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兩個人的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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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歐式裝修的大廳裏有許多女傭正在忙碌地布置著宴會場地,本次宴會的主人勃朗特正在後方的私人房間裏休息,他身著高檔西裝,用發油弄了一個背頭,但是從他的表情看來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房門被打開,弗朗西斯科手持著一瓶威士忌走了進來,臉上笑容滿麵,就像一個小孩一樣開心。
勃朗特抬頭看了他一眼後,無奈地扶著額頭,歎了歎氣“現在還沒到宴會時間你就開始喝了?”
“拜托,安吉洛,我都好久沒碰酒了!要不是那個狗屁禁酒令……”說著弗朗西斯科舉起酒瓶就是猛喝“嘶——呼!爽!”
“唉,那你也穿一件像樣的正裝吧來吧?今天是宴會,不是主日禮拜!”勃朗特無語地看著他身上的黑色教士長袍。
“誰會在意我一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倒是你,怎麽一副別人欠你錢的樣子?”弗朗西斯科搖搖晃晃地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一身的酒氣嚇得勃朗特趕忙往旁邊挪。
“哼!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就把我在周邊的安排的人全拔了!這讓我的臉往哪放?那群飯桶居然一點都不反抗!”勃朗特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手下和安保隊的衝突就覺得憋屈。
“別在意,換個角度想想,這不就是我們拉攏他的目的嗎?現在他正得勢,讓讓他也無妨……”弗朗西斯科風輕雲淡地說著。
“你那邊處理的怎麽樣了?”勃朗特沒好氣地問道。
“差不多了,就等政府那邊批準了,你還別說那群英國人還真他娘的有錢!也不知道那個約翰遜怎麽惹到了他們。”
看到事情開始有進展了後,勃朗特的心情也好了些,隨後對著還在喝酒的弗朗西斯科說道“別喝了,一會宴會就要開始了。”
“嗬嗬……今晚是屬於年輕人的時間,你有這功夫催我,還不如去外麵看看宴會布置的怎麽樣了!”弗朗西斯科說完後又繼續喝了起來。
勃朗特搖了搖頭,走到另一旁的沙發上閉目養神了。
日落西山,金色的光束穿透煤煙形成的霧靄,朦朧的光線籠罩著聖丹尼斯,人們看向遠方的太陽,享受著這一天的最後時刻。
“主耶穌,禰的聖心充滿憐憫和深不可測的仁慈……”費蘭多坐在窗邊,手中握著一個十字架,嘴裏喃喃地念叨著經文。
噠噠噠——高跟鞋和木板碰撞的聲音響遍了整個房間,正在禱告的費蘭多停下手上的順著聲音來源看去,瓦萊麗亞身穿酒紅色的抹胸禮裙,羊絨披肩自肩頭垂落遮擋住了胸前的肌膚,原本高挑的身材再加上高跟鞋,讓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嚴。
瓦萊麗亞走到一塊全身鏡前,打量著自己今天的打扮,從她臉上的笑容看的出來似乎很滿意,她從旁邊的抽屜裏拿出了一盒珠寶,挑選著今晚要佩戴的飾品。
費蘭多看著自己的女兒為了別的男人精心打扮,心裏非常難受但更多的是不舍“隻是見一見而已,沒必要這麽上心!”
瓦萊麗亞沒有回答,像看著傻子一樣的看了費蘭多一眼,然後繼續忙著挑選飾品。
費蘭多看到自己的女兒不相信他的話,心裏也急了起來,趕忙說道“安吉洛和我保證過!我已經準備好了,等過段時間我們就可以回意大利了……”
“你居然還相信他?他還保證過讓你離開不再打擾你,你現在不還是回來了?”瓦萊麗亞生氣地說著,語氣中略有一絲責備,沉默了一會後又輕聲地說道“我不會和你回意大利的,等事情結束後我要回紐約去。”
費蘭多聽到後非常生氣,他整個人急的都差點站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握著椅子上的把手,激動地說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我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小女孩了,我不會說意大利語,我從沒在意大利生活過一天,我的一切全都在紐約,難道我要放棄我十幾年的時光和你回到意大利重新開始嗎?你太自私了!”瓦萊麗亞立馬反駁,淚水在她的眼眶裏打轉,她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想要發火,但是看到自己父親現在的模樣又覺得非常心酸。
“我……我……”費蘭多的身子一下就垮了,他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向瓦萊麗亞,隨後說道“我這輩子已經結束了……我不想看到這些破事再牽連到你……對不起,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聽完後瓦萊麗立即亞背過身去,微微抬起頭,趕緊拿出手帕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用手朝著臉上扇風,隨後緩了一下情緒,哽咽地說道“呼——行了,宴會快要開始了,我不想弄花我的妝。”
克勞福德乘坐著馬車來到宴會地點處,下車後他立馬拿出胸前的手帕擦著額頭上的汗,這件西裝可是把他折磨壞了。
因為著裝的原因克勞福德不得不挺著身子,英俊的臉龐加上挺拔的身姿,周圍路過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朝著克勞福德看去,就連一些盛裝打扮的男性都刻意避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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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個碩大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旁,來人正是尼科爾,他樂嗬嗬的說道“好久不見!這麽巧!”說著又把手搭在克勞福德的肩膀上,似乎在向周邊的人彰顯著他的能耐。
“哈哈……你是不是又胖了?”克勞福德看著他那快要爆開的西裝打趣道。
他尷尬地擺了擺手隨後說道“嗬嗬……其實是衣服的問題!都怪那個裁縫把我的衣服尺寸搞錯了……”
說完後尼科爾讓出了身位,在他後麵是一位盛裝打扮的女士,隻不過不是賭船的那位,尼科爾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女人,克勞福德出於禮貌和她稍微擁抱了一下,擁抱過後女人的臉上難掩激動之色,周圍的其他女性都非常羨慕地看著她。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走了進去,大廳還算寬敞,華麗的裝潢,到處都懸掛著畫作,擺放著許多鮮花,他猜測這間房子的主人應該是個搞藝術的。
大廳裏麵有五六張桌子,而且來人也不多,也就十來個左右,克勞福德問了一下尼科爾後才知道,這次的宴會就類似於意大利的家庭聚會,來的人都是勃朗特的親朋好友或者一些合作夥伴,除開同行的女伴,符合資格的人十個都不到。
勃朗特正忙著接待先前到來的人,看見克勞福德後他熱情的走了過來,先是和尼科爾擁抱了一下,隨後微笑地和自己握了握手。
“沒想到聖丹尼斯還有這種地方!”克勞福德恭維著說道。
“哈哈……希望你不要嫌棄,最近發生太多糟心事情了,所以我才弄了這麽一個宴會來改善一下心情。”勃朗特說完後停了一會,似乎還想說些什麽,這時一個老頭從他的身後冒了出來將勃朗特給擋在了身後。
“你就是那個約翰遜吧!真是年少有為,你可以叫我弗朗西斯科,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差不多,不過比外貌的話我應該是比你帥那麽一點點的……”弗朗西斯科渾身的酒氣朝著克勞福德走來,他插科打諢的樣子讓宴會的氣氛變得更有趣起來了。
克勞福德被安排在窗戶旁邊的座位上,正好尼科爾也在自己附近,讓他的等待不那麽無聊,期間還不少人上來和自己套近乎,宴會還沒開始呢就快把他的精力給耗完了。
好在沒多久宴會就開始了,克勞福德同桌的都是一些勃朗特的合作夥伴,商界、政界的都有,而且都是些中年大叔,自己坐在他們中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隨後一些女傭端上來一堆香檳,將其擺放在各個餐桌上,克勞福德隻是抬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香檳,旁邊的政客就急忙解釋,這次的宴會勃朗特向政府申請過了,今晚在這裏喝酒是不觸犯禁令的。
克勞福德笑著讓他們放心,隨後將身前已經倒好的一杯香檳一飲而盡,這些人看到克勞福德的舉動後也都開始喝了起來,一個比一個著急,好像比別人少喝一滴就是虧了一樣。
女傭們推著餐車遊走在大廳之中,克勞福德看著眼前的鵝肝頓時沒了食欲,西餐的順序無非就是頭盤、一份湯,接下來就是一些擺盤精致的菜葉子,然後就是一堆肉類為主的主菜搭配著奶酪,最後來份甜品和一杯熱飲結尾。
一切就如同克勞福德猜測的那樣,鵝肝上來沒多久後桌子上又出現了一份奶油蘑菇濃湯。
宴會的氛圍就像是過年過節時的親戚飯局,到處都有說有笑的,不過大多數人都在忙著喝酒,有些人甚至連開頭的鵝肝都沒碰過。
宴會突然變得安靜了許多,克勞福德抬頭一看眼前站立著一個標準冰山美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冷淡的表情給人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細看還挺像《西西裏的美麗傳說》中的馬蓮娜。
在座的男嘉賓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直勾勾盯著她,隻不過當勃朗特出現的時,他們迅速收回了貪婪的目光。
“約翰遜,我的朋友,這周圍沒有位置了,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這位美麗的小姐坐在你身邊吧?”勃朗特站在女人的身旁說道。
“當然。”說完克勞福德起身拉開了椅子示意她落座,習慣性的猜疑思維讓他開始懷疑起了勃朗特的用意,隻不過當他看到女人精致的麵容後一切的思緒都成了空白。
周圍的男人向克勞福德投來羨慕的目光,這也引起了他們身邊女伴的不滿。
落座後雙方並沒有交流,而是互相打量著,瓦萊麗亞時不時地看著眼前英俊的男人,再結合自己的聽聞讓她對克勞福德一種好奇的心理,就好像一個層層上了鎖的寶箱出現在眼前,裏麵放的是寶藏還是垃圾?又或者什麽都沒有?
身為小處男的克勞福德和這種美人近距離倒是有些緊張,隻不過他的腦海裏都是電影裏瑪蓮娜抽煙的畫麵,要是眼前這個女人掏出一根煙,周圍的男人會不會都掏出打火機湊過來呢?
“你在看什麽?”瓦萊麗亞微笑地看著他,自己在紐約這麽久了見識過許多的富家子弟,克勞福德的反應讓她一下就猜到他是一個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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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福德先是驚了一下,回過神來後才知道自己出糗了,強作鎮定的說道“呃……我隻是從沒這麽近距離地見過你這樣的美人。”
瓦萊麗亞隨後輕掩著嘴巴笑了起來,然後說道“這種老掉牙的話可對我不管!瓦萊麗亞.科賽爾。”她興致勃勃地看著克勞福德的慌亂的樣子,心裏非常享受這種玩弄的感覺。
“克勞福德.約翰遜。”克勞福德現在非常後悔說出那句話,甚至像給自己幾個嘴巴子了,他很鬱悶,為什麽那些同是穿越的前輩就是人見人愛,一兩個眼神就能把人迷得死去活來的,動不動就可以隨時開炮。
“我知道,我聽我叔叔說過很多關於你的事……”瓦萊麗亞湊了上去小聲說道,突然一個老肩巨猾將胸前的風景展露了出來,她期待看到克勞福德出糗的模樣。
克勞福德倒是沒有出現她想要的反應,聽到她提起勃朗特後就像是觸發了什麽警戒開關一樣,臉上的神情變得認真了起來,談判的習慣讓他緊盯著瓦萊麗亞的眼睛問道“哦?他說了什麽?”
突然一股無形的壓力向瓦萊麗亞襲來,讓她的大腦變得空白,兩人就這樣近距離的注視著對方,在旁人眼裏則是郎才女貌格外的曖昧,當然這種操作是很吃建模的。
哐當——新的菜品被擺放在了餐桌上,瓦萊麗亞被餐盤的聲音給喚醒,她的臉頰微紅多了幾分少女的俏皮感,隨後心跳加速,在荷爾蒙的刺激下,她有種想要親吻上去的衝動。
理智占據了上風,她整理好披肩後說道“沒什麽,隻是介紹了一下你的產業而已……”說完後她便轉向眼前的食物。
克勞福德也就暫且相信了,桌子上的碳烤鮭魚和鹽焗蝦勾起了他的食欲,他也開始享用了起來。
一口香檳入嘴,重置了一下口腔的味蕾,克勞福德拿著一瓶香檳看向身旁的瓦萊麗亞,對方心領神會地將杯子靠了過來。
幹杯後,瓦萊麗亞突然問道“他們似乎很怕你?”說著她看了一眼同桌的幾個男人。
“他們怕的是這個,如果沒有禁酒令的話,也許他們都不會正眼瞧我一下。”克勞福德舉著手中的酒水說著,想看看能不能從她這邊套出什麽話來。
“你太謙虛了,我認識的同齡人裏,沒有一個是像你一樣靠自己取得成功的。”抬高對方滿足其虛榮心,這招瓦萊麗亞百試不厭。
克勞福德自嘲了一下“因為我隻能靠自己,離開西部,我也隻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倒是你,我從來沒聽勃朗特提起過你?”
瓦萊麗亞苦笑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我在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這裏,我的父親把我送到了紐約……”說著瓦萊麗亞環顧了一下四周“他想讓我遠離這裏,隻是他沒想到,有些東西是逃不掉的……抱歉,我有點掃興了!”
“沒關係……這個世界還真小,我之前也在紐約生活過,你叔叔應該告訴過你吧?”克勞福德示意她不用在意,然後便轉移了話題。
此時的宴會廳中間響起了歌聲,原來是弗朗西斯科拉著一個男人用意大利語唱了起來,唱著唱著兩人還開始跳舞,歡快的氣氛吸引了其他的人朝著那邊靠去。
克勞福德同桌的幾個人也紛紛離開,畢竟誰都不想當電燈泡。
“他們在唱什麽?”克勞福德看著他們歡快的樣子,疑惑地看著瓦萊麗亞。
“我……我也不知道,我不會說意大利語……也聽不懂,我在紐約生活了十幾年,除了英語我什麽都不會。”瓦萊麗亞尷尬地說道。
“十幾年?那你在紐約怎麽生活的?你的父母不擔心嗎?”克勞福德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十幾年啊,在以前的世界裏,自己晚幾個小時回家都得被男女混合雙打的。
“我住在一個老奶奶的家裏,我父親早年的時候幫過她,他會定期給我寄錢,隻不過後來那個老奶奶去世了,我就開始自己生活了。”說完後瓦萊麗亞的心裏輕鬆了許多,她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男人能夠讓她自動卸下偽裝,“你呢?你為什麽會從紐約跑這裏?”
克勞福德被她這一問陷入了沉思,雖然是穿越過來的,但是原身的記憶他全都感受過,隻不過那些苦難被他下意識的逃避,並且封存在了內心深處,現在過往的痛苦又浮現了出來,讓他如同身臨其境。
“為了活下去……”克勞福德沉默許久後說道“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父親就死在了戰場上……我的母親將我拉扯大,不過她的命不好,在我大學期間就病逝了……”
說著說著一張張熟悉又陌生臉龐浮現在眼前,在不經意間濕潤了眼眶。
硬漢柔情激起了瓦萊麗亞的母性本能,她也向克勞福德袒露了心扉,她離開後母親一直寫信給她,關心她的生活鼓勵她,直到他成年的時候才知道,她離開沒多久母親就死於黑手黨的紛爭之中,父親也因常年積傷,落得半身不遂的下場。
她也是那時才知道這十幾年的書信全是她父親代筆,導致現在她對父親又愛又恨。
隨後兩人又互相傾訴了一些生活的過往,身邊嘈雜熱鬧的氛圍為他們創造的安靜的空間,推心置腹過後兩人的關係變得奇妙了起來。
“你會回紐約嗎?”瓦萊麗亞滿眼期待的看著他。
克勞福德沒有猶豫立刻回答“我會的,但不是現在!”隨後又反問道“你會留在這裏嗎?”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瓦萊麗亞有點失落,聽到他的反問後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屬於這裏……”
克勞福德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已經離不開這裏了。”
兩人相視著,慢慢地互相靠近,嘴唇短暫接觸後又迅速分開。
宴會也即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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