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給你的膽子的？”
    “不隻是我……還有其他人也在觸碰酒水生意！我是一時糊塗……請您原諒我……”
    “夠了！一時糊塗?殺死幫派成員是一時糊塗……怠慢我的朋友也是一時糊塗……沒有我的允許就開始自己售賣酒水還是一時糊塗……下次你一時糊塗的時候，是不是就要取代我了？”
    電燈照亮了大廳裏的每一個角落，但大廳內的人們卻更希望躲在黑暗中。
    勃朗特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的看著趴在地上求饒的男人，這個男人正是負責報社的大衛……
    自從平克頓進入聖丹尼斯後，勃朗特就沒過過一天安穩日子，一邊要處理私酒的事一邊還要提防平克頓的人，警長這個左右逢源的，看到他現在處於劣勢了就開始各種敷衍了事。
    一係列的事如同海嘯般向他襲來，如今最緊張的節骨眼上，自己的人卻因為私酒問題被抓住了，抓住就算了還被平克頓的人控製了，勃朗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那幾個人‘自殺’身亡。
    讓他更頭疼的是，這些人是克勞福德送給平克頓的，即便他已經離開了聖丹尼斯，但這其中沒有他的指示勃朗特是不相信的，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孤立無援了。
    勃朗特向後一靠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周圍的生麵孔他的心裏越發疲憊，周圍的人被他這一看都下意識地低下頭往後退了退。
    “按照規矩，兩根手指。”說完勃朗特擺了擺手，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大衛還想求饒但看到勃朗特的態度後心裏涼了一截，他咬緊牙關將左手放在了桌子上，看著一旁慢慢靠近的行刑人，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起來。
    行刑人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左手，將其死死地固定在桌子上，另一隻手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快速地紮在了他的無名指和小指中間，刀刃在大衛的皮膚上劃開一道細痕。
    感受到刀刃的冰冷後，大衛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他的額頭冷汗遍布，整個身子都在用力緊繃對抗著控製不住的顫抖本能，將頭深深埋下，不敢直視行刑的畫麵。
    行刑人用力地按住他的手，以防發生什麽意外，他將刀口對準了小指的第二關節處，瞄準了之後握刀的手用力向下碾壓，隻聽見哢噠的一聲，然後快速地推動刀子，桌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那一瞬間大衛隻是感受到了刀刃的冰冷，而下一秒手指處傳來的痛感讓他差點昏厥過去，眼裏的淚止不住的流，他用力地將手收了回來整個人蜷縮在地板上。
    他瞪大著眼睛死死地看著自己那根被切斷的小指，嘴唇早已經被咬出了血，他隻能通過不停的呼吸來抑製痛苦，急促的呼吸聲充滿了整個房子。
    行刑人可不會憐憫他，俯下身子將他的左手抽了出來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大衛整個人幾乎都快要貼在地上了，嘴裏一直發出奇怪的嗚咽聲，這一幕讓周圍的人看的心裏直發怵。
    這一次行刑人的速度更快，處理的更幹淨，兩根手指就靜靜地躺在桌子上。
    大衛再也忍不住，放聲慘叫，隻不過叫聲還沒喊完又被他硬生生給憋了回去，整個人像隻死狗一樣癱在地上，臉上青筋脹起，臉上因為充血變得通紅。
    “還有誰碰了酒水生意?”勃朗特不急不慢的問道。
    “吉……吉多……馬特利……”大衛用細小的聲音顫抖地說著，因為他怕一但他放聲說話會忍不住叫出聲來。
    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讓勃朗特沉默了許久，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立刻讓人去把馬特利帶過來。
    一處小巷子裏，馬特利正和他的馬仔坐著抽煙，原本他現在應該在搗弄私酒的，但是前幾天在貧民區遇見了幫派裏的人後，他就暫停了所有的私酒活動，現在沒有克勞福德的指示，他也不敢繼續行動。
    “吉多……我的朋友，想找到你還真不容易啊！”一個刀疤臉慢慢地走到了他們旁邊。
    “朋友?馬克，我可高攀不起你……你來幹什麽?”馬特利警惕看著眼前的人，他也算得上是幫派裏數一數二的打手了，一旦他出現準沒好事。
    “不不不……你可是老板身邊的紅人！應該是我高攀你才對！其實我很同情你……現在幫派裏太多蠢貨了……等到老板處理完現在的這些破事，像你這樣的聰明人肯定會回來的。”馬克抽著煙說道。
    “你來這裏不會隻是為了和我敘舊吧？”
    “為什麽不能呢？嗬嗬……老板要見你……”
    “為了什麽事？”
    “去了就知道了，走吧，讓老板等這麽久了，他可是會發火的！”
    說完馬克就轉身走出了巷子，沒辦法馬特利隻能跟上去，他邊走邊思索勃朗特找自己的原因。
    “老板到底找我有什麽事？”馬特利想破了腦袋也不清楚，隻好詢問一旁的馬克。
    “我也不太清楚……最近平克頓的人變多，我們這些底下的人都撈不到什麽油水了……”馬克歎了歎氣一臉無奈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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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特利一下就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錢夾送到了他的手上，馬克捏了一下錢夾發現還挺厚，便開心的收下了。
    “你知道大衛吧……他現在也在老板那邊，他現在可慘了！兩根手指被切斷……整個人癱在地上，現在不知道是死是活……”馬克一邊說著一邊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一點恐懼反而還很興奮。
    “所以，老板找我過去到底是什麽事！”
    馬特利從他的描述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勃朗特的心情很不好！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所以他非常想知道勃朗特找自己的原因，然後想想說辭。
    馬克沒有回答反而還加快了速度，馬特利迅速走上去拉住了他，把口袋裏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看見大把的鈔票後馬克也停下了腳步。
    “私酒……大衛那個蠢貨沒有經過老板的同意擅自販賣酒水……而且他的人還落到了平克頓的手裏，老板很不高興！他還告訴老板你也幹了。”
    馬特利想了半天，自己隻不過和那群人打了個照麵怎麽會被發現的，而且那時候自己都還沒開始售賣呢！想來想去也就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自己被潑髒水了！
    頓時馬特利心中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怒火，他現在就想跑過去一槍崩了大衛！
    馬特利一邊思考一邊走著，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到達了豪宅門口，這裏守衛比以前要多出一倍不止，而且他們都非常緊張沒有一個人敢摸魚。
    “老板，人帶來了。”馬克走到勃朗特身邊俯身說道，說完就立馬退到了一旁。
    馬特利看著淩亂的大廳，大衛還蜷縮在地上時不時的抽搐一下，看到桌子上的兩根斷指後他的手指也隱隱作痛起來。
    “老板，您找我?”馬特利站在大衛旁邊，頭微微下低。
    “我聽說你最近在做私酒生意?”勃朗特冷冷地說著。
    “沒有！沒有您的允許我怎麽可能會擅自行動！”馬特利連忙否認。
    “哦?是嗎？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欺騙我！”勃朗特突然起身走朝他們兩人靠近了些。
    “我需要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的解釋！到底是誰在欺騙我！”勃朗特臉色猙獰怒吼道，他一時平靜一時憤怒，讓人琢磨不透。
    “我看到了……他和車站那邊的雜貨店老板接觸過！我就派人去查了一下……那個老板說有一群人對他威逼利誘，想要弄走他的酒水，而且他經常往貧民窟那邊跑……我以我的性命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教父……我永遠忠於您！請您原諒我的過錯！”說完大衛忍著疼痛爬到了勃朗特身邊祈求著他的原諒。
    這時馬特利也知道了問題出在哪了！心裏非常後悔，下意識地緊抓著衣角，但再後悔也無濟於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再說！
    勃朗特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馬特利，似乎是在說輪到他了。
    “他說的都是真的……”馬特利強作鎮定地說道。
    “那就是你欺騙我了？”勃朗特疑惑的看著他。
    “不！我並沒有欺騙您，我確實是打算把那些酒水弄到手！但是我並沒有私自販賣酒水！”馬特利大腦飛速運轉著，他每說一句話就抬頭觀察一下勃朗特的表情。
    “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貧民區裏？”勃朗特輕笑了一下說道。
    “因為……黑市，我聽說市場那邊的黑市被查封了，所以我打算去找黑市老板敲詐點錢……但是那邊一直有人在監守，我也不好下手隻能在附近瞎轉……至於那批酒水其實是我為了您準備的，我想向您證明我的價值！”
    說完後馬特利都想給自己一槍了，這種蹩腳的借口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但也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勃朗特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的非常詭異，馬特利低著頭死死的盯著地板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哈哈哈……價值……嗬嗬……，按照規矩兩根手指，既然你證明了你的價值，一根就行。”勃朗特坐回了沙發上滿臉笑容的看著馬特利。
    馬特利聽到後如釋重負，一根手指而已命還在就行，他立馬跪在地上將右手放在桌子上，隨後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刑罰到來。
    冰冷的刀刃觸摸著他的皮膚，眼看桌子上就要多出一道劃痕，勃朗特突然出聲叫停了。
    “這根手指先欠著，有件事需要你幫我代勞一下……”
    勃朗特還沒說完馬特利就立馬答應了下來“我一定會盡全力去完成您交代的任務！”
    “不是盡全力，是一定要完成！如果做不到就用你一隻整隻手作為賠償！當然，我不會特意為難你，去轉告約翰遜先生，我希望能和他坐下來好好談談，因為一些原因導致我們之間發生了一些誤會。”勃朗特在說道原因的時候看了一眼地上的大衛，嚇得他再一次縮了起來。
    勃朗特走到馬特利的身邊將他扶了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灰後說道“去吧，向我證明一下你的價值。”
    馬特利又表了一遍忠心後立馬就離開了屋子，來到外麵他大口地喘著氣，頓時身上冷汗直流。
    “起來吧，你還要在地上趴多久？”勃朗特看著縮在地上的大衛沒好氣的說道。
    大衛緊抓著左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他低著頭不敢直視勃朗特，因為他的眼裏全是怨恨！他今天這是被拿來殺雞儆猴了。
    “如果你覺得你的報社工作不適合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找人去接替你的工作！”
    “不不不！適合……很適合我！”大衛忍著疼痛立馬說道。
    勃朗特沒有說而是伸出了他的左手，大衛立馬走上去彎下腰輕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大衛突然看到了那顆祖母綠的鑽石，整個人就像是被吸走了魂一樣。
    還沒等他看個仔細，勃朗特就收回了手，但是那顆鑽石的模樣，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走的時候把這些帶走。”勃朗特指了一下桌子上的兩根斷指說道。
    大衛連忙收起斷指快步離開了屋子。
    “把這裏收拾一下，我累了需要休息。”說完勃朗特徑直朝著二樓走去，隻留下一片狼藉的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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