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像團潮濕的棉絮裹著海岸線，海浪卷著碎銀般的波光拍打著礁石。我攥著顫抖的拳頭，指節泛白——這是我第一次站在退伍特種兵陸川麵前，對方軍靴碾過沙灘的沙沙聲，都讓我喉嚨發緊。
    "看好了。"陸川話音未落，身影已如獵豹般欺近。迷彩服衣角掃過少年鼻尖的瞬間，我隻覺手腕一緊，帶著薄繭的手掌像鐵環般扣住脈搏，重心不由自主地前傾。後腰突然撞上對方膝蓋的瞬間，世界天旋地轉，細沙裹著鹹腥海風灌進領口，我狼狽跌坐在地，耳旁還回蕩著布料撕裂的輕響——是自己被扯破的t恤。
    "擒拿不是打架。"陸川伸手將他拽起，力道大得幾乎要將人提起來，"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我踉蹌著站穩，膝蓋擦破的傷口沁出血珠，混著沙粒滲進皮肉。我盯著對方微微內扣的肩膀，學著記憶裏的動作揮出直拳，卻被對方三根手指輕巧卡住手腕。溫熱的呼吸掃過耳際，帶著薄荷牙膏的涼意："出拳太飄，你這力道連姑娘都打不倒。"
    朝陽終於撕開霧靄，金色光斑在陸川棱角分明的側臉跳躍。我注意到對方迷彩褲膝蓋處磨出的毛邊，還有戰術靴上未洗淨的泥漿，那是他昨天在叢林訓練時留下的痕跡。遠處傳來悠長的汽笛聲，海鷗掠過兩人頭頂，海浪裹著鹹濕的風漫過腳踝，新一輪的訓練又開始了。
    我咬著牙再次撲上前，這次他刻意壓低重心，試圖用肩膀撞擊陸川的腹部。然而特種兵隻是側身半步，小臂如鋼鞭般橫切過來，精準地切在我肘彎的麻筋上。少年的手臂瞬間失去知覺，整個人踉蹌著往前栽，卻被陸川反手攬住後頸，溫熱的掌心牢牢控製住我的要害。
    “太急躁。”陸川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擒拿講究的是預判，不是蠻幹。看好——”話音未落，他突然鬆開手，林小滿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的手腕被反扣在背後，膝蓋被迫跪在鬆軟的沙灘上。海水漫過腳踝，帶來刺骨的涼意，而陸川的膝蓋抵在他後腰，力量恰到好處，既不會造成傷害，又讓人動彈不得。
    晨霧漸漸散去，陽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我大口喘著粗氣，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沙地上，砸出小小的坑窪。他不甘心地掙紮了一下，換來的卻是陸川手臂力度的收緊，“記住這種感覺，下次換你控製對手時，就要做到這樣滴水不漏。”
    遠處傳來漁民出海的吆喝聲，海風卷著鹹腥味撲麵而來。陸川終於鬆開手，我癱坐在沙灘上，揉著發紅的手腕。“起來，繼續。”特種兵撿起地上的戰術匕首，在陽光下劃出一道冷冽的光，“接下來教你近身奪刀，這可比擒拿更危險。”
    我深吸一口氣，掙紮著站起身。雖然渾身酸痛，但某種灼熱的渴望在胸腔裏燃燒。我握緊拳頭，目光堅定地迎上陸川鷹隼般的眼神——這是我邁向強大的第一步，也是最艱難的一步。
    陸川將匕首反握，刀刃在晨光中泛起幽藍的冷芒。"奪刀的關鍵，在於預判對方的攻擊軌跡。"他手腕輕抖，刀鋒虛晃出殘影，我本能地後仰閃避，卻被對方抓住破綻，靴尖橫掃在我小腿後側，少年踉蹌著單膝跪地。
    "別躲，要迎著攻擊上。"陸川的刀尖懸在他咽喉三寸處，"看好我的重心——當對方刺來時，側步貼近，同時用小臂格擋手腕。"話音未落，他突然揮刀刺出，我條件反射地抬手，卻被陸川用刀柄精準點在肘窩，整條手臂瞬間發麻。
    第三次嚐試時，我緊盯對方微微繃緊的肩背肌肉，在匕首刺來的瞬間側身滑步，用纏滿繃帶的小臂狠狠撞向陸川手腕。金屬碰撞聲響起，匕首被磕得偏開角度，我順勢抓住對方手腕下壓，卻被陸川另一隻手鎖住咽喉。兩人僵持片刻，陸川突然鬆手退開，嘴角難得露出一絲笑意："有點意思了。"
    海浪卷著貝殼碎片拍打礁石，我的掌心沁出鮮血，繃帶被染紅的邊緣在沙地上拖出蜿蜒痕跡。我彎腰撿起匕首，刀刃映出自己發紅的臉龐和倔強的眼神。遠處，早起的遊客開始在沙灘上漫步，而他們的訓練仍在繼續，鹹澀的海風裏，金屬碰撞聲與海浪聲交織成激昂的節奏。
    陸川突然改變戰術，匕首如毒蛇吐信般從下往上撩來。我瞳孔驟縮，瞬間想起剛才的要領，猛地向前半步，用小臂狠狠砸向對方手腕內側。就在接觸的刹那，陸川手腕翻轉，刀鋒擦著我的衣角劃過，帶起一縷布料。少年顧不上後怕，借著前衝的慣性，另一隻手迅速扣住對方握刀的手指，同時膝蓋狠狠頂向陸川的腹部。
    這一次，陸川沒有閃躲，任由我完成整套動作。我氣喘籲籲地將匕首抵在對方喉間，卻發現陸川的眼神裏滿是讚許。"不錯，終於學會用巧勁了。"特種兵伸手彈了彈他手中的匕首，"但實戰中，敵人可不會這麽輕易就範。"
    話音未落，陸川突然發難，手腕如鐵鉗般扣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擰。少年吃痛鬆手，匕首瞬間易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後腰就被抵住尖銳的刀尖，溫熱的呼吸噴在耳邊："記住，永遠不要給對手反擊的機會。"
    我望著遠處躍出海麵的海豚，朝陽將海麵染成耀眼的金色。汗水混著海風鹹澀的味道，順著下巴滴落，我握緊拳頭，暗暗發誓下次一定要真正製住眼前這個強大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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