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運六氣。
    聖人之學。
    黃風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短短數息之間，介紹了一些皮毛。好似天賜之言，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
    直到說完之後，他才恍然大悟，仿佛觸及了大道的本源。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黃風也無法理解自己剛才所處的狀態，似乎陷入頓悟之中，一眼將大道看清。
    此時此刻，徐大夫已經目瞪口呆，他從來沒有聽過這種驚天之語，不由得脫口而出。
    “何為先天？何為後天？”
    黃風不假思索：“先天可以稱為天時，後天可以稱為地利。天地暗合某種法則，所處環境不同，地利有所區別。”
    “人得先天五運，生出五髒。得後天六氣，生出六腑。”
    “先天五運本為陽，而生出陰髒。後天六氣本為陰，卻生出陽腑。”
    “孤陰不長，獨陽不生。亦有陽中生陰，陰中生陽。陰陽相融，天地交感。”
    這……
    徐大夫心頭一震，霍然起身：“麻煩你說清楚一些，我似乎看到了一些眉目。”
    額。
    黃風搖了搖頭：“徐大夫有所不知，我也是一知半解，甚至剛才所言，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說出口的，沒有任何緣由。”
    “大道！”
    “定是真正的大道！”
    徐大夫斬釘截鐵：“大道無形，豈能說得清楚。今日聽到大道之音，也是我的榮幸。”
    大道？
    窗戶一抹斜陽照射下來，黃風陷入沉思之中。徐大夫也沒有打擾，他還在回想剛才聽到的話，甚是高深莫測，一時間難以明了。
    許久之後，黃風又突兀開口：“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鋒，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
    “何解？”徐大夫驚呼一聲。
    “不知。”
    黃風坦言：“這段話突然出現在我腦海之中，我也不知是什麽意思，感覺十分高深。若是能參悟透徹，屆時我將領悟真意法相。”
    “聖境可期，一步跨出。”
    “徐大夫能否參悟透徹？”
    “沒有！”
    徐大夫擺了擺手：“我哪裏能參悟這等高深莫測的大道，如今不過是一位半步先天而已，修為太低了。”
    可惜。
    眼睜睜看著大道就在眼前，卻無法將其牢牢抓住，不過聽聞此言，也算是世間罕見的機緣。
    哪敢奢求太多。
    “徐大夫，依我看來，咱們沒必要深究，一切順其自然，說不定哪一天有所感悟。”
    “此言有理！”
    徐大夫重新躺在椅子上，兩人順手碰了一杯，看上去十分愜意。
    噠噠……
    此時門口腳步聲響起，由遠至近，緩緩走來。
    人未到，聲已至。
    “老徐，出大事了，別再躺屍了。”
    “什麽大事？”
    徐大夫與黃風紛紛起身，兩人來到房門口。放眼望去，原來是桂老與鍾尋道聯袂而來。
    “喲！”
    “宗主！”
    兩人大吃一驚，連忙行禮。
    “哈哈……”
    黃風笑道：“老堂主、桂老，何必客氣，咱們又不是外人。”
    “禮不可廢！”
    “禮不可廢！”
    “若是傳出去，大家會認為咱們兩個老家夥不懂禮數。”
    “不錯不錯。”
    行吧。
    黃風抱拳：“恭賀桂老修為大進，如今也是踏入了先天，可喜可賀。”
    “哈哈……”
    桂老大笑：“人們常說老來福，沒想到我老了，還真來福氣了。如今沾了你的光，平添了數十載壽元。”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突破先天，單憑他自己的天賦，還有百草堂的財力，簡直是癡心妄想。
    世事難料。
    誰也不知道黃風異軍突起，短短一二十年的工夫，就說要奪取天下。
    無法想象。
    四人寒暄幾句，徐大夫詢問一句：“老堂主、桂老，你們說出大事了，到底是什麽大事？”
    話音未落，桂老與鍾尋道望向黃風，兩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桂老開口：
    “確實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一個月之後，宗主決定席卷天下，將聖龍帝國徹底推翻。”
    啊！
    徐大夫麵色一驚，轉頭望向黃風，隻見其微微點頭。
    “萬萬不可！”
    “宗主，你最近有血光之災，何不推遲一些時日？”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黃風神色淡然：“朝廷底蘊深厚，我怕遲則生變。與其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還能打亂他們的部署。”
    “老徐別說喪氣話，事到如今，咱們已經沒有回頭路，隻有死扛到底。”
    “宗主此言不無道理，如今天聖宗威勢無邊，正是攜大勝之勢，一鼓作氣，將妖魔鬼怪徹底蕩除。”
    “這……”
    “好了，徐大夫不必多言，我意已決。雖說劫數已到，我仍舊相信人定勝天。”
    “以人和戰天時，雖說沒有必勝的把握，其實也是五五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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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
    此言一出，徐大夫不再多言。
    “我等恭賀宗主心想事成，如今決戰在即，也願獻出綿薄之力。”
    “不必如此。”
    黃風擺了擺手：“我手下強者如雲，他們足以獨當一麵。咱們繼續喝酒，不聊這些瑣事。”
    桂老、鍾尋道、徐大夫三人修為太低了，縱使有心相助，也無法幫助到黃風，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裏，靜候佳音即可。
    四人並排躺著，悠哉悠哉。
    “老堂主，倘若我這次真遭遇不測了，還請您幫忙照顧我的家人。我……”
    “瞎說！”
    鍾尋道連忙打斷：“宗主自然是無往而不利，無需顧慮其他。”
    “不過你爹經常念叨你，你現在回來了，還是回去看看他們。我們都能看得出來，你們三兄妹之中，你爹最疼愛的還是你。”
    “正是！”
    桂老插了一句：“當時百草堂招收弟子，你爹曾多次詢問我，確定沒有性命危險，而且還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故而將你送入百草堂。”
    “那時咱們隻招收十名弟子，名額有限，還得挑選根骨、悟性、年紀，也隻有你符合條件。”
    “這一切都是你爹為你爭取來的。”
    黃大山。
    一個老實巴交的鄉下人。
    將自己的親生骨肉送入百草堂，無非是為了搏一個大好前程。
    然。
    雖說百草堂還算厚道，作為百草堂的奴仆，每年都要死一批人，或許其中就會包括黃風。
    無異於一場豪賭。
    窮人家的孩子隻能用命去拚，沒有其他的法子。
    “當然。”
    “我既然回來了，也會回去看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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