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深淵中，厲景天的身體不斷下墜。四周粘稠的血霧如同活物般纏繞上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鐵鏽味。右眼傳來的灼燒感越來越強烈，九瓣血月的虛影在瞳孔深處瘋狂旋轉，仿佛要撕裂眼眶衝出來。
    "小子，別睡！"跨界大能的聲音在識海中炸響，"下麵是星雲漩渦！"
    厲景天猛然驚醒，低頭看見深淵底部浮現出一個巨大的星雲狀漩渦。那漩渦由無數細小的星光組成，正以某種玄奧的軌跡緩緩旋轉。更詭異的是，漩渦中心竟浮現出一隻隻半睜的豎瞳，正冷冷注視著他。
    "這是......"
    不等他細想，漩渦突然加速旋轉，一股恐怖的吸力傳來。厲景天感覺全身血肉都要被撕碎，右眼的血月虛影卻在這時爆發出一陣刺目血光。血光與星雲漩渦接觸的瞬間，整個血淵劇烈震動，無數血色符文從岩壁上剝落，化作流光沒入他的體內。
    "啊——"
    厲景天發出痛苦的嘶吼，感覺有無數陌生的記憶碎片強行灌入腦海。他看到血色蒼穹下，九輪血月同時綻放光芒；；看到無數月族修士跪伏在地，對著某個模糊身影頂禮膜拜；最後看到的，是一道貫穿天地的星光，將那道身影釘死在青銅棺槨中......
    "原來如此......"跨界大能的聲音帶著幾分恍然，"這血淵竟是當年那場大戰的遺跡。"
    漩渦的吸力越來越強，厲景天的皮膚開始滲出細密的血珠。就在他即將被徹底吞噬時，右眼的血月虛影突然脫離眼眶，懸浮在身前化作一道血色屏障。
    "砰！"
    一聲悶響，厲景天重重摔在漩渦表麵。想象中的粉身碎骨沒有發生，反而像是落入了一片粘稠的液體中。星雲漩渦中的豎瞳完全睜開，冰冷的目光讓他如墜冰窟。
    "螻蟻......"古老而沙啞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交出......血月之瞳......"
    厲景天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暗金紋路在體表瘋狂蔓延。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星雲之力正在與血月之力緩慢融合，形成一種全新的紫金色能量。
    "想奪舍？"他冷笑一聲，突然主動撤去所有防禦，"那就看誰吞了誰！"
    漩渦中的存在似乎沒料到這個反應，動作微微一滯。厲景天抓住這瞬息的機會，雙手猛地插入漩渦中心。紫金色能量順著雙臂瘋狂注入，竟在漩渦表麵激起一圈圈漣漪。
    "找死！"古老存在暴怒，整個血淵的血水沸騰起來，化作無數血色鎖鏈纏向厲景天。
    就在鎖鏈即將觸及身體的刹那，厲景天右眼突然流下一行血淚。那滴血淚落入漩渦，竟讓整個星雲漩渦為之一滯。趁此機會，他體內的紫金色能量徹底爆發，在身前凝聚成一柄造型怪異的長刀。
    刀身一麵刻著著九瓣血月，另一麵則是璀璨星圖。
    "斬！"
    厲景天雙手握刀，對著漩渦中心的豎瞳狠狠劈下。刀鋒所過之處，血淵空間都出現了細微的裂痕。豎瞳中閃過一絲驚恐，倉促間凝聚出一麵血色盾牌。
    "哢嚓！"
    盾牌應聲而碎，刀勢不減地劈入豎瞳。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響徹血淵，漩渦開始劇烈震蕩，無數星光從裂縫中溢出。
    "不——"古老存在的聲音充滿不甘，"你到底是......"
    話音未落，整個星雲雲漩渦轟然炸裂。狂暴的能量風暴中，厲景天看到無數記憶碎片如雪花般飛舞。他下意識伸手抓住其中最大的一塊，頓時眼前一黑......
    岩壁上，月清瑤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那枚新生的血月印記正在發燙，某種奇異的聯係讓她清晰感知到血淵深處的劇變。
    "這是......共鳴？"
    她驚訝地發現，自己體內沉寂已久的月族血脈正在沸騰。皮膚下浮現出細密的紫色紋路，與厲景天身上的暗金紋路有七分相似。
    "轟隆！"
    血淵方向傳來震耳耳欲聾的爆炸聲，一道紫金色光柱衝天而起，將夜空染成詭異的紫紅色。光柱中，隱約可見一道人影緩緩升起。
    月清瑤瞳孔驟縮——那是厲景天，卻又不太像。他右眼完全變成了血月形態，左眼則跳動著暗金色火焰。更可怕的是，他周身環繞著九輪血色虛影，每一輪虛影中都封印著某種恐怖存在。
    "清瑤......"
    熟悉又陌生的呼喚在耳邊響起，月清瑤渾身一顫。那聲音明明是厲景天的，卻夾雜著某種古老的回響。
    血淵淵上空，厲景天緩緩低頭。他的目光穿透層層岩壁，精準鎖定了月清瑤的位置。右眼的血月微微閃爍，月清瑤胸口的印記立刻作出回應，散發出柔和的血光。
    "原來是你......"厲景天輕聲呢喃，聲音裏多了幾分明悟，"當年的月族聖女......"
    話音未落，他忽然皺眉看向遠方。九道血色流光正從不同方向急速飛來，每一道流光都散發著不弱於元嬰期的恐怖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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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得正好。"
    厲景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右手虛握。血淵中頓時飛出無數血色鎖鏈鏈，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柄造型猙獰的長槍。槍尖處，九輪微型血月緩緩旋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波動。
    最先抵達的一道血光顯出身形，是個身穿血色長袍的老者。他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厲景天，目光在觸及那九輪血月虛影時猛地一顫。
    "月皇傳承？！"老者失聲驚呼，"這不可能！"
    厲景天沒有回答，隻是輕輕抬起長槍。槍尖所指之處，空間都出現了細微的扭曲。
    "殺了他！奪取傳承！"
    後來的八道血光同時顯形，竟是清清一色的血袍修士。九人迅速結成某種陣法，將厲景天圍在中央。
    月清瑤在岩壁上看得真切，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那些血袍修士的裝束，分明是古籍記載中的"血月衛"——月皇座下最精銳的親衛！
    "結陣！血月封天！"
    為首老者一聲令下，九人同時掐訣。夜空中頓時浮現出九輪血色月亮，彼此間由血色鎖鏈相連，形成一個巨大的牢籠。
    厲景天卻笑了。
    他緩緩抬起左手，掌心向上。一團紫金色能量在在掌心凝聚，漸漸化作一個微型的星雲漩渦。
    "你們搞錯了一件事。"他輕聲說道，"這不是月皇傳承......"
    "而是星月同輝！"
    最後一個字落下，掌心漩渦突然爆發。九道紫金光束精準命中九輪血月，那些看似牢不可破的鎖鏈瞬間崩斷。九名血袍修士同時噴出一口鮮血，陣法反噬讓他們氣息驟降。
    "不可能！"老者滿臉駭然，"這是星宮的力量！你到底是......"
    厲景天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長槍輕輕一抖，九輪血月虛影同時射出刺刺目血光。光芒過後，九具無頭屍體從空中墜落。
    月清瑤看得目瞪口呆。那九人任何一個放在外界都是能掀起腥風血雨的存在，卻在厲景天手下走不過一招！
    解決完敵人，厲景天忽然轉頭看向某個方向。右眼的血月劇烈閃爍了幾下，似乎感應到了什麽。
    "終於醒了嗎......"
    他低聲自語，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站在月清瑤麵前。
    四目相對，月清瑤下意識後退半步。眼前的厲景天給她一種陌生的壓迫感，尤其是那雙重瞳——右眼血月月，左眼星雲，仿佛蘊含著整個宇宙的奧秘。
    "別怕。"厲景天伸手輕撫她的臉頰，聲音柔和了幾分，"是我。"
    熟悉的溫度讓月清瑤稍稍安心，但胸口的血月印記卻跳動得更加劇烈。她突然意識到什麽，顫聲問道："你......融合了血淵下的存在？"
    厲景天搖搖頭："準確地說，是它想吞噬我，結果被我反吞了。"他指了指右眼，"現在這雙眼睛，能看到很多有趣的東西。"
    月清瑤還想再問，地麵突然劇烈震動。血淵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一道血色光光柱直衝雲霄。光柱中，隱約可見一座青銅棺槨緩緩升起。
    "糟了！"厲景天臉色驟變，"祭壇封印徹底破碎了！"
    他一把抓住月清瑤的手腕："我們得立刻離開！"
    月清瑤卻站著不動。她驚訝地發現，自己體內有什麽東西正在蘇醒。血液如同沸騰般在血管中奔流，皮膚上的紫色紋路越來越明顯。
    "我......"她茫然地看向自己的雙手，"控製不了......"
    厲景天右眼血月急速旋轉，突然厲喝一聲："出來！"
    一道紫金光束束從指尖射出，精準命中月清瑤胸口。一個半透明的紫色虛影被強行逼出，發出刺耳的尖嘯。
    "月皇分魂！"厲景天冷笑，"果然藏在你的血脈裏！"
    紫色虛影在空中扭曲變形，最終化作一個模糊的女子形象。她怨毒地瞪了厲景天一眼，突然化作流光射向青銅棺槨。
    "攔住她！"跨界大能的聲音在識海中炸響，"她要喚醒本體！"
    厲景天正要追擊，腳下的岩壁突然崩塌。無數血色藤蔓破土而出，纏向他的雙腿。更更可怕的是，這些藤蔓上竟然長滿了細小的血月之瞳！
    "滾開！"
    紫金色長刀橫掃，斬斷大片藤蔓。但就這麽一耽擱，紫色虛影已經沒入青銅棺槨。棺蓋上的九瓣血月圖案瞬間亮起，整個血淵開始劇烈震動。
    "來不及了......"厲景天臉色陰沉，突然一把將月清瑤推向遠處，"走！去找星宮遺跡！"
    月清瑤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送出數百丈遠。她最後看到的，是厲景天獨自迎向青銅棺槨的背影，，以及棺槨上那輪緩緩睜開的......血色豎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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