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陽聽到老班的話後，一邊笑著，一邊上下打量著唐懷瑾。
    14年歲月的痕跡，終究還是悄然爬上了老唐的麵龐，比起記憶中的模樣，確實顯得更為滄桑了些。
    不過，那骨子裏透出來的氣質，卻和當年當班主任時別無二致，依舊是韓陽記憶中熟悉的“老班”。
    “老唐你好歹也是一個三階武者，雖說頭發白了一點，我看呐，一點都不老，精神氣可都不少，都幹到校長了，這些年沒少為這些學生操心了吧？”
    唐懷瑾聽了，爽朗地哈哈一笑，擺了擺手，感慨道：“我能當上這校長的位置，可多虧了你啊。”
    “現在的年輕人呐，一屆比一屆更有個性，想法多得很。不多操點心，還真不好管咯。”
    老唐也有點唏噓。
    韓陽當初那一屆成績很好。
    還出了一個狀元，他也憑此很快升為副校長。
    後來，韓陽成功突破至七階，成為了眾人矚目的存在。
    雖說韓陽沒聲張，但大家都知道他倆這層師生關係。
    不看僧麵看佛麵。
    晉升校長時，自己就毫不力氣當上了，可唐懷瑾心裏明白，自己能當上校長，韓陽暗中出了大力。
    不然他一個三階武者，怎麽可能當的上一個重點高中的校長。
    韓陽則深有同感地點點頭：“年輕人嘛，有個性才正常。年輕人不氣盛，那還能叫年輕人嗎？”
    “哈哈哈。”老唐笑了。
    是啊，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少年的心氣是不可奪之物。
    唐懷瑾也被韓陽的話勾起回憶，14年前的記憶猶如眼前，時間一晃，當初的少年走到了這種令人仰望地步。
    現如今，他也隻能通過新聞，去關注眼前這位自己最得意學生的動態。
    老唐的笑聲愈發響亮，滿是感慨地說道：“沒錯沒錯，那時候都年少輕狂，總覺得自己什麽都能做到。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學生雖然氣盛，但確實有不少好苗子，假以時日，成就肯定在我之上。”
    韓陽點頭讚同老唐的話語：“是啊，時代在進步，他們接觸的資源和機會比我們那時候多太多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趕舊人。”
    “終有一天，這些年輕人會取代我們的。”
    老唐半開玩笑地接過話頭：“取代你？怕是沒那麽容易吧。”
    “難說。”韓陽隻是笑著搖搖頭。
    兩人正站在學校門口，沉浸在往昔的回憶中敘舊。
    這時，一位副校長腳步匆匆，走到唐懷瑾耳邊，小聲說道：
    “校長，活動馬上就要開始了。”
    唐懷瑾微微點頭示意知道了，隨後將目光投向韓陽，略帶歉意說道：
    “看來這兒不是我們敘舊的地兒了。”
    韓陽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明白他們一直站在校門口也不太合適，於是說道：
    “正好，我也打算回母校看看。”
    “韓議長，請！”唐懷瑾換上了正式的尊稱，微微躬身做出邀請的姿勢。
    老唐心裏也清楚，雖然兩人情誼深厚，但在正式場合，該有的稱呼和禮數還是必不可少的。
    畢竟，如今兩人的身份地位，已經有著天壤之別。
    韓陽微微頷首，隨後邁著沉穩的步伐，朝著校園裏走去。
    他的身後緊跟著一大批人，其中有學校的領導，也有安保人員。
    一群人烏泱泱跟在韓陽身後，頗具氣勢。
    校門口，學生們早已自發地排成了整齊的兩行，安保人員在中間有條不紊地維持著秩序。
    校園裏韓陽學弟學妹們一個個伸長脖子翹首以盼，緊緊盯著韓陽，就等著他踏入校園的那一刻。
    “學長！”
    “學長！”
    人群中不時爆發出激動得近乎聲嘶力竭的呼喊。
    韓陽剛一邁進校門，就有幾位女學生，手捧著嬌豔的鮮花，既羞澀又興奮地快步跑了過來。
    “韓學長，您一定要收下。”一位女生臉頰緋紅，怯生生地說道，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捧得鮮花遞給韓陽。
    韓陽微微一愣，看著眼前這一幕，瞬間明白了這應該是學校提前安排好的流程。
    至於韓陽為什麽會知道。
    原因就在於曾經的韓陽上學的也幹過這事。
    隻是時過境遷，如今被送花的人變成了自己。
    短暫的愣神之後，韓陽臉上浮現出溫和的微笑，伸手接過了鮮花。
    緊接著。
    “學長，我們能和您握個手嗎？”
    人群中，一位男生漲紅了臉，鼓足了全身的力氣，大聲問出這句話。
    這話一出。
    周圍不少學生都投來了期待的目光，眼神中滿是渴望，都希望能得到韓陽的同意。
    韓陽看著學弟學妹們那一張張充滿青春的臉龐，心中湧起一股暖意，也不好意思拒絕，露出溫和的笑容說道：
    “可以。”
    說罷，韓陽把手中的花遞給了一旁的林雪兒。
    林雪兒作為韓陽的秘書，拿到花之後，看到自家司長如此親民的舉動後，立刻向周圍負責記錄的工作人員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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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幕一定要拍下來。”
    韓陽脫離大部隊，從容走到道路一旁，麵對學弟學妹們熱情高漲的模樣，絲毫沒有架子，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他都笑著一一伸手，與他們親切握手。
    ……
    在人群之中，方想和楊昊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居然能如此近距離地看到自己的偶像。
    兩人心裏直接給剛才喊話的哥們兒點讚，太牛了！
    沒有想到還有這種好事。
    “方子，我沒看錯吧？韓議長真的在和大家握手！”楊昊天眼睛瞪得老大，滿臉震驚。
    “沒看錯！絕對沒看錯！”
    方想也是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見這一幕，他心裏直呼臥槽。
    這還等什麽呀。
    衝啊。
    於是兩人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狂熱，迫不及待地朝著韓陽的前麵方向擠去。
    一開始，他們身處韓陽身後的人群之中，前麵早已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堵得嚴嚴實實，水泄不通。
    無論他們怎麽努力，都難以找到一絲縫隙鑽進去。
    隨著韓陽一步一步靠近，那種近在咫尺卻又難以觸及的感覺，讓方想心急如焚。
    “不管了！”
    方想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心，他知道一旦錯過這次機會，恐怕這輩子都會留下遺憾。
    隻見他雙腳猛地一蹬，原地起跳，直接趴在了一個男學生的頭頂上，雙手緊緊摟住陌生男同學的脖子，扯著嗓子瘋狂大喊：
    “韓學長！我……我……我也要……”
    下方的男生也感覺頭頂上多了一個人，但此刻滿眼都是近在眼前的韓陽，哪裏還顧得上頭頂多了一個人。
    有什麽事握完再說。
    楊昊天看到方想這大膽的操作，眼睛一亮：
    “還有高手？”
    “我也來！”
    “變形金剛合體！”
    說罷，他同樣原地起跳，撲在了旁邊一人的頭上。
    周圍後麵一圈的人見狀，紛紛效仿。
    一個個跳到前排頭上，跟疊羅漢差不多。
    隨著韓陽逐漸走近，距離他們兩個隻有兩三米的距離，方想和楊昊天緊張得咽了咽口水，齊聲低呼：“來了！”
    兩人迫不及待地伸出雙手，扯著嗓子大喊：
    “我……我……我……”
    而韓陽看著如潮水般湧來的學弟學妹，隻覺得自己兩隻手都有些應付不過來了。
    學生實在太多，剛握住一隻手，另一隻手又立刻伸了過來。
    突然，韓陽的目光被人群上方伸出的手吸引，他微微一愣，特意抬頭看向了上方那個清瘦的少年。
    這一看，韓陽眼中不禁露出一絲詫異，他之前就在這少年體內察覺到了一絲屬於自己的氣息。
    韓陽清楚地記得，那好像是自己當年留下的一絲小伏筆，沒想到會在眼前這個少年身上出現。
    他不由得多注視了少年一兩秒，隨後，依舊一視同仁地伸手與少年握了過去。
    隨口點評一句：“還不錯。”
    方想在碰到韓陽手的那一刻，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整個人都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嘴裏不停地喃喃自語：
    “握到了！我握到了！”
    “好溫暖的手！”
    以至於韓陽給出的評語，方想都過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
    等他終於反應過來時，韓陽已經離去，隻留下他還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韓陽逐漸遠去的背影。
    時光流轉，許多年以後，藍星步入了星際時代。
    方想憑借自身的努力成就了半神之位。
    在一次麵對媒體采訪時，有記者提問：“聽說方半神您曾與那一位存在接觸過，您可以形容一下當時的感受嗎？”
    方想微微眯起眼睛，腦海陷入了那段美好的回憶，緩緩說道：“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我唯一一次觸碰祂。我隻記得，祂的手特別柔軟……”
    他身旁的楊昊天同樣成功握到了韓陽的手。
    隻見那個平頭小青年的楊昊天，跟夏洛特裏麵大傻春似的。
    露出傻笑，然後一把緊緊抓住自己的左手手腕，就好像那隻手握住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而後扯著嗓子大聲驚呼：
    “我決定了，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洗手了！”
    韓陽也隻把這當成一段小插曲。
    由於現場人實在太多，韓陽握手的動作很快，基本上隻是輕輕碰一下便鬆開了手，實在沒辦法照顧到每一個人，隻能盡力而為。
    韓陽也不知道誰是誰，隻感覺自己成了喪屍片男主角。
    四麵八方全是手。
    ……
    很快，韓陽就握完了一圈手。
    和周圍熱情的學弟學妹們打過招呼後，他漫步在校園綠茵大道裏。
    故地重遊，難免多了幾分感慨。
    “老唐，我記得這兒以前是片小樹林吧？”韓陽看著眼前的新建築，忍不住問道。
    “早拆了。”老唐應道，“你走之後這幾年，學校變化很大。”
    “很多新的教學設施完善起來。”
    “像旁邊新的武道館就是你走後新建的。”
    韓陽怎麽越聽越不對味。
    合著自己每次前腳剛畢業，後腳學校就開始有新東西。
    前世也是一樣。
    他還記得自己剛畢業一年，學校就把操場翻新了。
    跟個魔咒似的。
    這找誰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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