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林一寧就哐哐砸正屋的門。
    “爺爺！掏錢！我要去給我爹娘買藥！”
    林老漢被吵醒，火冒三丈：“大清早的嚎什麽喪！”
    “我爹娘燒了一夜，再不看大夫，真要出人命了！”
    兩人爭執了半天，林老漢死活不肯掏錢，最後竟把鍋甩給陳老太：“錢在你奶奶身上，她不給，我有什麽辦法？”
    林一寧盯著他：“爺爺，我最後問一遍，這錢你到底給還是不給？”
    林老漢梗著脖子：“不給！”
    “好！” 林一寧冷笑，“既然你們不出，我們自己出！”
    林一寧找了村裏的牛車，求趕車的大爺送他們一家去鎮上看病。
    “大爺，路費先欠著，我保證一定還！”
    趕車的大爺歎了口氣，看著病懨懨的林父林母，終究不忍心：“行吧，欠著就欠著，都是一個村的，總不能見死不救……”
    到了鎮上，林一寧趁人不注意，從空間放出了小石頭——
    “小石頭，變成二十歲左右的漢子，裝成放高利貸的。”
    小石頭身形一晃，瞬間化作一個魁梧大漢，滿臉橫肉，腰間還別著一把短刀，活脫脫一個地痞流氓。
    林一寧帶著家人來到醫館門口，自己先衝進去，可憐巴巴地問：“大夫，能賒藥嗎？我爹娘病得快不行了……”
    “去去去！沒錢看什麽病！”夥計不耐煩地把她轟了出來。
    林一寧蹲在門口，捂著臉“嗚嗚”哭起來：“求求你們，救救我爹娘吧……”
    就在這時，小石頭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小姑娘，缺銀子？”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正好小爺有銀子！借你啊？”
    大哥林一東臉色大變，一把拉住妹妹：“小妹，別借！高利貸碰不得！”
    林一寧卻“倔強”地甩開他的手：“好，我借！”
    小石頭掏出一包銀子，又摸出一張借條，粗聲粗氣道：“簽字畫押！三天後還不上，小爺就去你家要錢！”
    林父林母還沒來得及阻攔，林一寧已經幹脆利落地按了手印。
    有了銀子，林一寧先去醫館，大夫給林父林母診了脈，開了藥。
    林一寧又用剩下的錢買了幾個肉包子，一家人坐在醫館門口的台階上，吃得滿嘴流油。
    林母咬了一口包子，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寧寧，那高利貸……”
    林一寧笑眯眯地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娘，別怕，我們還沒分家，有人替我們還。”
    林母瞪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林一寧已經蹦蹦跳跳地去給哥哥們分包子了。
    然後跑去牛車給大爺清了牛車錢，又給趕車大爺塞了個肉包子。
    “大爺，今天多謝您了！”
    大爺捧著熱乎乎的包子，眼眶微熱：“丫頭，你這……唉！”
    林一寧剛踏進院子，陳老太就尖著嗓子衝過來——
    “死丫頭！你們還真去看大夫了，你哪來的錢買藥？是不是偷藏私房錢了？”
    林一寧冷笑一聲，晃了晃手裏的藥包：“奶，這錢是借的高利貸，三天後人家來收賬，您記得準備好銀子。”
    陳老太嗤之以鼻：“放屁！你們敢借高利貸？騙鬼呢！”
    她壓根不信這死丫頭有這膽子，扭著腰回屋了。
    第三天晌午，院門被人一腳踹開！
    “林家的！還錢！”
    小石頭帶著五六個彪形大漢闖進來，個個拎著棍棒，滿臉橫肉。
    陳老太嚇得一哆嗦，手裏的針線筐都掉了。
    “這、這位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小石頭“啪”地把借條拍在桌上：“白紙黑字！林一寧借了五兩，利滾利現在一百兩！今天不還錢，老子剁手剁腳！”
    陳老太哆嗦著看向借條，突然尖叫：“老大！這死丫頭真借高利貸了？”
    林父低著頭：“娘，當時沒錢看病，寧兒也是沒辦法……”
    “你們自己借的自己還！”陳老太一把將借條甩回去，“這位爺，你找這死丫頭要，跟我們沒關係！”
    小石頭獰笑一聲，猛地揪住陳老太的衣領：“子債父償！你是她奶奶，這錢你得還！”
    “我不是她親奶奶！她親奶奶早死了！”陳老太嚇得口不擇言。
    林一寧適時插話：“石爺，我們沒分家就是一家人，我們還不上，您找他們要！”
    小石頭一把推開陳老太，刀尖指向林老頭：“老東西！聽見沒？要麽還錢，要麽老子今天血洗林家！”
    林老二眼珠一轉，湊到林老頭耳邊：“爹，不如咱們分家，把他們分出去！這樣債就是大房自己的了！”
    林老頭一咬牙：“對，分家！今天就分！老三去請村長，老四去叫族長！”
    林父猛地抬頭，眼眶通紅：“爹！你要分家？分了家我們怎麽活？”
    “活該！誰讓你養個喪門星！”林老頭狠狠瞪向林一寧，“就該把這賠錢貨賣去抵債！”
    很快，村長和族老們匆匆趕來。
    聽完緣由，老族長歎氣：“大樹啊，分了家你們真沒活路了……”
    林父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個頭：“就聽我爹的吧！請族長主持分家！”
    林一寧突然開口：“村長，分了家我爹還要給爺奶養老嗎？”
    陳老太跳腳大罵：“當然要養老！分了家也得按月送糧送錢！”
    林老頭也冷哼：“老子養他這麽大，敢不孝順天打雷劈！”
    林一寧看向小石頭，暗中傳音。
    小石頭突然暴怒，一刀劈碎桌角：“媽的！耍老子是吧？分家了還是一家子？這錢你們一起還！”
    林老頭嚇得腿軟：“不不不！真分家！我們不要他養老了，我們寫斷親書！從此大房是死是活跟我們無關！”
    “對！寫斷親書！”陳老太尖叫道，“這輩子都別登我家門！”
    村長欲言又止，最終歎息著寫下斷親書。
    林老頭迫不及待按了手印，仿佛甩掉了什麽髒東西。
    小石頭一把搶過文書：“老子現在就去官府蓋章！從今往後，你們敢讓大房養老——” 他猛地將刀插進地麵，“猶如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