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鳴低下頭，“那不是要和你們分開，我不能跟著爹嗎？”
    蘇知意勸道“讀書和做生意不一樣，做生意得有親身的經驗，讀書要講究從一而終，你們爹現在忙的很，沒有時間指導你的課業，娘讀書不多，教不了你。”
    因為鶴鳴聰慧，一般的老師是教不了的，以前有蕭璟禮病著在家，是他親自教的。
    蘇知意也是想讓孩子得到更好的教育，恰好兒子有這方麵的天賦，他又喜歡，自然要好好培養。
    靈犀感覺兩個孩子一提到要分開，都快變成小苦瓜了。
    “我娘親應該可以教鶴鳴吧？”
    蘇知意歎了口氣，“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娘現在也忙的很，她要整頓那些在國子監裏混日子的學生和老師，又要計劃招收女子入學，不如裴家外祖有時間啊。”
    鶴鳴知道，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是到了選擇的時候了。
    “行吧，那我好好學，早日學成回來。”
    得，收拾行李的人又多了。
    蕭璟禮也要去運河上，運河上下經過的州府太多，除了治安，還有各方麵的巡視。
    接下來幾天，靈犀陸續把人一個個的送出京城，靈犀感覺皇宮裏好空蕩蕩的。
    能不空嘛，華雲月帶走了那麽多吃的，禦膳房重新采買。
    鶴鳴搜刮了好多文房四寶，二伯母帶著鶴寧，一整個車隊帶走了多少奇珍異寶，二伯父和二哥去巡河帶的少，都是新搜集來的工部的人才。
    祖母和裴家外祖回鎏金城的車隊裏，塞滿了京城的特產和小玩意兒。
    靈犀往床上一躺，誰把她的寶石枕頭給揣走了？！
    爹和大哥在京城，訓練禁軍，處理政事，娘親接手了書院，早出晚歸，同在一座城，卻忙的除了早朝沒空見麵。
    靈犀在空蕩蕩的房頂上看天空飛鳥飛過，忙，都忙，忙點兒好啊。
    “陛下！！”
    飛星在下麵喊，
    “陛下，今晚上您打算吃什麽啊？”
    靈犀想了想，“我出宮找娘親一起吃，你跟我爹說一聲。”
    她又沒什麽重要的事兒需要守在皇宮中，娘親在書院，回宮還有段距離，晚上靈犀沒事兒就會溜達著去找娘親。
    京城的百姓從認出女皇的欣喜，後來就變成了見怪不怪了，因為女皇三天兩頭的出來在街上買吃的。
    女皇出手大方，之前她去過的地方，有小攤兒惡意漲價，被鞭子抽了，後來就沒人敢打著女皇的名義亂漲價。
    靈犀先去點心鋪子買了些點心，娘親忙起來，連飯都吃不上，更別說給她做飯了，她都好久沒吃到娘親親手做的吃的了。
    又逛了幾家店，買了一堆東西，飛星跟在後麵就是一個移動的貨架。
    “陛下，您慢點兒哇。”
    找娘親當然要快點兒了，早上娘親上朝的時候和大臣因為女子書院的事兒大吵一番，中午飯都沒吃。
    “啊！！！”
    鬧市區，一個女娃慌不擇路，直接撞到靈犀的懷裏。
    “對不住！對不住！”
    靈犀是故意攔下人的，能在皇城根下讓孩子如此驚慌失措，難不成是人販子？
    “沒事兒，你跑什麽？後麵有壞人追你嗎？”
    女娃不認識靈犀，隻是被抓住了胳膊著急的不得不開口回話“是我爹，我爹要把我賣到窯子裏去，你快鬆開我啊！”
    靈犀看女娃的年紀，不過八九歲，她當下就生氣了。
    “大昭五歲以上，十歲以下的孩童，必須要到蒙館去上學，你爹還要賣了你，你爹好大的膽子！”
    女娃沒想到眼前的小妹妹力氣這麽大，急的眼淚嘩啦啦掉。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你快撒手哇！”
    說話間，一個醉醺醺的漢子罵罵咧咧的從遠處跑來了。
    “小兔崽子，膽子大了，還敢咬老子！”
    不用靈犀說什麽，飛星就把手裏的東西遞給身後的人，親自去把人抓了過來。
    “你他娘的誰啊？！”
    靈犀本就吸引了不少認出她的百姓，大家議論紛紛，
    “這人怎麽惹到陛下了？”
    “好像是要賣孩子。”
    “賣孩子？多大了？我記得官府告示說，不讓賣孩子啊。”
    “就陛下抓著的那個，看起來也就八九歲。”
    飛星一拳頭錘到漢子肚子，“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眼前可是大昭女皇陛下！驚擾聖駕，口出狂言，罪加一等！”
    劇烈的疼痛讓醉酒的漢子恢複了些神誌，對上靈犀那冰冷的眼神和四周百姓的議論，立刻跪倒在地上，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草民，草民喝多了，不是故意的。”
    小女娃也才明白靈犀的身份，也匆忙跪下了。
    日常靈犀在外麵，不喜歡百姓都跪著她，按照她的話說，請配合一下，女皇這是微服私訪，體察民情，百姓們見她真的如小孩子一般出來玩兒的，便也換了態度。
    如此生氣，是第一次，圍觀的百姓們也都跪下了。
    靈犀拉起小女孩，掏出手帕擦擦她滿臉的眼淚。
    “朕下了聖旨，不讓賣孩子，你若是養不了，送到華英園朕來養，你現在還想賣孩子，賣去哪裏？誰敢知法犯法買賣孩童？！”
    漢子害怕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陛下，我這孩子，十一歲了！就是長得小而已！不是我犯法！家裏婆娘病了買不起藥，這才不得不賣孩子。招娣，你說，你就不為你娘和你弟弟著想嗎？你娘那麽疼你！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你娘死？！”
    女娃想要辯解，看到父親那恐怖帶著威脅的眼神，一句話也不敢說。
    娘很疼她，若是為了娘，她是可以被賣掉的。
    靈犀用手帕擋住了視線，略帶威脅的說到
    “你跟朕說，你到底多大？你娘真的病了嗎？你說實話，朕為你做主，還給你娘治病，讓你們吃飽飯。你要撒謊，被朕查出來，朕可不會心慈手軟，會把你娘還有你弟弟一起扔進牢裏！”
    女娃看著靈犀，頓時生了勇氣。
    “陛下，我，我還有一個月才十歲，我爹騙了人家說我十二歲，要是把我賣了能給娘看病，我願意的。
    可我聽到我爹說，要把我賣了後，還要去賭錢，我才跑的，要是這些銀子也沒了，我娘怕是要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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