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蹲在靈泉邊清洗新收的靈麥種，泉水映出她眉間的麥穗紋——
    自市集歸來後，這紋路便與鐲子裏的靈童佩產生微妙共鳴。
    母親端著木盆走來，盆底沉著幾枚剛從雞窩裏撿的靈泉蛋，蛋殼上竟隱約映出耕牛犁田的虛影。
    “嵐丫頭，王嬸家的虎娃又在村口晃悠了。”
    母親將蛋液攪入靈麥粉中，木勺碰著陶盆發出清亮的響。
    “這孩子昨兒偷扒了咱家靈麥田的圍欄，說是想瞧瞧麥苗會不會‘說話’。”
    張鳳笑著搖頭，往蒸鍋裏撒了把靈泉蜜。
    自從在市集展示了靈麥苗淨化魔氣的能力，村裏的孩童總把靈麥田當現成的“話本故事”，連最調皮的虎娃都能蹲在田埂邊看半晌。
    她擦著手走向堂屋，瞥見父親正用神農指骨在門框上刻新的防蟲符，指骨劃過之處，竟滲出淡淡靈泉水珠。
    “爹，這符能管用？”
    張鳳遞上剛蒸好的靈麥糕，糕體上自然形成的麥穗紋路正冒著熱氣。
    父親咬了口，眼角皺紋裏都是笑意：
    “當年你娘剛嫁過來時，老井還沒開靈泉，咱種的麥子總遭蟲蛀...
    如今有這指骨符文，便是三號界麵的火甲蟲來了也得繞道。”
    院外突然傳來趙鐵柱的呼喊。
    張鳳掀開竹簾，隻見壯漢扛著鎮魔宗送的荒地鐵犁，犁頭纏繞的靈麥藤已長出新葉，葉片上的上古符文與她鐲子裏的紋路一模一樣。
    “東頭荒地的靈脈測好了！”
    趙鐵柱抹著額角的汗，鐵犁在地上拖出一道靈泉水痕，“按你說的，用靈麥餅渣打地基，竟引出了地下三尺的泉眼！”
    青禾蹦跳著跟在後麵，懷裏抱著的記憶靈米突然爆發出金光，米粒上的畫麵不再是前世耕織圖，而是張鳳在市集培育黑麥種的場景。
    “鳳姐快看！靈米能映出你的靈植實驗了！”
    小丫頭掏出個布包，裏麵是用靈蜜糖紙包著的黑麥種，“剛收到靈界第三千坊的信鴿，他們用雪魔鹿奶泡過的黑麥種竟長出了冰晶麥穗！”
    午後的靈泉村浸在麥香裏。
    張鳳領著村民在新墾的荒地上播種“跨世靈豆”，豆種落地便抽出藤蔓，葉片上的漢代雲紋在陽光下流轉，竟與鎮魔宗執事的道袍暗紋別無二致。
    王嬸蹲在田邊往靈豆苗根部埋靈泉薑片，突然指著遠處驚呼：“是鎮魔宗的白鶴！”
    三隻白鶴斂翅落在村口老槐樹上，鶴首係著的冰蠶絲袋裏滾出幾包種子。
    張鳳拾起一看，竟是靈界特有的“霜華粟”，種皮上凝結著細小的雪花咒印。
    隨種子一同落下的玉簡刻著鎮魔宗執事的留言：
    “靈麥苗在魔土長勢喜人，以霜華粟種為報，望共研抗寒靈植。”
    “這算不算是‘靈植外交’？”
    青禾捏著粟種左看右看，突然指著玉簡背麵的暗紋驚呼，“鳳姐！這紋路和你鐲子裏的‘界’字一樣！”
    張鳳湊近細看，隻見玉簡刻著的麥穗圖騰竟與鏡湖底發現的上古玉簡殘頁完全吻合——那殘頁上的七個麥穗圖騰，此刻已亮起兩個。
    暮色四合時，張鳳獨自來到鏡湖邊。
    靈泉水在月光下泛起漣漪，她將神農尺浸入水中，尺身頃刻間映出靈界第三千坊的畫麵：
    靈界孩童正用靈麥芒編織結界網，他身後的靈麥田裏，麥穗竟長成了她鐲子裏的“鏡”字形狀。
    “原來每個麥穗圖騰都是靈植結界的具象化。”
    張鳳喃喃自語，指尖撫過鐲子內側新浮現的字：
    “第三圖騰在‘靈霧沼’，以靈泉血為引，可尋獲‘霧靈麥’。”
    她抬頭望向雙月，左月的麥穗紋旁多出了一絲霧氣般的光暈，右月的鐮刀則隱約映出靈霧沼的輪廓。
    趙鐵柱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壯漢手裏捧著新烤的靈麥餅，餅麵上用靈泉蜜畫著簡易的地圖。
    “聽青禾說你要去靈霧沼？”
    他將餅塞進張鳳兜裏，開天斧刃在月光下映出靈霧沼的模糊影像，“當年我爹打獵時曾誤入那片沼澤，說裏麵的霧氣能讓人看見心底最想種的作物...”
    張鳳咬了口餅，靈泉蜜的清甜混著麥香在舌尖散開。
    她望向靈泉村的方向，家家戶戶的窗欞裏透出暖黃的燈光，王嬸正端著靈麥粥往李大爺家走。
    虎娃舉著靈麥稈做成的燈籠在村口奔跑。
    鏡湖水麵突然浮現出第三千坊的夜景。
    那裏的靈植工坊亮起了與靈泉村相似的燈火。
    “或許每個界麵的農夫，都在尋找能讓種子發光的土地。”
    張鳳將神農尺插入湖邊濕地，尺身周圍竟長出幾株半透明的麥苗，葉片上凝結著靈霧沼的水汽。
    趙鐵柱摸了摸斧柄上的“穗靈仙坊甲寅年”刻痕，突然指著雙月：“左月的霧氣散了！
    變成了麥穗托著靈泉瓶的圖案！”
    兩人望去，隻見金月上的麥穗紋托著一瓶靈泉水，泉水正化作雨絲灑向靈霧沼的方向。
    青禾的聲音從村裏傳來：
    “鳳姐！你培育的‘夜光靈麥’發芽了！整個田壟都亮堂堂的，像撒了一地星星！”
    張鳳笑著應下，摸向鐲子時發現“鏡”字已變成“霧”。
    她轉頭望向趙鐵柱，壯漢正用開天斧劈開一塊靈泉石，準備給新的靈植圃做界碑。
    斧刃劈開石頭的瞬間，裏麵竟滾出一顆刻著“霧靈麥”字樣的種子，種子表麵還沾著靈霧沼特有的濕潤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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