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林爽家，看看家還沒有下班，打算給她份晚餐，看看冰箱空了，空間把菜品和各種肉類、海鮮、飲料果汁等冰箱裝滿。
    廚房暖黃的燈光暈開時，我把最後一個蝦仁餛飩滑進沸水裏。瓷勺貼著鍋邊攪動，浮起的熱氣裹著紫菜香漫過鼻尖，他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上的水霧平麵鏡），玻璃窗外的雨絲在路燈下織成細密的網。
    案板上擺著切好的溏心蛋，蛋白泛著溫潤的玉色，蛋黃還在緩緩滲出琥珀色的油。手機屏幕亮起，是林爽發來的消息，說下快下班快到家了，鍋邊已經泛起細密的白沫。
    盛餛飩的青瓷碗是特意從櫥櫃深處翻出來的，撒上炸得金黃的蒜酥和嫩粉的蝦皮，最後澆上兩勺滾燙的骨湯。熱氣升騰間，我聽見玄關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轉身時正撞上帶著涼意的懷抱。
    “好香。”林爽把臉埋在他後頸，發梢蹭得他發癢。我轉身握住她冰涼的手，看著她盯著碗裏餛飩發亮的眼睛，忽然覺得窗外的海風都成了溫柔的伴奏。瓷勺舀起帶著溏心蛋的餛飩遞到她唇邊，指尖相觸的瞬間，她睫毛輕顫，咬下餛飩時發出滿足的歎息，像隻偷到腥的貓。
    林爽捧著碗小口啜著熱湯，氤氳的霧氣在她臉上蒙上一層柔光。我倚著流理台看她，忽然伸手擦掉她嘴角沾到的蝦皮，指腹掠過那片柔軟時，兩人都微微怔了怔。窗外的海風不知何時大了起來，海風聲在空調外機上發出呼呼的聲響，卻襯得廚房更顯靜謐。
    “你怎麽知道我想吃餛飩？”林爽用勺子輕輕戳破溏心蛋，金黃的蛋液緩緩流進湯裏，“我下班是想起餛飩，饞了一路。”她說話時眼睛亮晶晶的，帶著被寵愛的雀躍。
    我笑了笑，從口袋裏摸出張皺巴巴的便簽紙。紙邊沾著水漬，字跡卻還清晰：「蝦仁餛飩、溏心蛋、紫菜」。“我昨天突然想到的。”他頓了頓，耳尖微微發紅，“本來想早上做給你，今天太忙了，不好意思。”
    林爽的動作突然僵住，碗裏的餛飩晃出細小的漣漪。她垂眸盯著那片漂浮的紫菜，喉嚨發緊。認識這麽久，我總記得她的的喜好，記在心上。鼻尖突然發酸，她慌忙低頭喝湯，卻被我輕輕抬起了下巴。
    “怎麽哭了？”我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水珠，聲音軟得像浸了溫水，“湯太燙？”
    “笨蛋。”林爽吸了吸鼻子，伸手環住我的腰，臉貼在我胸口悶悶地說，“是太好吃了。”她聽見我胸腔震動的輕笑，下巴抵在她發頂輕輕摩挲，廚房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疊成一團溫柔的光暈，與窗外的海風隔絕成獨屬於他們的小世界。
    程敘的手掌順著她的脊背緩緩落下，帶著體溫的安撫讓林晚的鼻尖又泛起酸澀。他突然鬆開手，轉身從冰箱裏拿出個小盒子。淡粉色的包裝紙係著奶油色蝴蝶結，在暖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給你的驚喜。”林爽將盒子輕輕推到我的麵前，嘴角帶著些許靦腆，“看到你剛才饞的樣子，等不及了。”
    我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六枚馬卡龍整齊躺在絲絨襯墊上，淡紫色的薰衣草、嫩粉色的玫瑰、鵝黃色的檸檬，每一枚都綴著小巧的糖花。最中間那枚白色的，用食用色素畫著卡通小貓，歪歪扭扭的胡須讓我破涕為笑。
    “第一次做，形狀有點失敗。”林爽撓了撓頭，耳尖紅得快要滴血，“配方試了三次，甜度應該剛好。”她的目光追隨著我的表情，像是等待老師批改考卷的學生。
    我咬下一小口玫瑰味馬卡龍，酥脆外殼在齒間碎裂，綿密的夾心帶著淡淡的花香在舌尖散開。我突然麵容出現她眼前，在她唇角輕輕一吻，甜味混著溫熱的觸感讓林爽呼吸一滯。
    “比甜品店的還好吃。”我捧著盒子，眼睛亮得像是盛著銀河，“林爽，你怎麽能記住所有的細節？不錯呀，我女朋友就是聰明”
    海風漸漸小了，月光穿透雲層灑在窗台。我將她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指腹擦過她泛紅的臉頰。
    林爽突然把盒子塞到我懷裏，伸手環住我的脖子。兩人的影子在牆上輕輕搖晃，窗外的月光與屋內的暖光交織，將這個深夜的廚房，釀成了永不融化的甜。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帶得踉蹌半步，後背撞上櫥櫃卻仍穩穩護著馬卡龍盒子。林爽仰頭望著我，睫毛上還沾著未幹的水珠，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我喉結滾動，終於將盒子擱在一旁，雙手扣住她的腰，低頭吻住那微微發顫的唇。
    這個吻帶著馬卡龍的甜膩，也裹著骨湯的暖意。林爽手指纏上我頸後的發，窗外的月光為他們鍍上銀邊，月光順著玻璃蜿蜒成朦朧的軌跡。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分開，額頭相抵，呼吸交纏。“以後想吃什麽，都告訴我。”我輕聲說，拇指摩挲著她泛紅的臉頰，“不止宵夜，還有一輩子的三餐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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