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煙渡:茶中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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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穀雨驚雷》
1992年穀雨,江南茶鎮籠罩在氤氳水汽裏。青石板路被雨水衝刷得發亮,林見深蹲在自家老茶館門前,看著雨水順著屋簷滴落在青瓦上,濺起細小的水花。他手中握著那把殘缺的紫砂壺,壺身裂痕縱橫交錯,像是一道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這把壺是父親林遠山留給他的唯一遺物,二十年前的那場山洪,父親為了保護它,永遠地留在了茶山。
“見深,有客人。”母親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林見深輕輕歎了口氣,將紫砂壺小心翼翼地放進懷裏,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進茶館。茶館裏彌漫著淡淡的茶香,幾位常客正圍坐在桌前品茶聊天。
“小林,來壺明前龍井。”一位老茶客招呼道。
“好嘞,您稍等。”林見深應了一聲,走向茶台。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掏出來一看,是一條來自財經新聞客戶端的推送:“林氏集團遭做空,股價暴跌30。”他的手微微一顫,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劃破雨幕。緊接著,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醫院打來的電話。“林先生,您的妻子和女兒遭遇車禍,正在搶救,請您馬上過來。”電話那頭的聲音冰冷而急促。
林見深隻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摔倒。他踉蹌著衝出茶館,衝進雨裏。雨水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可他卻感覺不到。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妻子和女兒的笑臉,還有那則可怕的做空報告。他不明白,自己苦心經營的金融帝國,怎麽會在一夜之間搖搖欲墜。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趕到了醫院。手術室外的走廊上,燈光慘白,照得人心裏發慌。他癱坐在長椅上,雙手抱頭,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就在這時,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
“林先生,無問茶館,等您解惑。”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而神秘的聲音,隨後便掛斷了。林見深盯著手機,一臉茫然。無問茶館?他從未聽說過。但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卻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想要去一探究竟。
雨越下越大,林見深在雨中尋找著無問茶館。街道上行人稀少,店鋪大多已經關門。終於,在一條偏僻的小巷裏,他看到了“無問茶館”四個字。木質的招牌在風雨中輕輕搖晃,透出一種古樸而神秘的氣息。
他推開木門,一股濃鬱的茶香撲麵而來。屋內光線昏暗,一盞油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櫃台上,一盞茶盞正冒著熱氣,仿佛早就為他準備好了。牆上掛著一幅老照片,林見深定睛一看,瞳孔驟然收縮——那是1983年父親拍攝的茶山,照片裏的父親笑容燦爛,身後是青翠的茶林。
“林先生,請坐。”一個聲音從屏風後傳來。隨後,一個身著素色長袍的男人走了出來,他麵容清瘦,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人的內心。此人正是蘇忘機。
蘇忘機為林見深斟茶,茶湯呈詭異的墨黑色。“林先生,這杯茶,喝的是執念。”蘇忘機輕聲道。
林見深端起茶盞,正要詢問照片之事,手機再次響起,是公司財務總監的來電,聲音帶著哭腔:“林總,銀行凍結了我們所有賬戶……”
第二章《壺中血痕》
林見深的金融帝國在一夜之間轟然倒塌。他失去了公司,失去了財富,甚至連妻子和女兒也還在生死未卜之中。他恍恍惚惚地回到老宅,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對著父親遺留的紫砂壺發呆。
他決定修複這把紫砂壺,仿佛這樣就能找回失去的一切。他小心翼翼地將壺身的碎片拚湊在一起,用膠水仔細粘合。就在壺快要修複好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壺底有一些模糊的刻痕。他找來放大鏡,仔細辨認,心中大驚——那竟是關於茶山產權的密文。
這些刻痕讓他想起二十年前,沈墨白的父親沈天雄收購茶山時的種種蹊蹺。當時,茶山突然遭遇大火,損失慘重,父親為了救火,不幸遇難。之後,沈天雄以極低的價格收購了茶山。難道這一切都是陰謀?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打開門,隻見沈墨白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站在門口。曾經意氣風發的金融巨鱷,如今麵容憔悴,形容枯槁。
“林見深,我們該聊聊了。”沈墨白的聲音虛弱卻堅定。
林見深冷冷地看著他:“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聊的。”
“關於當年茶山的事,我知道一些隱情。”沈墨白說。
林見深心中一震,猶豫了一下,還是讓沈墨白進了屋。兩人相對而坐,蘇忘機不知何時出現,默默為他們泡茶,茶湯渾濁不堪。
沈墨白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緩緩說道:“當年那場大火,是我父親放的。他想低價收購茶山,卻沒想到你父親會葬身火海。”
林見深握緊拳頭,怒火中燒:“你們父子好狠的心!”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真相。”沈墨白苦笑道,“我父親臨終前,將一切都告訴了我。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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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見深正要說話,他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匿名短信:“你女兒在我手上,想救她,帶著紫砂壺來湄公河。”
第三章《湄公危局》
林見深心急如焚,他顧不上和沈墨白多說,立刻收拾東西,準備前往湄公河。沈墨白堅持要和他一起去,說可以幫他救出女兒。林見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
他們來到湄公河時,天已經黑了。河畔的破屋裏透出微弱的燈光,林見深小心翼翼地靠近。透過窗戶,他看到女兒林月見被綁在椅子上,臉上帶著恐懼和倔強。
“月見!”林見深忍不住喊了一聲。
屋內的人聽到聲音,立刻衝了出來。為首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他冷笑道:“林見深,把紫砂壺交出來,我就放了你女兒。”
就在這時,沈墨白坐著輪椅從暗處駛出:“你們敢動她一根頭發,我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雙方對峙著,氣氛劍拔弩張。“當年那場大火,是我父親放的。”沈墨白咳嗽著說,“他想低價收購茶山,卻沒想到你父親會葬身火海。”林見深握緊拳頭,怒火中燒。就在這時,蘇忘機出現了,他平靜地說:“冤冤相報何時了。”
突然,槍聲響起,一群武裝分子包圍了破屋。原來,他們是受神秘組織指使,想要搶奪紫砂壺。沈墨白擋在林見深父女麵前,大喊:“帶著月見走!”
林見深顧不上多想,拉起女兒就跑。身後槍聲不斷,子彈擦著耳邊飛過。他們在黑暗中拚命奔跑,終於在蘇忘機的幫助下,找到了一艘小船。
船在湄公河上疾馳,林見深回頭望去,隻見破屋方向火光衝天。他不知道沈墨白怎麽樣了,心中五味雜陳。
“父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林月見哭著問。
林見深緊緊抱住女兒:“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現在,我們先離開這裏。”
在小船上,林見深發現蘇忘機的眼神有些異樣,似乎在隱藏著什麽。而當他們靠岸時,一個神秘人遠遠地盯著他們,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第四章《禪院迷蹤》
在蘇忘機的帶領下,林見深父女死裏逃生,來到了東南亞一座隱秘的禪修院。禪修院坐落在群山之中,四周綠樹環繞,寧靜祥和。
林見深對蘇忘機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但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暫時在此落腳。在這裏,他得知蘇忘機竟是禪修院前住持,他能通過茶湯洞見飲者心魔。
林月見對父親充滿怨恨,她不理解父親為何一心撲在事業上,忽略了家庭。在她的記憶裏,父親總是很忙,很少有時間陪伴她和媽媽。蘇忘機為她泡茶,茶湯漸漸變得透亮。“你恨的不是父親,而是那個缺失父愛的自己。”蘇忘機的話讓林月見淚流滿麵。
林見深看著女兒,心中滿是愧疚。他想起這些年,為了追求事業,確實忽略了家庭。如今,一切都失去了,他才明白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一天,林見深在禪修院的藏經閣發現一本舊日記,扉頁上寫著母親的名字。他翻開一看,裏麵竟記錄著父親死亡另有隱情。母親在日記中寫道,父親生前曾發現有人在茶山裏秘密進行著某種實驗,似乎和一種神秘的植物有關。
林見深心中一驚,他意識到,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就在這時,他聽到外麵傳來一陣騷動。他趕緊將日記藏好,走出藏經閣。
隻見一群陌生人正在禪修院外徘徊,他們眼神凶狠,不懷好意。蘇忘機神色凝重地對林見深說:“他們是衝著紫砂壺來的,我們得小心了。”
深夜,林見深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他悄悄走出房間,看到蘇忘機正在和一個神秘人密談,而那個神秘人手中拿著一張照片,照片上竟是他和女兒。
第五章《暗潮洶湧》
林見深決定主動出擊,追查真相。他開始暗中調查沈氏集團,發現沈墨白的勢力遠比他想象的要龐大。而且,他還發現沈氏集團似乎和那個神秘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禪修院周圍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可疑人員,林月見再次陷入危險。一天,林月見在外出采購時,被幾個陌生人跟蹤。幸好她反應機敏,及時逃脫。
與此同時,林見深收到消息,沈墨白患上了漸凍症,時日無多。他陷入矛盾,不知該複仇還是原諒。蘇忘機為他泡茶,茶湯呈現出琥珀色。“放下仇恨,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林見深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心中的執念卻難以消除。他想起父親的死,想起自己失去的一切,仇恨的火焰在心中燃燒。
一天,林月見在外出采訪時,拍到了沈氏集團與軍火商交易的照片,而照片背景中,赫然出現了蘇忘機的身影。林月見震驚不已,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事實。
她拿著照片,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告訴父親。當林見深看到照片時,整個人都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以為是救命恩人的蘇忘機,竟然也和那些人勾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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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我們該怎麽辦?”林月見問。
林見深握緊拳頭:“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查出真相。”
就在他們準備行動時,林見深收到了一條匿名短信,上麵寫著:“小心身邊人,真相遠比你想象的更可怕。”而此時,蘇忘機正站在他們身後,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第六章《命懸一線》
林月見的行蹤還是被沈氏集團的人發現了。一天晚上,她在回禪修院的路上,被一群人綁架。林見深心急如焚,他知道,這一定是沈墨白的報複。
他拿著紫砂壺去交換女兒,按照約定,來到了一個廢棄的工廠。工廠裏漆黑一片,隻有幾盞破舊的燈發出微弱的光芒。林見深小心翼翼地走進工廠,大聲喊道:“沈墨白,我來了,把我女兒放了!”
一陣冷笑傳來,沈墨白坐著輪椅從陰影中駛出:“林見深,你以為事情就這麽簡單?”
就在這時,燈光大亮,林見深發現自己被一群持槍的人包圍了。他握緊紫砂壺,心中暗暗後悔,不該隻身前來。
關鍵時刻,沈墨白卻突然揮手,讓手下退下。“我快死了,不想帶著罪孽離開。”沈墨白說,“當年的事,我也是受害者。我父親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我一直想彌補,但卻越陷越深。”
林見深看著這個昔日的宿敵,心中的恨意漸漸消散。就在他要帶著女兒離開時,蘇忘機突然出現,他的眼神變得冰冷:“林見深,把紫砂壺留下。”
林見深警惕地看著蘇忘機:“原來你也是他們的人。”
蘇忘機歎了口氣:“我也是身不由己。當年,我被他們威脅,不得不幫他們做事。這把紫砂壺裏,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他們不會輕易放過的。”
就在他們對峙時,工廠突然劇烈震動,天花板開始掉落。混亂中,沈墨白突然衝向蘇忘機,兩人扭打在一起。一聲槍響,沈墨白倒在血泊中,而蘇忘機趁機逃走。林見深和女兒想要追出去,卻被倒塌的建築擋住了去路。
第七章《真相浮現》
從廢棄工廠死裏逃生後,林見深和女兒回到了禪修院。林見深看著手中的紫砂壺,心中充滿了疑惑。這把壺裏到底藏著什麽秘密,為什麽會讓這麽多人不擇手段地爭奪?
他再次仔細研究紫砂壺,在壺蓋的夾層裏,發現了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麵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和文字,他看不懂,但直覺告訴他,這就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與此同時,林月見在整理沈墨白遺物時,發現了一本日記本。日記裏詳細記錄了沈氏集團與神秘組織的合作,以及他們在茶山裏進行的秘密實驗——他們試圖利用茶葉研製一種新型病毒,用於不可告人的目的。
林見深和女兒震驚不已。他們終於明白,父親當年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因為發現了這個秘密。而蘇忘機,也是這個計劃的參與者之一。
就在他們準備將這些證據公之於眾時,蘇忘機卻再次出現。這一次,他沒有了之前的偽裝,眼神中充滿了瘋狂。
“把東西交出來,否則你們都得死!”蘇忘機大喊道。
林見深握緊紫砂壺,堅定地說:“你不會得逞的。”
雙方對峙時,禪修院突然闖入一群全副武裝的人。為首的人摘下口罩,林見深和女兒驚恐地發現,竟然是他們以為已經去世的母親。
第八章 疫情困局
2020年初春,滬市的梧桐枝椏還掛著殘雪,新冠疫情卻如潮水般漫過黃浦江。林見深站在自家公寓的落地窗前,看著往日車水馬龍的街道變得空空蕩蕩,手機裏不斷彈出方艙醫院建設的消息。茶幾上擺著那把修複又破碎的紫砂壺,壺身裂痕在冷白的天光下泛著青灰,仿佛映照出這座城市此刻的病態。
"爸,我報名去方艙醫院當誌願者了。"林月見抱著一摞防護服從臥室走出,馬尾辮隨意地紮在腦後。自湄公河事件後,她與父親的關係雖有所緩和,但仍像隔著一層薄紗。此刻她垂眸整理袖口的動作,讓林見深想起二十年前那個在幼兒園門口等他接卻始終等不到的小女孩。
林見深轉身時帶翻了茶盞,琥珀色的茶湯在地毯上暈開,宛如一道舊傷疤。"太危險了。"他的聲音沙啞,十年前在醫院走廊等待妻女手術的恐懼突然湧上心頭。
"我是記者,更是親曆過生死的人。"林月見抬頭,護目鏡在她掌心映出扭曲的光斑,"就像你在禪修院用茶安撫患者,我也該做點什麽。"
三天後,林見深站在方艙醫院外,看著女兒的背影消失在防護門後。消毒水的氣味混著潮濕的空氣鑽進鼻腔,讓他想起湄公河畔那個充滿硝煙的夜晚。作為被特批的"茶道心理疏導員",他抱著裝有茶葉的木箱走進艙內,兩萬張床位整齊排列,咳嗽聲與監護儀的滴答聲交織成壓抑的網。
"林老師,這邊有位患者情緒很不穩定。"護士小跑過來,防護服上寫著"加油"二字,筆跡被汗水暈染得模糊。林見深跟著她穿過通道,在32號床位前停下。床上的老人正撕扯著輸液管,渾濁的眼睛裏布滿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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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嚐嚐這杯安吉白茶。"林見深從木箱裏取出陶碗,動作輕緩地注水。茶葉在沸水中舒展,像是初春枝頭新抽的嫩芽。老人突然安靜下來,盯著茶湯中沉浮的葉片,渾濁的眼角滲出淚水:"和我老伴泡的茶...一個味道..."
深夜換班時,林月見疲憊地摘下口罩,臉上布滿壓痕。她剛在折疊椅上坐下,就聽見不遠處傳來騷動。幾個醫護人員推著擔架匆匆而過,擔架上的人戴著呼吸機,隻露出一雙骨節突出的手。林月見的瞳孔猛地收縮——那手腕上的翡翠手串,正是沈墨白從不離身的配飾。
她追過去時,林見深也聽到動靜趕了過來。透過隔離玻璃,他們看見病床上的沈墨白。曾經掌控金融市場的男人如今瘦得脫相,喉間插著的管子隨著呼吸起伏。心電監護儀的曲線微弱而紊亂,像是隨時會斷掉的琴弦。
"他...怎麽會在這裏?"林月見的聲音發顫。沈墨白的臉在冷光燈下泛著青灰,讓她想起湄公河畔那個替他們擋子彈的夜晚。
林見深盯著監護儀上跳動的數字,十年前在無問茶館初見沈墨白時的場景突然清晰起來。那時的沈墨白意氣風發,端著蘇忘機泡的茶說"商場如戰場",而此刻他脆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淩晨三點,林見深在臨時搭建的茶台前煮茶。紫砂壺最後的碎片被他鑲嵌在陶爐上,火焰舔舐著壺身,仿佛要將三十年的恩怨都燒成灰燼。沈墨白的病房方向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攥緊茶勺,聽見女兒帶著哭腔的喊聲:"爸!他情況不好了!"
衝進病房時,心電監護儀已經拉出直線。林月見握著沈墨白逐漸冰冷的手,突然發現他掌心裏攥著一張字條。展開後,歪斜的字跡寫著:"茶室暗格...1983..."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打在方艙鐵皮屋頂上發出密集的聲響。林見深想起穀雨那天推開無問茶館的情景,想起蘇忘機說"這杯茶,喝的是執念"。他望著沈墨白已經閉合的雙眼,突然意識到,這個糾纏半生的對手,或許和自己一樣,都困在名為"執念"的牢籠裏。
"父親,你看。"林月見突然指著防護服的後背。原本寫著"原諒要趁早"的地方,不知何時被其他醫護人員畫上了小小的茶壺圖案,旁邊歪歪扭扭寫著:"喝完這杯,就翻篇吧。"
雨聲漸大,林見深重新煮了一壺茶。茶湯在陶碗中輕輕搖晃,他忽然想起母親日記裏的話:"茶要經得起沸水衝泡,人要熬得過命運捶打。"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他將沈墨白留下的字條投入爐火,看那些秘密化作灰燼,隨風消散在黎明的雨幕中。
第九章 跨時空對話
沈墨白離世後的第七天,林見深在整理他的遺物時,發現了一個老式u盤。金屬外殼上刻著“茶山密檔”四個字,邊緣被摩挲得發亮,顯然被主人反複查看過無數次。林月見戴著橡膠手套將u盤插入電腦,彈窗卻跳出一串複雜的加密字符,光標在黑暗的屏幕上不停閃爍,像一隻警惕的眼睛。
“聯係蘇教授,他或許能破解。”林月見突然開口。父親轉頭看向她,發現女兒防護服上的茶壺塗鴉旁,不知何時多了一行小字——“答案不在過去,在未來”。那字跡和沈墨白字條上的歪斜筆跡如出一轍,讓他後頸泛起一陣寒意。
三天後,在華東科技大學的實驗室裏,蘇教授推了推金絲眼鏡:“這是軍用級加密係統,不過...”他敲下回車鍵,黑色界麵突然化作一片翠綠,浮現出1983年茶山衛星地圖。林見深的呼吸驟然急促,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紅點,正對應著母親日記裏提到的“秘密實驗區”。
“更有意思的是這個。”蘇教授調出一個視頻文件,畫麵裏是躺在icu的沈墨白,插著呼吸管的喉嚨艱難蠕動,身後的電子鍾顯示著“2020年3月15日”——正是他離世前的第七天。
“林...見深...”沈墨白的聲音混雜著儀器電流聲,“ar...眼鏡...”畫麵突然劇烈晃動,一隻戴著翡翠手串的手伸向鏡頭,攥著的正是林見深父親遺留的紫砂壺碎片。
當夜,林見深戴著特製的ar眼鏡,走進了一間由數據構建的虛擬茶室。紅木茶案上擺著完整的紫砂壺,沈墨白穿著筆挺的西裝坐在對麵,隻是臉色依舊蒼白如紙。“歡迎來到二十年前。”他的聲音帶著電子合成的機械感,手指劃過茶案,木紋間竟滲出暗紅液體,“這是茶山大火那天的記憶備份。”
林見深看著虛擬場景中衝天的火光,穿著工裝的父親抱著紫砂壺衝進火海。畫麵突然切換,沈天雄站在山頂獰笑,身旁站著戴鬥笠的蘇忘機,他們腳下堆放著標有“病毒樣本”的鐵箱。“他們要用茶葉做活體培養皿,”沈墨白將冷掉的茶一飲而盡,“你母親發現後,隻能假死潛伏。”
茶室的牆壁開始扭曲,浮現出林月見在敘利亞戰場的照片,背景裏沈氏集團的軍火箱與裝滿茶葉的集裝箱並排擺放。“月見拍到的不是偶然,”沈墨白的身體逐漸透明,“那個組織要讓病毒隨著茶香飄向世界,而紫砂壺的刻痕,是打開實驗室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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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見深正要追問,茶室突然劇烈震動。沈墨白的虛擬形象開始崩解,他最後抓住林見深的手腕,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恐懼:“小心...他們在...方艙...”話音未落,ar眼鏡突然短路,迸出的火花在黑暗中勾勒出蘇忘機的輪廓。
現實中的實驗室裏,林月見突然尖叫。監控畫麵顯示,二十分鍾前,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人進入過這間實驗室,而他胸前的工作牌上,赫然印著“蘇忘機”的名字。林見深摸向口袋裏的紫砂壺碎片,發現邊緣被刻上了新的符號——那是沈墨白臨終前在字條上寫的,與1983年茶山地圖上的坐標完全吻合。
窗外暴雨傾盆,雷聲震得玻璃嗡嗡作響。林見深看著電腦上不停刷新的病毒數據,突然想起蘇忘機說過的“茶湯見心魔”。此刻他泡的茶在杯底沉澱出黑色絮狀物,像極了二十年前那個雨夜,無問茶館裏那盞預示災難的墨色茶湯。而在城市的另一頭,某間地下室的培養皿中,翠綠色的液體正在瘋狂裂變,散發著淡淡的茶香。
第十章 無問茶涼
暴雨如注,林月見的防護服早已被雨水浸透,她緊緊握住輪椅扶手,小心翼翼地推著父親走向那片荒廢的茶山。二十年前的山洪在這裏留下深深的溝壑,斷裂的銀杏古樹橫亙在泥濘的山道上,樹皮上還殘留著當年大火灼燒的焦痕。林見深的手指摩挲著輪椅扶手,那裏纏著一圈紅繩——是女兒在方艙醫院時,用患者祈福的絲線編織而成。
"爸,小心。"林月見提醒道,輪椅碾過一塊凸起的青石,濺起的泥水在防護服上綻開深色的花。林見深卻微微前傾身體,渾濁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在父親遇難的斷崖處,赫然立著一塊嶄新的石碑,上麵"林遠山之墓"五個大字在雨幕中泛著冷光。
"誰立的..."林見深的聲音被雷聲劈碎。他顫抖著摸出懷中的紫砂壺殘片,那些刻痕在雨水中仿佛活了過來,蜿蜒成茶山地下實驗室的路線圖。三天前從ar幻境中蘇醒後,他和女兒循著沈墨白留下的線索,找到了藏在老茶館暗格裏的地質勘探圖,而終點,正是這座埋葬著太多秘密的茶山。
林月見突然拽住輪椅。前方的雨簾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撐著油紙傘緩步走來。灰布長袍、削瘦的麵容,正是消失許久的蘇忘機。他的布鞋踩過積水,卻未濺起半點水花,仿佛行走在虛幻與現實的交界處。"你們終於來了。"他的聲音混著雨聲,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二十年了,該做個了結。"
林見深猛地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暗紅血跡。自從在實驗室發現蘇忘機的蹤跡後,他的身體就每況愈下,醫生說是陳年舊疾加上過度操勞。但此刻他的眼神卻亮得驚人,死死盯著蘇忘機手中的木盒——那裏麵,隱約露出半塊刻著藤蔓紋的紫砂壺蓋。
"把蓋子給我。"林見深喘息著伸出手。記憶如潮水般湧來:1992年那個暴雨夜,父親抱著紫砂壺衝進火海前,將壺蓋塞進他懷裏;2008年金融危機,他在拍賣會上瘋狂競價,隻為奪回被沈氏集團搶走的壺身;而現在,完整的紫砂壺近在咫尺,卻成了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
蘇忘機輕笑一聲,木盒在掌心翻轉。盒底赫然印著沈氏集團的徽標,還有半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林遠山與沈天雄並肩站在茶山上,身後是鬱鬱蔥蔥的茶樹,而站在兩人中間的,正是二十年前的蘇忘機。"你以為隻有仇恨?"他將照片扔在泥水裏,"當年我們三人,曾想培育出能治愈絕症的神茶。"
林月見的呼吸停滯了。防護服下,她摸到口袋裏沈墨白臨終前攥著的字條。那些被淚水暈染的字跡突然變得清晰:"父親背叛了理想...他們用病毒汙染茶樹..."她終於明白,為什麽沈氏集團既壟斷茶葉貿易,又暗中進行生物實驗。
暴雨突然轉急,蘇忘機的長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掀開木盒,完整的紫砂壺靜靜躺在絲絨墊上,壺身裂痕處鑲嵌著金絲,在雨光中流轉著詭異的光澤。"喝了這壺茶,"他往壺中注入雨水,"就能看到真相。"
林見深顫抖著接過茶盞。茶湯呈詭異的青綠色,表麵漂浮著細小的絮狀物,像是無數微型藤蔓在遊動。當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他的眼前突然炸開刺目的白光——1983年的茶山,沈天雄將試管中的紫色液體倒進茶田;2003年的東南亞禪修院,蘇忘機在密室中培育變異茶種;而在2020年的方艙醫院,某個戴著口罩的醫生往患者的霧化器裏滴入墨綠色液體...
"不!"林月見搶過茶盞摔在地上。瓷片飛濺的瞬間,林見深劇烈抽搐起來,輪椅在泥水中搖晃。蘇忘機卻隻是微笑著舉起紫砂壺,壺嘴對準自己的嘴,將剩餘的茶湯一飲而盡:"該結束了。"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作無數細小的藤蔓飄散在雨幕中,隻留下那把完整的紫砂壺,靜靜地立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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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見深艱難地伸手,指尖觸碰到冰冷的壺身。記憶的碎片在暴雨中重組:母親臨終前塞給他的翡翠吊墜,沈墨白最後時刻在玻璃上劃出的藤蔓圖案,還有女兒防護服背後那行被雨水衝淡的"原諒要趁早"。他突然笑了,笑聲混著雨聲,驚飛了棲息在殘枝上的寒鴉。
"月見,"他的聲音輕得如同耳語,"幫我..."林月見明白父親的意思,含淚將紫砂壺捧起。滾燙的茶水順著壺嘴流出,與雨水混在一起,滲入腳下的土地。在茶湯漫過父親遇難的斷崖時,奇跡發生了——那些被病毒侵蝕的土地上,竟鑽出嫩綠的新芽,在狂風暴雨中倔強地舒展葉片。
雨漸漸小了,天邊透出一線微光。林月見推著父親往山下走,輪椅轍印在泥地上蜿蜒成河。身後,新生的茶苗在晨風中搖曳,葉片上的水珠折射出七彩光芒。林見深望著遠處的朝霞,想起蘇忘機最後說的話:"茶有茶的命,人有人的劫。"他握緊女兒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潮濕的手套傳來,恍惚間,他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父親抱著他站在茶山上,看第一縷陽光喚醒沉睡的茶樹。
"今日這杯,是執是放?"林月見輕聲問。
林見深望著雲霧漸散的天空,嘴角揚起釋然的笑:"無問茶涼,自在人心。"話音未落,最後一滴雨水從紫砂壺殘片上墜落,滲入泥土,滋養著這片浴火重生的茶山。
第十一章 新芽初綻
暴雨過後的第七日,晨霧如輕紗般籠罩著重生的茶山。林月見戴著草帽,蹲在新茶苗旁仔細查看葉片的生長情況。嫩綠的芽尖上還凝著昨夜的露水,在陽光下折射出晶瑩的光。她的防護服早已換成了淺棕色的棉質工裝,背後用紅絲線繡著小小的茶壺圖案,那是父親在病床上親手縫製的。
輪椅碾過碎石小路的聲響由遠及近,林見深握著竹杖,在護工的攙扶下緩緩走來。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中卻有了久違的生機。"月見,該給茶樹施肥了。"他的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引擎的轟鳴聲。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山道下,車門打開,下來幾位身著正裝的人。為首的中年男人抱著一個檀木匣子,胸前的工牌上寫著"國家農業科研所"。"林先生,林小姐,"他快步上前,語氣恭敬,"我們收到你們提供的資料,經過檢測,這些新芽確實含有特殊的抗病毒成分。"
林見深和女兒對視一眼,眼中皆是驚喜。自從那日在茶山將紫砂壺中的茶水澆入土中,這片曾被病毒汙染的土地仿佛獲得了新生。他們連夜采集樣本送檢,沒想到真的培育出了具有特殊療效的茶樹品種。
"這是專利授權書,"中年人遞上文件,"同時,我們希望能和二位合作,建立一個專門的研究基地。"他打開檀木匣子,裏麵躺著一把嶄新的紫砂壺,壺身上用銀絲鑲嵌著茶山的地形圖,壺蓋上刻著"渡"字。
林見深顫抖著撫摸壺身,記憶又回到了那個改變命運的雨夜。突然,他劇烈咳嗽起來,手帕上又出現了暗紅的血跡。林月見臉色一變,連忙扶住父親:"爸,我們該去醫院了。"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林月見接通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電話是國際刑警打來的,他們在東南亞某港口截獲一批貨物,集裝箱裏不僅有未銷毀的病毒樣本,還有一張泛黃的合影——照片裏,戴著鬥笠的蘇忘機站在一群黑衣人中,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微笑。
"他還活著?"林見深抓住輪椅扶手,指節泛白。那個在雨中化作藤蔓消失的身影,難道隻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深夜,林見深獨自坐在書房裏。台燈的光暈下,他麵前擺著三張照片:父親在茶山的舊照、沈墨白臨終前的影像,還有那張神秘的合影。紫砂壺靜靜地立在一旁,壺嘴處不知何時凝著一滴水珠,像一顆永遠落不下來的淚。
電腦屏幕突然亮起,一封匿名郵件躍入眼簾。點開後,是一段模糊的視頻。畫麵裏,蘇忘機站在一個布滿培養皿的實驗室中,手中舉著一株變異茶樹:"你們以為燒了實驗室就結束了?這些茶樹的種子,早已隨著季風飄向了世界各地。"
林見深感覺心髒猛地一縮,劇烈的疼痛從胸腔蔓延開來。他掙紮著按下呼叫鈴,卻在起身時碰倒了紫砂壺。壺身滾落在地,卻沒有破碎,反而從壺蓋與壺身的縫隙中,掉出一張卷成細條的宣紙。
展開宣紙,上麵是用朱砂寫的偈語:"執念成魔,放下成佛。茶涼人散後,方見月如鉤。"落款處畫著一朵藤蔓纏繞的蓮花,正是蘇忘機常戴的袖扣圖案。
次日清晨,林月見在病房裏發現父親已經醒來。他正望著窗外的茶山出神,晨光為他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月見,"他招手讓女兒過來,"我想回茶山。"
當輪椅再次碾過熟悉的山道時,林見深讓護工停在父親遇難的斷崖前。他顫巍巍地拿出那張宣紙,任由山風將它卷向天空。遠處,科研所的工作人員正在搭建臨時實驗室,起重機的轟鳴聲與山雀的啼鳴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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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看!"林月見突然指著茶樹叢。一隻雪白的蝴蝶停在新芽上,翅膀上的紋路竟與紫砂壺上的藤蔓圖案一模一樣。林見深笑了,他想起母親日記裏的最後一句話:"茶的一生,要經曆揉撚、炒製、衝泡,人才何嚐不是?"
夕陽西下時,林見深在女兒的攙扶下,將新製的第一壺茶倒入七個茶杯。茶湯呈琥珀色,清澈透亮。他將茶杯分別擺放在父親的墓碑前、沈墨白的衣冠塚旁,還有蘇忘機消失的地方。最後一杯,他遞給了女兒。
"這杯茶,敬過去,也敬未來。"他舉起茶杯。
林月見望著杯中搖曳的茶湯,突然明白了父親為何堅持回到茶山。不是為了複仇,也不是為了追尋真相,而是要在這片充滿傷痛的土地上,種下希望的種子。
山風掠過茶園,新茶的清香混著泥土的氣息撲麵而來。遠處的天空中,火燒雲將半邊天都染成了紅色,宛如二十年前那場熊熊燃燒的大火。但這一次,火光照亮的不是毀滅,而是重生。
第十二章 霧鎖迷局
深冬的茶山籠罩在濃稠的霧靄中,茶苗在霜雪中蜷縮著嫩綠的新芽。林月見裹緊大衣,將紅外監測儀的數據同步到平板上。自從與科研所合作後,這片重生的茶園已布滿了高科技監測設備,可屏幕上突然跳動的異常數值,還是讓她心頭一緊——西南角的土壤樣本裏,檢測出微量未知病毒成分。
"不可能..."她蹲下身扒開凍土,腐殖質中隱約可見紫色菌絲,與記憶裏沈氏集團實驗室的培養物如出一轍。手機在口袋裏震動,國際刑警的加密來電顯示:東南亞截獲的病毒樣本,基因序列與茶山土壤數據匹配度高達97。
霧中傳來輪椅碾壓碎石的聲響。林見深披著毛毯出現,脖頸處的紗布滲著血漬。化療讓他身形愈發消瘦,卻死死攥著那把新製的紫砂壺。"我讓科研所重啟了1983年的茶山項目檔案,"他點開平板,泛黃的圖紙上,父親林遠山的批注被紅筆圈出,"當年他們在培育抗病毒茶樹時,意外製造出了共生型病毒載體。"
話音未落,霧中突然響起窸窣聲。林月見抄起地質錘擋在父親身前,卻見三隻野山羊從茶樹間竄出,皮毛上沾著詭異的紫色黏液。當她舉起相機拍照時,閃光燈照亮了樹影後的黑色風衣——蘇忘機倚著斷碑而立,手中把玩著半片翡翠吊墜,正是母親當年"遺物"。
"好久不見。"他的聲音像冰棱劃過玻璃,霧氣在他周身凝成細小的冰晶。林見深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的血滴在紫砂壺上,竟順著銀絲紋路匯聚成藤蔓圖案。蘇忘機抬手輕揮,霧氣中浮現出全息投影:實驗室裏,無數培養皿中漂浮著人形胚胎,周身纏繞著茶樹根係。
"你們以為燒了實驗室就能斬斷因果?"他的袖中滑出一枚茶種,外殼布滿眼睛狀的紋路,"這些年我讓病毒與茶樹基因深度嵌合,現在每一片新葉都是活體培養艙。"林月見突然想起父親化療期間,喝的正是用新茶煮的藥湯,後頸不知何時長出了淡綠色的脈絡。
警報聲驟然響起。科研所方向騰起橘色火光,無人機群拖著紫色尾煙掠過霧層。林見深猛地將紫砂壺砸向地麵,壺蓋彈開,露出夾層裏母親的最後日記:"當茶樹開出紫色花,所有秘密都將回歸土壤。"蘇忘機的身影在霧氣中分裂成無數個,每個分身都拋出一把茶種,種子落地瞬間,凍土下傳來根莖破土的轟鳴。
"月見,帶父親走!"熟悉的女聲穿透霧幕。戴著防毒麵具的女人從茶樹後衝出,摘下頭套的刹那,林月見的地質錘當啷落地——眼前人有著與自己七分相似的麵容,脖頸處的藤蔓狀胎記,和自己後頸新出現的紋路完美契合。
"媽?"林月見的聲音在顫抖。女人卻將一枚芯片塞進她手中,轉身時風衣下擺掃過蘇忘機的腳踝,地麵頓時燃起青色火焰。"去地底實驗室!"她的聲音被爆炸聲吞沒,"那裏藏著能逆轉基因汙染的初代茶種!"
林見深抓住女兒的手腕,咳出的血沫在雪地上綻開紅梅。他指著蘇忘機消失的斷碑:"碑底...有地道入口..."話音未落,整片茶山開始震顫,紫色菌絲如同血管般在地表蔓延。林月見將父親背在背上,循著母親留下的熒光標記狂奔,身後傳來茶樹扭曲生長的爆裂聲,那些新芽正在變異成尖刺狀的捕食器官。
地道入口的密碼鎖上,指紋識別區突然亮起。林月見將手掌按上去的瞬間,芯片自動彈出,與鎖孔嚴絲合縫。通道內彌漫著茶香與福爾馬林混合的氣味,兩側玻璃罐裏浸泡著不同階段的變異茶樹,最新的樣本上,竟長出了人類五官般的結構。
"小心!"林見深突然拽住女兒。頭頂的通風口傳來布料摩擦聲,蘇忘機倒掛著垂下,手中茶針抵住林月見後頸的綠色脈絡:"你以為母親真的是來救你們?她才是這場基因實驗的始作俑者。"他手腕翻轉,茶針即將刺入皮膚時,地道深處傳來古老的鍾鳴,所有變異樣本開始逆向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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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見趁機掙脫束縛,抱著父親衝進實驗室核心區。全息沙盤上,全球茶葉貿易路線圖正在變成紫色網絡,而中央培養艙裏,一株純白茶樹在發光——正是母親日記中記載的"淨土"。當她觸碰培養艙的瞬間,記憶如潮水湧來:二十年前,母親為了銷毀病毒原株,故意製造火災,卻沒想到沈天雄早已將基因片段植入茶種...
地麵突然裂開縫隙,紫色藤蔓將眾人纏住。蘇忘機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看看培養艙底部!"林月見低頭,冷汗瞬間浸透後背——艙底刻著的藤蔓圖騰,與父親紫砂壺上的裂痕紋路完全一致,而母親的全息投影正在倒計時:3,2,1…..
第十三章 焚燼新生
倒計時的紅光在艙室中瘋狂閃爍,林月見的指尖死死摳住培養艙邊緣。母親的全息投影逐漸變得透明,最後的口型定格在"活下去"三個字。林見深劇烈咳嗽著噴出鮮血,染紅了女兒的後頸,他卻用盡最後的力氣指向牆角:"那裏...應急茶釜..."
紫色藤蔓已經纏上林月見的腳踝,帶著腐肉氣息的黏液灼燒著皮膚。她背著父親踉蹌奔去,古舊的青銅茶釜上刻滿《茶經》殘句,釜底凹槽竟與紫砂壺碎片完美契合。當她將碎片嵌入的刹那,茶釜轟然轉動,露出暗格裏的青瓷茶罐——罐身布滿裂紋,卻盛著曆經三十年依然泛著微光的初代茶種。
"快...碾碎它們!"林見深的聲音氣若遊絲,他的手背上浮現出與藤蔓同源的紋路,正在向心髒蔓延。林月見咬碎銀牙,用地質錘砸開茶罐,琥珀色的茶種滾落掌心,竟像活物般在紫色菌絲中穿梭遊走。蘇忘機的身影從藤蔓中凝結成形,他的瞳孔變成了茶樹年輪的模樣:"太晚了,這些變異體已經滲透全球茶園。"
就在這時,實驗室穹頂轟然坍塌。戴著防化服的身影從天而降,母親揮舞著火焰噴射器,紫色藤蔓在高溫中發出淒厲的嘶鳴。"帶著茶種去地表!"她將女兒推向逃生通道,麵罩下的眼睛蓄滿淚水,"當年我沒能阻止病毒擴散,這次..."話未說完,無數藤蔓突然穿透她的防護層,在林月見的驚呼聲中,母親化作一團紫色煙霧。
林見深突然劇烈抽搐,輪椅翻倒在地。他扯開衣領,胸口浮現出完整的藤蔓圖騰,與培養艙底部的紋路完全重合。"月見...還記得紫砂壺底的"渡"字嗎..."他顫抖著掏出最後半塊碎片,血滴滲入刻痕,地下突然傳來古老的共鳴聲。整個實驗室開始逆向運轉,變異樣本紛紛化作塵埃,蘇忘機的身體也出現了裂痕。
"不!這不可能!"蘇忘機的聲音充滿恐懼,他的皮膚下鑽出細小的茶芽,"初代茶種明明已經..."話音戛然而止,他的身體炸裂成漫天茶粉,每一粒都閃爍著詭異的紫光。林月見趁機將茶種倒入茶釜,青銅表麵的《茶經》文字竟活了過來,化作金色鎖鏈纏住瘋狂生長的紫色菌絲。
地麵裂開巨大的縫隙,通向更深層的地底。林見深強撐著起身,將紫砂壺碎片全部嵌入茶釜,最後的紅光中,他的麵容與記憶裏父親的影像重疊:"茶山的秘密...從來不是病毒..."話未說完,整個人被吸入裂縫。林月見哭喊著伸手,卻隻抓住一片飄落的茶葉——那葉子邊緣泛著金邊,正是初代茶種特有的形態。
當她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茶山的老茶樹下。陽光透過枝葉灑落,遠處科研所的廢墟正在燃燒,火光照亮了滿地晶瑩的水珠。她攤開手掌,茶種不知何時已經發芽,嫩綠的新芽上凝結著父親的血珠,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手機在口袋裏震動,國際刑警傳來消息:全球茶葉市場的異常數據突然歸零,所有變異樣本全部失去活性。
三個月後,茶山重建落成。林月見站在新建的實驗室前,玻璃幕牆倒映著漫山新茶。她脖頸後的綠色脈絡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茶樹年輪形狀的紋身。展櫃裏,修複的紫砂壺靜靜陳列,壺底的"渡"字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突然,實驗室的警報器響起,監控畫麵顯示,東南亞某港口再次截獲可疑集裝箱,開箱瞬間,紫色霧氣噴湧而出——但這一次,箱中蜷縮著的,是渾身纏滿茶樹根係的蘇忘機,他的手中緊握著半片翡翠吊墜。
"準備特級龍井。"林月見摘下手套,露出掌心與茶釜相同的《茶經》紋身,"有客人來了。"山風掠過茶園,新茶的清香混著若有若無的硝煙,遠處的晚霞將天空染成血色,仿佛在訴說這場跨越三十年的茶局,從未真正落幕。而在實驗室深處,初代茶種正在特製的培養皿中舒展葉片,每一道葉脈都流淌著金色的光芒,那是希望,也是隨時可能爆發的危機。
第十四章 霧隱迷蹤
潮濕的海風裹挾著鹹澀氣息撲在林月見臉上,她站在東南亞港口鏽跡斑斑的集裝箱旁,身後跟著全副武裝的國際刑警。探照燈刺破夜幕,照亮集裝箱內壁上蜿蜒的紫色菌絲,如同某種生物的血管。當特警用切割機打開最後一道艙門時,刺鼻的茶香與腐臭混合的氣味撲麵而來,蜷縮在角落的蘇忘機緩緩抬起頭,他的左眼已經完全變成茶樹年輪的模樣,右眼卻還保留著人類的渾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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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該永遠困在地下。"林月見握緊配槍,槍口卻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父親墜入地底裂縫前的眼神,母親化作煙霧的瞬間,還有茶山實驗室崩塌時那道神秘的金色光芒。蘇忘機裂開布滿茶垢的嘴唇,發出滲人的笑聲:"你以為初代茶種真的能淨化一切?那些金色光芒,不過是更古老詛咒的鑰匙。"
集裝箱突然劇烈震動,紫色菌絲順著地板縫隙瘋狂生長。林月見的通訊器響起刺耳的警報,科研所發來緊急消息:全球十二座重點茶園同時檢測到未知能量波動。她低頭看向掌心的茶樹年輪紋身,紋路正在發燙,仿佛在呼應某種遠古的召喚。蘇忘機趁機撞開特警,衝進濃霧中,隻留下一句飄散在風中的低語:"去京都大德寺,找千利休的茶釜。"
四十八小時後,林月見踏上了日本京都的古老石板路。深秋的楓葉染紅了古寺屋簷,大德寺內卻彌漫著詭異的寂靜。當她推開茶室的拉門,檀木茶案上赫然擺著傳說中的"千利休茶釜",黑陶表麵的火焰紋與茶山實驗室的茶釜如出一轍。茶釜旁放著半卷殘破的《茶經》抄本,泛黃的紙頁間夾著一張老照片——青年時期的蘇忘機與林遠山並肩而立,身後是京都大學的櫻花樹。
"1978年,我們三人在這裏研究茶樹基因。"熟悉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林月見轉身,舉槍的手卻僵在半空——本該墜入地底的父親林見深,此刻正坐在蒲團上,手中轉動著那把修複的紫砂壺,壺嘴正緩緩冒出紫色煙霧。"爸?你不是..."她的聲音哽咽,記憶中父親墜落時的場景與眼前人重疊,卻發現他脖頸處的藤蔓紋路更深了。
林見深露出疲憊的微笑,茶湯在紫砂壺中詭異地逆流:"當年墜入地底,我發現了比病毒更可怕的真相。"他展開抄本,空白處浮現出熒光字跡,記載著十六世紀日本茶人用茶樹祭祀的禁忌儀式。"初代茶種是封印,也是鑰匙。當它的力量被喚醒,沉睡的"茶靈"就會蘇醒。"話音未落,茶釜突然發出轟鳴,火焰紋亮起猩紅光芒,整間茶室開始扭曲成茶樹根係的模樣。
窗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大德寺的僧侶們舉著繪有金色茶樹的旗幟包圍茶室。為首的老住持掀開袈裟,胸口竟紋著與蘇忘機相同的年輪圖騰:"二十年了,終於等到這一天。"他手中的錫杖頂端鑲嵌著翡翠吊墜,正是母親遺物的另一半。林月見這才驚覺,所有線索都指向一個更龐大的陰謀——從1978年的京都實驗室,到1983年的茶山大火,再到2020年的全球疫情,是一場跨越數十年的文明獻祭。
"他們要用全球茶樹作為祭品,喚醒能重塑世界的力量。"林見深將紫砂壺推向女兒,壺中紫色茶湯突然化作萬千飛蟲,"快用初代茶種的力量,摧毀茶釜!"林月見顫抖著取出貼身收藏的茶種,嫩芽觸碰到茶釜的瞬間,整座古寺開始分崩離析。老住持瘋狂大笑,身體膨脹成巨大的茶樹怪物,枝葉間掛滿人類骸骨:"太晚了!"茶靈"已經..."
轟鳴聲響徹天際,千利休茶釜炸裂成無數碎片。林月見在強光中看到父親的身影逐漸透明,他將最後一片紫砂壺碎片按在她額頭:"記住,真正的渡,是讓一切回歸自然。"當光芒消散,大德寺已化作廢墟,唯有一株純白茶樹破土而出,每片葉子都倒映著全球茶園的畫麵。通訊器傳來消息,所有異常能量波動突然消失,但衛星雲圖上,一片詭異的紫色霧靄正在太平洋上空匯聚。
林月見握緊手中的茶種殘片,紋身燙得幾乎灼傷皮膚。她知道,這場關於茶與人性的博弈遠未結束。夜色中,一個戴著鬥笠的身影站在廢墟之上,手中把玩著蘇忘機的半截手指——那手指上,新的茶樹年輪正在快速生長。海風送來若有若無的茶香,卻隱隱夾雜著血腥的氣息,仿佛在預示著下一場風暴的來臨。
第十五章 霧海驚瀾
太平洋上空的紫色霧靄如巨獸盤踞,衛星圖像上,那團詭異的雲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著途經的航班信號。林月見盯著平板上不斷跳動的紅色警報,掌心的茶樹年輪紋身突然灼痛難忍,仿佛有無數細小的根須正在皮膚下肆意生長。
"林小姐,檢測到霧靄中存在高頻聲波,與茶山實驗室的初代茶種共振頻率一致。"科研所的加急通訊打斷了她的思緒。畫麵裏,白發蒼蒼的老研究員推了推下滑的眼鏡,身後的監測屏幕上,波形圖劇烈震蕩,"更糟糕的是,全球茶葉期貨市場在十分鍾前集體停盤,所有交易數據都指向一個神秘賬戶——"
話音未落,實驗室的警報聲驟然響起。林月見的手機同時彈出消息,國際刑警在京都大德寺廢墟發現了父親林見深的半枚袖扣,上麵沾著新鮮的紫色黏液。她抓起外套衝出門,卻在走廊轉角與一個抱著紙箱的身影撞個滿懷。紙箱散落一地,露出裏麵的古籍抄本,泛黃的紙頁上赫然畫著與太平洋霧靄一模一樣的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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