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陽走出會議室，並沒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徑直走向電梯，按下頂樓的按鈕。
    電梯門緩緩合上。
    對於剛才在會議室裏宣布的決定，韓陽並沒有過多在意。
    鎮魔司每年的活動經費本就極為龐大，隻不過這些錢大多被高層瓜分殆盡，真正落到基層手中的寥寥無幾。
    這也是為什麽下麵的人總是抱怨工作越來越多，收入卻越來越少。
    歸根結底，是分配出了問題。
    高層山珍海味，中層勉強喝湯，底層卻隻能撿些殘渣。
    這種畸形的分配模式，早已讓鎮魔司的內部矛盾尖銳。
    韓陽知道這一點，但他並不急於改變。
    對他而言，雲家留下的產業足以讓他對鎮魔司的這點利益不屑一顧。
    更何況，這些錢本就是他們應得的。
    資本體係下，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紅包發給高層，別人或許還會嫌棄；但發給基層，卻能收獲一些忠心。
    一秒六棍不是說說的。
    韓陽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需要人手。
    他沒有這個魅力，能夠振臂一呼有一大群死心塌地跟著他。
    畢竟能在基層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的人，沒有一個是傻的，或者說可以糊弄的，沒有足夠的利益，想要他們聽話很難。
    在這個現實的世界裏，除了信仰，能讓人心甘情願賣命的，就隻有錢了。
    電梯“叮”的一聲停在頂樓，韓陽邁步走出。
    韓陽邁步走向局長的辦公室，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辦公室內，薑昭璃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手中捧著一隻精致的瓷杯，杯中的茶香嫋嫋升起，彌漫在空氣中。
    她已經換下了上午的禮服，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調查局製服。
    頭發盤起，頗有幾分人妻般的嫻靜與成熟。
    目光專注，似乎在細細品味茶中的韻味，但當她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時，眉頭一皺，隨即不動聲色地將手中的茶葉罐往抽屜裏推了推。
    韓陽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嘴角抽了抽。
    他最近確實從局長這裏“順”了不少茶葉，看來連薑昭璃都有些心疼了。
    他走到辦公桌前，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下。
    薑昭璃抬起頭，美目微眯，淡淡地掃了韓陽一眼，有些無奈道：“你倒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韓陽沒有接話，隻是笑了笑，目光在辦公室內掃視了一圈。
    房間布置得簡潔而大氣，牆上掛著幾幅古樸的字畫，書架上擺滿了文件和書籍，桌上還有插花，是經過變異後的花卉，顏色鮮豔卻不失清新淡雅。
    薑昭璃坐在其中，既有上位者的威嚴，又平添一絲女性的柔美。
    薑昭璃見韓陽不說話，便放下手中的茶杯，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美目直視著他：“說吧，什麽事？”
    韓陽沉吟片刻，直截了當地開口：“局長，把陳良調給我吧。這小子我用得順手。”
    薑昭璃聽完，幾乎沒有思考，便點了點頭：“可以。”
    她的回答幹脆利落，顯然對韓陽的請求早有預料。
    韓陽對此並不意外，他知道薑昭璃一向信任他的判斷。
    接著，薑昭璃微微前傾，語氣帶著商量味道：“特別行動隊的隊長位置，你有什麽推薦的人選嗎？”
    韓陽突破八階後，已經和她屬於同等位置。
    身份也從原本的下屬轉變為平等的合作者。
    這種微妙的變化，讓兩人之間的對話少了幾分上下級的拘謹，多了幾分合作夥伴間的默契。
    韓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靠在椅背上，目光看向天花板。
    片刻後，他開口道：“讓紅音接手吧。”
    “不過她現在還在任務中，暫時讓老鬼先主持隊裏的事務。”
    “等紅音下個月回來，再把老鬼調到鎮魔司。現在鎮魔司人手嚴重不足，需要他。”
    薑昭璃聽完，點了點頭說道：“好。”
    她的目光在韓陽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麽，但韓陽的神色始終平靜如水，看不出任何波瀾。
    薑昭璃輕輕歎了口氣，重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你倒是越來越會用人了。”
    韓陽笑了笑，沒有接話。
    他知道薑昭璃話中有話，但他並不打算深究。
    兩人之間的默契早已不需要過多的言語。
    薑昭璃的目光在韓陽臉上停留了片刻，欲言又止。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的邊緣，眼神帶著探究和猶豫。
    對於韓陽，她自認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此刻，她的好奇心卻像一團火，燒得她無法再保持沉默。
    終於，她放下茶杯，目光直視韓陽，詢問道：“你……是怎麽突破的？”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濃濃的好奇。
    八階異能者，全球僅有二十七位，而韓陽的突破，才讓這個數字變成了二十八。
    薑昭璃清楚地記得，韓陽兩年前才剛突破七階，那時的他已經讓人驚歎不已。
    可如今，他直接邁入了八階。
    這種速度，即便是她也是第一次見。
    她曾以為，韓陽至少需要三年才能突破八階，甚至更久。
    七階到八階的瓶頸，對於絕大多數異能者來說，是一道幾乎無法跨越的天塹。
    可韓陽，卻像是無視了這道天塹，瓶頸好似在他身上不存在。
    他隨意地靠在椅背上，淡淡說道：“天賦與努力吧。”
    對於這個問題，韓陽總不能說自己有掛吧。
    薑昭璃聽完，臉上並未顯露出一絲不悅，反而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緩緩起身，走到辦公桌旁的抽屜前，輕輕拉開，從裏麵取出一份文件。
    拿著文件，步履輕盈地繞到韓陽的椅子後麵，將資料輕輕放在他麵前的桌麵上，語氣變得溫柔道：“呐，這是關於神性物質的資料，相信對你有用處。”
    韓陽坐在椅子上，目光隨意地掃過桌上的文件，眉頭微微挑起。
    薑昭璃的語氣讓他感到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類似的腔調。
    讓他下意識地想要脫口而出：“你在教我做事啊？”
    但當他瞥見文件上“神性物質”幾個字時，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韓陽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情緒，略帶感激地說道：“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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