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狩獵隊"興衝衝的回來了。
    "小妹！這兔子成精了吧！"林子時懷裏抱著三隻野雞，興奮得滿臉通紅，"它往草叢裏一鑽，轉眼就攆出隻野雞來！"
    犼桓驕傲地昂著小腦袋，紅眼睛滴溜溜轉，仿佛在說看吧，我厲害吧！
    陸少科舉著個野果蹦蹦跳跳"林姐姐！犼桓還帶我們找到了野葡萄！"
    夕陽西下，院子裏飄起烤雞的香氣。
    林一寧看著鬧成一團的眾人。
    隻有陸少升正獨自在井邊打水，背影挺拔而孤獨。
    她悄悄盛了碗雞湯走過去"陸大哥，喝點湯吧。"
    陸少升接過碗，雞湯的熱氣氤氳中，他望進她的眼睛，千言萬語哽在喉頭，最終隻化作一聲"謝謝。"
    遠處，犼桓蹲在小石頭肩頭，紅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它嗅到了愛情的味道。
    夜幕低垂，新房的玻璃窗透出溫暖的燈光。
    陸少琦抱著枕頭站在林一寧房門口，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寧姐姐今晚我能跟你睡嗎？"
    林一寧正在鋪床，聞言回頭一笑"當然可以呀。少英姐和她對象住你屋，你就在我這湊合吧。"
    陸少琦歡呼一聲，像隻快樂的小鳥撲到床上。
    新做的棉花被鬆軟舒適，散發著陽光的味道。
    她深吸一口氣，忽然湊近林一寧的脖頸"寧姐姐，你身上好香啊！是塗了什麽香膏嗎？"
    "她哪還用塗那些！"王慧正擦著頭發走進來，聞言笑道，"人家寧寧這是天生的，自帶香氣。你看咱們幹一天活臭烘烘的，她永遠都香噴噴的，跟仙女似的！"
    陸少琦眼睛亮晶晶的，一把抱住林一寧的腰"那我今晚抱著寧姐姐睡，明天是不是也能變香？"
    "你可以試試~"林一寧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王慧立刻來了精神"這主意好！我也要試試！"說著就撲過來要抱。
    "哎呀別鬧！"林一寧笑著躲開，"這麽熱的天還擠在一起"
    "不管！"王慧和陸少琦一左一右夾擊，三人頓時笑鬧成一團。
    林一寧的梔子花香混著少女們的歡笑聲，飄滿了整個房間。
    院子裏，陸少升坐在老槐樹下，手裏無意識地摩挲著一枚子彈殼。
    東邊房傳來的嬉鬧聲讓他冷峻的麵容柔和了幾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喲，老陸，笑什麽呢？"林子時抱著犼桓晃過來，一屁股坐在他旁邊，"我發現這次回家，你心情好了不少啊？"
    陸少升望著燈火通明的窗戶，輕聲道"是好了很多。"他粗糙的手指撫過子彈殼上的刻痕，"自從你妹妹來了我家一切都變了。"
    月光下，這個向來堅毅的軍人罕見地流露出脆弱"我父母走的時候，少科才剛出生。爺爺奶奶拉扯我們五個，還要下地掙工分"
    他的聲音哽了一下，"這些年我的津貼全寄回家，也隻夠勉強糊口和給老人買藥。"
    林子時安靜地聽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捋著犼桓的毛。
    "但這次回來，"陸少升的眼睛在夜色中發亮，"爺爺奶奶氣色好了，弟弟妹妹們會笑了，家裏還蓋了新房這些都是你妹妹和石同誌的功勞。"
    "確實，"林子時點點頭，"我妹這丫頭，看著嬌氣，其實特別會照顧人。"
    他突然壞笑著用手肘捅了捅陸少升，"要不你以身相許得了？"
    陸少升渾身一僵，手中的子彈殼"當啷"掉在地上。
    他彎腰去撿，掩飾發燙的耳根"別胡說你沒發現石同誌對你妹妹言聽計從嗎？她她應該喜歡那樣的。"
    "切，"林子時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是我妹，怎麽知道她喜歡誰？"
    他湊近陸少升，壓低聲音，"要我說，我妹就是喜歡你！不然她幹嘛不住知青點，非要住你家？還不是為了幫你照顧老人孩子？"
    陸少升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東邊房又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他不由自主地望過去，卻見窗戶上投下三個少女嬉鬧的剪影，那麽鮮活，那麽美好。
    "我"他張了張嘴，最終隻是撿起子彈殼，輕輕擦去上麵的塵土，"配不上她。"
    林子時正要反駁，懷裏的犼桓突然豎起耳朵，紅眼睛直勾勾盯著黑暗處。
    下一秒，它猛地竄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這兔子"林子時撓撓頭，"真是成精了！"
    天剛蒙蒙亮，林一寧就被熱醒了。
    她左右看了看，王慧和陸少琦把她夾在中間，兩人睡得正香，手臂還緊緊摟著她的腰。
    林一寧無奈地笑了笑，輕手輕腳地從兩人懷裏掙脫出來。
    林一寧剛穿好衣服，房門就被輕輕叩響——是小石頭感應到她醒了。
    "寧寧，今天怎麽起這麽早？"小石頭壓低聲音問。
    林一寧指了指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兩人"被這兩隻八爪魚纏了一晚上，熱醒了。"她挽起袖子，"正好起來做早飯吧。"
    兩人輕手輕腳地進了灶房。
    小石頭熟練地生起火"今天想吃什麽？我去做。"
    "我來吧，"林一寧從缸裏舀出麵粉，"我哥喜歡吃我做的蔥油餅。"
    犼桓不知從哪裏竄出來，一個飛躍蹦進林一寧懷裏，紅眼睛滴溜溜轉"才不是給林子時做的呢！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你機靈。"林一寧點點它濕漉漉的小鼻子，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犼桓得意地甩甩耳朵"那當然！我可比小石頭那個木頭聰明多了！"
    小石頭麵無表情地傳音【主人，我能揍它嗎？】
    "來呀來呀！"犼桓衝他吐舌頭，"就你那慢吞吞的速度，連小爺的毛都摸不著！"
    林一寧看著這對活寶鬥嘴，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沒注意到，陸少升正站在窗邊，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他看著林一寧低頭揉麵的側臉，看著她與小石頭默契的配合，看著她撫摸白兔時溫柔的眼神心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澀。
    蔥油下鍋的瞬間，濃鬱的香氣頓時彌漫整個院子。
    林子時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抽著鼻子猛嗅"老陸！你聞聞！這絕對是我妹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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