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反複的思考讓克勞福德根本沒法入睡，天還沒亮就早早的來到大廳，隨便吃了點東西後走到陽台吹吹風讓自己清醒一下。
    看到太陽升起後的聖丹尼斯裏彌漫著霧霾，感覺就像在看自己的未來，看的到但是看不清讓他非常煩躁！待了一會後簡單換了下西裝就和康拉德走向了工廠。
    來到工廠處看到磚砌的廠房矗立，地上雜草叢生，一些破損的木箱和金屬碎片散落在周圍，看來已經停工有段時間了。
    門口處不遠處有個老頭穿著肮髒的工服坐在那，看到自己兩人走過來老頭緊張的看著他們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來談工廠收購的事情的，杜布瓦先生在哪？”克勞福德抽著煙不耐煩的說道。
    “哦——請稍等，我進去通報一下！”老頭得知兩人不是來找麻煩的，鬆了口氣然後跑進去傳消息了。
    過來一會一個幹巴老頭拄著拐杖走了出來，克勞福德感覺他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樣“你是杜布瓦?”
    “我不是，請兩位進來說話吧。”老頭帶著兩人走進了工廠，髒老頭繼續在門口坐著。
    一進來就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潮濕、黴爛的味道，以及淡淡的鐵鏽味，狹小的窗戶蒙著一層灰塵，透過灰塵可以看到昏暗的光線看著有點陰森。
    老頭帶著他們來到二樓的辦公室，一進去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站在窗口處抽著煙鬥應該就是安托萬.範.杜布瓦。
    “少爺，人我已經帶來了！”老頭向杜布瓦微微鞠躬後就退到了一旁。
    “你好，我們是來……”
    “把這個簽了，交錢這個工廠就是你的了”杜布瓦沒等克勞福德說完從抽屜裏拿出一張文件和一支筆放在了桌子上。
    克勞福德沒有馬上簽字，他拿起文件看了看然後把文件放了回去，隨後拉了張凳子坐了下來看著杜布瓦說道“沒有公證人，你怎麽保證這份文件是有效的。”
    “不需要，手續我已經辦理好了，你隻需要簽字就行了！”杜布瓦皺著眉頭強忍著怒氣。
    “你說什麽？不需要公證人就有效？”克勞福德聽到不需要公證人後懵了一下，隨後突然想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快速合法獲得一大筆錢的辦法了！
    聽到克勞福德的詢問，杜布瓦以為他是來耍自己的，突然他雙手撐在桌麵上對著克勞福德吼道“我說！不——需——要！！他媽的！公證人！這塊該死的破地方耗盡了我的所有！我從法國來到這的時候，這裏還是個小鎮子！我為了這裏付出我的一切，那個該死的湯姆公司！還有那些蠢貨，明明我的產品更好，他們根本就不識貨，那群該死的鄉巴佬……現在！你要麽簽字！要麽滾出去！”
    “湯姆公司?是這個嗎？”克勞福德沒有在意他的怒吼，然後從背包裏拿出一罐從瓦倫丁收購的牛肉罐頭放在桌子上。
    杜布瓦看到罐頭後還想發作，這時他突然抬頭看到了走上前的康拉德，最終還是忍了下去。
    他坐在了克勞福德的對麵用手揉著太陽穴，然後從櫃子裏拿出一個比湯姆罐頭還大一圈的牛肉罐頭“沒錯，這種垃圾的東西就不配成為罐頭！這種偷工減料的東西和我的罐頭根本沒法比！”
    “看起來都一樣啊。”康拉德站在後麵看到杜布瓦吹噓著自己的產品後吐槽著。
    杜布瓦聽到後黑著臉催促了一下克勞福德後便不再說話。
    “不需要公證人……看起來都一樣……”克勞福德呆坐在那嘴巴裏喃喃自語，整個人似乎是著魔了一樣。
    杜布瓦坐了一會看到克勞福德這個樣子，心裏已經沒有了耐心打算直接讓他們出去，當他正準備開口的時候，他看到克勞福德正在盯著自己，臉上麵帶微笑整個人散發出著自信，和剛進來那個急躁滿臉不耐煩的年輕人簡直就是兩個人一樣，一時間讓他忘記自己要說什麽了。
    “杜布瓦先生，你建造這間工廠花費了多少錢？”克勞福德隨意的往後一靠翹起了二郎腿盯著杜布瓦。
    “大概兩萬多美元，我賣八千也隻是想快點賣掉然後回到法國去，這個工廠帶給我的隻有失敗的痛苦！”杜布瓦不知道為什麽似乎有一種魔力在影響著他，讓他不由自主的回答著問題，他看著克勞福德現在的樣子，心裏反而沒有了之前的憤怒。
    “兩萬多嗎……能不能帶我參觀一下工廠呢？或許我有辦法能讓你把這兩萬多全弄回來！”
    “嗬嗬……這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杜布瓦嘲諷了一下克勞福德，想看看他能說些什麽出來。
    但自己坐了那半天，克勞福德都沒有任何動作，就那樣一直盯著自己，就像一個獵人在看著即將走進陷阱裏的獵物。
    “你說的是什麽方法？”杜布瓦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杜布瓦最後還是妥協了。
    “先帶我去參觀一下工廠吧，等看完以後你就知道了。”克勞福德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
    杜布瓦看著這個自信的年輕人，自己也開始好奇他要怎麽讓自己拿回自己的兩萬多，杜布瓦和那個幹巴老頭帶領著他們倆個去工廠裏大概參觀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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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工廠後，克勞福德發現工廠的規模還是挺大，的有五條生產線一條生產水果罐頭，兩條生產蔬菜罐頭，兩條生產肉罐頭而且還有兩個小倉庫。
    倉庫裏還有很多上次生產後滯銷的罐頭，大概有個大幾千罐左右，來到倉庫裏拿起罐頭問了一下杜布瓦能不能嚐一下，杜布瓦表示隨便吃，反正克勞福德買下工廠後這全是他的東西。
    克勞福德和康拉德吃了一個玉米罐頭、一個牛肉罐頭還有一個桃子罐頭，說實話味道確實不錯而且分量很足！仔細一看罐頭的包裝設計也很有藝術感，難怪杜布瓦會瞧不起湯姆公司的產品。
    不過這麽多的原料用量，成本肯定也會變高，前期市場空缺的時候他靠著產品質量的確很容易占領大份額的市場。
    但隨著天氣和季節變化的原因，原料的短缺以及西部的農戶基本都能做到自給自足，需要罐頭的人群主要是牛仔和酒館，可以說罐頭產品對於現在的西部人來說並不是什麽必需品。
    可替代的東西太多了但是還是有很大的需求空間的，也是在這時湯姆公司開始入場，大公司有穩定的材料來源而且生產速度快，唯一有限的就是運輸時間問題。
    成本低價格也相對會更低，劣幣驅逐良幣，久而久之杜布瓦不做出改變的話基本上是死定了，看他現在這個處境多半也是沒改。
    “湯姆公司的人沒有來找過你嗎？”克勞福德想著湯姆公司現在跟壟斷沒區別了，而且他們在這邊沒工廠，那就代表他們目前還沒有打算開發西部市場的想法，或者說他們缺少一個機會。
    如果自己是湯姆公司的話肯定會把杜布瓦的廠子盤下來，直接生產這樣能夠避免運輸的成本和市場的信息時間差異導致的效率低下。
    “當然找過，他們想讓我為他們工作，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法蘭西的男人是不會投降的！我寧願把工廠賤賣我也不會投靠對手！”杜布瓦挺直了身子高傲的抬起頭。
    ‘法蘭西最速の傳說？’一想到未來的每日乳法克勞福德都忍不住想笑。
    然後杜布瓦又向克勞福德介紹了一下廠子的運作和一些員工管理的東西，隨後幾人回到了辦公室裏。
    “好了現在說說你的辦法吧！”杜布瓦坐在辦公桌桌角上抽著煙鬥，幹巴老頭還是一樣靠在旁邊。
    “你說的那個來找你的湯姆公司的人是誰？”克勞福德雙手插兜站在屋子中間問道。
    “他很重要嗎？”
    “很重要！告訴我所有信息！你能不能拿更多的錢就看他了！”
    “洛特.亞蘭特，他是湯姆公司在西部的負責人，負責向附近的酒館和雜貨店出售罐頭的老頭。”
    “你知道怎麽找到他嗎？”
    “不知道，誰會在意競爭對手住在哪，而且還是個老頭。”杜布瓦想起了亞蘭特的樣子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好了，快說你的方法。”杜布瓦催促著
    “當然，在此之前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克勞福德.約翰遜，接下來的話……”克勞福德介紹了一下自己又看著那個幹巴老頭突然就不說話了。
    “佛蘭克是我的老管家了，從我小時候就是他在照顧我，沒什麽問題的。”杜布瓦看出了克勞福德的擔憂
    “我需要先說好，杜布瓦先生，你在最近這幾個月內都不能離開聖丹尼斯。”
    “沒問題，隻要能拿到錢我都聽你。”
    “方法很簡單，杜布瓦先生你去銀行把工廠抵押來向銀行貸款，貸的越多越好，而且你必須向銀行承諾在明年五月份之前就能把錢還上！然後我需要你親自重新把工廠運作起來，把那些罐頭的包裝全清理掉。”
    “就這？貸款倒是沒問題，但是五月份之前怎麽可能還上？你怎麽保證我能還上？”
    “誰說要你還了？”克勞福德笑了一下
    “你什麽意思?隻有一個工廠的話，銀行的人可不會罷休，難道你要替我還？”杜布瓦有點疑惑，覺得自己像在陪一個小孩子玩過家家一樣。
    “誰說要還了？杜布瓦先生，你在未經過我的同意下拿著我的工廠去向銀行貸款，你覺得這份貸款具有法律效應嗎？要明白，我們簽署工廠轉讓文件可是不需要公證人的！”
    杜布瓦聽完後一下就知道了克勞福德的想法，借錢的是自己拿工廠抵押的也是自己，轉讓的時候沒有公證人，那就說明沒人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把工廠轉讓的，是抵押前還是抵押後?
    到時候銀行來要錢就會發現工廠的實有者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人當他們想找自己算賬的時候，自己早就在去法國的路上了！
    旁邊的弗蘭克和康拉德也搞清楚了克勞福德想幹嘛，房間裏的人都覺得這個年輕人是個瘋子！一旦出了差錯就可以去天堂等肯尼迪了。
    現在的西部銀行貸款流程並不嚴格，而且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每個州都有不同的方法和標準，甚至是在法律上也是一樣漏洞太多了。
    “那我什麽時候離開！”杜布瓦覺得這個計劃非常的瘋狂，而且成功率很高！但是自己也有點害怕，人一害怕就會退縮。
    “大概明年四月份左右，具體我會通知你，一定會讓你安全離開的，在這段時間內你要親自把工廠運作起來，打消他們的疑心，具體的生產內容等你把錢拿到手再說！”
    克勞福德坐了下來，把腳搭在桌子上抽著煙“現在，杜布瓦先生，你可以去貸款了，記住你能拿多少取決於你能貸多少。”
    杜布瓦整理了一下衣服立馬就跑出去了。
    “弗蘭克先生，我需要你跑一趟，聖丹尼斯有一個破爛小酒吧，請你去談談把店買下來。”克勞福德看著站在一旁置身事外的弗蘭克說道。
    雖然他是杜布瓦的老管家，但自己必須得把他也拉下水，隻有大家一起幹了秘密才不會被泄露，既然聽到了也別想著能夠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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