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辦公室內，楊利民再次被楊愛國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
    長達一個小時的訓斥，楊愛國幾乎把楊利民從小到大的所有糗事翻來覆去地說了一遍。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那就是“楊利民！你個廢物就會給我拖後腿。現在你給我滾回家好好反省反省！不要來軋鋼廠上班了！”
    憤怒的楊愛國直接讓楊利民回家停職反省。
    後者自然是不服氣的，剛給自己辯解了兩句，腦門上就挨了一茶缸子，瞬間鼓起了一個大大的包。
    受了傷的楊利民滿心怨恨地來到了廠醫療室。
    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後，楊利民腦門上就多了兩圈紗布。
    出了軋鋼廠的大門，楊利民一轉身呸了一聲。
    “什麽東西？真以為當個廠長就了不起了。
    還不讓我上班，我還不伺候你了呢。我堂堂高中生畢業，給你當秘書那還是看在咱們是一家人的份上。
    要不然就憑我的本事，我早就平步青雲了。那用的著在這收你的窩囊氣！”
    楊利民罵罵咧咧的，語氣中充滿了對楊愛國的厭惡和不滿。
    “你不就是一個破廠長，還是一個管不了廠子的廠長！
    人家李懷德都快把你擠兌成光杆司令了，我好心給拉攏別人，你還不樂意了！
    楊愛國，你以後就是求著老子回軋鋼廠，老子都不得回去的！”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抱著這種心思，楊利民直接來到勞動部門，登記信息。
    還著重在紙上寫了，曾經跟隨紅星軋鋼廠廠長，為其做了兩年的秘書，有豐富的工作經驗。
    這是他身上除了高中畢業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優勢了。
    填完信息後，一股尿意突然襲來，楊利民趕緊向旁邊的工作人員詢問廁所在哪？
    到了廁所後，楊利民又開始了跟今天早上一樣的操作，一泡尿尿了七八分鍾。
    這讓旁邊上廁所的人都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年紀輕輕的，這就不行了？嘖嘖嘖，真是廢物啊。
    旁人異樣的目光讓楊利民羞紅了臉，惱羞成怒地他顧不得其他，直接離開了廁所。
    走出勞動部門的大門後，他再也忍不住奔著家的方向狂奔起來。
    回到家後，氣喘籲籲地楊利民顧不得其他，趕緊換了件衣服。
    “不對啊，我這到底是怎麽了？就是以前再怎麽鬧騰，第二天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啊？這次是怎麽了？”
    楊利民百般疑惑，他各種原因都想過就是沒想到是別人對他下的手。
    “難不成是小桃紅身上有什麽病不成？她們這些做妓女的，身上不幹淨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唉，大意了啊。”
    楊利民覺得自己想通了關鍵，趕緊拿上錢就往醫院跑去。
    到底還是個高中生，也知道一點東西。這要是染上了病，不僅關乎到他的幸福，甚至還會影響他的生命啊。
    軋鋼廠內，鍾雪瑩從楊廠長辦公室出來，門外的薑凡立刻迎了上去。
    略微走遠後，薑凡開口問道，“楊愛國找你什麽事？”
    “沒什麽事，就是說昨天楊利民做的事情他不知道，替楊利民給我道歉。昨天我哥跟領導打電話了，他應該是遭到批評了。”鍾雪瑩淡淡說道。
    “為了表示誠意，他還把楊利民給停職反省了。現在楊利民應該在家裏悔過自身呢。”
    “悔過自身，我可不認為他會這麽幹，像他這樣的人不是死到臨頭，怎麽可能會有改過的心思。”薑凡搖搖頭道。
    “好了，不說這事了，你還是跟我說說阿姨喜歡什麽吧。我第一次上門怎麽也得帶點禮物去才行啊。”
    鍾雪瑩瞬間把不愉快的事情拋到腦後，詢問起薑凡他家裏人都喜歡些什麽。
    一般來說，這時候女方上門很少有帶禮物的，畢竟經濟發展差了些。
    薑凡也說了，不用帶什麽東西，人過去就行了。
    隻是鍾雪瑩堅持，說這樣會留下個好印象，再加上她家裏也不是缺錢的主。花點錢買點點心啥的還是可以的。
    中午，這一次去吃飯的時候，丁磊他們就沒在起哄了，反而一個個地提前就跑路了，偌大的辦公室隻有薑凡和鍾雪瑩兩個在。
    “這群家夥。”薑凡輕笑一下，隨後看向鍾雪瑩，“走嗎？一起吃飯去？”
    “好啊。”
    食堂內，埋頭吃飯的薑凡敏銳地感知到來自三個方向的注視。
    環視一圈，左前方許大茂和李衛國為他豎起了大拇指。
    右方葉雨，丁磊和趙文三人向他微微點頭。
    後方不用看，薑凡知道那是來自家人的羈絆。
    醫院內，楊利民跟醫生講述著自己的病症。
    “斷斷續續地，尿不盡。小便一次要好幾分鍾。”
    “夫妻生活怎麽樣？”
    “醫生我單身。”
    “那有沒有什麽不良嗜好？抽煙喝酒，或者啊？”醫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楊利民有些猶豫，去逛窯子這種事是可以說的嗎？
    “不要害羞，你都有膽子去做了，還有啥是不好說的嗎？我在這家醫院幹了快二十多年了，見過的病人不計其數，不就是去逛窯子嗎？沒什麽大不了的。”醫生背靠在椅子上，姿態十分自然。
    “反正呢，看病的是你，我這不了解情況，找不到病因也沒法給你開藥。這病你也好不了。”
    “好吧。我說！”楊利民一咬牙，把自己什麽時候去找的小桃紅，去了幾次，都幹了什麽，全部交代出來。
    醫生又問，“你有沒有在那個小桃紅身上發現什麽斑點之類的？”
    楊利民回憶了一下，堅定地說道，“沒有，這一點我很確信。”
    醫生點點頭，又問了一些其他問題才做出判斷。
    “首先要恭喜你的是，你這基本上可以排除髒病，不用擔心這方麵的問題。”
    這讓楊利民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髒病就行，其他的估計問題應該不大。
    “醫生，那我這個情況是？”
    “具體的結論我還不能給你下，你這病症出現的有點突然。隻能初步判斷是膀胱的問題。
    這樣吧，你把這壺水喝了。然後我跟你一塊去廁所，具體看看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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