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
    張鳳站在村口老槐樹下敲響銅鑼。
    二十幾個村民揉著惺忪睡眼聚攏過來。
    他們手裏攥著昨晚張鳳連夜分發的靈泉種子。
    王大爺牽著那頭仍不安分的老牛也在其中。
    老牛的牛蹄在地上焦躁地刨出深坑。
    “大夥兒聽好。”
    張鳳展開畫在獸皮上的簡易地圖。
    “咱們繞著村子種三圈種子。
    第一圈埋馬齒莧，根莖能固土。
    第二圈種堿蓬，專門吸鹽分。
    第三圈撒靈稻，成熟後稻稈能編籬笆。”
    張鳳彎腰抓起一把土。
    手指碾過潮濕的腐殖質。
    “種子入土後用稀釋的靈泉水澆灌，記住每株間隔三步。”
    村民們迅速分工。
    青禾娘帶著婦女們將靈泉按比例兌水。
    獵戶、弟弟扛著鋤頭在田埂上劃線。
    張鳳特意囑咐幾個年輕小夥：“遇到土色發黑的地方別挖，撒把石灰再埋種子。”
    說話間。
    張鳳注意到王大爺家的老牛突然朝著西北方長哞。
    渾濁的眼珠裏泛起詭異的紅光。
    “王大爺，您看好牛。”
    張鳳快步上前。
    從懷裏掏出幾片曬幹的茅根草塞進牛槽。
    老牛聞了聞。
    竟低頭啃食起來。
    喉嚨裏發出嗚咽般的低鳴。
    張鳳蹲下身檢查牛蹄。
    發現趾縫間沾著黑色黏液。
    和青禾家腐爛的紅薯上的痕跡如出一轍。
    日頭升到頭頂時。
    第一圈馬齒莧種子全部埋進土裏。
    張鳳剛用葫蘆澆完最後一株。
    手腕符文猛然發燙。
    七顆光珠中瑟琳娜的畫麵再度浮現。
    背景裏的魔法陣正迸濺著紫色火花：
    “黑暗力量在侵蝕祭壇根基！逆紋麥的淨化速度趕不上——”
    畫麵頃刻間扭曲。
    瑟琳娜的聲音戛然而止。
    “鳳姐！”
    青禾舉著沾滿泥土的手從田埂跑來。
    “西南角的靈泉井水變色了！”
    張鳳心頭一緊。
    跟著她跑到井邊。
    原本清澈的泉水泛起灰霧。
    水麵漂浮著細小的黑色顆粒。
    像極了盤古殘識汙染作物時的形態。
    “用這個。”
    張鳳摸出空間裏儲存的靈泉結晶。
    投入井中。
    水晶在水麵炸開銀光。
    黑色顆粒發出滋滋聲響。
    仍有零星殘渣沉入井底。
    張鳳意識到。
    這次的汙染比想象中更頑固。
    抬頭望向天空。
    七重月亮中的第三顆邊緣出現蛛網般的裂痕。
    入夜。
    張鳳安排村民輪流守夜。
    張鳳獨自坐在屋頂。
    盯著西北方向的山脈。
    那裏曾是盤古殘識第一次現身的地方。
    此刻籠罩在濃重的霧氣裏。
    連星光都透不過。
    獵戶臨走前留下的追蹤繩在張鳳腰間微微發燙。
    這是用靈泉蠶絲編織的法器，能感知同類氣息。
    子時剛過。
    村西頭傳來狗吠。
    張鳳翻身跳下屋頂。
    追蹤繩直指村口老槐樹。
    月光下。
    三個黑影正用竹筒往土裏傾倒黑色液體。
    動作嫻熟得像是經常幹這種事一樣。
    “站住！”
    張鳳甩出聖女鎖鏈。
    銀光照亮對方臉上的刺青——竟是鄰村失蹤的幾個獵戶。
    “張姑娘，得罪了。”
    為首的男人獰笑。
    從懷裏掏出顆黑色珠子。
    珠子裂開瞬間。
    地麵湧出黑色藤蔓纏住張鳳腳踝。
    張鳳手腕翻轉。
    鎖鏈割開藤蔓。
    卻見更多黑影從四麵八方圍來。
    這些人動作僵硬。
    眼神呆滯。
    顯然被某種力量操控。
    混戰中。
    張鳳瞥見其中一人腰間掛著半塊玉佩。
    紋路與她的空間玉佩邊緣契合。
    她心中一震。
    趁對方不備奪過玉佩。
    刹那間。
    玉佩碎片發出金光。
    所有黑影慘叫著化為灰燼。
    戰鬥的動靜驚動了遠處的村民。
    王大爺舉著火把跑來時。
    隻看到張鳳握著玉佩碎片站在焦土中央。
    “這是……”
    王大爺湊近查看。
    瞬間倒抽冷氣，“這紋路和祠堂供奉的盤古神像上的一模一樣！”
    張鳳臉色驟變。
    將碎片貼身藏好。
    她終於明白。
    盤古殘識的陰謀遠比想象中更深——那些失蹤的人，恐怕早就成了散播汙染的棋子。
    天快亮時。
    張鳳在空間裏研究玉佩碎片。
    石塔底部浮現出新的銘文：“殘識分九，得其一者可窺天機。”
    張鳳將碎片放在靈泉水中。
    水麵立刻浮現出山脈輪廓，標記著七個紅點。
    “原來如此。”張風喃喃自語，“殘識分裂成九份，藏在不同地方，這半塊玉佩是關鍵線索。”
    晨光中。
    村民們看著煥然一新的靈泉井歡呼起來。
    張鳳知道。
    這隻是暫時的平靜。
    張鳳召集眾人。
    指著西北山脈：“從今天起，咱們一邊加固防線，一邊分批探查山裏的異常。”
    張鳳掏出用靈泉浸泡過的草藥分給大家，“遇到危險捏碎草藥，我能感應到。”
    目送第一批探查隊出發。
    張鳳握緊腰間的追蹤繩。
    七重月亮上的裂痕仍在蔓延。
    空間石塔的銘文隱隱發燙。
    張鳳知道。
    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那些藏在暗處的黑影，還有散落各處的殘識碎片，都在等待著她踏入這場跨越時空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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