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命燈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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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節命燈之火
    那被撕裂的漆黑“門”洞深處,那隻剛剛遭受重創、布滿暗金裂紋的恐怖巨爪,似乎因墨塵的殺意和動作被再次激怒!一聲更加狂暴、更加痛苦的咆哮從門洞深處炸響!巨爪不顧爪身崩裂的劇痛,帶著滔天的怨毒和毀滅意誌,撕裂粘稠的黑暗,朝著近在咫尺的墨塵……狠狠掃來!爪尖流淌的熔金血液如同燃燒的瀑布!
    墨塵臉色劇變!再也顧不上追擊墜入地底的我,枯槁的身影瞬間被更加濃鬱的灰白死氣包裹,如同鬼魅般向後急退!同時,他攫住鈴鐺殘片的手掌爆發出刺目的灰白光芒,一道凝練到極致的死氣屏障瞬間成型,迎向那掃來的恐怖巨爪!
    “轟——!!!”
    恐怖的撞擊聲如同天崩!狂暴的能量亂流再次席卷整個亂葬崗!
    ……
    墜落!
    無休止的墜落!
    身體在絕對的黑暗中翻滾、碰撞!四周是冰冷滑膩、帶著濃烈土腥和屍骸腐朽氣息的管壁!這感覺……竟像是被某種巨大生物……不,像是被這片埋葬了無數屍骸的墳場本身……吞入了食道!
    沒有光,隻有絕對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左臂命燈那微弱的冰焰,成了這黑暗深淵中唯一的光源,映照出周圍飛速掠過的、混雜著枯骨碎片的粘稠土壁。每一次碰撞都帶來新的劇痛,右臂斷裂的骨頭在撞擊下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幹枯的右手依舊死死攥著那點暗金餘燼,如同攥著最後的執念。
    不知墜落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
    “噗通!”
    身體終於重重地砸在一片……冰冷堅硬的平麵上!巨大的衝擊力讓我再次噴出一口鮮血,眼前金星亂冒,幾乎昏死過去。
    身下傳來的觸感,並非鬆軟的泥土,而是……某種冰冷、光滑、帶著奇異紋路的……石質?空氣中彌漫的屍骸腐朽氣息濃鬱到了極點,幾乎化為實質的粘稠,帶著一種沉澱了萬載的、純粹的……死寂本源!
    命燈的微弱冰焰搖曳著,艱難地驅散著周圍一小片黑暗。
    視線艱難地聚焦。
    我正趴在一座……巨大的、由慘白巨石壘砌而成的……古老祭壇之上!
    祭壇的形製,與黑水沼深處那座如出一轍!同樣布滿青苔和風化的痕跡,散發著比地麵亂葬崗更加沉重、更加古老的歲月死寂!祭壇表麵,刻滿了比黑水沼那座更加繁複、更加扭曲、仿佛活物般蠕動的暗紅色符文!這些符文在命燈冰焰的映照下,閃爍著極其微弱的、不祥的幽光。
    而祭壇的中央——
    一口!
    一口通體漆黑、纏繞著暗紅色扭曲紋路的巨大棺槨!
    它靜靜地矗立在那裏,如同亙古不變的墓碑!棺身的材質非金非石,在冰焰的微光下,竟不反射絲毫光亮,反而像黑洞般吞噬著周圍的光線!那些暗紅色的紋路比黑水沼和林府那兩口更加猙獰、更加密集,如同無數條被禁錮的、痛苦掙紮的血管!
    棺蓋緊閉著,沒有一絲縫隙。但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了極致怨毒、瘋狂饑餓、以及……一種更加深沉、更加古老的……死寂本源氣息,如同沉睡巨獸的吐息,正源源不斷地從這口棺槨中散發出來,充斥著整個地下空間!
    九棺之一!第三口!而且,是比前兩口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源頭?!
    左臂烙印深處,那盞本就虛弱搖曳的灰白命燈之火,在感應到這股同源卻又更加恐怖的氣息時,猛地……劇烈波動起來!仿佛風中殘燭遇到了滅頂風暴!烙印處的劇痛瞬間加劇,如同有無數燒紅的鋼針順著血脈紮向心髒!
    “呃啊!” 我痛苦地蜷縮在冰冷的祭壇石麵上,身體因劇痛而痙攣。
    然而,就在這劇痛達到的瞬間——
    “嗡……”
    一聲低沉、悠遠、仿佛來自萬古洪荒之前的……共鳴!
    這一次,共鳴的源頭……並非我左臂的命燈烙印!
    而是……來自祭壇中央,那口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古老黑棺!
    隨著這聲共鳴的響起,整個地下空間仿佛都震動了一下!祭壇上那些暗紅色的符文驟然亮起,如同燒紅的烙鐵,散發出刺目的猩紅光芒!一股強大到無法抗拒的、冰冷死寂的意誌,如同蘇醒的冥神,轟然降臨!
    這股意誌,無視了我的痛苦和掙紮,帶著絕對的命令,瞬間……鎖定了我左臂那盞搖曳的命燈之火!
    “不……呃!”
    我甚至來不及發出完整的抗拒,左臂烙印處猛地傳來一陣撕裂靈魂般的劇痛!那盞灰白渾濁的命燈之火,在這股恐怖意誌的強行牽引下,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硬生生從我的血肉烙印中……剝離了出來!
    一團微弱、卻散發著純粹死寂冰寒的灰白火焰,懸浮在祭壇上空,就在那口古老黑棺的正前方!
    剝離命燈之火的劇痛,幾乎讓我當場魂飛魄散!仿佛靈魂被硬生生撕掉了一塊!身體如同被抽掉了骨頭,徹底癱軟在冰冷的石麵上,隻剩下微弱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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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命燈之火被剝離、懸浮的刹那——
    祭壇中央,那口古老的黑棺,棺蓋正中心的位置,那些扭曲蠕動的暗紅色紋路……緩緩……裂開了一道縫隙!
    不是棺蓋開啟!
    而是棺蓋本身的材質……如同活物般……裂開了一道口子!
    一道……極其細微的、如同豎瞳般的……漆黑縫隙!
    縫隙深處,沒有光,隻有一片……比絕對黑暗更加深邃的……虛無!
    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能凍結時空的……冰冷吸力,從那豎瞳般的漆黑縫隙中……驟然爆發!
    目標,直指懸浮在祭壇上空的……那團屬於我的命燈之火!
    “嗤……”
    如同燭火被投入了冰海!
    那團原本就十分微弱的灰白色火焰,在這股猶如來自地獄深淵般恐怖的吸力麵前,顯得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擊。它就像是風中殘燭一般,在這股強大的力量麵前,連一絲一毫的抵抗都無法做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這股恐怖的力量無情地撕扯著。
    眨眼之間,那團灰白色的火焰就被這股恐怖的吸力硬生生地扯成了一道細長的火線,仿佛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緊緊抓住,然後以驚人的速度朝著棺蓋裂縫中那深邃的豎瞳疾馳而去。
    那道豎瞳宛如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而那道細長的火線則像是被黑洞吸引的流星一般,直直地朝著豎瞳衝去,沒有絲毫的停頓和猶豫。
    最終,那道細長的火線在一陣劇烈的顫抖之後,被那豎瞳瘋狂地吞噬了進去!
    隨著火線的消失,原本應該燃燒著命燈之火的地方,此刻已經變得空空如也,隻剩下一片死寂和黑暗。
    就在我意識徹底陷入絕望黑暗的最後一瞬——
    那吞噬了命燈之火的漆黑豎瞳縫隙,並未閉合。
    反而……緩緩地……流淌出了一點……東西。
    一滴!
    一滴粘稠、沉重、散發著純粹到極致、仿佛凝聚了世間一切死亡本源的……灰白色……液體!
    它如同擁有生命,從豎瞳裂縫中緩緩滲出,滴落,無視了重力,無視了空間,精準地……朝著癱在祭壇上、意識即將潰散的我……飄落而來!
    目標……是我的眉心!
    冰冷!死寂!純粹!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圓滿”氣息?
    燈油?新的燈油?還是……某種……傳承?
    意識徹底沉入黑暗前,最後的感知,隻剩下那滴緩緩飄落的灰白液體,和眉心處傳來的……刺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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