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最後一批，裴九棠寫了一封信，塞到了一個夜靈女子手中，不然起來後什麽也不知道，到處亂竄，再給抓回去。
    戰俘營這邊，靈犀又撒了一層迷藥，隻要查一下就知道這個迷藥是雲雀樓出品。
    狗咬狗，自然要把事兒鬧的更大一些嘛！
    又找了幾個人，問問附近哪裏還藏了金銀細軟，來都來了，一起拿走。
    這些金銀他們留著也不發軍餉，還問朝廷要更多的錢，說什麽戰後重建。
    屁話。
    光這些錢，都能建多少地方了，也沒見他拿出一分錢來分給百姓，裝模作樣的搬兩塊磚頭就大肆宣揚大皇子親力親為，愛民如子，什麽兒子攤上這樣不出錢隻畫餅的爹可真是倒了血黴。
    靈犀到一個地方收一個地方，不過其他地方沒有放和雲雀樓相關的東西，太多了反而顯得刻意。
    收著收著天都亮了，母女倆打算先找個地方吃飯。
    小姑姑那邊馬不停蹄怎麽也得明早上到邊境，不著急。
    靈犀化妝成了男孩子，又在臉上塗了一層灰色的粉蓋住白嫩小臉，
    “爹，你累不累？我們吃了飯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吧？”
    裴九棠男子裝扮，拉著靈犀的手，找了個飯館進去。
    “好啊，等會兒我們在街上逛一逛再去睡個午覺。”
    這邊的城遭受過洗劫，城內百廢待興，開著的店鋪不多。
    夜靈沒學北狄燒殺的習性，城內的建築雖有破壞，但大都還能用。
    像是這家賣飯的鋪子，隻有門被踹了個大洞，掌櫃的找了木板補上了。
    吃的簡單，就是兩碗粗麵，上麵撒了點兒蔥花點綴。
    “客官，最近城裏東西少，您將就著吃，素麵三十文一碗。”
    裴九棠略帶驚訝，“三十文？”
    普通一碗素麵三文錢頂天了，十個銅板都能吃到帶肉了。
    雖說剛經曆過戰亂，也不至於這個價格吧？！京城腳下也不至於這麽貴啊。
    掌櫃的略帶拘謹的解釋：“不是我坑你們，是城裏的糧食都是高價賣的，不信二位去糧店看看，我雖賣三十文，可真的不賺錢。”
    裴九棠掏出了銀子，“這個價格也太高了，戰亂都停了好多天了，外麵的糧食應該進來了哇。”
    掌櫃的看父子倆是爽快人，又送了一小碟鹹菜。
    “是進來了，不然還沒得吃呢，可幾家糧店的價格都貴，我們也沒辦法。”
    裴九棠吃了口麵，是用心做的，“這糧店是趁機哄抬糧價吧？這可是犯法的事兒！”
    掌櫃的聞言立刻緊張起來，“客官，可不敢亂說話，你還帶著孩子，小心被別人聽到了，可是會被抓起來的！”
    裴九棠見掌櫃的是個善良的，避著外麵，掏出兩個碎銀放到掌櫃手中。
    “掌櫃的，不瞞你說，我帶著孩子是打算來做生意的，聽你話裏，這城裏，生意不好做？”
    掌櫃的不敢收銀子，靈犀可憐巴巴的看向掌櫃的，
    “爺爺，我爹要養我，要送我讀書，這麽多年，手上就一點兒本錢，要是沒了，我和爹爹就餓死了，爺爺你就跟我們說說吧。”
    掌櫃的看著孩子的眼神還是心軟了，他關上店門，
    “這裏不是做生意的地方，你來之前也不打聽打聽的嗎？
    這裏的商鋪，賺錢的都是陸家人把持著，誰要想在這邊做生意，都得看陸家人的臉色，要是做的好，還會被陸家人收走。老頭子我的麵館勉強糊口，陸家人看不上，才做的下這生意。”
    “陸家？”裴九棠想了一會兒，整個西北有名有姓的陸家人，“威猛將軍陸仁賈的陸家？”
    掌櫃的著急的想捂住裴九棠的嘴，“可不敢直呼將軍的名諱，你這個後生，在這裏說話，嘴上一定得把門兒啊！”
    裴九棠麵露無辜：“我來之前打聽過的，說雖然是邊境，但是生意好做，我這才帶著孩子來的。”
    掌櫃的坐在一旁，麵色愁苦，
    “那是國公爺在的時候，西北才繁榮，有國公爺在，西北的官府也沒有敢欺壓百姓的。
    可國公爺才沒了半年多，這幫人就忍不住了，圈錢的圈錢，官府也不作為了。
    就說這糧食，其實不缺，戰事一停下就有商隊來賣糧了，有些商戶藏的糧食也拿了出來，但是就是賣的貴，就算去了別處，也是這個價格，因為他們都是一家人。”
    裴九棠越聽眉頭皺的越緊，那些糧食可不是讓他們拿來發國難財的。
    “多謝店家提醒，我們要是兩眼一抹黑，真做起生意來，那可能活路都沒了。這些銀子您拿著，就當是我們的救命錢。”
    掌櫃的隻收了一個銀角子，“你帶著孩子也不容易，我就收這一個就好了。”
    又聊了一會兒，麵條吃完，母女倆便起身告別了。
    掌櫃的打開門，送走父子倆，端起空碗去後廚，卻發現碗側邊視線注意不到的地方竟然有一把碎銀子，他追出去，卻不見人影。
    哎，遇上仗義人了。
    希望這對父子能有個好前程。
    裴九棠牽著靈犀的手，在街上閑逛，尤其是糧店，每家都進去逛了逛，問問價，說說話，都象征性的買了點東西。
    靈犀看著沒人，把買來的米收進空間。
    “咱們這是幹啥呢？”
    怎麽還給人送錢了？她都打算進去把人家糧店清空了，娘親給錢了竟然。
    裴九棠找了家客棧，帶著靈犀進了房間。
    “我剛才看了看，城裏的這幾家糧店，存貨充足，這裏之前被夜靈洗劫過，一時間不管是外麵的商隊來，還是裏麵的店家出去，都絕對拿不出這麽多糧食來。
    那就有兩種可能，一個是陸家倒賣軍糧，一個是陸家之前有屯糧，藏的好好的沒有被搶走，就等著現在能用。
    陸仁賈在邊境混了這麽多年，他絕對知道，這場仗，就算是你爹不提出用藥換停戰，也打不了多久。”
    怪不得剛才不讓動手，就是為了探聽虛實被。
    “我懂了，可他要是倒賣軍糧，那咱們就管不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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