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班: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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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北平風雲
    北平的夜,濃稠如墨,唯有城南的戲園子還透著些熱鬧的光。台上,京劇名伶程玉樓正唱著《霸王別姬》,水袖翻飛,唱腔婉轉,台下叫好聲此起彼伏。程玉樓一襲戲服,眉眼含情,卻又透著幾分落寞。唱到“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時,他微微仰頭,眼中似有淚光閃爍,仿佛真成了那被困垓下的楚霸王。
    散戲後,程玉樓回到後台,卸了妝,疲憊地坐在椅子上。他的助手阿福匆匆進來,關上房門,神色緊張:“師父,咱們得趕緊走了,國軍到處在抓您呢!”程玉樓緩緩起身,看著堆滿一屋的戲服和道具,沉默片刻:“把東西都收拾好,尤其是那隻樟木箱子,千萬不能落下。”
    原來,程玉樓表麵是北平名伶,實則暗中與解放區有聯係。幾天前,一位神秘人找到他,交給他半張太原城防圖,囑托他務必送到解放區,說這關係到太原城的解放大業。程玉樓深知此事的危險性,但還是毅然答應下來。他將城防圖藏在了戲服箱的夾層裏,本想著找機會出城,可沒想到消息走漏,國軍已經盯上了他。
    收拾好行裝,程玉樓和阿福趁著夜色,悄悄從後門離開戲園子。他們剛走到巷子口,就聽到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犬吠聲。阿福臉色大變:“師父,是國軍巡邏隊,怎麽辦?”程玉樓鎮定自若,拉著阿福躲進一旁的陰影裏:“別出聲,等他們過去。”巡邏隊越來越近,手電筒的光在黑暗中晃來晃去,眼看就要照到他們藏身之處。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程玉樓突然學起貓叫,“喵嗚”幾聲,清脆悅耳。巡邏隊的士兵聽到貓叫,相互打趣道:“大晚上的,嚇老子一跳,原來是隻貓。”說完,便繼續向前走去。
    等巡邏隊走遠,程玉樓和阿福才鬆了口氣,繼續趕路。他們一路輾轉,終於來到了北平城外。可還沒等他們喘口氣,就看到前方有幾個國軍士兵設卡檢查。程玉樓的心又懸了起來,他知道,這是出城的最後一道難關,若是被發現箱子裏的城防圖,他們都得死。 那幾個國軍士兵一臉凶相,攔住過往的行人,翻箱倒櫃地檢查著。程玉樓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拉著阿福走上前去。
    第二章:秘密上路
    士兵們攔住程玉樓和阿福,用槍指著他們:“站住!幹什麽的?”程玉樓不慌不忙,從懷裏掏出一遝鈔票,悄悄塞到為首的士兵手裏:“軍爺,我們是戲班子的,出城去給大戶人家唱堂會,還望軍爺行個方便。”那士兵掂量了一下鈔票,臉上露出一絲貪婪的笑,但還是裝模作樣地說:“唱堂會?哼,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共產黨的探子,打開箱子檢查!”
    程玉樓的心猛地一沉,但臉上依然保持著鎮定:“軍爺,這箱子裏都是我們唱戲的行頭,髒了您的眼。”士兵們可不管那麽多,不由分說地打開箱子,翻找起來。一件件精美的戲服被扔了出來,阿福在一旁急得直跺腳,卻又不敢出聲。就在士兵們快要翻到箱子底部藏有城防圖的夾層時,程玉樓突然靈機一動,大聲咳嗽起來,還裝作痛苦地捂住胸口。
    士兵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紛紛退後幾步:“你怎麽了?”程玉樓有氣無力地說:“軍爺,我這舊疾又犯了,實在難受。這一路奔波,怕是病情加重了,還望軍爺高抬貴手,讓我們趕緊去看大夫。”說著,他又從懷裏掏出幾張鈔票,遞給士兵們。士兵們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又看看手裏的鈔票,猶豫了一下。為首的士兵揮了揮手:“行了行了,趕緊滾吧,別死在老子眼前。”程玉樓和阿福連忙道謝,匆匆收拾好箱子,快步離開。
    出了城,兩人馬不停蹄地朝著解放區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們風餐露宿,不敢有絲毫懈怠。可沒走多遠,阿福突然發現後麵有幾個黑影在跟蹤他們。阿福緊張地對程玉樓說:“師父,好像有人跟著我們。”程玉樓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凝重:“別慌,可能是國軍的眼線,我們加快腳步。”他們加快了速度,可那幾個黑影卻始終如影隨形。
    天漸漸黑了下來,兩人來到了一片山林。程玉樓心想,這片山林地形複雜,或許可以擺脫跟蹤的人。於是,他帶著阿福鑽進了山林。他們在山林中左拐右繞,試圖甩掉身後的尾巴。可沒想到,跟蹤他們的人對這片山林也很熟悉,始終沒有被甩開。突然,前方傳來一陣狼嚎聲,阿福嚇得臉色慘白:“師父,有狼!”程玉樓握緊了手中的棍子,警惕地看著四周:“別怕,我們小心點。”就在這時,跟蹤他們的人也追了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程玉樓定睛一看,為首的竟然是一名國軍少校,那少校身材高大,眼神犀利,透著一股冷峻之氣。
    第三章:故人相見
    國軍少校冷冷地看著程玉樓:“程玉樓,可算找到你了,跟我回北平吧。”程玉樓心中一驚,但還是強裝鎮定:“這位軍爺,您怕是認錯人了吧,我隻是個唱戲的。”少校冷笑一聲:“哼,少裝蒜,你以為你藏得很好?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下。”阿福忍不住喊道:“你們憑什麽抓人?我們什麽都沒做!”少校看都沒看阿福一眼,繼續盯著程玉樓:“把你箱子裏的東西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程玉樓知道,對方已經知道了城防圖的事,現在隻能拖延時間,想辦法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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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故作疑惑地說:“軍爺,箱子裏都是唱戲的行頭,哪有什麽您要的東西?”少校不耐煩了,一揮手:“給我搜!”士兵們一擁而上,再次翻找程玉樓的箱子。就在這混亂之際,程玉樓突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個山洞。他悄悄給阿福使了個眼色,兩人趁士兵們不注意,迅速朝著山洞跑去。少校見狀,大喊:“別讓他們跑了!”帶著士兵們緊追不舍。
    程玉樓和阿福衝進山洞,裏麵黑漆漆的,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裏跑,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突然,阿福不小心被一塊石頭絆倒,摔倒在地。程玉樓連忙轉身去扶他:“阿福,你怎麽樣?”阿福痛苦地說:“師父,我的腳好像扭傷了。”這時,少校已經帶著士兵們追到了洞口。程玉樓知道,他們已經無路可逃,隻能拚一把了。
    他將阿福護在身後,拿起一塊石頭,準備與敵人決一死戰。少校走進山洞,看著程玉樓:“程玉樓,你逃不掉的,乖乖投降吧。”程玉樓怒目而視:“休想,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少校突然借著洞口透進來的光,看清了程玉樓的臉。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複雜,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他緩緩向前走了幾步,仔細打量著程玉樓:“你……你是大師兄?”程玉樓也愣住了,仔細看了看少校,心中一驚:“你是……師弟?”
    原來,二十年前,程玉樓和這位少校都在同一個京劇科班學藝。程玉樓是大師兄,天賦極高,深受師父喜愛;而這位師弟,當時名叫趙小虎,性格倔強,兩人感情深厚。後來,科班遭遇變故,被迫解散,兩人也從此失散。沒想到,二十年後,他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重逢。
    第四章:回憶與抉擇
    趙小虎看著程玉樓,眼中的冰冷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複雜的情緒:“大師兄,真的是你。這些年,你過得好嗎?”程玉樓苦笑一聲:“還算湊合吧,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你現在……成了國軍少校。”趙小虎微微低下頭:“當年科班解散後,我走投無路,隻能參軍。這些年,身不由己。”兩人回憶起當年在科班的日子,那些一起練功、一起唱戲的時光仿佛就在昨天。
    可很快,現實的殘酷又擺在他們麵前。趙小虎想起自己的任務,神色又變得嚴肅起來:“大師兄,不管怎麽樣,你跟我回北平吧,上麵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拿到你箱子裏的東西。”程玉樓抱緊了箱子:“師弟,這東西我不能給你,它關係到很多人的性命,關係到太原城的解放。”趙小虎皺起眉頭:“大師兄,你別糊塗了,共產黨成不了氣候的,跟著我們,你還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程玉樓搖了搖頭:“師弟,你錯了,我親眼看到了解放區的百姓生活得多麽幸福,他們才是真正為人民著想的。我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利,而背叛良心。”
    兩人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山洞裏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阿福在一旁著急地說:“師父,跟他們拚了!”程玉樓看了看阿福,又看了看趙小虎:“師弟,念在我們同門一場的份上,你放我們走吧。”趙小虎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大師兄,對不起,軍令如山,我不能放你走。”說著,他一揮手,士兵們再次圍了上來。
    程玉樓知道,今天這場戰鬥在所難免。他緊緊握著手中的石頭,準備迎接敵人的進攻。就在這時,山洞外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槍聲和喊殺聲。眾人都愣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趙小虎連忙派一個士兵出去查看情況。不一會兒,士兵慌慌張張地跑回來報告:“少校,不好了,是解放軍的隊伍,我們被包圍了!”趙小虎臉色大變,他沒想到解放軍會突然出現。程玉樓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卻湧起一絲希望。
    第五章:生死突圍
    趙小虎有些驚慌失措,但很快又鎮定下來。他知道,現在必須想辦法突圍出去,否則都得死在這裏。他看了看程玉樓,咬了咬牙:“大師兄,不管你願不願意,今天你都得跟我走,我不能讓你落到解放軍手裏。”程玉樓冷笑一聲:“師弟,你覺得你還能走得掉嗎?解放軍已經把這裏包圍了。”趙小虎沒有理會他,開始指揮士兵們準備突圍。
    山洞外,解放軍的喊殺聲越來越近。趙小虎一揮手,士兵們朝著洞口衝去。程玉樓和阿福也趁機躲到一旁,尋找機會脫身。雙方在洞口展開了激烈的交火,槍聲、喊叫聲、手榴彈的爆炸聲交織在一起。趙小虎帶領著士兵們拚命抵抗,但解放軍的攻勢太猛,他們漸漸抵擋不住。
    突然,一顆手榴彈落在了程玉樓和阿福身邊。阿福驚恐地大喊:“師父,小心!”程玉樓來不及多想,一把將阿福撲倒在地,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就在手榴彈即將爆炸的那一刻,趙小虎不知從哪裏衝了過來,一腳將手榴彈踢了出去。“轟”的一聲,手榴彈在不遠處爆炸,趙小虎也被爆炸的氣浪掀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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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玉樓和阿福連忙爬起來,看著受傷的趙小虎,心中百感交集。程玉樓跑過去,扶起趙小虎:“師弟,你怎麽樣?”趙小虎臉色蒼白,嘴角滲出血絲:“大師兄,我……我不想死在這。”程玉樓看著他,心中一陣難過:“師弟,你放下武器投降吧,解放軍會優待俘虜的。”趙小虎搖了搖頭:“我不能投降,我……我沒臉見人。”
    這時,解放軍已經衝進了山洞。一名解放軍軍官大聲喊道:“都放下武器,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趙小虎掙紮著站起來,舉起手中的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程玉樓大驚失色:“師弟,不要!”可已經來不及了,就在趙小虎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程玉樓猛地撲過去,將他手中的槍打落。趙小虎看著程玉樓,眼中滿是絕望:“大師兄,你為什麽要救我?”程玉樓緊緊抱住他:“師弟,活著總還有希望,投降吧,一切都還來得及。”
    在程玉樓的勸說下,趙小虎終於放下了武器,帶著士兵們投降了。解放軍軍官走過來,看著程玉樓:“您是程玉樓先生吧?我們接到情報,說您帶著重要的東西要送給我們,辛苦了。”程玉樓連忙將藏有城防圖的箱子交給軍官:“這是半張太原城防圖,希望能對解放太原有幫助。”軍官接過箱子,激動地說:“太感謝您了,程先生,這可是一份珍貴的情報。”
    就這樣,程玉樓和阿福在解放軍的護送下,順利地到達了解放區。而趙小虎,也在程玉樓的幫助下,逐漸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決定改過自新,為新中國的建設貢獻自己的力量。太原城解放後,程玉樓又回到了戲台上,繼續唱著他心愛的京劇。但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他不再隻是一個唱戲的,更是一個為了正義和理想而奮鬥過的人 。
    第六章:暗流重起
    太原解放的捷報傳遍華北大地時,程玉樓正在解放區的露天戲台上唱《穆桂英掛帥》。紅綢翻飛間,台下掌聲雷動,卻無人注意到他望向後台角落時驟然收緊的瞳孔——那裏站著個戴灰呢禮帽的男人,帽簷下露出的半截鼻梁,赫然有道猙獰的刀疤。
    散戲後,程玉樓借口整理戲服留在後台。刀疤男人果然跟了進來,從懷中掏出張泛黃的老照片:“程老板好雅興,這照片上的青衣扮相,和二十年前科班匯演時的你倒是一模一樣。”照片裏,兩個青澀少年並肩而立,左邊的正是程玉樓,右邊少年握著紅纓槍,眉眼與趙小虎有七分相似。
    程玉樓不動聲色地將照片推回去:“這位先生認錯人了。”刀疤男人冷笑,從皮箱裏取出半張城防圖殘片,與程玉樓送出的那半嚴絲合縫:“趙少校臨終前,托我把這個交給‘師兄’。他說,當年科班大火另有隱情,真正害死師父的,是藏在戲班裏的內鬼。”
    程玉樓渾身血液幾乎凝固。二十年前那場吞噬科班的大火,是他心底永遠的痛。師父將他推出火海時說的那句“護住戲服箱”,至今在耳邊回響。他強壓下情緒:“你究竟是誰?”
    “我是趙小虎的親哥哥,趙大龍。”男人摘下帽子,露出與趙小虎如出一轍的濃眉,“國軍高層得知城防圖泄露後,認定有內鬼通共。小虎被嚴刑拷打時,拚著最後一口氣,在牆上刻了‘戲服箱’三個字。我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發現了更可怕的秘密。”
    話音未落,戲台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程玉樓當機立斷,將趙大龍推進道具櫃,自己抓起戲服披在身上。門被猛地撞開,三個持槍的黑影闖進來:“程玉樓,有人舉報你窩藏敵特!”為首的漢子舉著“鋤奸隊”的臂章,眼神卻在戲服箱上遊移。
    程玉樓不動聲色地擋在箱子前:“幾位同誌,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漢子冷笑:“少廢話!有人親眼看見你和可疑分子密會!”說著就要去翻箱子。千鈞一發之際,阿福帶著幾個解放軍戰士衝進來:“住手!程先生是給解放區送城防圖的功臣,誰敢動他?”
    對峙間,程玉樓突然注意到漢子袖口露出的半枚銅錢紋身——和二十年前在科班放高利貸的混混如出一轍。他心中警鈴大作,假意踉蹌扶住桌子,卻趁機將趙大龍塞給他的紙條攥在掌心。紙條上潦草寫著:“內鬼還在找另一半圖,小心身邊人。”
    當晚,程玉樓借口身體不適回到住處。剛關好門,趙大龍從窗外翻進來:“那些人是國軍殘餘勢力,他們認定你還有東西沒交出來。”他掏出個用油布裹著的物件,正是當年師父拚死保護的戲服箱銅鎖。“我在小虎遺物裏找到的,這鎖的夾層裏,或許藏著比城防圖更重要的東西。”
    程玉樓顫抖著接過銅鎖,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師父總說這把鎖是祖傳之物,卻從未打開過。趙大龍遞來根細鐵絲:“試試,小虎留下的紙條上,畫著開鎖的機關。”隨著“哢嗒”一聲輕響,鎖芯轉動,夾層裏掉出張殘破的泛黃圖紙——竟是張標注著“地下兵工廠”的秘密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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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瓦片碎裂聲。程玉樓和趙大龍對視一眼,同時吹滅油燈。黑暗中,三支淬毒的弩箭破空而來,釘在牆上發出令人牙酸的“篤篤”聲。趙大龍低聲道:“他們果然在監視這裏,得盡快把地圖交給解放軍!”
    兩人翻窗而出,卻發現整條巷子已被黑影包圍。為首的正是白天的“鋤奸隊”漢子,他手中把玩著程玉樓的銅鎖,獰笑道:“程老板,乖乖把東西交出來,否則,下一個死的就是你那個小徒弟!”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激烈的槍聲,一隊解放軍戰士高喊著“不許動”衝了過來。混亂中,漢子趁亂朝程玉樓擲出一把飛刀,趙大龍猛地撲過去,替他擋下致命一擊。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趙大龍,程玉樓紅了眼眶。趙大龍卻強撐著將地圖塞進他手裏:“去...城西城隍廟...找...老......”話未說完,便沒了氣息。程玉樓握緊地圖,在解放軍掩護下衝出重圍。夜色深沉,他望著手中的地圖,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查出真相,告慰趙家兄弟的在天之靈,也給含冤而死的師父一個交代。
    第七章:暗巷迷蹤
    程玉樓在夜色中狂奔,懷中的地圖仿佛燒紅的烙鐵。城西城隍廟的飛簷在月光下若隱若現,他貼著斑駁的廟牆喘息,卻發現廟門虛掩,門環上纏繞著半片帶血的灰布——正是趙大龍外套的布料。
    推開門,蛛網垂落的大殿裏寂靜得可怕。神像前的燭火突然搖曳,一個佝僂的身影從供桌後轉出,手中的煤油燈照亮滿是皺紋的臉。程玉樓瞳孔驟縮:"老周?你不是..."眼前的瘸腿老乞丐,竟是二十年前科班的雜役,本該在大火中喪生的人。
    老周喉嚨裏發出沙啞的笑聲:"程老板,別來無恙啊。"他掀開破爛的棉襖,腰間纏著的正是那把失蹤多年的科班銅鎖,"當年你師父把地圖藏在鎖裏,還以為瞞得過我?"
    程玉樓後退半步,摸到戲服袖中的銅製水煙杆:"原來你就是那個內鬼!是你放的火,害死了師父!"老周瘸腿重重一跺:"我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太原地下兵工廠的秘密,能讓多少人腦袋搬家!"話音未落,廟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十幾道黑影翻牆而入。
    程玉樓突然將煤油燈砸向神像,殿內瞬間陷入黑暗。趁著混亂,他拉著老周躲進神像後的暗道。潮濕的地道裏,老周被勒得喘不過氣:"你以為能逃出去?那些人是"夜梟",專門獵殺通共的戲子!"
    地道盡頭是條狹窄的暗巷,程玉樓剛探出頭,一柄匕首擦著臉頰釘在牆上。三個蒙著黑巾的殺手呈三角包圍過來,為首的女子甩出軟鞭纏住他手腕:"程老板,交出地圖,留你全屍。"
    在這危險之際,巷口突然響起清脆的馬蹄聲。一隊解放軍戰士舉著探照燈衝來,殺手們瞬間消失在夜色中。帶隊的女軍官快步走來,竟是之前接應程玉樓的林參謀。她撿起地上的半片灰布,神色凝重:"我們截獲情報,國民黨殘餘勢力正在尋找地下兵工廠,看來他們已經盯上你了。"
    程玉樓將老周推到林參謀麵前:"他知道當年科班大火的真相。"老周卻突然掙脫束縛,掏出藏在鞋底的毒藥吞入口中。林參謀想去阻攔已經來不及,老周抽搐著倒在地上,臨死前擠出最後一句話:"地圖...有假..."
    這句話如驚雷炸響。程玉樓顫抖著展開地圖,在探照燈下仔細查看,果然發現紙張邊緣有微小的褪色痕跡。林參謀麵色嚴峻:"有人在真地圖上做了套圖,故意引敵人入局。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真正的地下兵工廠位置。"
    回到臨時駐地,程玉樓翻出科班舊物,在一本戲譜裏發現師父的批注:"九宮八卦,戲中藏謎"。他突然想起師父常說的那句"台上一步千裏,台下步步驚心",莫非地圖的秘密藏在戲詞裏?
    正當他對著戲譜苦思冥想時,阿福急匆匆跑來:"師父,趙大龍的屍體不見了!"程玉樓心頭一震,跑到停屍房,卻發現地上有拖拽的血跡延伸到牆角。順著血跡,他在牆根下撿到半塊刻著戲臉譜的玉佩——正是二十年前趙小虎的隨身之物。
    "有人不想讓趙大龍的屍體說話。"林參謀舉起玉佩,"這上麵的臉譜是《三岔口》裏劉利華的扮相,或許是某種暗號。"程玉樓突然靈光乍現:"《三岔口》講的是黑夜裏的打鬥,難道..."他衝向存放戲服的木箱,在一件夜行衣的夾層裏,摸到了另一張薄如蟬翼的羊皮地圖!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劇烈的爆炸聲。程玉樓掀開窗簾,隻見遠處的軍火庫火光衝天,濃煙中傳來陣陣槍響。林參謀臉色大變:"不好!這是調虎離山之計,敵人真正的目標是..."話未說完,一顆燃燒彈破窗而入,瞬間點燃了滿屋戲服。
    火海中,程玉樓緊緊護著羊皮地圖,與林參謀、阿福奮力突圍。當他們衝出火海時,卻發現街道已被國民黨殘餘部隊封鎖。帶隊的軍官摘下墨鏡,露出臉上猙獰的刀疤——正是白天假扮鋤奸隊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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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老板,我們又見麵了。"刀疤軍官舉起手槍,"把地圖交出來,我可以饒你徒弟一命。"阿福被兩個士兵死死按住,脖子上架著寒光凜凜的刺刀。程玉樓看著徒弟蒼白的臉,又摸了摸懷中的羊皮地圖,突然放聲大笑:"想要地圖?那就來拿吧!"說罷,他轉身衝向火海,身後傳來密集的槍聲和林參謀的呼喊...
    第八章:戲魂驚局
    烈焰舔舐著房梁,程玉樓在火海中穿梭,戲服上的金線在火光中扭曲成詭異的紋路。身後槍聲如爆豆,他卻突然扯開衣襟,將羊皮地圖卷成筒塞進戲服內襯的暗袋——那裏縫著師父留下的銅製戲扣,此刻正燙得驚人。
    刀疤軍官踹開房門,卻見程玉樓立在坍塌的梁柱下,水袖翻飛如血色蝴蝶:“當年師父說‘戲如人生,真真假假’,你以為這就是真地圖?”話音未落,阿福突然掙脫束縛,抄起牆上的長劍擲向刀疤軍官。程玉樓趁機抓起燃燒的帷幔,朝追兵甩去。
    混亂中,林參謀帶著增援部隊趕到。刀疤軍官咒罵著率人撤退,臨走前向程玉樓射出一枚淬毒飛鏢。千鈞一發之際,一個黑影從屋頂躍下,用戲班的木質刀槍架擋開飛鏢。火光映照出那人麵容,竟是本該死去的趙大龍!
    “詐死是唯一的活路。”趙大龍抹去臉上的假血,從懷裏掏出個油紙包,“這是我在老周屍體上找到的密信,上麵的印章,和當年放火燒科班的人如出一轍。”林參謀展開密信,瞳孔猛地收縮:“是軍統‘青蛇’行動組的標記,他們正在策劃炸毀太原的重要設施!”
    程玉樓摸著懷中發燙的銅扣,突然想起師父臨終前的囈語:“戲魂不散,鎖開乾坤。”他抓起桌上的科班銅鎖,將滾燙的銅扣嵌入鎖芯凹槽。隨著“哢嗒”一聲,鎖芯裏彈出個微型竹筒,展開竟是半張用朱砂繪製的方位圖。
    “師父說過,太原城的地脈就像戲文裏的九曲回腸。”程玉樓將朱砂圖與羊皮地圖重疊,在月光下轉動角度,終於在兩張圖的交疊處,顯現出“晉祠藏兵”四個血色小字。林參謀立即傳令:“全體集合,目標晉祠!”
    眾人趕到晉祠時,夜色正濃。祠堂飛簷下,十幾個黑影正在搬運木箱。刀疤軍官抱著個定時炸彈站在中央,獰笑道:“程玉樓,你以為能阻止我們?這炸彈一響,整個太原城都要陪葬!”
    程玉樓突然走上前,水袖輕揚:“你可知戲台上最講究‘切末’?”他猛地扯開戲服,內襯竟密密麻麻綁滿了假炸藥,“就像你手裏的炸彈,不過是嚇唬人的道具!”刀疤軍官臉色驟變,正要引爆炸彈,卻發現計時器早已停擺。
    原來,趙大龍在詐死期間,偷偷潛入敵人據點,調換了真正的炸彈。憤怒的刀疤軍官掏出手槍,卻被程玉樓甩出的水袖纏住手腕。阿福趁機撲上去奪槍,兩人在石階上扭打起來。混亂中,刀疤軍官的匕首刺向阿福,程玉樓飛身擋在徒弟身前,利刃深深紮進他的肩膀。
    “師父!”阿福的哭喊中,林參謀率領戰士們衝了上來。刀疤軍官見勢不妙,企圖引爆藏在祠堂下的備用炸藥。趙大龍眼疾手快,抄起祠堂裏的青銅磬砸向對方腦袋。“當”的一聲巨響,刀疤軍官癱倒在地,引爆器也被砸得粉碎。
    戰鬥結束後,程玉樓在晉祠密室裏找到了真正的地下兵工廠。看著滿室的武器彈藥,林參謀感慨道:“多虧了你們,太原城躲過一劫。”趙大龍默默將趙小虎的玉佩放在弟弟遺像前,轉頭對程玉樓說:“大師兄,我們兄弟的債,總算是還清了。”
    晨光初現,程玉樓站在戲台上重新扮上戲妝。這次他唱的不是《霸王別姬》,而是新編的《解放英雄傳》。當唱到“撥開雲霧見青天”時,台下掌聲雷動,他望向台下,仿佛看見師父、趙小虎、趙大龍都在微笑著鼓掌。
    戲罷,林參謀送來一份邀請函,是解放區文工團的調令。程玉樓撫摸著戲服上的血跡,突然將銅鎖掛在胸前:“告訴他們,我要帶著這出戲,唱遍全中國。”遠處,朝陽染紅了天際,戲台上的大幕再次拉開,新的故事,正在晨光中徐徐展開。
    第九章:舊謎新局
    程玉樓隨解放區文工團輾轉演出,所到之處皆以《解放英雄傳》喚醒民眾熱情。然而,每當夜幕降臨,他總會取出貼身收藏的銅鎖與殘缺地圖,反複摩挲——老周臨終前那句"地圖有假"始終如芒在背。
    這日在石家莊演出後,一位戴圓框眼鏡的老者候在後台。對方自稱是原太原兵工廠的工程師,從懷中掏出半張泛黃圖紙:"程先生,這是我冒死帶出的兵工廠設計圖殘片,與您手中之物或許能拚出真相。"程玉樓展開圖紙,發現邊緣竟與銅鎖夾層裏的朱砂圖完美契合,組合後赫然呈現出一個神秘符號——三條盤繞的蛇。
    "這是"青蛇"行動組的終極密令標記!"趕來的林參謀麵色凝重,"我們截獲的情報顯示,他們還有更瘋狂的計劃。"話音未落,窗外突然飛來一枚裹著火藥的信鴿。信箋上用血寫著:"程玉樓,想要知道科班大火真相,明日辰時獨赴清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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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程玉樓孤身前往清風樓。二樓雅間內,一位蒙著黑紗的女子正撫琴。"二十年了,大師兄還是這般意氣風發。"女子摘下麵紗,程玉樓如遭雷擊——眼前人竟是他以為早已葬身火海的小師妹蘇雲蘿!
    蘇雲蘿指尖劃過琴弦,發出刺耳聲響:"當年那場火,是師父自己放的。他發現兵工廠的秘密會連累整個科班,便用大火銷毀證據。可惜有人不甘心,非要從你我身上挖出地圖。"她掀開衣袖,手腕上布滿可怖的鞭痕,"這些年,我被"青蛇"囚禁折磨,直到他們認定我已無用才將我丟棄。"
    程玉樓握緊拳頭:"所以你現在來告訴我這些,是想一起複仇?"蘇雲蘿突然冷笑,從懷中掏出槍抵住他胸口:"複仇?我要的是你手中的地圖!當年師父最疼你,一定把最重要的東西留給了你。"
    千鈞一發之際,趙大龍破窗而入,與蘇雲蘿纏鬥在一起。混亂中,蘇雲蘿的槍走火擊中燭台,火勢迅速蔓延。程玉樓趁亂搶過地圖,卻見蘇雲蘿在火海中大笑:"你們以為拿到地圖就贏了?真正的陰謀,才剛剛開始!"
    救火聲中,林參謀帶著部隊趕到。他們在灰燼中發現半枚刻有蛇形圖案的玉牌,以及一張字條:"八月十五,鍾樓見。"林參謀皺眉道:"這是敵特的挑釁,他們似乎在策劃一場針對華北解放區的襲擊。"
    程玉樓凝視著手中重新拚合的地圖,突然發現某處標記與太原鍾樓的構造暗合。他想起師父常說"戲樓即城樓,步步皆機關",莫非鍾樓才是地下兵工廠的真正入口?
    八月十五當晚,程玉樓等人喬裝潛入鍾樓。古舊的鍾擺下,果然藏著暗門。順著螺旋階梯向下,通道兩側布滿機關弩箭。趙大龍憑借在國軍學到的排雷經驗,小心翼翼地破解機關。當他們終於抵達地下密室時,卻發現室內空無一物,隻有牆上用血寫著:"你們來晚了!"
    就在此時,地麵突然劇烈震動。林參謀臉色大變:"不好!他們在別處安裝了炸藥,要把整個鍾樓和秘密一起毀掉!"程玉樓眼尖,發現牆角有個未關閉的通風口,當即喊道:"快從這裏出去!"
    眾人狼狽逃出鍾樓時,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看著化作廢墟的鍾樓,程玉樓握緊拳頭:"他們到底在隱藏什麽?"林參謀撿起一塊帶彈孔的青磚,若有所思:"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真正的關鍵,可能不是兵工廠的位置,而是某些人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掩蓋的真相。"
    夜色中,程玉樓望著滿天繁星,耳邊仿佛又響起師父的聲音:"唱戲講究個"虛虛實實",人生何嚐不是如此?"他知道,這場與敵特的較量遠未結束,而自己作為揭開真相的關鍵人物,注定要在這虛實交織的謎局中,繼續尋找光明的出口。
    第十章:戲台終章
    鍾樓的崩塌聲在華北平原上回蕩,如同一聲沉重的歎息。程玉樓站在廢墟邊緣,手中的銅鎖硌得掌心生疼。他忽然想起師父曾說:“戲台上的落幕,是為了下一場更精彩的開場。”而此刻,他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林參謀在瓦礫堆中發現了半截焦黑的懷表,表蓋內側刻著“青蛇六號”的字樣。“這是軍統特務的編號,”她神色凝重,“看來他們在鍾樓布下的隻是迷陣,真正的陰謀還在暗處。”趙大龍蹲下身,撿起一塊刻有奇怪符號的青磚:“我在國軍時見過類似的標記,這是一種加密的聯絡暗號,指向的是...”他突然頓住,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
    “指向哪裏?”程玉樓急切追問。
    趙大龍咽了口唾沫:“太原城西的慈航孤兒院。我曾聽弟弟說過,那裏是‘青蛇’行動組的秘密中轉站。”
    眾人立刻趕往孤兒院。這座廢棄的建築陰森破敗,牆皮剝落,窗戶破碎,仿佛一隻沉睡的巨獸。程玉樓推開門,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突然,一陣清脆的童謠聲從樓上傳來:“小老鼠,上燈台,偷油吃,下不來...”
    “小心有詐。”林參謀舉起槍,率先上樓。二樓的教室裏,十幾個孩子正圍坐成圈,唱著童謠。他們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宛如提線木偶。在教室中央,坐著一個戴著鐵麵具的人,手中把玩著程玉樓的銅鎖。
    “程老板,別來無恙。”鐵麵人聲音沙啞,充滿嘲諷,“你以為能解開所有謎團?太天真了。”他站起身,緩緩摘下鐵麵具——竟是程玉樓以為早已死去的師父!
    程玉樓踉蹌後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師父,怎麽會是你?”
    “為什麽不能是我?”師父冷笑,“當年那場大火,不過是我設下的局。我要讓所有人都以為地圖已經被毀,這樣才能保護真正的秘密。”他舉起銅鎖,“你以為這隻是個普通的鎖?錯了,它是打開‘青蛇’終極計劃的鑰匙。”
    林參謀槍口對準師父:“你到底在策劃什麽?”
    師父狂笑:“你們以為解放了太原就大功告成?太可笑了。‘青蛇’計劃的核心,是在華北各地埋下炸彈,等解放軍主力分散,就一舉引爆,讓解放區陷入混亂!”他突然按下手中的遙控器,孤兒院的牆壁緩緩打開,露出密密麻麻的炸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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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玉樓心頭一震:“所以這些孩子...”
    “他們不過是誘餌,”師父冷漠地說,“為了完成計劃,犧牲再多的人又何妨?”
    趙大龍怒不可遏,衝上前揪住師父:“你這個魔鬼!我弟弟就是因為你而死!”
    師父甩開他的手:“趙小虎?他太天真了,居然想阻止我。不過沒關係,他的死,反而讓計劃更順利。”
    程玉樓感到一陣惡心,他從未想過,自己最敬重的師父,竟是如此殘忍的人。他握緊拳頭:“師父,你已經瘋了。”
    “瘋?我這是為了大業!”師父舉起遙控器,“現在,把完整的地圖交出來,否則,這些孩子,還有你們,都得死!”
    千鈞一發之際,阿福突然從背後抱住師父,大喊:“師父,快走!”程玉樓明白,這是唯一的機會。他衝向炸藥堆,試圖拆除引線。林參謀和趙大龍則與師父的手下展開激戰。
    混亂中,師父掙脫阿福,朝程玉樓撲來。兩人在炸藥堆旁扭打起來。師父死死抓住程玉樓的手腕:“把地圖交出來!”程玉樓突然笑了:“師父,你忘了嗎?戲台上最講究的,就是反敗為勝。”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綁在身上的假炸藥:“你以為隻有你會用計?”
    師父愣住的瞬間,程玉樓一拳打在他臉上,將遙控器搶了過來。與此同時,林參謀帶領的援軍趕到,迅速控製了局麵。
    當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孤兒院時,危機終於解除。程玉樓看著被解救的孩子們,心中百感交集。他走到師父麵前:“為什麽?”
    師父癱坐在地上,神情恍惚:“為了權力,為了地位...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變成這樣。”
    程玉樓歎了口氣:“師父,戲演得再真,也有落幕的時候。現在,該結束了。”
    幾個月後,華北地區徹底解放。程玉樓重新登上戲台,這一次,他要唱的是一個全新的故事。戲台上,他水袖翻飛,唱腔激昂,講述著正義終將戰勝邪惡的真理。台下,林參謀、趙大龍、阿福,還有那些被解救的孩子們,都在為他鼓掌。
    散戲後,程玉樓站在後台,望著鏡中的自己。戲服上的金線在陽光下閃耀,銅鎖靜靜地掛在胸前,仿佛在訴說著那段驚心動魄的往事。他知道,和平的曙光已經到來,但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些為了正義而犧牲的人。
    夜色漸深,程玉樓走出戲園子。遠處,城市的燈火溫暖而明亮,如同天上的繁星。他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板,大步向前走去。新的生活,新的故事,正在等待著他。而那一段充滿驚險與謎團的過往,將永遠成為他生命中最難忘的篇章。
    第十一章:餘燼重燃
    華北解放的歡慶鑼鼓聲尚未消散,程玉樓卻在深夜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林參謀帶著滿身寒氣闖入,手中攥著一封密電:"南京方麵截獲情報,"青蛇"行動組的殘餘勢力正在集結,他們的最終目標是炸毀黃河鐵橋,切斷南北交通命脈。"
    程玉樓猛地起身,銅鎖在胸前晃出冷光。他想起師父被捕前的獰笑:"你們以為抓住我就結束了?"青蛇"的根,紮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此刻窗外飄起細雪,他望著戲服箱上凝結的冰霜,突然注意到箱角暗紋與黃河鐵橋的結構圖竟有幾分相似。
    次日,程玉樓以慰問演出為名,帶領文工團前往黃河沿岸。當戲班的篷車駛過鐵橋時,他敏銳地發現橋墩處新塗的水泥痕跡。趁眾人準備演出,他借口檢查道具,獨自潛入橋底。潮濕的陰影中,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搬運木箱,箱角的蛇形標記與"青蛇"如出一轍。
    "程老板好大的膽子。"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程玉樓抬頭,隻見鐵橋鋼梁上倒掛著個蒙臉人,手中鋼絲如毒蛇般遊走,"上次鍾樓的教訓還不夠?"話音未落,鋼絲已如閃電般襲來,擦著程玉樓耳畔掠過,削斷一縷發絲。
    千鈞一發之際,趙大龍從暗處衝出,用隨身匕首纏住鋼絲。兩人在狹窄的橋底展開搏鬥,飛濺的火星照亮蒙臉人手腕的銅錢紋身——正是當年科班放高利貸的混混!程玉樓突然想起老周死前的掙紮:"地圖...有假..."他心頭劇震,難道連黃河鐵橋的情報也是敵人設下的陷阱?
    此時,林參謀帶著部隊趕到。蒙臉人見勢不妙,引爆懷中炸藥。劇烈的爆炸聲中,程玉樓被氣浪掀飛,跌入冰冷的河水中。渾濁的河水灌入口鼻,恍惚間,他摸到貼身收藏的銅鎖竟在發燙,鎖芯處隱隱透出紅光。
    當程玉樓被救上岸時,鐵橋安然無恙,但河岸上的爆炸卻炸出個地窖入口。眾人循跡而下,發現裏麵堆滿戲服箱——正是當年科班大火中失蹤的物件。林參謀撬開箱子,裏麵不是戲服,而是成捆的加密信件。其中一封信的落款,赫然是程玉樓熟悉的字跡——小師妹蘇雲蘿。
    "她果然還活著。"程玉樓展開信紙,手微微顫抖。信中揭露了一個驚人的秘密:所謂的"青蛇"終極計劃,不過是為了掩蓋更大的陰謀。真正的目標,是埋藏在北平故宮地下的黃金儲備,那是國民黨敗退前隱藏的最後財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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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地麵突然傳來震動。林參謀臉色大變:"不好!他們在別處埋設了炸藥,要毀掉這些證據!"眾人匆忙撤離,身後地窖轟然坍塌。程玉樓抱著搶救出的信件,在雪地裏踉蹌前行,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必須趕在敵人之前,找到故宮的秘密入口。
    回到北平,程玉樓找到故宮老館員。對方撫摸著信件上的蛇形火漆印,神色凝重:"三十年前,我曾見過類似標記的圖紙,說故宮的角樓藏著"九龍歸位"的機關。"程玉樓立刻想到銅鎖上的九條龍紋,難道這才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深夜的故宮籠罩在薄霧中,程玉樓帶著趙大龍、林參謀潛入角樓。月光透過窗欞,在地麵投下詭異的光影。程玉樓將銅鎖嵌入牆麵凹槽,九條龍紋與磚縫完美契合。隨著齒輪轉動聲,地麵緩緩升起個轉盤,上麵刻滿戲文唱詞。
    "師父說過,戲文裏藏著人生。"程玉樓喃喃自語,突然想起師父最愛唱的《鎖麟囊》。他按照唱詞順序轉動轉盤,"春秋亭外風雨暴"對應東方,"分我一枝珊瑚寶"指向南方...當最後一個機關解鎖,密室門緩緩打開,裏麵堆滿金燦燦的金條,而在金堆之上,坐著個熟悉的身影——蘇雲蘿。
    "大師兄,你終於來了。"蘇雲蘿輕撫金條,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這些黃金,足夠重建一個"新政府"。師父的計劃失敗了,但我的夢想不會破滅。"她突然舉起槍,對準程玉樓,"把銅鎖交出來,這是打開金庫大門的最後鑰匙。"
    千鈞一發之際,阿福從暗處衝出,將蘇雲蘿撲倒在地。混亂中,槍聲響起。程玉樓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小師妹,心中五味雜陳。蘇雲蘿掙紮著抓住他的衣角:"大師兄...其實我...從來沒想過害你..."話未說完,便沒了氣息。
    林參謀上前檢查金庫,確認黃金數量無誤後,鄭重地對程玉樓說:"這些黃金,將成為新中國建設的重要資金。程先生,你又立了大功。"
    晨光穿透故宮的琉璃瓦,程玉樓站在金水橋上,望著手中的銅鎖。經曆無數生死考驗,這把鎖終於完成了它的使命。他將銅鎖輕輕放入河中,看著它沉入水底。有些秘密,就該永遠封存;而有些故事,將化作新的傳奇,在這片新生的土地上,繼續傳唱。
    第十二章:新生戲台
    黃河鐵橋與故宮金庫的風波平息後,北平城沐浴在春日暖陽中。程玉樓卸去戲服上的硝煙,在文工團新修繕的戲台上重新勾畫臉譜。這日,他正往臉上塗抹油彩,阿福急匆匆跑來,手中攥著一封加急電報:"師父!南京來電,說有重要任務!"
    電報上字跡潦草,落款是林參謀的印章:"速來南京,舊案餘孽現蹤。"程玉樓心頭一緊,銅鏡裏未畫完的臉譜仿佛扭曲成"青蛇"的猙獰麵容。他摘下髯口,將隨身多年的戲服疊好——這次,他不再是那個被命運推著走的戲子,而是要主動揭開迷霧的追光者。
    抵達南京時,林參謀正在總統府舊址等候。曾經威嚴的大廳如今堆滿案卷,牆角貼著泛黃的戲票,票根上"程玉樓《貴妃醉酒》"的字樣已模糊不清。"上個月,有人在秦淮河畔的戲園子看到熟悉的戲服。"林參謀展開照片,畫麵中戲台上的武生穿著科班特有的繡金箭衣,"根據線報,那戲班每晚散場後,都會往城外運送神秘木箱。"
    程玉樓指尖撫過照片,繡金線的紋路與記憶中師父書房的暗格如出一轍。當夜,他喬裝成賣糖畫的小販,蹲守在戲園子後門。子時三刻,戲班的馬車駛出,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聲音格外沉重。他悄悄跟上,卻見馬車徑直駛向城郊一座廢棄的天主教堂。
    教堂內燭火搖曳,程玉樓從破損的彩窗望去,十幾個戴著戲麵的人正在舉行儀式。為首的紅衣人展開一幅巨大的地圖,上麵用朱砂標注著全國各地的水利樞紐。"青蛇未死,不過換了皮相。"程玉樓握緊腰間的銅製煙杆,突然注意到紅衣人腰間晃動的玉佩——正是趙小虎那半塊刻著戲臉譜的物件。
    就在他準備潛入時,身後突然傳來掌聲。"大師兄好雅興。"熟悉的聲音讓程玉樓渾身血液凝固。轉身望去,月光下站著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眉眼與趙小虎七分相似,卻透著股陰鷙,"我是趙小龍,小虎的孿生弟弟。"
    趙小龍把玩著玉佩:"哥哥和師父都太天真,總想著用武力翻盤。我不一樣,"他指向地圖,"控製了這些水利樞紐,就能讓整個新中國陷入癱瘓。"程玉樓怒目而視:"你哥哥為了正義而死,你卻拿他的遺物做這種勾當!"
    趙小龍突然大笑,扯開襯衫露出胸口的蛇形紋身:"正義?不過是勝利者的謊言。當年科班大火,師父早就和軍統勾結,我不過是繼承他未竟的事業。"他打了個響指,暗處湧出持槍的打手,"可惜,你沒機會看到計劃成功的那一天了。"
    危險來臨之際,教堂外突然響起槍聲。林參謀率領的特戰隊破門而入,子彈擊碎彩色玻璃,碎片如血雨般灑落。程玉樓趁亂奪過趙小龍手中的玉佩,卻發現玉佩夾層裏藏著枚微型膠卷。他迅速將膠卷塞進戲服暗袋,與趙小龍纏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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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亂中,趙小龍掏出一枚煙霧彈。濃煙彌漫間,程玉樓感覺後腰被利刃刺穿,溫熱的血順著戲服流淌。但他咬牙死死抱住趙小龍,直到特戰隊製服敵人。昏迷前,他聽到林參謀焦急的呼喊,還有阿福撕心裂肺的哭聲。
    再次醒來時,程玉樓躺在醫院潔白的床單上。林參謀舉起繳獲的膠卷:"多虧了你,敵人企圖破壞水利設施的陰謀被徹底粉碎。"她又拿出個木盒,裏麵是修複如新的科班銅鎖,"南京博物館希望收藏這個,它見證了太多故事。"
    程玉樓搖頭拒絕:"這把鎖該回到它該去的地方。"康複後,他帶著銅鎖回到北平,將其捐贈給戲曲博物館。玻璃展櫃中,銅鎖靜靜陳列,旁邊的展板上寫著:"此鎖曾護山河無恙,戲中自有大義。"
    深秋,程玉樓在新建的人民劇院唱響《新白蛇傳》。當唱到"願得人間皆安泰"時,台下掌聲雷動。他望著台下林參謀、趙大龍、阿福等人的笑臉,忽然發現前排坐著個熟悉的身影——那是趙小龍,此刻穿著勞改服,眼神中竟有了一絲悔意。
    散場後,程玉樓卸去戲妝,撫摸著戲服上修補的針腳。這些傷痕不再是恥辱的印記,而是歲月饋贈的勳章。他望向窗外,遠處天安門城樓的燈光璀璨,照亮了整個北京城。新的時代已經來臨,而他,將繼續在這片土地上,用戲曲講述屬於人民的故事。
    夜幕漸深,程玉樓輕輕關上戲箱。銅鎖雖已不在,但那份守護正義的心,永遠不會落幕。戲台上的大幕又將拉開,這一次,主角是千千萬萬個為新中國奮鬥的普通人,而他們的故事,將比任何傳奇都更加動人心魄。
    第十三章:戲韻新生
    春寒料峭的清晨,程玉樓站在戲曲學校的練功房外,看著孩子們在晨光中紮馬步、甩水袖。稚嫩的童聲念著戲詞,讓他想起二十年前科班的光景。手中的銅鎖複製品在陽光下泛著微光,這是他捐贈博物館時特意留下的念想。
    "程老師,有位老先生找您。"小徒弟氣喘籲籲跑來。走廊盡頭,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拄著拐杖,身形佝僂卻透著股威嚴。程玉樓瞳孔微縮——來人竟是當年科班的賬房先生,自大火後便消失無蹤。
    賬房先生顫抖著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玉樓,這是我藏了二十年的東西。"展開油紙,裏麵是本殘破的賬本,密密麻麻記錄著科班與各方的往來賬目。程玉樓翻到最後一頁,赫然發現用紅筆圈出的一行小字:"軍火轉運,戲箱掩護"。
    "當年我察覺到不對勁,卻不敢聲張。"賬房先生老淚縱橫,"那場大火前,我把賬本藏在了戲台磚縫裏。如今,是時候讓真相大白了。"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急促的刹車聲。幾輛黑色轎車停在學校門口,幾個穿中山裝的人快步走來。
    林參謀帶著文件匆匆趕來:"程先生,新線索!我們在趙小龍的遺物中發現了加密信件,指向境外勢力正在策劃文化滲透。他們妄圖篡改戲曲中的傳統價值觀,用靡靡之音腐蝕民眾。"她展開信件,其中一段令程玉樓渾身發冷:"以戲為刃,殺人無形。"
    當晚,程玉樓收到匿名戲票,演出地點是城郊一座荒廢的戲園子。推開斑駁的木門,戲台被詭異的藍光籠罩,台上的演員穿著豔俗戲服,唱著扭曲的戲詞:"人生如戲,及時行樂..."台下坐著的,竟是些西裝革履的外國人,不時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歡迎觀戲,程老板。"黑暗中傳來陰冷的聲音。聚光燈亮起,一個戴著京劇醜角麵具的人緩緩走來,"你以為打敗了"青蛇",就能高枕無憂?文化戰場上的較量,才剛剛開始。"醜角甩出一張劇照,上麵是程玉樓年輕時的扮相,卻被ps上了反動標語。
    程玉樓握緊拳頭:"你們想借我的名義,傳播不良思想?"醜角大笑:"多聰明的戲子!隻要將你的名聲毀掉,再推出我們的"新戲曲",何愁民眾不追捧?"話音未落,四周突然湧出持槍的打手。
    在這為難之際,戲曲學校的孩子們舉著火把衝了進來。原來,阿福察覺到不對勁,帶著孩子們前來支援。孩子們揮舞著道具刀槍,齊聲唱起正氣凜然的戲歌。混亂中,程玉樓趁勢奪過醜角的麵具——竟是個染著金發的外國人!
    "文化入侵,其心可誅!"程玉樓扯下對方的假發,怒斥道。林參謀率領的公安幹警及時趕到,將不法分子一網打盡。搜查中,他們發現了大量篡改戲曲劇本的手稿,以及準備用來抹黑戲曲界的輿論方案。
    此事過後,程玉樓發起了"戲曲新生運動"。他帶著文工團深入基層,教民眾分辨傳統戲曲與不良改編;在戲曲學校開設"戲曲思政課",讓孩子們明白戲中蘊含的家國大義;還親自改編經典劇目,將新時代的精神注入傳統戲韻。
    這日,程玉樓帶著學生們在鄉村演出。當《穆桂英大破天門陣》唱到高潮時,台下一位白發老兵老淚縱橫。演出結束後,老兵顫抖著握住程玉樓的手:"我年輕時在戰場上,就是聽著戲詞鼓起勇氣衝鋒的。戲曲,是我們的精神脊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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