秀少年虛弱地睜開眼,嘴唇蠕動間吐出幾個字:“他們……要打開……萬魔……”話音未落,少年瞳孔突然擴散,胸口憑空浮現血色符文,符文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厲景天反應極快,金烏真火瞬間包裹三人暴退。少年身體“嘭”地炸成血霧,在空中凝成個猙獰的魔魔臉,魔臉散發著邪惡的氣息。
    “找到……你們了……”魔臉發出沙啞低語,隨即被蘇璿一劍斬散。
    洞內死寂,氣氛壓抑而沉重。白小乙跪在地上,雙手深深插入泥土,眼中滿是悲痛與憤怒。厲景天撿起地上殘留的玉牌碎片,發現背麵地圖正在變化——原本分散的標記點開始移動,朝著某個中心位置匯聚,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它們。
    “來不及了。”他收起碎片,眼中金芒暴漲,如同燃燒的火焰,“魔器即將集齊。”
    蘇璿臉色煞煞白:“必須立刻回山稟報!”
    厲景天卻望向相反方向。冥冥中有種感應,第三個標記點所在處,正有什麽在呼喚他體內的金蓮之力。更準確地說,是在呼喚那縷正在與金蓮融合的魔氣……
    “分頭行動。”他甩給蘇璿一枚傳訊玉簡,“若發現異常,捏碎它。”不等回應,厲景天已化作金虹破空而去,速度極快,眨眼間消失在夜空中。
    飛行中他內視丹田,發現黑痕已蔓延至金蓮第三片花瓣。詭異的是,蓮心處竟竟浮現出微弱的血色光點,像是一隻將醒未醒的眼睛,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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