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紅顏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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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上海舊宅·2010年
梅雨季的上海蒙著層灰藍色的霧,林書夏握著拆遷通知書的指尖已經被汗浸得發皺。祖宅斑駁的銅門把手上纏著褪色紅綢,那是她六歲時親手係上的祈福帶,此刻卻像條垂死的蛇般耷拉著。
"林小姐,媒體都在外麵堵著。"物業保安探進頭,"要不您從後門走?"
林書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手機屏幕上,漢奸家族遺孤的話題正以每分鍾百條評論的速度攀升。熱評第一是張ps過的照片——祖母佟雪芙的旗袍像沾滿血漬,配文"賣國賊的子孫還想裝無辜?"
閣樓木梯在腳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林書夏翻開樟木箱時,一股樟腦味混著黴味撲麵而來。最底層的日記本殘頁上,祖母的字跡被水漬暈染:"1943年7月15日,唱片機的第七道紋路..."話未寫完,紙頁邊緣焦黑,顯然被火燒過。
突然,窗外傳來玻璃碎裂聲。林書夏衝到窗邊,正看見樓下舉著相機的記者慌忙逃竄,牆角滾落顆帶著泥土的鵝卵石,在水窪裏泛著詭異的幽光——那是枚翡翠牡丹簪,簪頭的花蕊處嵌著半顆米粒大小的金屬片。
第二章 百樂門之夜·1935年
百樂門的水晶吊燈下,佟雪芙的耳墜隨著破譯密碼的動作輕輕晃動。這是她第一次參與家族行動,羊皮紙上的摩斯密碼在燭光裏忽明忽暗。當她譯出"滬西碼頭軍火船"時,二姐佟曼君的歌聲突然變調。
舞台上,曼君猩紅的唇擦過親日商人耳畔:"王老板的表鏈該換了。"下一秒,藏在口紅管裏的毒針精準刺入對方頸動脈。尖叫聲中,雪芙看見人群縫隙裏閃過道冷峻的身影——日本特高課佐藤徹的軍靴正碾過她掉落的破譯草稿。
"佟小姐對密碼學很有天賦。"佐藤徹撿起紙頁,軍刀般的目光掃過雪芙泛白的臉。大姐佟玉翎突然挽住妹妹,翡翠耳環在佐藤眼前晃出璀璨光芒:"大佐不如欣賞我的新曲子?"琴聲驟起的刹那,雪芙發現樂譜邊緣的音符竟組成新的坐標。
第三章 檔案館秘聞
林書夏抱著母親的遺物箱衝進檔案館時,暴雨正傾盆而下。箱底那件月白色旗袍保存完好,盤扣上的暗紋卻讓她呼吸一滯——那和祖母日記裏畫過的符號一模一樣。
"需要幫忙嗎?"
抬頭撞見雙深邃的眼睛。來人胸前掛著"程墨 曆史係研究生"的證件,目光卻死死盯著她手中的旗袍:"這是民國二十六年蘇州繡坊的"暗藏春"針法,每件成品都藏著獨一無二的密語。"
就在這時,林書夏手機突然響起陌生號碼。對方聲音經過變聲處理:"別相信穿灰西裝的男人。"她猛地抬頭,程墨正背對著她,灰色西裝口袋露出半截泛黃的檔案袋,封皮印著"76號絕密檔案"。
第四章 櫻花陷阱·1937年
佐藤徹的軍靴碾碎佟府前的櫻花,雪芙攥著密碼本的手在旗袍下微微發抖。"聽說佟小姐對《源氏物語》很有研究?"佐藤徹抽出她藏在書架後的密碼本,扉頁的櫻花圖案突然顯現出血色脈絡——那是大姐用特殊藥水繪製的警報信號。
曼君在青幫賭場的骰子盅裏藏了微型相機,卻在按下快門時,發現鏡頭裏出現丈夫的身影。那個自稱留德醫生的男人,此刻正和日軍少佐舉杯相慶。冷汗浸透她後背的瞬間,小腹突然傳來刺痛——三個月的身孕,竟成了最危險的籌碼。
佟佳明儀將三塊青銅碎片分別藏進佛龕、鋼琴和旗袍盤扣時,窗外傳來防空警報。她撫摸著牆上的牡丹刺繡,低聲呢喃:"牡丹綻放之時,便是日本人的葬身之日。"
第五章 東京線索
東京淺草寺的風鈴叮咚作響,佐藤家族後人遞給林書夏的信箋還帶著熏香。信的末尾,祖母的字跡突然變得潦草:"徹君已動搖,速將唱片機送往..."墨跡戛然而止,邊緣是彈孔留下的焦痕。
程墨的電話在這時響起:"書夏,旗袍暗紋是聲紋密碼!"他的聲音混著電流聲,"祖宅地下室的黑膠唱片機裏,藏著..."通話突然中斷。林書夏望著手機上的未接來電,發現通話記錄裏多出個陌生號碼——正是在檔案館警告她的那個。
她匆匆趕回酒店,卻發現行李箱被撬開。唯一完好無損的,是母親留下的珍珠手鏈,此刻正詭異地散落在地,每顆珍珠上都刻著細小的數字,組成一串經緯度:31.2304° n, 121.4737° e——正是黃浦江某處。
第六章 暗流湧動·1938年
上海的深秋,寒風裹挾著硝煙的味道。佟府的書房裏,佟佳明儀正對著牆上的泛黃地圖皺眉。日軍的防線在地圖上用猩紅的線條不斷擴張,像一條貪婪的毒蛇,吞噬著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
"母親,曼君姐出事了!"佟雪芙撞開書房的門,發絲淩亂,旗袍下擺還沾著血跡。原來,曼君在獲取情報時,被日軍發現了行蹤。在逃亡過程中,她不幸被流彈擦傷,此刻正躲在租界的一處隱秘據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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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明儀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但她很快鎮定下來:"雪芙,你立刻去租界接應曼君。記住,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能讓情報落入日本人手中!"
雪芙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卻被母親叫住。佟佳明儀從抽屜裏拿出一條珍珠手鏈,遞給她:"把這個帶上,關鍵時刻或許能派上用場。"雪芙接過手鏈,感受到珍珠表麵的冰涼,卻不知這看似普通的手鏈,竟藏著足以改變戰局的秘密。
當雪芙趕到租界時,卻發現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據點周圍布滿了日軍的眼線,而曼君的藏身之處,正被一隊特高課的士兵包圍。雪芙躲在暗處,心急如焚。就在這時,她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佐藤徹。
隻見佐藤徹站在士兵中間,眼神複雜地望向曼君藏身的閣樓。雪芙心中一動,她決定冒險一試。她悄悄繞到據點後方,利用珍珠手鏈上的暗扣,拆開了幾顆珍珠,露出裏麵暗藏的微型炸藥。
"轟!"一聲巨響,後方的倉庫燃起熊熊大火。日軍頓時亂作一團,佐藤徹皺起眉頭,指揮士兵前去查看。雪芙趁機衝進閣樓,卻發現曼君已經昏迷不醒,腹部的血跡還在不斷擴大。
"曼君姐!"雪芙強忍著淚水,背起曼君就往外跑。就在她們即將衝出重圍時,佐藤徹突然出現在麵前。雪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握緊手中的珍珠手鏈,準備與佐藤徹拚死一搏。
然而,佐藤徹卻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們,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片刻後,他側身讓開了道路:"快走!"雪芙顧不上多想,帶著曼君消失在夜色中。
另一邊,在佟府的地下室裏,佟玉翎正在調試一台神秘的電台。她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跳動,將一份份重要情報傳送給抗日組織。突然,電台裏傳來一陣刺耳的雜音,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玉蘭,是我。"
佟玉翎的手猛地一顫,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是她失散多年的戀人,如今也是一名地下黨員。然而,還沒等她開口,對方就急切地說道:"玉蘭,組織上得到消息,日軍正在策劃一場大規模的毒氣實驗,地點就在..."
話未說完,電台突然中斷。佟玉翎臉色大變,她知道,情況已經萬分危急。她立刻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母親,母女倆決定,無論如何都要阻止日軍的陰謀。
而此時的曼君,在雪芙的照料下終於蘇醒過來。她看著自己隆起的腹部,眼神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她深知,這個孩子的父親身份特殊,一旦被日本人發現,不僅她自己性命難保,整個家族也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就在這時,一封神秘的信件被送到了佟府。信中隻有一句話:"想要保住孩子,就帶著情報來碼頭。"佟佳明儀看著信件,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她知道,這很可能是日本人設下的陷阱,但為了曼君和孩子,她不得不冒險一試。
夜幕降臨,佟佳明儀帶著曼君和雪芙來到了碼頭。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走來——竟是佐藤徹。他看著曼君,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把情報給我,我保證你們的安全。"
佟佳明儀冷笑一聲:"我們憑什麽相信你?"佐藤徹沉默片刻,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這是日軍毒氣實驗的詳細計劃,用它來交換你們的情報。"
眾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佐藤徹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雪芙看著佐藤徹,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難道,這個一直以來的敵人,真的已經改變了立場?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槍聲。佐藤徹臉色大變:"不好,是埋伏!"他迅速拉著眾人躲進一旁的倉庫。子彈如雨點般打在倉庫的牆壁上,情況萬分危急。
在這生死關頭,佐藤徹看著佟佳明儀:"你們從密道走,我來斷後。"佟佳明儀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她帶著曼君和雪芙,按照佐藤徹指示的方向,找到了那條隱藏在碼頭角落的密道。
當她們成功逃離碼頭時,身後傳來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雪芙回頭望去,隻見碼頭方向火光衝天,佐藤徹的身影淹沒在火海中。她的心中突然一陣刺痛,這個曾經的敵人,此刻卻為了保護她們付出了生命。
回到佟府,眾人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發現府中已經被日軍包圍。佟佳明儀看著四周的敵人,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她悄悄將雪芙和曼君拉到身邊:"記住,無論發生什麽,都要完成"牡丹計劃"。"
話音剛落,日軍就衝進了府中。佟佳明儀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敵人的去路。在槍林彈雨中,她的身影顯得那樣單薄,卻又那樣堅定。
雪芙和曼君含著淚水,按照母親的指示,從密道離開了佟府。她們知道,從這一刻起,她們肩負的不僅是家族的命.…..
第七章 檔案館秘聞
2010年上海的秋雨裹著寒意,林書夏抱著母親遺留的檀木箱子衝進市檔案館。箱底那件月白色旗袍在日光燈下泛著溫潤的光澤,盤扣上的暗紋如藤蔓般蜿蜒,與她在祖母日記中見過的符號完全吻合。指尖撫過布料,她突然摸到內襯裏硬物的輪廓——是個巴掌大的金屬盒,表麵刻著半朵殘缺的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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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幫忙嗎?"
帶著墨香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書夏猛地轉身,撞進一雙深褐色的眼睛。來人胸前掛著"程墨 曆史係研究生"的工作證,灰色西裝袖口沾著些許泛黃的紙纖維,顯然剛從故紙堆裏鑽出來。他的目光落在旗袍上,瞳孔驟然收縮:"這是民國二十六年蘇州繡坊的"暗藏春"針法,每件成品都藏著獨一無二的密語。"
林書夏後退半步,將旗袍護在胸前。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來短信:檔案館東南角的《申報》合訂本,第1937卷第47頁。她餘光瞥見程墨的灰色西裝口袋露出半截檔案袋,封皮赫然印著"76號絕密檔案"字樣。
"林小姐對民國諜戰史感興趣?"程墨突然湊近,身上飄來淡淡的煙草味,"我正在研究汪偽時期的密碼係統,或許能幫你解讀..."
"不用了!"林書夏攥緊金屬盒,轉身衝向史料查閱區。泛黃的報紙在指尖翻飛,當翻到指定頁麵時,一則訃告旁用紅筆寫著極小的字:月圓之夜,牡丹綻放。她抬頭看向牆上的日曆——三天後正是十五。
玻璃窗外突然閃過黑影。林書夏衝出去時,隻看到樓梯拐角處一抹熟悉的灰西裝消失在消防通道。她追至地下車庫,卻見自己的車胎被人劃破,擋風玻璃上貼著張便簽:別相信戴銀表的男人。
深夜的出租屋裏,林書夏用鑷子小心翼翼撬開金屬盒。裏麵躺著枚微型膠卷,以及半張照片——照片上三位身著旗袍的女子站在百樂門前,二姐佟曼君的鎖骨處有顆朱砂痣,與她母親臨終前反複撫摸的位置一模一樣。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程墨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動。林書夏按下接聽鍵,卻傳來刺耳的電流聲,夾雜著斷斷續續的話語:"...地下室...唱片機...危險..."通話戛然而止,緊接著收到條彩信——是張模糊的監控截圖,顯示程墨正在祖宅外鬼鬼祟祟地拍照。
她握著膠卷的手沁出汗。浴室鏡中,自己脖頸後的胎記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形狀竟與旗袍暗紋如出一轍。突然,門鈴炸響。貓眼外,兩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正在交談,其中一人抬手看表,銀色表盤在樓道燈光下晃出冷光。
林書夏迅速將膠卷塞進空心口紅,抓起旗袍衝進儲物間。儲物架後的牆皮剝落處,露出半塊青磚——和她在東京佐藤家看到的建築材料完全相同。當她用力推青磚時,牆麵竟緩緩轉動,露出通往地下室的鐵梯。
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林書夏打開手機電筒,光束掃過積灰的黑膠唱片機,機身刻著"夜來香"的字樣,正是祖母日記中反複提到的關鍵道具。她顫抖著將膠卷塞進唱片機暗格,突然聽到上方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響。
"書夏!"程墨的聲音帶著喘息,"快離開這裏!"
腳步聲由遠及近。林書夏躲進陰影,看著程墨衝進地下室,他的襯衫染著血跡,銀表不知去向。"他們在找"牡丹計劃"的第三塊碎片。"他舉起手中的檔案袋,裏麵是張泛黃的地圖,"你的家族不是漢奸,而是..."
子彈穿透門板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程墨猛地將林書夏撲倒在地,槍聲在狹小的空間裏回蕩。黑暗中,唱片機突然發出輕微的轉動聲,《夜來香》的旋律若有若無地響起,唱針下的紋路竟開始浮現出熒光字跡。
第八章 櫻花陷阱·1937年
上海的天空被硝煙染成鐵灰色,黃浦江麵漂浮著破碎的櫻花燈籠。佐藤徹率領特高課士兵踏入佟府時,佟雪芙正跪坐在琴房裏調試留聲機。黑膠唱片《夜來香》在唱針下緩緩轉動,她纖細的手指看似隨意地在琴鍵上敲擊,實則是在向地下組織發送摩爾斯密碼。
"佟小姐好雅興。"佐藤徹的軍靴碾過滿地狼藉的樂譜,軍刀刀柄上的櫻花紋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他伸手關掉留聲機,唱針戛然而止的瞬間,雪芙清晰地聽見自己加速的心跳聲。
佟佳明儀身著藏青色旗袍款步而來,發髻間的翡翠牡丹簪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大佐這是何意?"她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在佐藤徹舉起一份文件時出現了裂痕——那是佟曼君與青幫往來的密信影印件。
"令愛涉嫌通敵。"佐藤徹的目光掃過雪芙驟然蒼白的臉,"若三位小姐能配合解開這份密碼,或許能從輕發落。"他將一張寫滿日文符號的紙張拍在琴凳上,雪芙一眼認出那是日軍最新研發的加密係統。
閣樓突然傳來重物墜地聲。雪芙心頭一緊——那裏藏著母親啟動"牡丹計劃"的關鍵裝置。佐藤徹的瞳孔瞬間收縮,抬手示意士兵搜查。千鈞一發之際,佟玉翎抱著古琴撞開房門,琴弦崩斷的聲響中,她的翡翠耳環精準擊滅了走廊的燭火。
黑暗中,雪芙摸到藏在琴盒夾層的微型膠卷。這是曼君冒死獲取的日軍軍艦部署圖,此刻正被她藏進珍珠手鏈的空心珠裏。當燈光重新亮起時,佐藤徹的槍口已經抵住佟玉翎的太陽穴:"最後一次機會,密碼本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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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這裏。"佟雪芙舉起手中的《源氏物語》,書頁間夾著的櫻花標本在風中輕輕顫動。她在佐藤徹伸手的刹那,突然將書撕成兩半——紛飛的紙頁中,藏著用隱形墨水書寫的假情報。
與此同時,曼君挺著六個月的孕肚在租界與日軍周旋。她塗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握著微型相機,鏡頭裏記錄著海軍將領與漢奸的密會。然而當她準備撤離時,卻發現街道已被日軍封鎖。遠處百樂門的霓虹燈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她想起母親說過的話:牡丹綻放時,所有秘密都將浮出水麵。
"曼君小姐,好久不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曼君轉身,看見丈夫西裝革履地站在雨中,領口別著的櫻花徽章刺痛了她的眼睛——原來這個聲稱在德國學醫的男人,竟是特高課高級軍官。
"你果然是日本人。"曼君的聲音冷得像冰。她悄悄將相機塞進旗袍暗袋,卻在這時感到小腹傳來一陣劇痛。丈夫上前扶住她的動作帶著幾分遲疑:"跟我走,我能保你和孩子平安。"
"平安?"曼君突然笑出聲,猩紅的唇色在蒼白的臉上格外刺眼。她猛地咬住對方的手腕,在對方吃痛鬆手的瞬間,抓起街邊小攤的熱油潑向追兵。混亂中,她跌跌撞撞地躲進弄堂,卻發現自己早已被包圍。
而在佟府,佐藤徹識破假情報後勃然大怒。他扯下雪芙的珍珠手鏈,卻在拆解時發現每顆珠子裏都刻著不同的符號。"這是聲紋密碼。"雪芙在他震驚的目光中,將留聲機的唱針重新放在《夜來香》唱片上,"隻有特定頻率的聲音,才能激活真正的情報。"
槍聲突然從後院傳來。佟佳明儀趁機按下暗藏的機關,整麵牆的牡丹屏風緩緩轉動,露出藏在夾層裏的青銅密碼箱。佐藤徹的槍口轉向她:"打開它!"
"可以。"佟佳明儀的手指撫過箱蓋上的牡丹浮雕,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但你要先回答我,當年為何要放走曼君?"
這個問題讓佐藤徹的手微微顫抖。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個雨夜,他看著曼君蒼白的臉和隆起的腹部,最終選擇違背命令。此刻,他的喉結動了動:"因為..."
爆炸聲打斷了他的回答。佟玉翎抱著古琴撞向密碼箱,琴身裂開的瞬間,藏在琴腹的炸藥轟然起爆。火光中,雪芙看見大姐嘴角帶著微笑,翡翠耳環在烈焰中折射出最後的光芒。
佐藤徹在氣浪中抓住雪芙的手腕:"快走!"他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急切,"我帶你去找曼君!"
然而當他們衝出火海時,卻看見曼君被日軍押解的身影。她的旗袍上沾滿血跡,卻依然高昂著頭。看見雪芙的瞬間,她用盡最後力氣大喊:"記住!黃浦江...沉船..."話未說完,槍聲響起。
雪芙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她掙紮著要衝過去,卻被佐藤徹死死抱住。遠處,佟佳明儀的身影出現在燃燒的屋頂,她對著天空綻放出最後的笑容,手中的翡翠牡丹簪指向黃浦江的方向——那裏,正停泊著一艘掛著櫻花旗的軍艦。
第九章 暗潮洶湧·2010年
地下室裏刺鼻的硝煙味還未散盡,林書夏被程墨死死護在身下。頭頂的水泥牆簌簌落下碎屑,遠處傳來重物拖拽的聲響,似乎有人正朝著地下室的方向逼近。
“他們來了!”程墨的聲音在槍聲的間隙裏顯得格外清晰,他扯下襯衫布條迅速纏住手臂上的傷口,血很快又滲了出來。林書夏這才發現,他西裝內袋裏露出的“76號絕密檔案”,封皮邊緣已經被火燎出焦痕。
唱片機還在轉動,《夜來香》的旋律被炮火聲割裂成碎片。林書夏突然注意到唱片邊緣浮現出熒光綠的紋路,像是某種密碼在閃爍。她不顧程墨的阻攔,伸手去觸碰唱針,指尖剛一碰到,地下室的牆壁竟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
“小心!”程墨一把將她拽開,原本放置唱片機的石台轟然下沉,露出一條幽黑的密道。密道深處飄來潮濕的黴味,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檀香,正是她在東京佐藤家聞到過的味道。
手機在此時震動起來,陌生號碼發來一張照片:程墨和幾個穿黑西裝的人站在祖宅外,他手中拿著一張泛黃的圖紙,上麵赫然畫著地下室的布局。林書夏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將手機屏幕轉向程墨:“你不是說自己隻是個曆史係研究生?”
程墨的臉色變得蒼白,他剛要開口解釋,密道口突然傳來皮鞋踏地的聲音。三四個戴著防毒麵具的人舉著槍出現,為首者手腕上的銀表在黑暗中泛著冷光——正是林書夏在檔案館外收到警告時提到的特征。
“把東西交出來。”銀表男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顯得格外陰森,“包括你祖母藏起來的青銅密碼箱。”他身後的人舉起手電筒,光束掃過程墨染血的襯衫,“程墨,你果然叛變了。”
程墨突然將林書夏推進密道,自己則轉身迎向敵人:“快走!順著密道盡頭的標記找!”槍聲再次響起,林書夏跌跌撞撞地往前跑,黑暗中,她摸到牆壁上凸起的牡丹浮雕,和祖母日記裏畫過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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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盡頭是一間密室,月光透過頭頂的氣窗灑進來,照亮了牆上掛著的三幅畫像。林書夏的呼吸驟然急促——畫中人物正是佟雪芙、佟曼君和佟玉翎,大姐佟玉翎手中的翡翠耳環,在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芒。
畫像下方的石桌上放著一本相冊,封皮寫著“1943年秋”。林書夏翻開相冊,其中一張照片讓她渾身發冷:照片裏,年輕的佐藤徹穿著軍裝,正將一枚珍珠手鏈遞給佟雪芙,兩人身後是燃燒的百樂門。照片背麵用鋼筆寫著小字:徹君已應允相助,牡丹計劃關鍵——黃浦江沉船。
手機突然響起,是程墨的號碼。林書夏顫抖著按下接聽鍵,卻傳來佐藤家族後人蒼老的聲音:“林小姐,我祖父臨終前讓我轉告你,當年沉在黃浦江的不僅是罪證,還有...”話音未落,信號突然中斷。
密室的石門突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銀表男帶著人闖了進來。他的目光掃過相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告訴你吧,你祖母他們藏起來的,是足以顛覆整個東亞戰局的證據。”
林書夏握緊口袋裏的珍珠手鏈,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囈語:“沉船...密碼...玉蘭...”她抬頭看向牆上的畫像,發現佟玉翎耳墜的方向,正對著牆上某處裂痕。
“想要證據?”林書夏故意將手鏈晃出聲響,“那就跟我來。”她轉身衝向密室另一側的暗門,身後傳來銀表男的怒吼:“別讓她跑了!”
奔跑間,林書夏的脖頸胎記突然發燙。她摸到暗門上凸起的牡丹紋路,將珍珠手鏈按了上去。門緩緩打開,撲麵而來的是帶著江水腥味的風——暗門外,竟是直通黃浦江的碼頭,一艘鏽跡斑斑的貨輪在夜色中若隱若現,船身上“櫻花丸”三個大字已經剝落大半。
“就是這艘船!”銀表男的聲音帶著興奮,“當年日軍運送毒氣彈的‘櫻花丸’,所有人都以為它被炸沉了,沒想到...”他舉起槍指向林書夏,“現在,把密碼交出來。”
千鈞一發之際,程墨突然從暗處衝出,將銀表男撲倒在地。兩人在碼頭上扭打起來,槍聲混著江水拍打岸邊的聲音。林書夏趁機衝向貨輪,在船頭的鐵錨處,她發現了刻著半朵牡丹的暗格——和她手中珍珠手鏈的花紋嚴絲合縫。
當她將手鏈嵌入暗格的瞬間,貨輪內部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船艙緩緩打開,裏麵堆滿了鏽跡斑斑的鐵箱,其中一個箱子上貼著泛黃的標簽:牡丹計劃·第三部分。而在箱子旁邊,赫然放著一個青銅密碼箱,箱蓋上的牡丹浮雕栩栩如生,和她在閣樓找到的日記本殘頁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第十章 消失的保險箱
潮濕的江風裹著鹹腥氣撲麵而來,林書夏的手指剛觸到青銅密碼箱,身後突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程墨被氣浪掀翻在地,銀表男的防毒麵具早已碎裂,露出一道猙獰的疤痕橫亙在左臉。
“你以為拿到箱子就安全了?”銀表男抹去嘴角血跡,從腰間掏出一枚微型遙控器,“當年‘櫻花丸’沉沒前,日本人就在船上裝了炸藥。”他按下按鈕的刹那,林書夏本能地將密碼箱護在胸前,整艘貨輪開始劇烈震顫。
千鈞一發之際,程墨撲過來拽著她滾向甲板邊緣。江水灌入船艙的轟鳴聲中,林書夏看見那隻青銅密碼箱隨著鐵箱群緩緩沉入江底,箱蓋上的牡丹浮雕在渾濁的江水中閃爍最後一絲微光。
“為什麽要救我?”林書夏在岸邊劇烈咳嗽,鹹澀的江水嗆得她眼眶發紅。程墨的襯衫已被鮮血浸透,他從懷中掏出半張泛黃的報紙——正是她在檔案館看到的那份《申報》訃告,邊緣處用紅筆圈出一行小字:1943年12月25日,保險箱沉入黃浦江。
“因為我父親臨終前...”程墨的話被突然響起的警笛聲打斷。遠處的探照燈掃過江麵,銀表男的身影消失在蘆葦蕩中。
三個月前,東京。
程墨跪在父親病床前,老人枯槁的手緊攥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裏年輕的程父穿著筆挺的中山裝,站在佟府門前與三位旗袍女子合影,佟雪芙手中的珍珠手鏈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去上海...找到沉船...”老人咽下最後一口氣時,床頭的收音機正在播報關於林書夏調查祖宅的新聞。
此刻的上海檔案館,林書夏在程墨的幫助下,調出了1943年12月的全部航運記錄。泛黃的紙張上,“櫻花丸”的航線圖旁赫然畫著半朵牡丹。當她翻到貨物清單時,瞳孔驟然收縮——除了標注為“軍需物資”的神秘貨物,還記載著一個特殊編號:t0725。
“這和我母親的生日一樣!”林書夏的手指微微發抖。她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反複撫摸的珍珠手鏈,每顆珠子上都刻著細小的數字,此刻在她腦海中自動排列組合,竟與“t0725”形成某種奇妙的對應關係。
深夜的祖宅,林書夏再次潛入地下室。唱片機早已在爆炸中損毀,但她在瓦礫堆裏發現了半截黑膠唱片。月光下,唱片殘片上浮現出熒光字跡: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程墨盯著詩句突然臉色大變:“這是藏頭詩!‘唯’‘花’二字,合起來是‘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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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衝向佟玉翎的畫像,發現畫框後的牆壁上果然刻著半朵牡丹。當林書夏將珍珠手鏈嵌入凹槽時,牆麵緩緩打開,露出一個布滿灰塵的保險箱。密碼盤上,牡丹花瓣的圖案與她手中的翡翠牡丹簪完美契合。
就在她準備插入簪子時,窗外傳來玻璃碎裂聲。銀表男帶著一群黑衣人破窗而入,槍口直指林書夏:“把簪子交出來。你以為找到保險箱就夠了?沒有密鑰,裏麵的東西永遠打不開。”
程墨突然擋在林書夏身前:“密鑰在我這裏。”他從衣領裏扯出一條銀鏈,吊墜竟是一枚櫻花形狀的金屬片——與佐藤徹軍刀上的櫻花紋如出一轍。銀表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竟然是佐藤家的...”
槍聲驟響。程墨拉著林書夏躲進密道,身後傳來保險箱被暴力破解的聲響。密道盡頭,一束微弱的光從頭頂的氣窗透進來。林書夏抬頭望去,發現自己竟置身於拆遷工地的廢墟之下,不遠處的挖掘機正在作業,鏟鬥的陰影裏,一塊刻著“1943”的青磚若隱若現。
“他們要找的不僅是罪證。”程墨捂住傷口,聲音虛弱卻堅定,“當年‘牡丹計劃’的核心,是能證明日本細菌戰的活體實驗記錄。我父親臨終前說,這些證據一旦曝光,某些勢力的百年布局將徹底崩塌。”
廢墟外突然傳來警笛聲。林書夏和程墨對視一眼,決定兵分兩路——她帶著珍珠手鏈前往黃浦江打撈沉船,而程墨則返回檔案館,繼續尋找關於密鑰的線索。
夜色中的黃浦江暗流湧動。林書夏站在租來的小船上,將改裝過的金屬探測器沉入水中。當儀器發出尖銳的蜂鳴時,她屏住呼吸拉起鋼索,一具鏽跡斑斑的鐵箱破水而出。箱子表麵的牡丹浮雕讓她心跳加速,而當她打開箱子,裏麵泛黃的膠片和日記本殘頁上,赫然印著“731部隊”的字樣。
與此同時,程墨在檔案館的舊報紙堆裏發現了關鍵線索。1945年8月15日的號外新聞旁,用紅筆寫著一行小字:密鑰藏於玉蘭盛開之處。他突然想起林書夏脖頸處的胎記,那形狀分明是半朵玉蘭花。
就在這時,銀表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很聰明,但太晚了。”冰冷的槍口抵住程墨的後腦勺,“告訴林書夏,想要知道她祖母真正的身份,就帶著所有證據,獨自來百樂門舊址。”
當林書夏接到程墨的求救電話時,江麵上突然狂風大作。她抱緊裝有證據的鐵箱,望著遠處百樂門霓虹燈的殘影,終於明白母親臨終前的囈語——所謂“玉蘭盛開”,不僅是密碼,更是一個跨越時空的約定。而此刻,她手中的珍珠手鏈正在黑暗中微微發燙,仿佛在指引著她走向最終的真相。
第十一章 暗巷迷蹤
暴雨如注,上海的街道在雨幕中扭曲成模糊的水墨畫。林書夏抱著裝有細菌戰證據的鐵箱,在狹窄的弄堂裏狂奔。雨水衝刷著她的臉龐,卻衝不掉掌心的冷汗——程墨的求救聲仍在耳畔回響,而手機裏不斷跳出的匿名短信,正用血腥的文字威脅著她的每一步。
“獨自來百樂門,否則程墨的血將染紅蘇州河。”
拐進一條死胡同,林書夏靠著斑駁的磚牆喘息。鐵箱的棱角硌得她肋骨生疼,箱內的膠片在積水的晃動下發出細微聲響。頭頂的晾衣繩突然劇烈搖晃,她本能地向後翻滾,一柄匕首擦著鼻尖釘入牆麵,刀柄上纏繞的櫻花布條讓她瞳孔驟縮——和銀表男腰間的裝飾如出一轍。
“林小姐跑夠了嗎?”沙啞的男聲從高處傳來。林書夏抬頭,隻見銀表男戴著兜帽站在二樓窗台,手中把玩著程墨的銀鏈吊墜,“你以為找到這些破膠片就能扭轉局勢?1943年那些敢曝光真相的人,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鐵箱突然發出蜂鳴。林書夏低頭,發現珍珠手鏈正與箱蓋上的牡丹浮雕產生共鳴,泛起幽藍的光。記憶突然閃回祖母日記裏的片段:“當牡丹與玉蘭相遇,黑暗將無所遁形。”她握緊手鏈,冰涼的珍珠突然變得滾燙。
銀表男的笑聲戛然而止。他身後的陰影裏,一道黑色身影如鬼魅般逼近。林書夏趁機將鐵箱推入牆角的排水口,金屬碰撞聲在雨夜裏格外刺耳。銀表男咒罵著轉身,卻被黑影的袖劍抵住咽喉:“佐藤家的叛徒,你的命該還了。”
“你是...”銀表男的聲音充滿恐懼。黑影扯下兜帽,露出一張蒼老卻威嚴的臉——竟是佐藤家族的現任家主,他手中的軍刀上,櫻花紋與程墨的吊墜完美契合。
林書夏趁亂逃進雨幕。積水倒映著霓虹,她突然想起程墨在檔案館說過的話:“百樂門地下有個戰時修建的防空洞,入口藏在舞池的旋轉燈下。”她摸出手機查看地圖,卻發現定位係統已被篡改,屏幕上反複閃爍著三個血紅大字:別相信。
此刻的百樂門舊址,程墨被鐵鏈吊在廢棄的舞台中央。頭頂的旋轉燈早已破碎,玻璃碴在他肩頭劃出無數血痕。銀表男的手下舉著攝像機對準他:“對著鏡頭,說出林書夏是漢奸後人。隻要你照做,我們可以留你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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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夢。”程墨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你們以為掩蓋真相就能高枕無憂?731部隊的活體實驗記錄,還有佟家三姐妹用命換來的情報...”話未說完,腹部便挨了重重一腳。
黑暗中突然傳來珍珠手鏈特有的輕響。程墨猛地抬頭,隻見林書夏舉著改裝過的金屬探測器,在舞池地磚上快速掃描。當儀器對準第三塊花紋磚時,地麵突然下沉,露出通往防空洞的階梯。
“快走!”林書夏斬斷鐵鏈,將珍珠手鏈塞進程墨掌心。兩人剛踏入防空洞,洞口便傳來劇烈爆炸聲。通道內彌漫著刺鼻的硝煙,牆上斑駁的標語依稀可見:“誓死保衛大上海”。
手電筒的光束掃過牆壁,林書夏突然停住——某塊磚縫裏嵌著半截翡翠牡丹簪。她用力抽出,發現簪尾刻著極小的數字:0725。程墨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是打開最終密室的密碼!但...”他的聲音突然哽咽,“我父親曾說,這個密碼需要用最珍貴的東西來啟動。”
防空洞深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林書夏握緊翡翠簪,脖頸處的胎記突然灼燒般疼痛。她想起母親臨終前的眼神,想起東京佐藤家老人欲言又止的模樣,突然將簪子狠狠刺入掌心。鮮血順著簪身紋路流下,牆壁轟然洞開,露出一間擺滿老式保險箱的密室。
最中央的保險箱上,牡丹浮雕與玉蘭紋完美融合。林書夏將沾滿血的珍珠手鏈按上去,箱蓋緩緩開啟。裏麵除了厚厚的檔案,還有一封泛黃的信,信封上寫著:給我的孫女林書夏。
“那是...”程墨的聲音顫抖,“佟雪芙的字跡!”
然而還沒等他們翻開信件,防空洞頂部突然傳來劇烈震動。銀表男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回蕩:“林小姐,看看頭頂的是什麽?我們在整棟建築埋了炸藥。現在,帶著證據出來投降,否則你們將和這些罪證一起灰飛煙滅。”
林書夏與程墨對視一眼,同時將手伸向保險箱。就在這時,密室角落的老式收音機突然自動開啟,傳出1943年的廣播錄音:“今日黃浦江驚現沉船,據悉與戰時機密...”錄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佟雪芙清冷的聲音:“書夏,當你聽到這段話時,記住——真相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爆炸聲響起的瞬間,林書夏將信件塞進程墨懷裏,轉身衝向防空洞出口。珍珠手鏈在她腕間閃爍,仿佛百年前的先輩們正透過時空,與她並肩作戰。
第十二章 血色拚圖
防空洞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林書夏被氣浪掀翻在地,額角撞上冰冷的石壁,鮮血順著臉頰蜿蜒而下。程墨死死護住懷中的信件,身體重重壓在她身上,後背被飛濺的碎石劃出數道血痕。
“快走!”程墨的聲音混著硝煙與咳嗽,他拽起林書夏跌跌撞撞地朝著通風口爬去。頭頂的混凝土塊不斷墜落,銀表男的獰笑從坍塌的密室方向傳來:“跑啊!看你們能逃到哪裏去!”
通風管道裏彌漫著刺鼻的鐵鏽味,林書夏的珍珠手鏈突然發出急促的蜂鳴。她猛然停住——管道縫隙中,半枚珍珠正卡在鏽跡斑斑的鐵網間,圓潤的表麵刻著細小的數字“17”。這是母親遺留手鏈上的珠子,此刻竟在此處出現,絕非偶然。
“這些珠子是地圖。”程墨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扯下襯衫布條簡單包紮傷口,“每顆珠子對應黃浦江沿岸的坐標。你看,0725不僅是密碼,也是...”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屏幕上顯示著東京的號碼。林書夏顫抖著按下接聽鍵,佐藤家族那位白發老人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慮:“林小姐!銀表男是當年731部隊遺孤,他們要毀掉所有證據!還有,你母親...”話音未落,電話那頭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
通風口外傳來警笛聲。林書夏和程墨剛爬出管道,就被刺眼的探照燈籠罩。十幾名黑衣男子舉著槍圍上來,為首者手腕上的銀表泛著寒光。“把東西交出來。”銀表男扯開染血的衣領,露出鎖骨處猙獰的櫻花刺青,“你們以為找到信件就能翻盤?那不過是佟雪芙設下的最後陷阱。”
程墨突然將信件拋向空中,同時拽著林書夏翻滾躲避。子彈擦著頭皮飛過,信件在空中被撕成碎片。銀表男的臉色瞬間鐵青:“你找死!”
“真正的證據不在這裏。”林書夏舉起重新拚湊好的珍珠手鏈,每顆珠子在路燈下折射出詭異的光芒,“1943年沉船那天,祖母把關鍵證據分成了三部分——膠片、信件,還有這個。”她將手鏈按在路邊的消防栓上,金屬表麵竟浮現出隱藏的投影:黃浦江某處的三維地圖。
銀表男的槍突然調轉方向,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既然拿不到,那就都別想活!”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槍響從遠處傳來。銀表男的身體晃了晃,手中的槍掉落在地。林書夏抬頭,隻見佐藤家主站在廢墟頂端,軍刀上的櫻花紋還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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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結束了。”老人的聲音穿透夜色,“1943年,我父親佐藤徹為保護佟雪芙,被這群人設計殺害。他臨終前將珍珠手鏈的秘密告訴了我...”他的目光落在林書夏脖頸的胎記上,“那不是胎記,是玉蘭紋身的半幅圖,另一半在...”
話未說完,整棟建築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佐藤家主縱身躍下,將林書夏和程墨推向安全地帶:“去蘇州河碼頭!1945年8月14日,佟佳明儀在那裏埋下了最後的真相!”
爆炸的火光中,林書夏握緊珍珠手鏈。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小時候,母親總在月圓之夜帶她去蘇州河,指著對岸的老倉庫說:“那裏藏著外婆的寶貝。”當時她以為隻是玩笑,此刻卻明白,那是跨越時空的指引。
蘇州河碼頭的鐵門鏽跡斑斑,鎖孔處刻著半朵牡丹。林書夏將翡翠牡丹簪插入,門後是一條向下延伸的石階。潮濕的牆壁上,苔蘚勾勒出隱約的文字:“若牡丹與玉蘭重逢,黎明將刺破黑暗。”
程墨的手電筒掃過牆角,突然照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銀表男。他的腹部插著一把軍刀,卻仍死死攥著半張照片。林書夏認出那是東京佐藤家的全家福,照片背麵用中文寫著:“為了父親,我必須毀掉所有證據。”
“他父親...”程墨的聲音發顫,“是當年參與活體實驗的軍醫。”
地下密室的門自動打開,冷氣撲麵而來。林書夏的珍珠手鏈再次發出蜂鳴,指向牆角的保險箱。箱蓋上的牡丹浮雕緩緩轉動,露出一個凹槽——形狀與她脖頸的胎記完全吻合。
當她將滲血的皮膚貼上去時,保險箱發出齒輪轉動的聲響。箱內,一本泛黃的日記靜靜躺著,扉頁是佟雪芙的字跡:“1945年8月14日,我將與明儀母親完成最後的布局。若後人看到此書,望將真相公之於眾。”
日記下方,是一卷完整的膠片,封皮寫著“731部隊上海分部實驗記錄”。而在最底層,躺著一張嬰兒的出生證明——母親的名字赫然是佟曼君,父親一欄卻是空白。
程墨的手機突然響起,是東京警方的來電:“我們在佐藤家發現密室,裏麵有佟雪芙寫給林書夏的信,還有...”他的聲音突然哽咽,“還有你母親的日記,記錄了她與曼君的故事。”
地麵突然震動起來,銀表男的同夥追蹤而至。林書夏將膠片和日記塞進背包,轉身衝向出口。珍珠手鏈在黑暗中發出璀璨的光芒,照亮了牆上最後的塗鴉——是三個身著旗袍的女子並肩而立,下方寫著:“吾心可鑒日月,吾誌可昭山河。”
當第一縷陽光灑在蘇州河上時,林書夏和程墨站在碼頭邊緣。遠處,打撈船正在黃浦江麵作業,機械臂緩緩吊起那隻青銅密碼箱。她知道,一場跨越七十年的真相拚圖,終於要迎來最後的完整。
第十三章 東京線索
東京的梅雨淅淅瀝瀝,林書夏站在佐藤家族老宅門前,潮濕的空氣裏彌漫著鬆柏的氣息。這座始建於明治時期的建築在雨中顯得格外肅穆,青苔沿著石燈籠的紋路肆意生長,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推開斑駁的木門,一位身著和服的老婦人迎了上來。她的目光落在林書夏脖頸處的玉蘭紋身時,渾濁的眼睛突然泛起淚光:“和雪芙小姐年輕時一模一樣...”老婦人顫抖著將她引至書房,檀木桌上整齊擺放著一個密封的鐵盒,盒蓋上刻著交織的牡丹與櫻花圖案。
“這是家主臨終前留下的。”老婦人將鑰匙輕輕放在林書夏掌心,“他說,當牡丹與玉蘭的血脈再次相遇,就該讓真相重見天日。”
鐵盒開啟的瞬間,林書夏的呼吸停滯了。裏麵除了程墨電話中提到的信件,還有一卷16毫米膠片和一本皮質筆記本。膠片的標簽上寫著“1945年8月14日 絕密”,而筆記本扉頁,赫然是母親那熟悉的字跡。
“書夏,當你看到這些時,媽媽或許已經不在了。”林書夏輕聲念出第一行字,淚水不受控地砸在紙頁上。母親的文字將她帶回了七十年前的上海——那個風雨飄搖的夜晚,佟曼君在產床上奄奄一息,卻仍死死攥著從日軍實驗室偷出的膠卷。
“二姐用生命保護的不僅是情報。”母親的字跡在情緒激動處變得潦草,“那個孩子...他是佐藤徹的血脈,也是我們對抗黑暗的最後希望。”
書房的門突然被撞開。幾名黑衣男子持槍闖入,為首者戴著銀色麵具,胸口別著殘缺的櫻花徽章。“把東西交出來!”男子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充滿暴戾,“731部隊的餘孽可不會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老婦人突然擋在林書夏身前,從和服袖中抽出一把短刀:“休想!佐藤家主早就料到你們會來!”她按下書桌暗格,整麵書架轟然轉動,露出通往地下室的密道。
“快下去!”老婦人將膠片和筆記本塞進林書夏懷中,“盡頭的保險箱需要聲紋解鎖,密碼是《夜來香》的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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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在身後響起。林書夏跌跌撞撞地跑下石階,珍珠手鏈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芒。地下室彌漫著濃重的黴味,中央的保險箱上,牡丹與櫻花的浮雕在幽光中若隱若現。她深吸一口氣,輕聲哼唱:“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細唱...”
保險箱應聲而開。裏麵躺著一本泛黃的相冊,每一頁都記錄著佟雪芙與佐藤徹並肩作戰的瞬間——他們在百樂門的暗室破譯密碼,在廢墟中傳遞情報,還有一張照片裏,佐藤徹小心翼翼地為懷孕的雪芙披上外套。
相冊最後夾著一封信,信封上寫著“致我的外孫女”。林書夏顫抖著展開信紙,祖母的字跡力透紙背:“書夏,當你看到這些,說明我們的‘牡丹計劃’成功了。那些藏在黃浦江底的證據,不僅是日軍的罪證,更是三位女子用生命守護的信仰。”
密室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林書夏將相冊和信件收好,在保險箱底部發現了一個微型定位器。她靈機一動,將定位器綁在珍珠手鏈上,拋向通風管道——這或許是引開敵人的唯一機會。
衝出地下室時,她迎麵撞上了戴著銀麵具的男子。對方的槍口抵住她的額頭:“把東西交出來,否則...”話音未落,老婦人突然從背後抱住男子,短刀狠狠刺入他的肩膀。
“快走!”老婦人的聲音帶著決絕,“沿著櫻花道直走,那裏有接應的人!”
林書夏在雨中狂奔,身後的槍聲和犬吠聲逐漸遠去。當她終於跑到櫻花道盡頭,一輛黑色轎車的車燈亮起。車窗搖下,露出程墨疲憊卻堅毅的臉:“快上車!我破解了旗袍密碼,祖宅地下室的保險箱和東京的這個是聯動的!”
車內,程墨展示著電腦上的三維模型。祖宅地下室的保險箱與東京的裝置,通過某種神秘的磁波共振。“還記得你在檔案館發現的黑膠唱片殘片嗎?”程墨調出分析數據,“唱片紋路其實是張藏寶圖,指向黃浦江底的一艘潛艇——那裏藏著‘牡丹計劃’的最終證據。”
林書夏握緊母親的筆記本,上麵夾著的照片滑落——那是佟曼君抱著嬰兒的合影,孩子的眉眼與佐藤徹如出一轍。她突然明白,為什麽銀表男會不顧一切地阻攔,因為真相一旦曝光,不僅會顛覆某些勢力的百年布局,更會讓他們祖先的罪行無所遁形。
“我們回上海。”林書夏望向車窗外的東京夜景,珍珠手鏈的定位信號在手機地圖上閃爍,“是時候讓沉睡的秘密,重見天日了。”
與此同時,在上海的黃浦江畔,打撈工作正在緊張進行。潛水員們的探照燈穿透渾濁的江水,照亮了鏽跡斑斑的潛艇殘骸。而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裏,銀表男的殘餘勢力正蠢蠢欲動,他們的槍口,對準了那艘即將浮出水麵的潛艇.…..
第十四章 血色婚禮·1941年
上海的冬天格外陰冷,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將整個城市染成一片慘白。百樂門的舞廳內卻燈火輝煌,水晶吊燈下,佟雪芙身著潔白的婚紗,珍珠與鑽石裝飾的頭紗遮住了她眼底的決絕。這場被迫與佐藤徹的訂婚儀式,實則是“牡丹計劃”的關鍵一環。
佐藤徹身著筆挺的軍裝,眼神複雜地望著眼前的新娘。自從在碼頭放走佟曼君後,他內心的掙紮愈發強烈。作為日本特高課軍官,他深知自己的使命;但與雪芙的朝夕相處,讓他對這場戰爭的正義性產生了懷疑。
“雪芙小姐真美。”佐藤徹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卻被雪芙不著痕跡地避開。她的婚紗內襯裏,藏著微型膠卷,記錄著日軍最新的軍事部署。而在暗處,佟曼君和佟玉翎早已埋伏好,隨時準備接應。
婚禮進行曲突然中斷,76號特務頭子帶著一隊人馬闖入。“抱歉,佐藤大佐,我們接到情報,有人要在此處傳遞情報。”特務頭子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視,最後落在雪芙身上,“聽說佟家三小姐對密碼學很有研究?不如幫我們看看這個。”
他拿出一份加密文件,雪芙心中一緊——那正是她們準備傳遞出去的情報。千鈞一發之際,佟玉翎突然站出來:“大佐,我妹妹今日大喜,何必掃了興致?不如我替她看看。”她接過文件,趁人不注意,將一枚翡翠耳環悄悄塞進雪芙手中。
雪芙立刻明白,大姐是要用耳環上的微型相機拍下文件內容。就在她準備行動時,外麵突然傳來槍聲。佟曼君捂著腹部衝了進來,她的丈夫,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日本軍官,正帶著人追殺她。
“二姐!”雪芙衝過去扶住曼君。曼君的婚紗早已被鮮血染紅,她強忍著疼痛,將一份文件塞進雪芙手中:“這是日軍毒氣實驗室的位置...一定要...”話未說完,一顆子彈穿透了她的肩膀。
佐藤徹見狀,舉起槍對準追殺而來的日軍:“住手!這裏是我的婚禮現場!”他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特務頭子冷笑一聲:“看來佐藤大佐已經被美人迷昏了頭。”他一揮手,特務們立刻將槍口對準了佐藤徹和佟家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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